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下車,朝著斷崖走去,然後在水蘇驚訝的目光下,陸隱一腳踩在虛空,腳下,出現了路。


    樂老友好對水蘇一笑:“跟緊點,這條路會變。”


    此話嚇的水蘇趕緊跟上去。


    樂老笑了笑,抬腳走出。


    當水蘇走上那條路後,兩旁平行方向風景變了,山脈蜿蜒,瀑布流淌,她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好神奇,這就是大勢力的能力。


    “其實從一開始,我萬象穀並沒有隱藏,但因為天地大勢的獨特性,拜訪的人太多了,而天地大勢修煉需要清淨,沒辦法,隻能如此做。”


    “自此以後,但凡要進入萬象穀,需先遞拜帖,有人應承才會見麵。”


    陸隱淡淡道:“不僅如此。”


    樂老道:“是啊,這也是對萬象穀弟子的考驗,腳下的路不止一條,唯有達到十象境才能看到路,達到百象境,千象境,看到的路都不同,不過進去的路就是這一條。”


    說話間,路,走到了盡頭,前方開闊起來,還有一棵樹,造型奇異,如同在對人招手,樹旁站著兩個人,一個是中年男子,氣度不凡,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另一個,是戴著綠色薄紗的女子,雖看不見容貌,但一眼便能驚豔。


    水蘇目光直接落在那個女子身上。


    其實女子愛美,未必是給男子看,也可能是給其她女子看的。


    對於水蘇來說,少有女子能與她相比。


    同樣的,綠色薄紗女子目光也落在水蘇身上,水蘇容貌確實不凡。


    一步踏出,登上山穀,中年男子上前,帶著笑意:“閣下就是幫戮思湛成為四臨劍首的陸先生?老夫萬樓,萬象穀穀主。”


    樂老退到一旁,盡管他看起來比萬樓年紀還大,但實際上就是個弟子。


    陸隱客氣道:“本隻是上門打擾,沒想到會驚動萬穀主。”


    “哈哈,先生說笑了,如先生這般人物,若我萬樓還不親自迎接,就太失禮了。”


    陸隱與他客氣了兩句。


    水蘇好奇看著陸隱後背,眼底驚歎,萬樓啊,萬象穀穀主,絕對的大人物,名揚九霄,地位極高,這樣的人居然親自迎接此人,他到底是什麽人?還有,剛剛聽到了什麽?此人幫戮思湛成了四臨劍首?


    戮思湛不是四臨劍門最沒出息的那個嗎?他當四臨劍首了?怎麽做到的?


    在萬樓邀請下,陸隱隨他進入萬象穀。


    在別人眼中,萬樓地位很高,但對陸隱來說,除了上禦之神,九霄宇宙沒什麽人可以壓過他,各大勢力之主,神之禦,要論實力,他敢放言橫掃所有,萬樓對他的態度很正常。


    當然,人家客氣,他也不會擺譜。


    一路上,萬樓跟陸隱說了很多關於萬象穀的事,也詢問了四臨劍門發生的情況,陸隱說了不少,而他自己的事,萬樓沒問,最後幾人來到一處開滿粉色花朵的山穀內,這座山穀明顯不一般,陸隱感受到強者的氣息,一左一右,實力不弱。


    “小瓏,你先退下。”


    明小瓏看了眼萬樓,又看了眼陸隱,平靜退下。


    樂老帶著水蘇也退開。


    涼亭內隻有萬樓與陸隱兩人。


    萬樓麵朝陸隱,神色認真:“先生自業海出?”


    陸隱知道要談正事了,其實他跟萬樓沒什麽瓜葛,但明小瓏的條件卻與萬象穀有關,涉及到萬象穀與春秋簡,這就繞不開萬樓。


    “不錯。”


    “敢問先生與青蓮上禦什麽關係?”


    陸隱看著他:“我以為你不會問。”


    萬樓無奈:“正常而言不應該問,有些無禮,但關乎萬象穀,還請先生不要見怪。”


    陸隱坐下:“明小瓏沒跟你說?”


    萬樓苦笑:“沒說,這丫頭性子倔,想說什麽沒人阻止的了,不想說也沒人能逼她開口,你懂得,她可是七仙女之一。”


    陸隱好笑:“所以對她無可奈何?”


    萬樓點頭:“說起來,她是我萬象穀弟子,但即便我這個穀主跟她說話都要客氣,不瞞先生,此次小瓏本沒打算讓我與先生相見,用她的說法就是跟我無關,但涉及萬象穀與春秋簡,怎會無關,沒辦法,最後我用一些條件換來了與先生見得這一麵。”


    陸隱同情打量著萬樓:“聽起來更無奈了。”


    萬樓搖頭,神色肅穆的看著陸隱:“還請先生如實相告,小瓏的條件,你打算怎麽辦,以先生的實力,直麵春秋簡應該無礙,但出發點卻是為了明小愁,春秋簡說不得會把帳算到我萬象穀頭上,這就很麻煩。”


    “萬象穀怕春秋簡?”


    “這不是怕的問題,當然,論戰力,我萬象穀絕非春秋簡對手,但因為無數年來我萬象穀幫了很多人,所以春秋簡也不敢對我們如何,而且要真打起來,就算春秋簡能滅了我萬象穀,他們也完了,何況我萬象穀背後還有星帆下禦之神。”


    陸隱驚訝:“星帆下禦之神?”


    萬樓點頭,感慨道:“曾經,星帆下禦之神尚未修煉有成的時候在我萬象穀閉關過一段時間,正是那段時間成全了如今的星帆,所以星帆下禦之神欠我萬象穀一個人情,因為這個人情,春秋簡也不敢對我們如何。”


    “那你還怕什麽?”陸隱就搞不懂了。


    萬樓遙望遠方,背著雙手:“因為我,賭輸了。”


    氣氛一陣沉默。


    陸隱看著萬樓,不知道怎麽迴答。


    明小愁賭輸給了春秋簡,然後被帶走,這萬樓,也輸了?


    “你也跟春秋簡打賭了?”


    萬樓點頭:“小瓏這丫頭一直對我不滿,認為我沒救她哥哥,開玩笑,雖然當時想給小愁一個教訓,眼看著他賭輸,但也不至於讓小愁被春秋簡帶走。”


    “他輸了,我自然就得上,然後我也輸了。”


    陸隱深深打量著萬樓,剛剛第一次見麵,此人的氣度著實不凡,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而之前的對話也給他一種,此人在算計什麽的錯覺,敢情,都是裝的。


    就這還背著手?


    “明小瓏不知道?”


    “當然不知,此事怎可對人言?”萬樓道。


    陸隱好笑:“其實之前聽到明小愁的事,我壓根沒問過他怎麽賭輸的,對我來說怎麽輸的不重要,隻要把人帶走就行,現在我倒是好奇了,明小愁怎麽輸的,你又是怎麽輸的。”


    這時,兩人都看向穀外,明小瓏來了,目光盯著萬樓:“說完沒有?我跟他有話要說。”


    萬樓尷尬:“再等等,快了。”


    明小瓏蹙眉,要說什麽。


    萬樓訕笑:“就一會,很快。”


    明小瓏盯了眼他,然後看都不看陸隱,轉身就走。


    陸隱看著明小瓏離去的背影,這丫頭比戮思雨霸氣。


    “咳咳,那個,我們繼續。”


    陸隱好笑看向萬樓:“你日子是真不好過啊。”


    萬樓歎氣:“沒辦法,誰讓人家後台硬,姐妹也不是吃素的,你可知有多少人排隊等著我萬象穀弟子去幫忙,四臨劍門一封信,我那師侄就去了,就因為戮思雨在東臨劍門,連我都阻止不了。”


    這話說的,更讓人同情了。


    想想戮思湛,再想想這萬樓,七仙女真不好惹。


    現在想來,真答應娶七仙女,陸隱也不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會怎麽樣,倒不是怕青蓮上禦,而是這七個女子本身就不好惹,估計沒一個省油的燈。


    萬樓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我跟小愁與春秋簡對賭,都隻賭最簡單的,就是運氣。”


    “修煉者有太多辦法可以幹涉賭局,無論什麽賭局都逃不過強者的眼,所以運氣才是最好的賭局。”


    說著,他抬手,灰塵凝聚為一粒最普通的石頭骰子於掌心轉動:“什麽力量都不要施展,屏蔽一切感知,猜,幾點。”


    陸隱挑眉:“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三局兩勝。”萬樓鬆開手,骰子化為灰塵散去:“我與小愁都在第三局輸了。”


    “看起來沒問題。”


    “是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很確定春秋簡沒用任何手段,什麽天賦,序列規則都沒用到,而且我與小愁是換個人賭的,就是最普通的春秋簡弟子,那種我一巴掌就能拍死一堆的普通弟子,然而我們都輸了。”


    陸隱神色奇異,看著萬樓:“為什麽?有沒有想到結果?”


    萬樓點頭:“猜到了,卻沒有證實,你可了解春秋簡的修煉之法?”


    陸隱搖頭:“不太了解。”


    “春秋簡,以靈種之法為根基,春秋簡為修煉核心,刻字於春秋簡之上,落筆如有神,以文字而戰,書寫何種文字,就可以將力量配合文字而出,比如書寫斬這個字,就可以打出斬擊,書寫鎖這個字,就可以落鎖而定。”


    陸隱想到天門一戰,那個老嫗書寫了一個退字,形成一片森林將自己擊退。


    “我們輸就輸在運氣上,真正的運氣。”


    陸隱陡然想到什麽,脫口而出:“運字?”


    萬樓點頭,神色凝重:“不錯,一個“運”字,代表的就是運氣。”


    陸隱不可置信:“春秋簡能做到?”


    萬樓苦笑:“春秋簡,既是他們所在勢力的名稱,也是那一根竹片,是濁寶,濁寶的能力你永遠可以相信。”


    陸隱明白了,如果是這樣,他們輸的真不冤。


    運氣本就在人家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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