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惜將慕子寒當做可疑之人後,事情就不難分析了。


    慕子寒將她作為棋子,想借琅蛛下毒的方式讓她中毒,但卻被蘇逸給誤食。


    如果中毒的人是她,那慕子寒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給沈蓮月定一個謀害之罪。


    而慕子寒並不會真的想讓她死,所以早在桃花糕裏做了手腳,為中毒之人爭取一些解毒的時間。


    蘇耀請來的大夫解不了琅蛛之毒,但慕子寒不同。以他的勢力,難怕是死人,他也能把他給救活了。


    但是慕子寒沒有料到,中毒之人成了蘇逸,而她被沈蓮月抓住借口咬了一口。


    慕子寒更不會想到,她居然替蘇逸解了毒。所以在事情發現轉變之後,他便請侯青雲請來做了一場戲,再以沈蓮月誣陷之名將其定罪。


    這樣的推理完全合情合理,蘇若惜唯一不太明白的是,慕子寒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想盡辦法的將沈蓮月給踢出相府?


    蘇若惜感覺想得有些胸悶,便起身離開了房間去外麵透透氣。


    她才不想管慕子寒有何目的,反正沈蓮月已經得到應有的報應,雖然這報應來得有點輕。


    隻是讓她唯一覺得不爽的是,她成了慕子寒的一顆棋子。


    不過這些都隻是她的猜想罷了,雖然極有可能,但在沒有得到真正的證實之前,她無法證明自己的懷疑完全是正確的。


    蘇若惜一個人在府裏閑逛,此刻正是月上梢頭,天上滿是繁星點點。


    在走廊的盡頭有一處空地小院,小院的四周種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


    蘇若惜剛走到小院,便看到一個白色的背影正在月色下獨飲。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侯青雲還真有雅興,居然獨自一人在此暢飲。”


    看清那人影是侯青雲後,蘇若惜便走了過去,在石桌旁坐下。


    看到蘇若惜,侯青雲也不拘禮,舉杯示意了一下,便不再起身行禮。


    “好一個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沒想到王妃如此才華橫溢,實在令候某佩服。”


    受到侯青雲的讚揚,蘇若惜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卻並沒有解釋。


    她剛才隻是看到他獨自在這邊飲酒,背影還有些寂寥,正巧今晚月色又不錯,於是就想到了這麽一句。


    “侯青雲似乎有心事?”


    見侯青雲臉上的笑容並不輕鬆,蘇若惜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何以見得?如此月圓花香之夜,又有好酒美人作陪,實乃幸事。”


    侯青雲露出一抹優雅的笑容,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蘇若惜見此人頗有些膽量,對其印象有了些轉變。


    她原本以為,破案之人都會是很嚴謹古板的。但侯青雲不同,隨性,大膽。


    侯青雲不承認有心事,蘇若惜也不繼續說破。從桌上的盤裏拿了一個白玉酒杯,為自己倒上一杯酒。


    蘇若惜並沒有一口飲盡,而是淺嚐了一口,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歎道:“的確是月圓、花香、好酒、人美。”


    侯青雲愣了愣,意會到蘇若惜話中含義後,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這個王妃,有點意思!


    “幹杯!”


    蘇若惜將酒杯與侯青雲一碰,仰頭喝完杯中之酒。她又將手裏的酒杯倒著在侯青雲的麵前晃了晃,一滴不剩。


    侯青雲很是欣賞蘇若惜的這股豪情,兩人很快便熟絡,一杯接一杯的喝起來,很快便將酒壺中的酒喝得幹幹淨淨。


    一壺酒下肚,兩人都喝得微醺,說話也變得更加的肆無忌憚。


    “侯青雲,其實……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是慕子寒的人。不過……!我看你還有幾分能耐,所……所以,你這個朋友,我也願……願意交!”


    蘇若惜用手撐著頭,看侯青雲也變得朦朧起來。


    侯青雲一襲白衣,在月光下顯得很是唯美。他的臉頰白淨而又光滑,帶著幾分柔美感。


    雖然她與侯青雲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她憑直覺知道,這個人可以為友。


    侯青雲抱著酒壺傻笑,也喝得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三……三王妃,候某第一次親……親身感觸,知道什麽才……才叫相逢恨晚!”


    “嗬嗬……你很聰明,沈……沈蓮月的事情你做的很不錯。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沈蓮月雖然可恨,但卻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慕子寒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把她趕出相府?”


    蘇若惜雖然喝得有點暈,但不至於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


    所以她想借著這個機會,從侯青雲的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來。


    侯青雲明白蘇若惜話中的含義,雖然沈蓮月誣陷了她,但是她人已經嫁到了王府,王爺將沈蓮月趕出相府,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哈哈……王妃,你未免也想得太過簡單。難道王妃還不知道,蘇夫人是什麽人?她可是……可是國舅爺的妹妹,當今皇後娘娘的親……親姐姐……”


    侯青雲話還沒有說話,便直接醉倒在石桌上睡著了。


    被侯青雲這麽一提醒,蘇若惜這才想起沈蓮月娘家的勢力來。


    這樣一說,看來她的猜想是正確的了,而慕子然把沈蓮月踢出相府的目的,也顯而易見了。


    她知道,蘇耀的地位是靠沈蓮月娘家的勢力升上去的,而沈蓮月的娘家是國舅和皇後,蘇耀自然也被拉攏成為皇後的人。


    所以蘇耀一直與太子走得比較近,甚至連蘇若彤與慕子然的婚事,也是皇後親自開口提出來的。


    她也看得出來,慕子寒與太子慕子然之間,似乎並不太和睦。


    這種不和睦的來源,是太子的能力不及慕子寒,受到了威脅而表現出來的嫉妒與防備。


    而且,似乎慕子寒比太子更有勢力一些,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慕子然是忌憚慕子寒三分的。


    慕子寒把沈蓮月給踢出相府,恐怕還與蘇若彤與慕子然的聯姻有關。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慕子寒是想削弱蘇耀和沈蓮月兩家的勢力。


    自古以來,這種皇族間的紛爭必不可少,而她竟在毫不知情時,悄無聲息的被卷進來。


    蘇若惜將手中的玉杯捏得粉碎,不管他們如何爭得頭破血流,隻要不打擾到她的生活,她便可以不去計較。


    慕子寒,你到底有多大的勢力?居然讓太子和蘇耀都怕你,而你的勢力又從何而來?


    理清楚這一切的關係後,蘇若惜心中隻有這唯一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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