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劊族也茫然了,怎麽這麽誇張?天上地下到處都是生命向它們殺來,好像整個流營的文明都來了,從來沒那麽誇張過。


    莫非主一道想毀滅劊族?


    黑暗死寂力量不斷蔓延,收割死亡,陸隱陷入了無邊殺戮之中。


    左庭身為上九庭之一,不僅存在劊族,也存在其它文明,雖然遠沒有劊族那般強大,但若所有文明聯手,湊出幾個厲害的永生境還是沒問題的。


    足足五六個強大永生境與劊族刀鋒交手,還有更多普通永生境伺機殺來。


    陸隱一個個收割死亡。


    劊族深處,刀合靜靜矗立,沒有絲毫動靜,仿佛就隻是一柄刀而已。


    殺戮不斷持續,盡管收割的絕強者死亡比不上殘海,可也不少了,再加上無數其它生命的死亡,陸隱感覺死寂珠在朝著圓滿而去。


    左庭從未有過這般震撼,以至於引起了其它雲庭注意。


    而左庭守護者最恐慌,這一場戰爭下來,左庭內的文明或許就都消耗光了。


    “給我聯係其它雲庭,掉其它雲庭強大文明過來。”聖亦殺紅了眼,死盯著下方。


    然而此舉被阻止了,想要調集其它雲庭文明沒那麽簡單,因為要防止流營動亂。


    曾經就發生過這種事,流營彼此間文明調集,最終導致某一個流營空虛,差點被打穿。


    “難道就這麽看著他殺穿流營?”


    “等等,他不會在收割死亡吧。”


    “死寂珠。”聖亦脫口而出,目光猙獰,“他是故意的,激怒我們,讓他收割死亡。”


    一眾生靈都反應過來了,憤恨盯著下方。


    陸隱有劊族做擋箭牌,根本無懼被圍殺。


    而他本身的死寂力量就適合大範圍收割死亡,導致此戰雖然宏大,但無論是劊族還是他自身,損失都比較小。


    偶爾出現個絕強者也被劊族擋住,他伺機解決,極為輕鬆。


    想通了這點,那些主宰一族生靈對陸隱更憎恨,可沒辦法,遊戲規則已然如此,隻能眼看著戰爭結束。


    這場戰爭,陸隱足足殺戮了一個月,才徹底結束。


    他的出手得到了劊族的感激。


    劊族壓根不知道此戰就源於他,它們也無法想象,因為他一個人引來整個左庭範圍內的種族文明。


    製定遊戲規則是有限製的,一個生靈能影響幾個文明,卻不可能影響整個左庭範圍內流營的文明,那要很多主宰一族生靈同時製定遊戲規則才行。


    這種事在流營曆史上都少有。


    它們哪能想到陸隱憑一己之力,激怒了所有主宰一族生靈,導致了此戰發生。


    陸隱滿意的走了,劊族的感恩還在耳邊迴蕩,尤其那刀合,甚至給出承諾,隻要能離開,一定全力幫他。


    這個結果讓陸隱很是舒坦。


    死寂珠距離填滿也不遠了。


    此次殺戮,永生境著實死亡了不少。


    這就是上九庭之一掌控範圍內的文明強度,如果是四十四庭範圍內的流營,絕對沒有那麽多高手。


    就連銀狐所在的千柔雲庭,也不過是中九庭之一。


    流營大地難得安靜。


    陸隱來到屏障下方,迴望,延綿無盡的白骨在遊蕩,這些都是他可以控製的,一旦自己離去,這些白骨失去死寂力量也會死亡。


    這一片流營算是被清理了吧。


    唯有那個劊族。


    陸隱再次看了眼劊族方向,隨後開始轟擊屏障,離去。


    迴到雲庭,聖亦已經走了,與那個因果主宰一族生靈。


    其它生靈走了近半,倒是多出了很多之前沒見過的。


    陸隱也不在意,更沒有與它們說話,轉身朝著祭台走去,最終通過祭台,去往靦庭。


    是時候離開了。


    雖然也想去七十二界走一圈,但不是現在,也不是在主宰眼皮底下。


    直至離去,左庭都沒有誰敢再對陸隱說什麽。


    隨著祭台上的身影消失,那些左庭的生靈才鬆口氣。它們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麵對這個人形骷髏竟然緊張了。


    這不應該發生才對。


    一個非主宰一族生靈,憑什麽讓它們緊張?


    隻能猜想是陸隱在流營的血腥殺戮帶來了對生物特有的壓力,而不是因為陸隱本身。


    那些七十二界的生靈彼此對視,默默退出了左庭。


    此刻沒人敢在主宰一族生靈麵前說話,防止被波及。


    靦庭,陸隱又看到了那個第一次在流營橋對麵看到的生物,以前一直以為是雲庭侍者,而今知道它不僅服侍來雲庭的生靈,更是雲庭的守護者。


    不管實力如何,這個生靈對其所在雲庭範圍內流營的情況最熟悉。


    “見過晨閣下。”這個生物恭敬問候。


    陸隱點點頭,走出祭台,忽然停下,想了想,轉身麵朝這個生物,抬手,放在這個生物肩膀上拍了拍:“你很不錯,我欣賞你。”說完,走了。


    那個生物呆愣原地,什麽意思?


    它看了眼被拍的肩膀,懵了。


    不久後,陸隱順著第一次來的路看到了流營橋。


    再次踏上流營橋,感覺與第一次來完全不同。


    初次的茫然,彷徨,變為了沉重,這一趟過來,預想的死主並未給自己壓力,卻見到了相思雨,從此以後,自己身上的線多了一根。


    不知道相思雨到底想怎麽樣。


    死主與相思雨又有沒有聯係。


    帶著複雜的思緒,他一步步踏過流營橋,朝著內外天的屏障而去,也就是母樹樹皮之外。


    後方,流營橋另一邊,那個生物恭敬行禮:“恭送晨閣下。”


    陸隱身影很快消失。


    他越過丘褐般的樹皮,連接向延伸而出的樹枝,在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星空。


    內,與外,兩個天地。


    內,看外,是外流營,是可以被掌控,統治,肆意行走的地域。


    那麽外,看內,又是怎樣一種情況?


    陸隱迴望內外天,與之前看到那些主宰一族生靈升起的感覺一樣,這母樹,怎麽看都像個囚籠。


    一腳踏出,踩在一眼看不到頭的樹枝上,正式踏出母樹樹皮。


    就在這一刹那,無言的因果降臨,宛如標記注入陸隱體內,讓陸隱知曉,這是對內外天信息的封閉。


    母樹主幹內情況不允許泄露出去,以前他無法通過其它生靈知曉,而今也一樣無法透露給外界。


    原來這就是封鎖的手段。


    陸隱沒有在意,隻要再越過內外天的屏障,就算真正離開了主一道核心所在。


    就在這時,虛空,一塊類似玉石之物浮現,流轉著紫色的氣韻。


    下意識的,他知道這東西來自相思雨。


    陸隱帶著激動的心情接住,意識探入,目光陡睜,眼中帶著狂喜。


    是星空圖,無比龐大且無比詳細的星空圖。


    雖然一時還不知道具體在方寸之距的哪一塊,但這片星空圖上密密麻麻都是文明,每一個文明在他看來都相當於一棵母樹,這意味著星空圖上有密密麻麻的母樹。


    他唿吸急促。


    相思雨說話算話,果然給了他星空圖。


    激動的同時,那種沉重也越深。


    相思雨的圖謀必定極大,她是氣運主宰吧,應該是吧,否則無法直麵死主。


    陸隱深唿吸口氣,徹底壓下那股沉重,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相較主一道,他有無可獲缺的優勢--綠色光點。


    這是他目前已知唯一不在主一道認知範圍內的力量,或許也是能戰勝主一道的契機。


    …


    不可知當前十二席,夠資格坐上的隻有契合三道宇宙規律存在,看起來比在混亂的方寸之距強了遠不止一個檔次,可損失卻更大,也更誇張。


    先是悼,隨後是喪癡,黑仙獄骨,接連死亡,如今素心宗又失蹤,導致知蹤內不斷響起議論聲。


    八色並未阻止,不管如何議論,不可知當前受到主一道支持,哪怕損失再多也必須補上。


    “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老家夥我啊雖然活夠了,可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隻要在討伐逆古的路上,就總有死亡的一天,隻是這一天來的早或者來的晚罷了。老家夥,你沒這個顧慮,畢竟你已經得到神力線條了。”


    “不至於,還有三條神力線,一旦都被擁有,八色必然改變規則,否則誰還討伐逆古?”


    “嗬嗬,八色,我建議把三條神力線收起來。”


    雪後叱喝:“憑什麽。”


    嗬嗬老家夥笑道:“這樣就不用費腦子改變規則了。”


    “好一招損人利己。”不黯開口。


    它一開口,知蹤寂靜無聲。


    就在不久前,當它們通過八色得知素心宗遇襲失蹤後,盡釋卷第一個提到了不黯,因為不黯,與素心宗有過對話。


    雖然不黯與它們當中大多數都有過對話,但如今被提起,一個個心裏總有根刺,覺得素心宗是被不黯害的。


    這讓不黯很憋屈,解釋了,沒人聽,沒人迴,跟沒解釋一樣。盡管它想害死素心宗,但不是這樣。


    “我說嗬嗬老家夥,迴一句啊。”


    沒人迴。


    不黯無語:“我真沒那麽大本事光憑說話就讓你們倒黴,你們這是孤立我。”


    還是沒人迴。


    不黯歎息:“沒素質。”


    這時,八色聲音響起:“當前不可知十二席尚缺四席,今日補充。”


    “命.二十月.瑰。”


    “時.五變.問。”


    “運.無旋.檀.氣。”


    “死.三十一.癘.永恆。”


    “自此刻起,加入不可知,填補四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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