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來,陳母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她心疼孫子,反複地尋思家中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


    陳誌剛和顧曉菁帶著天宇去看病,她在家裏心神不定。


    留留不停地哭鬧,葉水蓮不知怎麽迴事,找婆婆看看怎麽迴事。陳母反複檢查著,發現留留的咯吱窩紅了一大片,天氣熱,孩子的皮膚嫩,咯吱窩處不能通風,所以皮膚有些紅腫,孩子哭鬧個不停。


    留留好不容易停止了哭聲,葉水蓮忙著去洗臉刷牙去了,小改也去拆洗那些留留尿過的被褥了,陳母一個人看著留留發呆。


    留留靜靜地躺在那裏,陳母靜靜地看著他,這孩子的長相和誌剛、天宇小時候完全不同,誌剛、天宇都是她親手帶大的,所以她隨便一想,就能清晰地記起他們小時候的模樣。


    雖然說都是一樣的圓頭圓臉,但是五官的差異可就太大了。誌剛和天宇的臉型都是圓中帶方,而留留是那種尖尖的瓜子臉。眉毛就更不一樣了,他們陳家的子孫,都是那種濃眉,而留留的眉毛多少有些稀疏單薄,尤其是左右眉真的是高低不一樣。陳母看著,不由得想起了刁德發的話,左眉高,右眉低,妨父兄。


    陳母想到這兒,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可不,刁德發話音落地,陳天宇就出了這樣的事。天宇從小懂事聽話,從未跟鄰居的孩子打鬧過,上學期間一個人在外地住宿,也從未有過打架鬥毆的事,難道說真的是留留妨的嗎?


    凡事就怕多心。陳母這樣想著,心裏就放不下這事了。


    葉水蓮恰好這個時候進門,她剛洗完臉,忙著往臉上抹化妝品,陳母說,水蓮啊,你還記得不,那個算卦的師傅,說留留妨父兄?


    啊?!葉水蓮猛地一聽,沒想起怎麽迴事,但她稍一迴味,又想了起來,她說啊,就是那個刁……就是那個要水喝的刁師傅呀!


    本來她想說刁德發,可是她忽然想起,刁德發那天並沒有報出自己的姓名,隻是說自己姓刁,她慶幸自己沒有一張嘴把刁德發的名字說了出來,不由得偷偷搖了搖舌頭尖。


    對,就是那個刁神仙的侄子。你記得不,他說留留妨父兄?陳母擔心葉水蓮想不全了,就提醒了一句。


    哦,好像是吧。葉水蓮心裏想著刁德發說這話,心裏就不由得生氣,這個該死的刁德發,說什麽不好,真是好事不靈壞事靈,說什麽留留妨父兄,結果就真的出事了。葉水蓮在心裏暗暗地罵著刁德發烏鴉嘴,恨不得去撕爛了他那張嘴,可是臉上還是堆著一臉習慣的假笑,她說啊,是啊,算卦的都是一張缺德嘴,把人家說倒黴了,好去找他們破。


    我覺得他不是一般的騙吃騙喝的那些算卦的,首先人家沒說是算卦的,無非就是進來討口水喝。是我說起刁新店,人家才跟我說的這些事,並且他張嘴就說出了咱們家祖上不是一般的人家,你說沒點道行,這事哪能張嘴就說這麽準啊!


    啊……是。葉水蓮點頭說是,但是心裏不由的嘀咕,她覺得肯定是她自己跟刁德發說過這件事,否則刁德發那個猴樣的怎麽能張嘴說這麽明白。雖然她百分之二白地不相信的刁德發,但是眼下關鍵的是,刁德發讓婆婆相信了,尤其是他那張破嘴,說留留妨父兄,話音沒落地,天宇就出事了。


    她知道,婆婆心裏肯定把天宇的眼睛被打傷,與留留妨父兄的事聯係起來了,但是她又不便說破,於是尷尬地笑笑。


    陳母說,我還留著那個刁師傅的手機號呢,水蓮,我看不如這樣,你給刁師傅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時間,要是有時間,我們讓他帶著去一趟刁新店,自從他說了那話,家裏就出了這事。這在陳家真是百年不遇的事,難道就真的純屬巧合嗎,我這心裏不踏實。


    葉水蓮不想打這個電話,但是她看出,這件事在婆婆心裏已經成了心病,於是她沒辦法,按照婆婆提供的號碼,給刁德發打了電話。雖然刁德發的電話,她不用想,張開嘴就能倒背如流,但是她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按照婆婆提供的電話號碼把電話給撥了過去。


    刁德發當時正在飯店裏幫忙宰雞。飯店裏有一個廚師辭職,人手少,忙不過來,霍俊英就讓他過來幫忙。他本來不想過來,可是一大早霍俊英就像看著罪犯一樣,寸步不離地監視著他,生怕一不留神讓他跑掉。終於,刁德發沒有逃跑的機會,隻好乖乖地跟著霍俊英來飯店幫忙來了。


    他幹不了灶上的活兒,幫著宰宰活雞活鴨還是沒問題的,葉水蓮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好從雞肚子裏往外掏著熱氣騰騰的五髒六腑,那一股子血腥味兒,惹得一大群蒼蠅圍著他嗡嗡地飛個不停……


    刁德發聽見手機響,趕緊一把把那些雞胗雞肝掏出來扔在一旁,然後在髒水裏洗了洗手,用浸滿了血水的圍裙擦了兩把手,把電話拿了出來。


    他拿出電話,一看是葉水蓮打來的,他不知什麽事,本來不想接,可是想想萬一是留留的事呢?於是他站了起來,裝作去洗手間的樣子,急匆匆地向洗手間走去,到了洗手間偷偷接起了電話。


    水蓮,心肝,寶貝……想我啦?刁德發一貫地沒正形,隻要一接葉水蓮的電話,他立馬就變成這副德行,葉水蓮擔心刁德發會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於是打電話的時候,故意踱了兩步,離開了婆婆一點。她聽見刁德發在電話裏心肝寶貝地亂叫一同,換做平時,她早就罵他了,可是守著婆婆,她還是選擇了一副最鄭重不過的口吻,她不理會刁德發那些沒正形的話語,而是一本正經地說著,是刁師傅嗎?你還記得你前幾天來我們家討水喝了嗎?


    陳母聽葉水蓮說討水喝,覺得這話不合適,使勁地衝她擺手,示意她不要這麽說話。


    葉水蓮看見了的婆婆的手勢,心裏明白了,她知道婆婆心裏對刁德發還充滿敬畏呢,於是她的口氣愈加鄭重、恭敬,她說刁師傅啊,我婆婆讓我問問您,那天您說的事,您跟您的三叔聯係了嗎?如果聯係好了,您今天能不能帶我們去一趟?


    刁德發明白了,不由得嘿嘿笑了兩聲。


    說實在的,那天在陳母麵前,他那一番表演,可是頗費了一番心思,他不知道的別的,但是知道自己想孩子,他想自己見孩子一麵那麽難,如何才能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地去見孩子,於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刁德發調動大腦裏所有的腦細胞一起工作,終於想出了那麽一條妙計。


    他知道,如果不出他的意料,過不了幾天陳母就會打電話過來,因為誰家也擔不得這妨和克字,尤其是他說的是留留會妨克她的兒子和孫子,這對於一個守寡多年的女人來說,這就是她的命根子,她沒有理由不來找他。


    所以,他迴來以後,從後廚偷了一些雞鴨魚肉,一個人迴了刁新店,跟他那當神仙的三叔簡單說了自己的意思,當然,他沒有說自己就是那孩子的親爹,隻是說自己喜歡那孩子,想給那孩子當幹爹。


    刁神仙這半輩子專門幹察言觀色的事,他一聽刁德發說,心裏就明白了。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子,他樂意給侄子幫這個忙,何況侄子還孝敬給他那麽多雞鴨魚肉呢。


    於是叔侄倆安排妥當。迴來以後,刁德發就想給葉水蓮打電話,讓她催催婆婆,可是一想,自己主動給葉水蓮打電話,不知道葉水蓮會說什麽,再說,越是在這樣的時候,他越得沉得住氣。


    於是他耐心地等著,果然不出三天,葉水蓮這電話就來了。


    刁德發心裏一陣歡喜,他故意裝作忘了這件事一樣說,啊,這位大姐,是這事啊?這樣,你先等等,我那天給我三叔說了這件事,他還沒給我迴話,我再問問他,你等我迴話。


    刁德發說完,掛了電話,得意洋洋地在洗手間裏尿了一潑尿,然後唱著小曲出來了。


    霍俊英見剛才刁德發還在宰雞,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於是在院子裏四下裏尋找著刁德發。她聽見洗手間裏傳出了刁德發的聲音,然後見刁德發哼著小曲出來了,霍俊英上前,一把揪住刁德發的耳朵,指著那一堆還未擇雞毛鴨毛的死雞死鴨,你躲在廁所鬼鬼祟祟打什麽電話,你又想出去玩是不是?我告訴你,今天這一堆雞鴨,你不給我拾掇幹淨了,哪兒也別想去!


    刁德發嘿嘿一笑,他一手紮著褲腰帶,騰出一隻手來劃拉霍俊英的腦袋,他說老霍啊,我這一把老骨頭了,也就你拿我當個寶兒,你說我幹什麽去,我還能幹什麽去啊,我除了下個象棋,還能幹什麽去啊?


    今天這麽多事,你別想著下象棋去,你聽見沒有!霍俊英伸出食指,直指刁德發的腦袋。


    刁德發被她的手指戳得腦袋歪歪著,嘴裏說著哪兒也不去,哪兒也不去。


    就在這時,刁德發的手機響了,刁德發不禁嚇得打了一個寒噤,他知道葉水蓮來電話了,他抬頭看,霍俊英的眼睛瞪得又跟銅鈴差不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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