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問過木先生,九陽化鼎何時使用,木先生讓陸隱將鼎放在天上宗天梯下,讓他等待一個契機,陸隱就一直在等。


    木先生也說過,他的九陽化鼎,也在等待一個契機。


    陸隱很期待木先生的契機是什麽時候。


    如今看來,就是自己渡苦厄,與天元宇宙心願合一嗎?


    “所以你們能逃到天元宇宙,靠的就是那個濁寶鼎?”


    “沒錯。”


    “那現在鼎呢?”陸隱奇怪,天元宇宙發生那麽多事,如果那個鼎在木先生手裏,木先生不應該不用才對,對於木先生來說,曾經的宇宙迴不去,天元宇宙才是以後的家。


    木竺無奈:“我跟你說過,有些力量,離開我們的宇宙後就無法施展,那個鼎也是一樣,它隻是把我們扔出了宇宙,並未跟隨來到天元宇宙,如今在哪我們也不知道。”


    陸隱不安:“會不會被不可知搶走了?”


    木竺搖頭,她給不了答案。


    “如果鼎還在我們的宇宙,沒被不可知搶走,師父突破永生境後再借助鼎的力量,或許會很強,非常強。”


    這是木竺唯一能確定的。


    陸隱目光凜冽:“師姐,我不敢保證能做到什麽,但隻要有能力,一定幫你們迴家。”


    這時,那塊星蟾石頭被扔了出來,陸隱立刻撿迴,隻見在他刻的乖孩子下麵被刻了三個字--好爹爹,而在好爹爹下麵是五個字--我是你爺爺。


    陸隱無語,這顯然是剛剛搶先一步撿走石頭的生物留下的。


    估計對方也沒想到在這裏能碰到這種對話。


    這算是罵人吧。


    陸隱剛要迴複,木竺聲音傳來:“刻下蟲巢沒什麽反應,要不我再扔出點什麽信息?”


    陸隱道:“隨便,懸棺也可以,反正扔出去試試,如果恰好被刻下鼎的那個生物撿到,或許會交流出什麽,對方若是洄銀天軍,同時也是不可知的一員。”


    “好。”


    而陸隱則在刻下星蟾的石頭上留下一行字--放肆,好大兒,告訴它七寶天蟾的厲害!


    這是要套對麵的話,那麽真誠的認親,陸隱倒想看看它對七寶天蟾了解多少。


    與此同時,那個眼中閃過銀芒的生物目光猙獰,被耍了,它看著石頭下的鼎,到底是誰?居然敢耍它。


    原本被刻下句號,它以為對方確定鼎隻有九個,那就意味著對方很可能了解這門戰技,屬於那個家夥的絕學,所以劃上了句號。


    但現在又畫了個鼎是什麽意思?


    石頭不會隻能被一個生物撿走。


    那個句號,有可能是一直與自己畫鼎的生物留下,那麽意味著對方很可能了解九個鼎,但現在又被畫了一個鼎,這個鼎是誰畫的?很可能還是那個人,那句號呢?或許就是另外的生物畫的。


    它盯著石頭上的句號,到底是誰?對方到底知不知道是九個鼎?還是在耍它。


    在這塊石頭上刻下痕跡的有生物,一個是自己,另外兩個有可能分散,有可能聯合,若是分散,誰畫了句號?誰畫了鼎?若是聯合,對方擺明就在耍它,卻又有可能知道這個文明。


    它眼中寒芒更盛,不管如何,其中必然有生物耍它。


    過了好一會,它眼中那股猙獰充滿了嗜血:“就讓我看看到底與你們有沒有關係。”說完,在石頭上刻下了九顆人頭,扔出。


    陸隱本以為刻下星蟾的石頭會先出現,沒想到是刻下鼎的石頭先出現了。


    他撿迴來一看,目光震動,遞給木竺。


    木竺看去,瞳孔陡縮,壓抑不住的殺意釋放,充滿悲戚,雙目都在泛紅。


    陸隱立刻壓下她的殺意。


    他看到了九顆人頭,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既是人類,證明必然與木先生一起的,能讓木竺這般悲傷,這些人,都是木先生宇宙死去的人吧。


    他沒有問,靜靜等著。


    木竺,好久好久沒見過這些人了。


    有些記憶永遠不會忘記,隻是埋藏的更深。


    當有一日被挖掘出來,帶來的傷痛絕不會比第一次少。


    木竺沉默的坐著,就這麽望著石頭,久久無言。


    陸隱繼續撿石頭看,那塊刻著星蟾的石頭依舊沒出現,要麽對方不知道怎麽迴,要麽就是想說的太多,證明很了解七寶天蟾,他希望是後一種。


    “他們是我的師叔,一共九人,師父帶師收徒,將他們納入門下,最終皆修為有成,執掌宇宙乾坤。”木竺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幹澀。


    陸隱看向她,靜靜聽著。


    “在我向師父學習修煉的時候,他們很疼我,不斷給我找來各種資源,我想要什麽,他們就找給我什麽,我想做什麽,他們就幫我,比師父更疼我。


    “對外統禦宇宙,教導無數修煉者,受整個宇宙尊敬。”


    “即便洄銀天軍出現,師叔們都可力敵,最終一戰而勝,直到洄的出現。”木竺咬牙,發出森冷的聲音:“一個個衝出去了,發出了人生最後的璀璨光芒,徹底消失,人世間再無他們,九個人,一去不返,正是他們讓師父有了帶我逃走的機會,此前師父盡管重創洄,但洄隻要一次出手,就足以將我們留下。”


    “那個時候本應該帶著師叔他們一起走的,是他們留下斷後,給了我們逃生的機會,是他們用生命增加了洄的因果束縛。”


    木竺望向深邃星空:“我們的逃生不知道是鼎的力量還是師叔他們的犧牲讓洄不能再追,總之,我們活了,師叔他們,都死了,一個不剩。”


    陸隱麵色沉重,這是個悲壯的故事,這樣的故事在人類曆史上屢屢發生,除非人類無敵宇宙,否則這樣的事隻會不斷出現。


    唯有人類有這種義無反顧的犧牲精神。


    這是他要傳承下去的,而不僅僅是人類的生命。


    若失去了這種精神,生命還有何意義,這是他與青草大師最大的不同。


    陸隱沒有安慰木竺,她不需要安慰。


    她也是從生死戰場走下來的。


    如今的悲傷不過是人的本能。


    而今她最需要的其實是報仇,敵人都找上來了,若連應對都不敢,她過不了心理那關。


    可現在真不是時機。


    木竺沉默的將石頭遞給陸隱:“師弟,如果有一日真能迴到我們的家鄉,一起祭拜師叔們吧。”


    陸隱神色鄭重:“一定。”


    他在石頭上又刻下一個-鼎:“師姐,我扔出去後你立刻撿迴,一定要快,別被對方搶先了。”


    “你想做什麽?”木竺不解。


    陸隱冷聲道:“雖然還不能跟它們分高下,但惡心惡心它們還是可以的,或許能惡心出一點情報。”


    木竺點頭,她不知道陸隱怎麽想的,但看了太多陸隱做的事,她很清楚,在陰謀算計這點上,她這個師弟很少有對手。


    陸隱將石頭扔出,木竺當即出手撿迴,又遞給陸隱。


    而另一個牙齒內,那個眼中帶有銀芒的生物愕然,那麽快?還有誰跟它一樣盯著?


    它忽然想起那個刻下“你倆有病吧”的那個生物。


    陸隱接過石頭,刻下-句號,扔出。


    木竺失笑,心情好了一些。


    確實夠惡心人的。


    畫了一個鼎,畫了一個句號,能把對方弄得一頭霧水。


    明明之前一個鼎一個鼎加上去,定然覺得被耍了。


    這時,刻下星蟾的石頭還沒出現,木竺不斷撿迴石頭看,她撿迴了自己刻下懸棺的石頭,下麵被生物刻下了幾句話。


    “誰那麽晦氣刻這玩意?”


    “有病。”


    “這一線天有病的那麽多?剛剛還看到倆有病的刻同一樣器具玩,還有兩個認親來了,現在又這個,浪費時間,走了。”


    木竺扔出石頭,繼續。


    陸隱想的沒錯,當刻下鼎的石頭被那個眼中閃爍銀芒的生物看到後,憤怒都快壓抑不住了,它實在想不通到底誰在耍它,很想確定誰刻下了什麽,根本分不清順序。


    想了好半天,最終開始撿其它石頭看,之前這些石頭它都看過了,而這段時間有生物進入,多了不少石頭。


    它同時也扔了一些石頭出去,每塊石頭上都刻畫一個鼎,看還有沒有生物交流。


    洄銀天軍一直在尋找那個人類,除了它,方寸之距還散布了不少洄銀天軍的高手,誰能找到,誰就能立功。


    把石頭扔出去後,它依舊盯著那塊石頭,沉思著。


    陸隱盯著上顎,但星蟾石頭和鼎石頭都沒出現,他知道鼎石頭肯定惡心到對麵那家夥了,但星蟾石頭是怎麽迴事?就算要刻下些什麽,也不至於那麽久吧。


    終於,星蟾石頭出現了,陸隱急忙撿迴,看去,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字,字裏行間透露著驕傲與霸氣。


    全是關於七寶天蟾傳說的。


    木竺也湊了過來看。


    “我七寶天蟾是方寸之距最高貴的種族,在我族麵前,一切文明都將匍匐,一切生物都將臣服,我族看天,天要塌,我族看地,地要陷,我族命名其為天,其就為天,我族命名其為…”


    大段篇幅的讚美,簡直把七寶天蟾誇成方寸之距最強文明。


    而在這段讚美中,陸隱提取了幾個比較重要的信息,首先,七寶天蟾有超過四位永恆生命。


    沒錯,超過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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