早起,陳母一個人拿了個小馬紮,呆呆地坐在院子裏,看著花池裏的月季花,不言不語,若有所思的樣子。


    陳誌剛起來,看見母親的神情,感覺出母親有心事,就湊了過來,問母親想什麽呢?


    陳母說天宇的眼睛慢慢恢複吧,看病剩下的錢還給人家,這件事咱也有錯。


    媽,不行。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陳誌剛想想何非,心裏生氣。


    陳母搖了搖頭,說這事哪能沒完沒了呢?


    那也不行,天宇的眼睛還不知怎樣呢,過段時間再說吧。陳誌剛搖了搖頭,蹲在了母親身邊。


    陳母看看陳誌剛說,哎,你說咱們家今年怎麽這麽不素靜啊。


    陳誌剛沒說話,他知道這一係列煩心的事,都是因為他跟葉水蓮攪到了一起,導致家庭破裂,然後隨之一係列的事兒就出現了,他心裏難過,隨手拿起一根小樹枝在地上畫著。


    誌剛啊,我前兩天去刁新店了。給留留看了看,人家說留留的八字多金,命硬……陳母說著,迴想著算卦的情形。


    算卦的都是瞎說。陳誌剛悶聲悶氣地說了一句。


    你說瞎說吧,可是也挺準,人家算出咱們家祖上出過有名望的人了,並且人家說留留命硬,妨父克兄,你看,天宇這不出事了嗎?陳母說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哦……陳誌剛有些半信半疑,他說這事還真給說準了,那他說怎麽辦了嗎?


    說讓給留留找個幹爹,五行缺金多火的,並且至少要相差三十歲。陳母搖搖頭說,上哪兒去找這麽個人啊?


    慢慢來,著急的時候找不到,可能不著急的時候就有了。陳誌剛安慰著母親。


    不行,刁神仙說了,滿月之後必須立即就找。出了天宇這一件事就嚇死我了,我可不想再有什麽事發生。陳母想起天宇的眼睛,和刁神仙那些話,至今心有餘悸。


    那好吧,你去找刁神仙讓他幫著找,我準備準備一會兒去上班了。陳誌剛說著站起身來走了。


    陳母一個人繼續坐在花池前發呆。


    她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去找刁德發。


    吃過早飯,陳誌剛上班去了,陳母開始找葉水蓮商量,讓她問問刁師傅給找到人沒有,她說不行咱倆就買點東西,去一趟刁師傅家,讓他抓緊辦這件事。


    葉水蓮說行,我先打個電話問問。


    刁德發接了葉水蓮的電話,說我這幾天一直留心著這件事呢,人倒是找了一個,但是不知你們家滿不滿意。


    葉水蓮小聲地跟婆婆說,找到了一個人。


    婆婆露出了笑容,說好好,問問什麽時候能見麵?


    葉水蓮說那什麽時候能見見麵啊,也順便讓人家看看孩子。


    刁德發說這樣吧,我跟人家商量一下,迴頭給你們迴話。


    放下葉水蓮的電話,刁德發眼珠轉了轉,去找一起下象棋的老趙了。


    刁德發和往常一樣,先跟老趙下了兩盤象棋,然後開始跟老趙說話了。


    他說,老趙啊,下完下棋你幹嘛去啊?


    老趙說沒事,我能幹嘛去啊,一天天地不就是混吃等死嗎?


    刁德發嘿嘿一笑,說這樣,中午我領著你去混個飯局去,怎麽樣?


    老趙眼睛一亮,說那敢情好啊,我反正也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刁德發嘿嘿地笑了,他說那好,你聽我的安排。刁德發說著衝老趙一伸手,老趙把耳朵湊了過來。


    刁德發跟老趙耳語了幾句,老趙一搖頭,他說不行不行,我坐過監獄,誰家的孩子認我當幹爹啊?


    老趙今年五十一、二歲,三十幾歲時,因為打架傷了別人,坐了一年監獄。沒等出獄,老婆就起訴離婚了,帶著兒子嫁給別人了。老趙的單位也把他辭了,所以他就靠著給人打點零工過日子,現在他兒子據說是做什麽買賣掙錢了,每月給他五百元錢,老趙一個人就那麽湊合著過日子。


    現在刁德發說讓他給人家當幹爹,他把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他說這不行,我要錢沒錢,一個老光棍子,指不定哪天蹬腿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當這個幹爹。


    刁德發說我沒讓你真給那孩子當幹爹,我就是虛晃一槍,說真的,我倒是跟那個孩子有眼緣,到時候你就說,老刁你不是五行多火嗎,你給孩子當這個幹爹吧。


    老趙眨眨眼,說那你咋不直接跟人家愛啊?


    刁德發說我說你這個老腦袋瓜子,怎麽越老越糊塗啊,我要是直接說那是我上趕著人家,你這樣一說,不就是她們上趕著我了嗎?又不用你幹什麽壞事,中午混二兩酒喝,你就別跟我耍這個“哩嗝兒冷”了,你痛快點,你就說去不去吧,你不去我找老孫去。刁德發說完,做出拔腿就走的樣子。


    老趙一把抓住他說,你著什麽急啊,地猴子轉世啊?好好好,你既然說了,我就給你幫這個忙。


    好!不就屁大點兒事嗎,不過話說好了,跟誰也別說啊,傳到我家老霍耳朵裏,又得跟我鬧。刁德發心裏高興,仍然不忘囑咐老趙一些細節。


    老趙說想說,我跟誰說去啊,我天天晚上就是跟枕頭作伴,我跟枕頭說去啊?


    刁德發嘿嘿一笑,說,好了,那咱們走。


    刁德發說著,招手攔了一輛出租,兩個人去了陳家。


    那個時候就已經快十一點了,葉水蓮不在家,陳母見刁德發把人領過來了,心裏挺高興。雖然她看著老趙的穿著打扮、言談舉止不甚滿意,但是誰讓她家著急呢,所以她還是熱情地接待著刁德發和老趙。


    刁德發帶老趙看看孩子,然後抱起留留,連顛帶顫地走了幾圈,又誇讚了留留一番。


    陳母見已經十一點半多了,就說中午你們倆個別走了,就在家裏吃。


    刁德發看看留留和小改說,不必了,家裏還有孩子麻麻煩煩的,我們迴去自己做點吃的。


    陳母說那不合適啊,你費勁巴力地把人給我找來了,憑你的辛苦勁兒我也得請你吃飯,還有老趙也是第一次來,不管怎麽說,咱們也算有這個緣分。


    陳母想著家裏是不太方便,再說給留留找幹爹,怎麽也得讓葉水蓮見見啊,於是她靈機一動,說你倆等一會兒,我給留留他媽打個電話,我跟她上商量一下。


    陳母撥通了電話,說刁德發帶著老趙過來了,想讓葉水蓮跟老趙見一麵,同時也說出了中午吃飯的事,陳母說,家裏有孩子不方便,要不我帶著他們去你們飯店吧。


    葉水蓮當時正忙著,她沒有多想,說,好吧,那我先訂個桌,咱們四個人找個小房間就行了。


    陳母說行,你看著安排,我們一會兒就到。


    趁著陳母轉身打電話,刁德發用胳膊肘子杵了老趙一下,老趙嘿嘿地笑了。


    陳母帶著刁德發和老趙來到葉水蓮飯店,同時給陳誌剛打了個電話,問他能不能過來,陳誌剛說我這兒忙,這事兒你們看這安排吧。


    陳母於是和刁德發、老趙還有葉水蓮四個人吃起了飯。


    葉水蓮還得照應著外麵的事,所以進來出去地有些忙碌,原本她跟刁德發坐在一起就有些別扭,所以她盡量少在屋裏呆著。


    陳母不喝酒,滿懷歉意地給刁德發和老趙倒上了酒,讓他們自己好好喝。


    刁德發心裏高興,衝著老趙端起了杯,說老趙啊,真謝謝你給幫這個忙,這邊大姐著急找人,你說這麽短的時間內,我上哪兒去找人啊,偏偏你就這麽合適,五行缺金多火,今年五十歲,跟留留將近五十歲,我三叔說,讓找個最少差三十歲的,歲數相差越大越好,所以我說啊,你就是最合適的那個人選。


    陳母聽著,心裏高興,她看著兩個人端起酒杯把酒幹了,趕緊又給他們倒了一杯。


    老趙喝幹那杯酒,又開始端酒,刁德發怕他把提前祝福他的話給忘了,就咳咳嗓子,趁著陳母不注意衝他瞪眼睛。


    老趙端著酒杯,看著刁德發擠眉弄眼的表情,想起了刁德發囑咐他的話,不由自主地撓了撓腦袋說,其實啊,我不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陳母眼睛一瞪,刁德發一揮手說,行啦老趙,你就別推辭了。


    老趙趁著這個機會,喝了一大口酒,他那一口酒咽得有些猛,好像噎了似的,眼珠子突然不動了,似乎隻是一瞬間,眼珠子和臉同時紅了起來,他緩了一會兒,終於可以說話了,他說我不是推辭,我說的是真的,其實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刁德發拿出一副嗔怪的表情,他說老趙你瞎說什麽呢?


    老趙抹了一把臉說,我沒瞎說,你也是五行缺金多火,你跟我說過,咱倆是一樣的命,你和孩子的歲數差的也多,可惜啊,你爬你家老霍不同意,非讓我來。


    刁德發故意瞪起了眼睛,他說你怎麽喝這麽點酒,就瞎說啊?


    陳母有些懵了,看看刁德發又看看老趙。


    老趙說我沒瞎說,其實讓我給孩子當幹爹,才是瞎胡鬧呢,我坐過監獄,誰家的孩子願意讓我當幹爹?老趙說完,“咯”地打了一個嗝兒,又象卡了嗓子一樣瞪在那裏。


    陳母沒喝酒,也沒噎著,可是也象卡了嗓子一樣,微張著嘴,呆在了那裏。


    這時候葉水蓮進來了,她說在飯店上班就這樣,吃飯的時候根本坐不下。


    她剛坐下,宋明麗端著一盤菜進來了,她說阿姨來了,我給添盤菜。


    葉水蓮笑著跟陳母介紹,媽,這是我們宋領班。


    陳母微笑著衝她點點頭,這時候宋明麗忽然尖叫一聲,哎呀水蓮,這不是刁師傅嗎?!


    葉水蓮的心“突地”提了上來。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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