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顆星辰爆開,異人咳血,雙目陡睜,一隻眼睛忽然變成了血紅色,就跟陽逸在地底看到的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他血紅色的眼球內出現了波動,一根觸須忽然自眼球破開,猛地掃向陸隱,同一時間,無數觸須環繞周身,將他緊緊包裹。


    陸隱急忙避開,什麽東西?


    觸須宛如泥土一般是灰褐色,沾滿了惡心的粘液,隨著它的出現,帶來的符文道數急劇攀升,決不下於異人本身。


    陸隱看向血祖,血祖也迷茫,“我沒見異人施展過這種東西”。


    星辰爆,陸隱不廢話,直接爆開星辰,同時以符文道數抹消異人的力量。


    異人的祖境之力被祖境符文道數抹消了太多,星辰爆足以輕易重創他,他就跟夏神機祖境分身差不多,但星辰爆裂之威竟無法破開包裹他的那些觸須,那些觸須斷開又延伸,看起來惡心,卻擁有無法想象的堅韌,硬生生撐住了星辰爆裂之威。


    此刻不止陸隱與血祖,還有永恆國度內那無數的人都呆呆望著被觸須包裹的異人,堂堂祖境,看起來如同滲人的怪物一般。


    圓盤忽然掙脫祖境符文道數的遏製,異人自觸須內探出一隻手,抓住圓盤,周邊,觸須張開,他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看到他的一刻,陸隱,血祖還有無數人都倒吸口涼氣,後背發寒。


    隻見異人一個瞳孔內不斷蔓延出無數觸須,在蠕動。


    永恆國度內,思曉兒吐了,看的惡心。


    周圍不少人都吐了。


    陽逸呆滯,師尊,怎麽會變成這樣?


    不空臉色難看,握住長槍的手指發白。


    異人死盯著陸隱,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猙獰恐怖也惡心,但他也沒辦法,這是他的底牌,麵對擁有辰祖力量的陸隱不得不施展。


    他一手挖入眼中,將那枚血紅色瞳孔抓出,無數觸須自瞳孔內延伸,“這東西叫腐神,我也不知道巫靈神從哪帶來的,送給了我,有了它,就算麵對夏殤我也可以一戰,雖然看起來惡心,但還挺好用,也很聽話”。


    瞳孔摘除,異人看上去就沒那麽惡心了,最多沒了一隻眼睛。


    如果將那隻眼睛再裝起來,那就惡心了。


    “沒想到當初與我弟子爭鋒的小輩,竟然有一天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異人看著陸隱,“你能借助夏殤的力量,殺了你,也等於為我異家報仇”,說完,眼球對準陸隱,無數觸須蔓延,猙獰著朝著陸隱衝來。


    陸隱被惡心到了,切切實實被惡心到了,所以自凝空戒取出拖鞋遞給惡赤,惡赤一手抓住鋸齒刀刃,一手握住拖鞋,對著那些觸須就是一拍。


    那些可以擋住星辰爆裂之威的觸須被拖鞋那麽一拍,竟齊齊斷裂。


    異人大驚,不可能。


    惡赤不斷拍擊拖鞋,觸須不斷碎裂。


    同一時間,祖境符文道數降臨,要將異人抹消,獄蛟又自後方探爪抓出,三方圍攻,即便夏神機都棘手,更不用說異人。


    他抬起圓盤,無限擴大,祖


    境之力瘋狂蔓延,震動墜星海。


    正當所有人以為他要出手的時候,圓盤瞬間消失,隻留下一道無限黑暗的軌跡,蔓延向遠方。


    虛空一切平靜,什麽都沒有了,圓盤,異人,包括那些觸須。


    永恆國度內,陽逸周身冰涼,走了,師尊,走了,放棄了這裏。


    所有人都看出異人逃了。


    這在陸隱預料之中,就連夏神機都拿他沒辦法,更不用說異人,如果不是那些觸須,他早就被爆死了。


    不得不說第六大陸三祖實力相比夏神機那些差了太遠,最多與白勝差不多,甚至還不如。


    不過一個祖境強者想逃,陸隱也很難擋住。


    辰祖的力量不是無限的。


    “血祖前輩,辰祖為什麽滅異家滿門?”,陸隱問道,在他印象中,辰祖無敵星空,可以鎮殺祖境,卻不應該滅一個家族滿門。


    血祖歎息,“這裏麵恩怨就大了,當初第五第六大陸開戰,不死不休,辰祖也有一批忠實追隨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他的弟子,那些人參與了梵青山一戰,被盡數滅殺,動手的,就是異家”。


    “如果隻是戰爭,死在戰場上也就罷了,然而異家卻將那些人以長矛盯死在地上,風幹肉身,殘忍至極,有些人更是被盯死在一些龐大星空巨獸體內,經受著折磨”。


    陸隱腦中一閃,脫口而出,“遠古蜈腹”。


    血祖詫異,“蜈腹?那正是異家善用的星空巨獸”。


    陸隱唿出口氣,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辰祖弟子敗於梵青山,被異家以長矛盯死在地上,有些盯死在蜈腹體內,怪不得那頭遠古蜈腹出現,體內有被盯死的人,正是以長矛洞穿,風幹了肉身,殘忍至極,死去的人還寫了一些字--恨不能護主待雨盡,恨,恨,恨,這不就是說的辰祖嗎?


    辰祖愛著王小雨,常在下雨的花叢旁等待,原來如此。


    “戰爭沒有對錯,死在戰場上理所應當,但這種折磨卻讓夏殤發了瘋似的找異家,最終將異家滅門,異人是唯一的活口,盡管他從未表現出對夏殤的憎恨,但相比九相,他隻是藏在心裏罷了”。


    “九相對第五大陸格外忌憚,想盡辦法削弱甚至奴役第五大陸,更是親自出手,然而異人,卻直接背叛人類,他心裏的黑暗太深了”,血祖感慨。


    陸隱沒有對這件事做出評判,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他判斷,這就是戰爭。


    “前輩,那異人那顆眼球真是巫靈神送給他的?”。


    血祖肅穆,“沒見過,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吧”。


    陸隱想起遠古蜈腹,異家似乎善用這種惡心的星空巨獸。


    血祖目光看向永恆國度,“你打算如何處置這裏?”。


    陸隱擺手,“這個先不談,前輩,麻煩再跟我說說那個時代的事”。


    血祖奇怪,“現在?”。


    陸隱點點頭。


    血祖看了看下方,“你不打算先解決這個?”。


    陸隱剛要說話,忽然目光陡


    睜,一直沒有解除喚將的惡赤踏出虛空,拿著拖鞋就是一拍,目標正是--不空。


    不空呆呆望著惡赤降臨,血海滔天的祖境之威令他動彈不得,一旁的陽逸同樣如此,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陸隱要殺他,但就算殺他,至於動用祖境力量嗎?


    陸隱當然不是為了殺不空,他的目標是異人。


    從異人毫不猶豫逃離那一刻他就在做準備,血祖對異人說的話他聽到了,異人受過衡家與陽家的恩情,所以背叛人類的時候也把不空與陽逸帶來了,不管他背叛人類的立場,對於不空與陽逸,他必然是在乎的,陸隱就賭他有沒有可能迴來救。


    他走的太幹脆,沒有絲毫嚐試救走不空與陽逸的想法,這反而讓陸隱在意。


    他與血祖對話,不接近永恆國度就是給異人機會。


    如今沒猜錯,異人果然迴來救了,他沒有放棄不空與陽逸。


    異人動作快,陸隱動作更快,他早就準備好,符文道數更是遍布周邊,第一時間察覺異常,拖鞋毫不猶豫拍下去,不管出現的是不是異人,拍了再說。


    出現的是那些觸須,自虛空探出想要將不空與陽逸抓走,卻正好被拖鞋拍了一下,觸須不僅斷裂,就連那顆眼球都掉落,虛空之後是異人,他望著突如其來的惡赤,圓盤狠狠斬去,惡赤手持拖鞋橫拍,啪的一聲,圓盤被打斷一角,異人吐血,震撼於拖鞋的可怕,不甘的看了眼不空與陽逸,轉身就走,就連地上的眼球都沒拿。


    一切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陸隱降臨永恆國度,不遠處是惡赤,頭頂,獄蛟陰影遮蔽。


    他看著地上那個眼球,這玩意,他真想拍碎了,但貌似很可惜。


    用是不可能用的,但畢竟是祖境之物。


    血祖降落,看著眼球,“什麽東西?”。


    陸隱心中一動,“前輩,有興趣?”。


    血祖瘮得慌,“沒興趣”。


    陸隱笑了,“不管有沒有興趣,看能不能用再說,看起來隻要沒人控製,這玩意不會主動出手”,說完,不等血祖迴答,身體消失,他去了西城。


    永恆國度分東西二城,東城是人類,西城,是屍王。


    不久後,西城被摧毀,東城內,一個個人忐忑等待處置。


    當墜星海戰爭爆發之初,陽逸還想召集修煉者參戰,而今,看了看頭頂的獄蛟,誰敢出手?


    東城臣服,陸隱讓所有人等著星際仲裁所審判,此刻,他身前是陽逸與不空還有梵塵,梵宇幾人。


    這幾人不需要審判,本就是叛徒。


    梵塵麵如死灰,梵宇恐懼望著陸隱,不空目光充滿了不甘,而陽逸,自知必死,反倒坦然。


    “前輩,梵家交給你們第六大陸處置”,陸隱道。


    血祖還在研究那顆眼球,依然瘮得慌,但就跟陸隱說的一樣,隻要沒人控製,那玩意也不會對誰出手,他在嚐試控製。


    雖然惡心,但用起來還不錯,能抵擋星辰爆裂之威,相當堅韌了,就是擋不住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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