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對於別人來說虛無縹緲,唯有對自己這種修煉因果之人才是可視也可觸碰的,也唯有自己才能讓他恢複。


    如果當初青草大師不是剝奪時間,而是直接斬斷江叔的因果,江叔絕不可能恢複。


    這就是斷因果的可怕。


    一個人有多少因果可以被斬斷,若他的因果徹底消失,是否意味著,這個人,不存在。


    想到這裏,陸隱看向遠方宇宙,那裏有不少蟲子,其中就有唿喚仙主的青仙。


    那個青仙雖是陸隱培育,但卻不可能忠於陸隱,它唿喚仙主是本能。


    陸隱望著青仙,因果掠過,青仙過往經曆因果浮現,他隨手一揮,斷因果。


    沒什麽影響,就算有影響陸隱也看不出來,它又不是蟲子。


    但。


    陸隱目光一凜,再次出手,這次不是斷因果,而是將青仙的因果,完全抹消,以斬斷部分因果為因,成就如今果之無敵,斷因果,此為劍,斬。


    斷因果之劍斬落,青仙的因果直接被撕開,斬成碎片。


    當青仙的因果徹底被斬碎,在陸隱目光下,青仙,茫然站在原地,動都沒動,宛如一具軀殼。


    它沒死,卻與死了沒兩樣。


    它的過往沒了,擁有的一切,所思,所想皆沒了。


    它就是一具活著的肉體,僅此而已。


    陸隱吐出口氣,斷因果之劍,這,是他自領悟因果一道以來,真正的殺伐之力。


    斷因果之劍嗎?不,它叫,道劍。


    道,一切起於始,終於無,是為道,道,皆為不存,是為道劍。


    因果天道還在增加,陸隱不斷嚐試道劍。


    斷因果,斷前塵過往,曾經獲得的,被斷因果經曆擁有的,包括所思所想皆無,但,那斷經曆失去的,或者受的傷卻依舊存在,這讓陸隱再次陷入沉思。


    明明那段經曆被抹除,按理,得到的會失去,失去的也會迴來,但失去的東西若存在於其他人那裏,如何迴來?這便涉及到了別人的因果,這點暫時不談,本身受的傷同樣還存在,這在因果之中,不合理。


    唯一能讓不合理變得合理的解釋就是,斷因果,並未徹底斷因果,或者說道劍隻是斬斷了部分因果,這部分因果是可以斬斷的,還有部分因果無法斬斷,那麽,這無法斬斷的因果來自哪裏?


    陸隱看不見其它因果了,但不代表不存在,否則便無法讓不合理變得合理。


    在自我認知的因果之上,必然還存在因果,或者說規律,這點陸隱早有猜想,而今不過是更能證實罷了。


    就好像歲月長河之上存在主歲月長河,人為難以幹預宇宙運轉,無論你多強,都必然存在於宇宙中一樣。


    現在沒必要想那些,陸隱需要的就是可以斬斷部分因果,這就夠了,若真能做到斬斷因果徹底了卻那段因果經曆,可以讓那段因果經曆得到的失去,失去的返迴,那他就真是神了。


    再次嚐試道劍。


    道劍好用,但任何力量都會有消耗,道劍也一樣。


    每一次施展道劍,抹消對方多少因果,自身也會承受因果損失,因果,就是道劍的力量基礎。


    這很正常,就像千麵因果指天輪,青蓮上禦施展一樣會損失因果,敵人越強,因果損失越大,不可能無止盡的施展。


    終於,因果天道暴漲停止,陸隱看向點將台地獄,結束了嗎?


    真希望繼續啊。


    此刻,因果天道已經超越半個因果大天象了,如果再來一個仙主,或許就能有因果大天象的範圍了。


    陸隱請老大把仙主拎出來。


    鼎繼續鎮壓,別看仙主被重創,能修煉到永恆生命的都不簡單,他不想有任何意外。


    “滋味怎麽樣?”陸隱問。


    仙主道:“因果的力量,但對我沒影響。”


    正常,因果雖然增加,但對於仙主這等強者而言,早已渡過苦厄,心誌堅定,不是一些因果過往可以影響的。


    “你到底想怎麽樣?”仙主問。


    “不急,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希望你能幫我解答一下。”陸隱看著仙主:“為什麽對人類文明另眼相看?”


    仙主疑惑:“什麽意思?”


    陸隱道:“少跟我裝傻,那個可以複活的永生境青仙,你賦予了它人類形態,為什麽?”


    仙主道:“因為人類有潛力,我可以看出。”


    “哦?你能看出人類必可以誕生永生境?”陸隱問,仙主剛要迴答,陸隱打斷:“羅蟬告訴我,當初蟲巢文明與第三壁壘開戰之前,你就看出人類的潛力,說實話,我不信,希望你可以為我解惑,作為迴報,我或許不一定會殺你。”


    “你費盡心機想擺脫仙翎文明,最終死在我人類文明手裏,不太值得。”


    仙主沉默了。


    陸隱也不急,慢慢等。


    木先生與老大他們都沒說話,根本不知道這茬。


    很多時候陸隱會與敵人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這是他的習慣,但有時候恰恰是這些無關緊要的話能得到重要信息。


    比如他就通過羅蟬,詢問仙主究竟是開戰前得知人類潛力還是開戰後,以此確信仙主必然在之前就對人類文明有過了解,可仙主一直隱瞞這點,這就有些問題了。


    過了沒一會,仙主沉聲道:“人類文明曾經輝煌過。”


    陸隱目光一閃,九壘橫空,仙主也知道。


    “我並不清楚人類文明曾經輝煌到何等層次,但這些年,蟲巢文明毀滅過不少宇宙,誕生了那麽多青仙,了解過眾多文明起源與曆史,其中就有文明提到過人類文明,那些文明不一定知曉人類文明這個名稱,卻記錄了人類形態。”


    “在有些文明的記錄中,人類文明被認為是。”仙主看著陸隱:“垂釣文明。”


    陸隱挑眉。


    木先生驚詫,垂釣文明?


    老大不意外,自從當初陸隱去過七彩之地後,它就問過山老祖,通過山老祖知道了人類文明一些情況。


    垂釣文明?不,光是垂釣文明還不足以形容,至少老爹可以拍死垂釣文明,但麵對最輝煌鼎盛時期的人類文明,不敢有任何動作。


    仙主沉聲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你可以用因果查,不止一個文明記錄過人類形態來自垂釣文明,所以我知道一個能成就垂釣文明的生物多有潛力,事實也證明我猜的是對的。”


    陸隱沉思,有些文明雖然不強,但傳承久遠,知道一些人類文明的情況,這或許是一個辦法,通過某些文明的曆史尋找人類九壘橫空的記載,或許能找到失散在宇宙的人類文明。


    不可知給了他確定的答案,這方寸之距依然存在其他人類文明,那他就要找。


    “還有一件事算我送你的。”仙主開口:“羅蟬對你們人類文明厭惡。”


    “羅蟬的天賦來自仙翎文明,意味著仙翎文明對你們人類文明厭惡,意味著或許你們人類文明曾經與仙翎文明結仇,乃至有過戰爭,這仙翎文明本身就記仇,此次恰好出現在你們人類文明,絕不會放手。”


    陸隱道:“多謝你的提醒,還有一點,在你的認知中,月鷺突然出現在我人類文明,巧合與人為,哪個可能性大?”


    木先生與老大盯著仙主,也很想知道答案。


    仙主想了想:“巧合。”


    木先生詫異:“真是巧合?”


    仙主低沉道:“除非有生物能入仙翎文明並全身而退,否則我想不出誰能把月鷺引去你們人類文明,距離太遠了,太遠太遠,永恆生命一生都未必能到了那個距離,即便月鷺不斷瞬移,每一次瞬移距離極其長,也要好久才能到你們人類文明,所以我更傾向於巧合。”


    其實相比巧合,正常人都覺得人為可能性大,方寸之距那麽大,憑什麽那怪鳥就會出現在人類文明?


    但按仙主這麽一說,也對,誰能入仙翎文明而全身而退?就算不可知內有高手能做到,又要多久?仙翎文明又不蠢,不至於任人利用,而且巧合是確實存在的,否則就沒有巧合這個詞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到底想怎麽樣了?”仙主問。


    陸隱看著它,之前他確實沒想好應該怎麽樣。


    殺仙主?總感覺浪費,可不殺,又是敵人,一旦被仙翎文明救走就麻煩了。


    別看仙主被仙翎文明掌控,實則它的實力就不在大部分仙翎之下,比如那個月鷺,與仙主對戰就不是對手,隻是能憑瞬間移動逃離。


    仙主是強者。


    但現在他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他要以道劍,斬斷仙主來這裏與他們一戰的因果,以此掩蓋此事,為將來利用仙主對付仙翎文明做準備。


    道劍,可以斷因果,可以抹消因果,亦可種下因果。


    創造因果本就是陸隱當初在意識宇宙領悟的,而今配合道劍,足以在任何敵人因果內埋下暗算。


    就是不知道斬斷這部分因果會消耗自己多少因果。


    仙主本身是永恆生命,實力比自己強,為這種強者創造因果消耗極其驚人,斬斷因果也是一樣。


    陸隱深唿吸口氣,希望別太多。


    他好不容易才把因果天道擴大到如今的範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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