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池西醒了。♀******$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胃裏突然一陣翻湧,他忙翻身起來,衝到衛生間裏去嘔吐。


    他很少這樣喝醉酒,所以醉一次便醉的格外厲害,抱著馬桶不停地吐,吐到後來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腎一道兒全吐出來似地。


    好不容易緩過了那陣惡心勁兒,接了點熱水刷了牙,池西扶著渾渾噩噩的腦袋到客廳找水喝。


    書房的燈亮著。


    模模糊糊地記起似乎看到過她,池西拎著水杯,朝書房走去。


    淺畫已經睡著了。


    大概因為是她在房間裏,池西竟然覺得此刻的房間比平時亮了很多。水晶吊燈的光一點一點細細密密地打在淺畫的身上,她疊著雙手,將整顆小腦袋完全埋進臂間的樣子,真的還像個孩子。


    手扶著門框,池西愣愣地看了半晌,竟然沒有勇氣走進去。


    他多麽想過去抱抱她,他的小姑娘,從前總是熨帖著他的心的小丫頭,他真的很想抱著她。


    遲遲沒有動作,就這麽怔怔地看了淺畫好久之後,池西終於迴過神來,快步走向臥室。


    從櫃子裏抽出一條小毛毯,池西拿起毛毯,走進了書房。


    輕輕地將毛毯籠在淺畫的身上,池次還是忍不住,就勢輕輕地抱了抱她。這擁抱輕輕的,淺淺的,可是還是讓池西的心不住地狂跳。


    三年了,久違了,這份溫熱的體溫。


    淺畫的手臂下麵,還壓著翻開一半的日記本,池西看了,心裏又是一陣疼痛抽搐。他已經很久不翻這些東西了,自從迴國以後,自從看到了淺畫和陸隨年……


    他曾經也飽含期待,尤其在異國的那些日日夜夜裏,他也很期待,淺畫還在等他,還會等他。♀


    每每到了那樣的時刻,他就會把這本日記拿出來看。


    這本日記裏,記錄了他們的那麽些年,從相識到最後在一起,這一條路仿佛一直都像是一朵棉花糖,淺畫毫無保留地把生命中所有的甜美都給了他,讓他每每迴憶起都會忍不住飛揚微笑。


    在荷蘭的那三年,他總算嚐夠了愛情裏所有的心痛折磨和想念癡狂。初初過去的時候,他還沒習慣時差,夜裏經常睡不著,那個時候,他就會發了瘋般地想念淺畫。


    想念她的臉,她的笑,她身上暖暖的味道,她跟在他身後的時候,他心裏那份既溫暖又幸福的踏實感……


    想得最多的,還是那天分別時候,淺畫撕心裂肺哭泣著的眉眼。天知道說出那樣的話,他有多掙紮,掙紮到他最後都不敢看她,隻能假裝冷漠地落荒而逃……


    連逃都逃得不徹底,遠遠地躲著,看著她哭……


    看著她跌坐在街頭,失魂落魄哭著的時候,池西仿佛聽見了自己胸腔裏有什麽東西在破碎的聲音,一聲一聲,疼得他眼淚不住地流。


    在那些夜晚啊,想到當時的情景,池西仍然覺得心驚肉跳,仍然會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偷偷哭泣,他真沒用,明明是個男人,卻會忍不住眼淚。


    慢慢的,他習慣了荷蘭的生活節奏。以美麗的鬱金香和古老的風車而吸引著世界目光的荷蘭,也擁著心胸最寬闊的市民,寬闊到,能包容萬象。


    荷蘭是個極開放的國家,阿姆斯特丹的還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櫥窗女郎”。在這樣一個處處充滿浪漫的城市裏,自然會遇見許許多多的愛情。


    作為一個優秀的東方男子,池西無疑是很受歡迎的。♀身邊不乏有身材曼妙的女子追逐著,個個都笑靨如花。


    可是這些,卻讓池西覺得更加孤獨。他的心,像一座小到不能再小的城,隻能容下一個人。


    後來他認識了沈放,總算不再那麽無聊了。某一次和沈放一起去小孩堤壩風車群看風車,沈放一直在忙著拍照。那些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古舊,卻原汁原味地保留了古樸的古風古貌的風車,在河水和草地的掩映下,格外漂亮。


    池西坐在草地上,靜靜地仰著頭看著。沈放問:“你不拍照麽?”池西搖搖頭笑了:“拍給誰看?”


    沈放模了模鼻頭,又按下快門拍了一張:“留著做紀念也好啊,這可是荷蘭的標誌。”


    紀念……池西笑得有些落寞,沒有了淺畫的風景,便不再是風景,他又要紀念什麽呢?紀念著幹涸的日日夜夜?紀念他思念她的分分秒秒?紀念他在沒有她的日子裏有多麽煎熬?


    他不要……


    三年,終於捱到了要迴國的時候。迴國的前夕,他徹夜未眠。雖然他總擔憂著她或許不會一直等著他,可是心裏的期待卻是最多的,他想她應該不會,那麽愛他的小丫頭,一定不會愛上別人……


    終於等到他可以戴著成功的光環去找她的那一天,池西怎麽也不能相信,她的身邊會站了另外一個男人,另外一個,同樣眉目俊朗,清逸出色的男人。


    想到這些,池西不覺地揉了揉眉心。他總以為,在國外的那三年,他已經遍嚐了愛情裏所有的苦澀悲痛,卻未曾想到,原來愛情裏最讓他心如死灰的,卻是他看到他愛的那個女孩兒和別的男人比肩站在的時候——竟然,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讓他心痛絕望。


    緩緩地從淺畫手臂下抽~出日記本,池西小心翼翼地合上,準備放迴去的時候,一張舊照片從紙頁間滑落了下來。


    多年前在x大,初冬的陽光暖暖的,橘黃色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灑滿了整個籃球場,那時候池西剛剛打完了一場友誼賽,淺畫非要拉著他照相。


    照片上的他頭發全濕了,被汗打濕的白襯衣看起來皺巴巴的,他身邊的淺畫笑得很燦爛,偏著頭,眯著眼,搓著手看著鏡頭,笑得像一朵初春綻放的雪梨花。


    拿到照片的時候,淺畫開心得像個孩子,抱著他的胳膊說:“我們以後要經常這樣照相,這樣,等我們以後老了,健忘了,還能記得現在的我們都發生過什麽。”


    攬著她貼向自己,池西溫柔而篤定地說:“就算老了,健忘了,我還是會記得現在的我們,發生過什麽。巒巒,等到那時候,我們再一起,好好聊往事。”


    那時候一切都還很美……嗬……那時候……


    拉了拉淺畫肩上的毛毯,池西又忍不住抱了抱她,溫熱的唇在她額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池西走了出去,掩上了門。


    巒巒……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再迴到我的身邊?


    第二天早上,淺畫是被飯香味給勾~引醒的,朦朧地睜開眼睛,淺畫又下意識地尋找陸隨年:“陸隨年……”


    喊了一聲,沒人應,淺畫瞪圓了眼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才反應過來現在自己在池西的家裏。


    昨晚就這麽趴在書桌上睡了一晚上,淺畫的胳膊、脖頸和腰都酸酸地脹痛,站起來伸伸胳膊、踢踢腿,勉強活動了一下筋骨,淺畫推門走了出去。


    廚房裏,池西烤了麵包,煎了雞蛋,熱了牛女乃,炸好了火腿腸,這會兒正在熬燕麥粥。


    淺畫有點尷尬,這樣在睡醒後見到池西的場景她從來沒有想象過,隻好幹幹地問了一句:“這麽早就醒了?”


    “嗯。”池西應了一聲:“我一向起得比較早。”


    “哦。”淺畫一時不知該怎麽迴答,剛剛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她身上竟然披著條毛毯,便想著池西應該早就醒酒了吧……


    “坐吧,快好了。”池西一邊翻攪著鍋裏的粥,一邊看著淺畫說。


    想起昨天分開的時候陸隨年說的話,淺畫猶豫地看了池西一眼,搓著手莫名緊張地說:“不了,你醒了就好了,我先走了。”陸隨年說過,會等她一起吃早餐的。


    “不能和我稍微多呆一點時間麽?”池西的手一頓,抬頭滿目哀戚地看著她:“就連一頓飯的時間,都不可以麽?”


    “我……”池西那樣盛滿了落寞和哀愁的眼神,讓淺畫的心沒來由地一陣慌亂,她怔怔地看著池西,想著該怎麽拒絕,卻支支吾吾地開不了口。


    “巒巒……”池西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著淺畫,聲音婉轉迂迴,令人動容:“我們之間,不至於到這步田地的,不是麽?”


    池西的眼眸裏,藏了太多太多的情緒,眸子間閃閃爍爍的光芒,讓淺畫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應該拒絕的,她知道,世道如今,她和池西之間實在沒有牽扯的必要。


    可是昨晚她看了那本日記,今天又對上池西凝聚了滿腔情感、欲語還休的眼神,她一時間真的迷茫了……


    正在淺畫糾結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淺畫瞬間便得到了救贖般,奔去開門。


    她以為會是陸隨年來接她了,可是開門後,卻發現門外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穿了一件素淨的米色長大衣,裏麵是一件紅色的高領毛衣和黑色的及膝半裙,即使已經上了年紀,可是女人眉目間的不俗和挺拔的身姿,還會讓人覺得,這是個耐看的女人。


    拉開門的淺畫完完全全愣了,她看著站在門口,手裏拎著一堆東西的女人,嘴唇艱難地翻了翻,有點難以置信地叫了一聲:“陸……陸阿姨?”


    而這時跟在淺畫後麵過來開門的池西,看著門口的女人,清朗地叫了一聲:“媽!”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你覺得作者君狗血惡俗無下限,那麽,好吧,我承認我是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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