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睿心下一動,卻裝傻道:“本宮不知王爺所言何意。(.好看的小說”


    蘇夜嘴角的笑紋更深,“太子何必故弄玄虛。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想分化大雁朝堂,而本王隻想向雁王複仇。你同本王合作,暗中聯手各取所需如何。”


    景元睿濃眉一揚,見蘇夜的眼底滿是認真,於是又問:“王爺的條件是什麽。”


    “半個月後,不得阻礙葉瞳依參與選妃大典。”


    “嗬嗬。”聽到蘇夜的迴答,景元睿頓時露出了一絲冷笑,“王爺倒是好算計。既然想要同本宮合作,自然要拿出合作的誠意,不如王爺就將十三王妃的位置贈予本宮的王妹如何。”


    “告辭。”蘇夜再次轉身要走,景元睿的臉色瞬間一變,“蘇夜,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宮的王妹乃一國公主,豈是葉瞳依一個小小的相府千金可比。葉瞳依在洗塵宴上羞辱本宮與王妹,這筆賬本宮一定要同她算清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真以為我北齊不敢同大雁開戰!”


    “太子倒是提醒了本王……”蘇夜的身影突然如鬼魅般出現在了景元睿的身後,幽冷又帶著殺氣的嗓音像是來自冥府的索魂使者,令景元睿身子一僵,滿身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就聽蘇夜繼續道:“若是殺了你,還有祁墨和白子安……你說,北齊南聿和西涼三國的大軍是不是會立刻攻城,踏破王都將雁王從王位上拉下來?”


    “你瘋了!”景元睿驚恐的轉身,看著一臉淺笑卻讓他滿心發涼的蘇夜,“你不怕大雁國祚崩塌毀滅,成為雁國的千古罪人麽!”


    “太子殿下死後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蘇夜一步一步的向景元睿走去,景元睿雙腿一軟,竟然差點跪坐在當場,他滿頭冷汗的說道:“慢著!本宮答應你!從此之後再也不與葉瞳依為難。”


    蘇夜的腳步瞬間一停,通身的鬼魅殺氣也收斂了起來。[]漂亮的眉眼彎成了淺淺的月牙,他勾著唇角道:“願太子殿下能早日得嚐所願,執掌北齊江山。不過,若是你想順利的從大雁功成身退,最好還是不要太過信任白子安。西涼國王室曾經夭折過一個王子,且還是西涼王最寵愛的兒子……聽說這幾年來,西涼王數次派人前往四方城,若是有機會,本王也想拜會一下四方城主百裏澈。”


    說罷,蘇夜詭異的一笑,縱身一躍便失去了蹤影。


    西涼王子和四方城……好吧,他是在胡扯。隻不過是聽了白子安和白子音的話後,直覺的認為百裏澈和西涼王室定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就是不知道景元睿聽到這些話後會有什麽反應,又會如何深入的聯想了……


    景元睿見蘇夜離開,立刻鬆了一口氣。涼風灌入,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為了權勢和地位,六親不認殺人如麻不要命的王子他見過很多,但像蘇夜這種,為了複仇連自己的國祚都不惜毀滅的瘋子他卻是第一次碰上。但正是因為他根本不在意大雁國的未來會如何,景元睿才根本奈何不了他。


    為了一個女人連王位和祖宗都能舍棄,景元睿已不知該懼怕他的瘋狂,還是該唾棄他的愚蠢。


    還是說……葉瞳依的身上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特別之處,所以才讓蘇夜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她綁在身邊?


    西涼王室和百裏澈麽……


    百裏……白……


    蘇夜是想暗示他,百裏澈就是西涼國曾經夭折的那個王子?


    北齊南聿和西涼之間暫時的聯合關係本就如履薄冰,稍有利益衝突便會分崩離析。景元睿原本並不懼怕這期間會出什麽意外,畢竟,北齊的國力如今在九州大陸穩居第一。但若是西涼國還牽扯到一個四方城……大雁國唯一的一個正統繼承人蘇流風還是四方城城主的徒弟……


    景元睿瞬間臉色大變,難道蘇漓和西涼國其實早有聯係,暗中聯手誆騙著北齊和南聿來此,其實是想針對他北齊,削弱他北齊的國力的麽!


    景元睿的雙拳狠狠的握在了一起,想到在出使雁國之前,他與祁墨和白子安都曾暗中見過,而他也一直都認為,白子安心思縝密處事鎮定果斷,是個很好的合作對象。[]如今看來,白子安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別有用心。


    若然真的如此,那半個月後的選妃大典,他就必須要重新思量了。


    不得不說,蘇夜的胡扯非常奏效,景元睿因為他的一句話頓時深思千裏,將所有的陰謀詭計全在腦中過了一遍。恩……他想太多了。


    傀樓藥廬,蘇夜抱著瞳依跟在連騰的身後,穿過一條向下開挖了足有百米長的甬道,來到一座陰寒的石室裏。


    室內正中有一個冒著寒氣的水潭,裏麵已被連騰放滿了藥材,石室中的溫度極低,隻不過是踏進這裏,流風就縮著肩膀開始不停的打冷戰。


    “依依,醒醒。”蘇夜低頭碰了碰瞳依蒼白的臉,感覺到她的體溫此時忽冷忽熱,如同早年前自己在鬼宗密地時毒發的症狀一樣,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疼。


    昨日,他取到紫煙枝以後,立刻就將紫煙枝和流風一起帶迴了傀樓。交待連騰和流風照顧好瞳依,蘇夜就匆匆離開前去部署他打算做的一切,一直忙到此時,他才有空趕來探望瞳依。


    王兄的派出的禁軍並未收迴,明月宮白日裏無人敢擅闖,而傀樓出世,原本沉寂在地底多年的傀樓眾人也終於有了用武之處。蘇夜直接調集了幾十個死士出去,暗中將明月宮防護的密不透風,並下了一條格殺令:隻要是他不在明月宮的時候,但凡有偷偷潛入明月宮的人,不管是誰,務需稟告,殺無赦。


    雁國即將變天,明月宮此時層層布防,定有許多雙眼睛都盯著此處,他倒想看看,是誰最先按捺不住。


    昏睡中的瞳依聽到蘇夜的聲音,微微一動掙紮著醒來,四周陰寒的氣息滲入骨髓,瞳依立刻縮緊了身子。蘇夜看著她緊蹙的柳眉,抱緊她說:“這裏就是連騰說的冰潭,依依,你要在這裏待上整整十五天……”


    瞳依側目看了看麵前的不遠處還散發著寒氣的水潭,失去血色的唇角無力的抽動了兩下。


    昨日,連騰拿到紫煙枝後,便告訴她,需要她待在一處極寒之地重修血瞳心法,利用至陰的寒氣抑製她體內蠱毒的蔓延,而紫煙枝,就是為了護住她的內腑,防止她的身體因為寒氣入體損耗過大。


    隻要她能撐過這第一個毒發的周期,銷魂蝕骨的毒性便能暫時被壓下。


    看著蘇夜心疼的眼神,瞳依虛弱的對他笑笑,“不就是十五天麽,十年你都挺過來了,十五天後,我自然會沒事的。”


    傀樓能在這裏造下這麽大一個冰潭,想來定會有奇效,隻不過一想到自己要在裏麵泡上整整十五天,瞳依就忍不住一陣肝顫。


    怪不得他們要找來那什麽紫煙枝,否則就她目測這水潭的溫度,別說十五天,隻一個時辰就能把她變成速凍冰棍兒……


    蘇夜默不作聲,低下頭在她的額邊輕輕吻了一下。


    雖然是十五天,但他卻知道,瞳依所承受的痛苦遠非他當年能比,畢竟他當初還有解藥能緩解痛楚,現在,瞳依不但要抵抗著體內發作的蠱毒,還要在這水潭裏強撐著熬過整整十五天。


    他也問過王兄,當年給他緩解毒性的解藥是從何得來,卻得知,那些解藥就是用瞳依的血所煉製,雌雄雙蠱相生相克,如今卻全部轉到了一個人的身上,除了百裏澈研製的解方,再無其他方法能徹底化解她體內的蠱毒。


    “父王,不要擔心。”流風被這寒潭凍得抖個不停,卻堅持要陪著瞳依一起過來,“小爺昨天又把師父的解方迴憶了一遍,連長老也根據解方研究了很久,隻要依依能撐過十五天,半年之內就再也不會毒發。”


    “放我下去吧。”瞳依認命的看了蘇夜一眼,對他安撫的笑笑。蘇夜疼惜的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把她送進了水潭中。


    當身體浸入潭水被寒氣包圍,瞳依的臉色頓時被凍成了青白色。


    到底是什麽樣的奇葩腦子,才能研製出來這樣陰損的毒藥,若是日後讓她知道造出這毒藥的到底是誰,她一定把她挖出來鞭屍泄憤。


    蘇夜碰到池水的時候,立刻也感覺到了那冰寒刺骨的痛楚,眼底浮上了心疼和不忍,蘇夜幾乎想要跳下去陪她一起度過這難熬的十五天。


    可是……他還有事要做……


    蘇夜十指扣入掌心,深深的看了瞳依一眼,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他要依依從寒潭中出來之後,這大雁國乃至天下都再也無人能傷她半分。以前,一直都是依依在保護他,現在乃至以後,就換他來保護依依。


    連騰檢查了一下潭水中的藥材,見一切都安排妥當後,對蹲在池邊的流風道:“小主子,這裏寒氣太重,不適合久待,跟屬下離開吧。”


    流風撅著小嘴,不舍的看了瞳依一眼,卻也知道,他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反倒會讓依依為難,於是他趴在池邊湊過去親了瞳依一口道:“依依,你一定要快點出來啊,父王告訴我說,半個月後就要舉行選妃大典,你可不能讓其他壞女人把父王給搶走了。”


    瞳依勉強的對流風一笑,然後看了連騰一眼,連騰連忙帶著流風朝石室外走去。


    石門轟隆一聲關上,隔絕了所有氣息,瞳依頓時感覺四周更加陰冷,但因為身體外部的寒冷,體內被蠱蟲啃噬的疼痛反倒不是那麽明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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