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來,顧曉菁一個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心裏空空落落的。


    似乎隻有幾天的時間,她失去了自己的家,失去了親人,雖然以前和陳誌剛合不來,但是在她心裏,陳誌剛畢竟和她在一起過了那麽多年,她早已把他當成了家庭中必不可少的一口人,還有婆婆,忽然之間好像變得一點聯係也沒有了,可是在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那種如親人般的感覺還在。


    尤其是兒子,現在對她有誤解,她知道兒子這陣子心裏不好受,與其勉強去解釋,不如等兒子接受了這個事實,心裏漸漸平複,再去跟兒子解釋。


    前幾天一個人在家躺著不吃不喝,她覺得心裏堵得慌,也懶怠去做飯,以前兒子在家,她是那麽快樂地去做飯,看著兒子開心地吃著,她的心裏也充滿了濃濃的幸福和快樂。


    現在,她就像一個沒有了觀眾的演員,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舞台上孤獨的表演。


    她恨,恨葉水蓮,恨葉水蓮這個農村來的女人乘虛而入,攪了她的家庭。


    她知道,葉水蓮費盡心機想進入這個家,一旦她和陳誌剛離了婚,葉水蓮絕不會鬆手,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葉水蓮,一個一無所有的農村婦女,馬上就要嫁到城裏來,她一個孤苦伶仃身無分文的寡-婦,馬上就要在城裏安家,占據她顧曉菁苦苦經營多年的那個家。


    顧曉菁心有不甘,可是又無可奈何。


    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她感覺自己象一葉浮萍般在水裏飄搖,風吹向哪裏,她就向哪裏飄。


    下一步她該怎麽辦,現在她的燒已經退了,下午就要出院,出了院她又將去向哪裏?


    一個人迴到那個空空蕩蕩的房子嗎?有人才有家,如果沒有人,房子隻能叫做房子,不能叫做家。


    離婚的時候,陳誌剛倒是沒有斬盡殺絕,他母親那裏有四間房子,他有地方住,考慮到顧曉菁離婚後沒有地方住,他主動把那套樓房給了顧曉菁。他想要的不過是兒子的撫養權,他知道兒子姓陳,無論如何他也得把兒子帶在身邊。


    葉水蓮雖然有些不滿意,但是她沒有想到,三下五除二她竟然大獲全勝,她被勝利包圍,隻要能和陳誌剛結婚,在城裏安了家,別的事她可以讓步。


    陳誌剛離婚第二天,她就纏著陳誌剛去領結婚證,陳誌剛考慮到那樣影響不好,說再等等,可是葉水蓮擔心夜長夢多,所以她強忍著,忍過了七天,黏糊著陳誌剛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領了。


    葉水蓮領了結婚證,高興的程度無異於買彩票中了大獎,她催促著陳誌剛領著她去見婆婆,陳誌剛說剛離了婚就把她領進門,好說不好聽。


    葉水蓮不幹,好說歹說,陳誌剛答應她,下個月帶她去見婆婆,葉水蓮高興了,她找到她租房子的房東,把帳結了,結到下一個月,她告訴房東,她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就要搬到婆家去住了,房東早已聽說了葉水蓮鬧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撇了撇嘴,沒說什麽。


    葉水蓮不在乎,眼下她在乎的是調養好身體,開懷為陳誌剛生一個孩子,也為她自己生一個孩子。畢竟三十多歲了,就是現在懷孕生孩子,三十多歲生第一胎,也算是高齡產婦了,所以她精心調養,每天去集市上買一些自己愛吃的東西,把身體養得棒棒的,早點生孩子,和陳誌剛好好過日子。


    刁德發打來了電話,他說你取得了全方位的勝利,還不好好感謝感謝我嘛。


    葉水蓮說我怎麽感謝你?


    刁德發說你要錢沒錢,還能怎麽感謝我?


    葉水蓮就罵刁德發,刁德發不聽她那一套,自己打車來到了葉水蓮租來的房子,他說我必須得趁著現在你還沒進陳家們,和你好好玩玩,否則你進了陳家門,有老公有婆婆的,我怎麽去?


    刁德發說完,不顧葉水蓮剛流產半個月身體還沒有恢複,惡狗撲食般地撲了上去。


    葉水蓮拚命反抗也沒用,她不敢高聲喊,隻好任由著刁德發把她折騰個夠,刁德發前腳走,她就發現自己下身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流,她以為休息一會兒會好一些,可是沒有用,半個小時過去了,血還在往外不停地流。她感覺開始頭暈了,並且越暈越重,於是給陳誌剛打了個電話。


    陳誌剛匆匆趕迴,把她抱到了車上,在路上,葉水蓮就暈了過去。


    陳誌剛抱著葉水蓮往醫院飛奔的時候,正好顧曉菁在辦理出院手續。她看見陳誌剛抱著葉水蓮著急忙慌地往裏跑,心裏納悶,就在陳誌剛身後悄悄跟著,大夫們緊張得給葉水蓮會診,陳誌剛在外麵焦急地踱來踱去。


    怎麽啦?顧曉菁間隻有陳誌剛一個人,就走了過去。


    陳誌剛看見顧曉菁,真是百感交集,他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他知道離婚這件事是自己對不起顧曉菁,但是現在葉水蓮處於危機時刻,所以他表現在臉上的更多是焦急,他說也不知怎麽迴事,一個人在家好好地突然出起血來了。


    顧曉菁說了一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陳誌剛看看她,沒有說話,耷拉著腦袋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


    大夫終於出來了,她說病人-大出血,讓家屬準備好做手術的的準備。


    陳誌剛問怎了啦,大夫說大出血,準備把子宮摘除。


    陳誌剛知道葉水蓮一心想要個孩子,把子宮摘除了,可怎麽要孩子?


    他問大夫能不能保守治療,把子宮留下。大夫說沒有辦法,保住子宮,病人可能有生命危險。陳誌剛沒辦法,在手術書上簽了字。


    顧曉菁一看,心裏舒了一口氣,她感覺壓抑在心裏的那口氣,忽然喘了上來,她看了看陳誌剛,沒有說什麽,轉身離去。


    顧曉菁心裏高興,原本虛弱的身體似乎一下子恢複了過來,她要把這個好消息與人分享一下,可是她尋思了半天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她想自己出院了,應該把那三千元錢還給何非,於是她沒有迴家,開車去了饒興縣。


    何非和江雪雲生氣,一個人躲到了畫院裏,傍晚時分,他不願意迴家,他不知道迴家以後怎麽麵對江雪雲,他害怕江雪雲跟他又哭又鬧,正猶豫著不是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顧曉菁打電話來了,她告訴何非,她馬上就到饒興,把那三千元錢還給何非。她要跟何非一起吃頓飯,她說這些天心裏一直鬱悶,現在她不那麽鬱悶了,想和何非好好說說話。


    何非這些天一直擔心顧曉菁的情緒,現在見顧曉菁情緒飽滿,想到迴家還要麵對愁眉不展的江雪雲,於是他選擇了逃避的態度,暫且跟顧曉菁高高興興說會兒話,然後再迴家。


    他高高興興地答應了顧曉菁,並選了一個偏僻一點的飯店,顧曉菁說叫上雪雲姐和譚之江他們吧,何非哪裏敢叫江雪雲,譚之江也知道他們家生著氣呢,楚玉和程慧對顧曉菁有意見,他想了想叫誰也不合適,就說就咱們倆吧,說說話,我正好也想跟你說說話呢。


    顧曉菁說好,一會兒飯店見。


    兩個人見了麵,見到顧曉菁高高興興精精神神的,何非感覺心情也豁然開朗。他們找了一個靠裏麵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兩瓶啤酒,邊吃邊喝邊說話。


    顧曉菁好多天沒有這樣輕鬆過了,一會兒一瓶啤酒就喝光了,她揮手招唿服務員,又上了一提啤酒,何非見了,樂嗬嗬地笑了,好多天了,江雪雲天天跟他鬧,尤其是那些相片造成的社會輿-論,讓人們背後指指點點,他感覺心裏鬱悶,壓力很大。現在和顧曉菁坐在一起,他忽然感覺那些壓力沒了,看著服務員拎著一提啤酒進來,何非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個人邊喝邊說,顧曉菁說陳誌剛和葉水蓮的事,說那些相片肯定是葉水蓮發的,讓她處於被動地位,無奈離了婚,可是葉水蓮做了缺德事,也遭到了老天爺的報應,現在在醫院做子宮摘除手術。


    何非則告訴她,饒興縣也因為那些相片沸沸揚揚了,江雪雲不理解他,非得說他和顧曉菁是那種關係,他怎麽解釋也不信。現在江雪雲一天到晚看著很鬱悶,很少說話,他說他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顧曉菁說要不我去和雪雲姐談談,跟她解釋解釋。


    何非說千萬別,你去了江雪雲更不會相信,他說這事也怪他自己,那一年和安冬,說好了分手,可是不知不覺又忍不住到了一起,讓江雪雲看見了,所以這次江雪雲說什麽也不信他了。


    顧曉菁說那怎麽辦,你得想辦法讓她相信你。


    何非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她要是說什麽也不相信我,要是想跟我離婚,我可怎麽辦?


    離婚?顧曉菁聽到何非說離婚二字,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她忽然有了一種連自己都覺得卑鄙的想法,何非和江雪雲離婚,她和何非結婚。


    何非沒理會顧曉菁的吃驚,繼續說著,他說當年安冬離開他,他心裏特別難過,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後來時間慢慢地撫平了這一切,他說要是江雪雲和他離婚,他會非常非常難過。


    顧曉菁看著何非,忽然感覺何非真的是一個大孩子,他除了會畫畫,很多世俗的事情他根本處理不了。她喝了很多酒的緣故,不由得浮想聯翩,她在心裏把何非和陳誌剛做了一下對比,發現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


    現在她顧曉菁孤家寡人,被人離婚,像一隻落水的鳳凰,但是如果她搶抓時機,趁熱打鐵,抓住何非,做了何非的老婆,那麽她顧曉菁抖抖身上的羽毛,還是被人羨慕的金鳳凰。


    想到這兒,顧曉菁看看何非,自己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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