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燦霞在電話裏跟刁德發報喪般地大哭,哭得刁德發心魔耳亂,他說我就奇了怪了,懷孕七個月了你才知道,我也真服了你了。


    鄭燦霞哇哇哭著說,人家剛見了一個對象,說好了沒什麽意見,什麽時候想結婚就結婚,這倒好,你讓我怎麽結婚,哇——


    刁德發一聽鄭燦霞談對象了,心下一喜,他說這就好了,你就說是你對象的孩子,這不就成了嗎?


    不行!鄭燦霞哇哇哭著喊不行。


    刁德發說怎麽不行,或許這孩子真是你對象的,不是我的呢?


    不行!不行!!鄭燦霞急得跺腳,連連說不行。


    刁德發也著急,他說你這個傻丫頭,怎麽就不行,這不就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嗎?


    哇——人家前天剛見了麵,哪有一見麵就有七個月大的孩子的呀?!哇——鄭燦霞說著,接著大哭,刁德發再問什麽,鄭燦霞就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


    刁德發沒辦法,他擔心鄭燦霞萬一在街上讓車撞了可就麻煩了,他的罪可就更大了,一個葉水蓮的子宮他還沒折騰清,鄭燦霞要是再出點什麽事,他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想到這兒,他說好了大霞,你別鬧了,我服了你了,你告訴我你在哪兒?


    鄭燦霞抽搭了半天告訴他她在縣醫院向南拐彎的一個小樹林裏,刁德發說那好,你在那兒等著我。


    刁德發說著,迴家推了摩托,然後騎上摩托向小樹林駛去。


    鄭燦霞知道刁德發這就過來,心裏感覺似乎有了辦法,於是她就不哭了,恰好她看見不遠處有個小超市,就進去買了一大盒冰激淩,然後又拿了一根大冰糕,迴到小樹林吃起冰激淩來。


    刁德發急赤白臉地趕到了,看見鄭燦霞正大口小口地吃冰激淩,他下了摩托,用手捂著胸口說,大霞啊,你還有心思吃呢,我真是服了你呢。


    這根給你。鄭燦霞說著,把那根大冰糕遞到了刁德發麵前,刁德發正好趕路趕得心急火燎,天又熱,他看看鄭燦霞,搖搖頭,接過冰糕吃了起來。


    他說我想了,你傻乎乎地也沒個主意,這事也別跟你爹媽說了,明天我帶著你,咱們去饒安,在饒安作流產,我在那兒陪你兩天,養好了迴來,然後你該談對象談對象,該結婚結婚。


    嗯,鄭燦霞正吃著冰激淩,吃得臉上油漬麻花的,聽見刁德發這麽說,一顆心落地了,衝著刁德發嘿嘿笑了起來。


    晚上刁德發迴到家裏,他看看霍俊英還沒迴來,就搬了椅子往櫥頂上的鞋盒子裏拿錢,可是他把椅子搬到櫥子邊,蹬上椅子找鞋盒子的時候,他發現所有的鞋盒子都在,獨獨少了他那雙藏錢的大軍用皮鞋的盒子。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閉了閉眼靜,猛地再睜開,盒子還是那些盒子,唯獨少了他那個。


    刁德發一時心驚,忽然感覺腿發軟,差一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他扶著椅子扶手,慢慢地弓下身子,顫抖著伸下左腿,然後右腿,好不容易站到了地麵上,他把手捂在了胸口。家裏沒有別人,除了霍俊英就是女兒迴來,兒子在外地上學,不可能迴來,他考慮了一下,覺得這鞋肯定不是外人拿的,更不是賊偷的,外人進不來門,賊就是進來了,也不至於偷一雙舊皮鞋,他這麽想著,拿出手機給霍俊英打了個電話。


    霍俊英當時正忙著招唿客人,她不耐煩地接起電話,我這兒忙著呢,有什麽事快說。


    刁德發清了清嗓子,說,你看見櫥頂上,我那雙軍用大皮鞋了嗎?


    霍俊英說你是不是神經病啊,大熱天的你找棉鞋幹嘛,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


    你真沒看見啊?刁德發覺得霍俊英的口氣,不像是跟他開玩笑,可是他不願意放棄希望,就又問了一句。


    沒看見!霍俊英有些不耐煩地迴答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刁德發聽出來了,那鞋不是霍俊英拿的,現在最大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女兒了,於是他又拿起電話給女兒蘭蘭打了過去,蘭蘭啊,你看見櫥頂上我那雙軍用皮鞋了嗎?


    看見啦!東北那邊著火了,救援災區,我想那邊溫度低,就把你的軍用皮鞋和軍大衣捐出去了。蘭蘭當時正在家裏和她老公說話呢,她剛和同事們把捐贈的衣服鞋帽送到愛心聯盟迴來,又累又熱,剛迴到家坐下來。


    哎呦!刁德發哎呦一聲,蘭蘭喝著水嚇了一跳,她差一點嗆著,她著急地問,怎麽啦爸爸?


    哎呦,蘭蘭我跟你說,那鞋裏有爸爸藏得一點私房錢,你趕快去把鞋拿迴來,啊,不用,鞋不用拿迴來了,你就去找那雙鞋,鞋裏麵有一團報紙,錢就在那裏麵。


    有多少啊,爸爸,你就別大驚小怪的了,錢不多咱就支援災區得了。蘭蘭剛從愛心聯盟那裏迴來,她不願意再跑一趟。


    刁德發說不行,蘭蘭,你告我在哪兒,我自己去。刁德發心急,他擔心他晚去一會兒,那些錢就跟著那雙鞋坐飛機,坐火車走了。


    爸爸你自己去也不行啊,人家現在差不多也下班迴家了,愛心聯盟的人忙了一天也得迴家休息呀,這樣吧,明天一早我陪你去愛心聯盟找,估摸著現在已經在火車上了。蘭蘭聽說他爸爸的私房錢放在裏麵,估摸著也沒多少,就故意逗著他玩。


    刁德發現在已經禁不起人開玩笑了,他說不行,蘭蘭你好歹找個熟人,幫我聯係一下,我今天晚上要是找不迴那些錢,我就沒法睡覺了。


    財迷。蘭蘭嘴上說著,心裏也琢磨,她老爸最愛錢,畢竟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可別因為這點錢心急火燎得犯個病可就不值了,想到這兒她說,好吧,那我找找小姚,看看她有沒有鑰匙。


    哎,那行,我等你迴話啊!刁德發不放心地叮囑著,然後一圈圈地在屋裏轉著圈等蘭蘭的迴話。


    終於,蘭蘭來電話了,她說還行,那些東西還沒運走,我陪你去一趟,讓大成開車接你一起去行不行?


    不用,不用大成,就咱倆去。刁德發擔心知道的人越多,這事傳到霍俊英耳朵的可能就越大,於是他說你自己開車去,我騎摩托去,我現在就過去。


    好吧。蘭蘭無可奈何地說著,衝大成嘿嘿一笑,我老爸呀,就是個財迷。


    大成也嘿嘿一笑,還不叫我知道,肯定是怕我跟丈母娘告狀。


    蘭蘭說肯定的,我去看看,看看老爸藏了多少私房錢。蘭蘭說著,拿著車鑰匙下樓了。


    刁德發和蘭蘭進了愛心聯盟的貯藏間,刁德發一看,腦袋“嗡”地一聲大了,那屋裏,各種舊衣物堆得小山一樣的高,如果一件件地翻,明天早晨估計也找不到。


    小姚看出了刁德發的神情,她說沒事大叔,我給你查查蘭蘭他們單位的登記薄,給你找一下那些東西的大致位置,她查看了一下,指著西南角的一大堆舊鞋帽說,就在這兒找吧,大致就是在這個位置。


    刁德發沒辦法,一樣一樣地翻了起來,天氣熱,屋子裏又沒有空調,他感覺自己就象被放在壓力鍋裏被蒸煮的食物一樣,可是沒辦法,再熱他也得找。


    大約十一點的時候,霍俊英迴家了,她給刁德發打電話,刁德發說跟蘭蘭在一起,等一會兒就迴去了。霍俊英這麽晚了,說跟蘭蘭在一起幹嘛,有什麽事嗎?


    刁德發說蘭蘭參加愛心聯盟,讓他過來一起幫忙。


    蘭蘭怕她媽媽擔心,就把電話接過來,說媽你放心吧,我讓我爸爸幫點小忙,一會兒就迴去啦。


    霍俊英聽見女兒的電話,叮囑了兩句早點睡覺之類的話,就一個人洗漱睡覺去了。


    刁德發找了半夜總算把那六千元錢找到了,他顫顫巍巍地那個報紙包,認認真真地數著,一分不少,刁德發放心了,跟小姚客氣了兩句,跟女兒下樓迴家。


    蘭蘭說爸爸,偷偷攢這些錢幹嘛呀?


    刁德發看看蘭蘭,嘿嘿笑兩聲,他說還不是你媽跟個霸家虎子似霸著家裏的錢,我摸不著錢才攢私房錢的,好啦,怎麽也是被你發現了,給你分一千,可別跟你媽說啊!刁德發覺得蘭蘭跟他找了大半夜錢,再說也擔心蘭蘭跟她媽說,就數了一千元錢給蘭蘭。


    蘭蘭咯咯地笑了,說行,封口費。


    刁德發呲著金牙一瞪眼,嘿嘿地笑了。


    刁德發到家的時候,霍俊英已經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爬上床,繞過霍俊英如雷的鼾聲,縮手縮腳地躺在了床裏邊,他害怕一伸胳膊腿,碰著霍俊英,霍俊英醒了,肯定還要盤問他一番,所以他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那雙皮鞋找到了嗎?!霍俊英突然踹了他一腳,聲音又大又清醒,把刁德發登時嚇了一個機靈,“咕嚕”一聲翻身坐起來,黑暗裏他看見霍俊英的兩個大眼珠子,嘰裏咕嚕地轉著,熠熠地閃著兩道獵人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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