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快走吧。♀”袁心靠在座椅上,好半天才迴過神來,她拽著沈放的胳膊,臉色發白。


    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的沈放,被袁心這麽一拉扯,總算緩過些神來,他眼神輕飄飄地看了袁心一眼,機械地說了一句:“買好了?”


    傻子也能看出來,沈放現在的情緒不對。袁心再仔細看了看這間花店,想起上次沈放曾經帶她來過這裏,前前後後聯想了一下,袁心還是試探性地問:“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垂頭喪氣的?”


    “沒事兒,走吧。”右手一推,掛上檔,鬆開手刹,沈放輕踩著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袁心聽沈放這麽一說,更覺得有問題,看了看沈放突然變得極其不好的臉色,袁心大膽地猜測:“剛剛花店裏那女孩兒,你喜歡她?”


    沈放沒說話,隻是顰了顰眉,嘴角也微微地抽動了兩下。


    沒有否認,就是默認了,袁心不再八卦沈放,將頭依靠在座椅上,開始迴想李猛的點點滴滴。


    他曾說過,他愛著一個叫晚兒的女人,也說過這個叫晚兒的女人和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糾纏不清。袁心再看了看沈放,聯係了一下李猛所說的有錢有勢的男人,她的腦袋突然一陣“嗡嗡”直響,眼前一陣發白,身子軟成了一灘泥。


    眉心“突突”地跳著,袁心這時心亂如麻,剛好車子駛到一個紅綠燈路口,袁心忙讓沈放打開車門。


    “又怎麽了?不去了?”沈放疑惑地看著袁心問。


    “不去了。我還有事。”袁心將手提包和裝衣服的袋子都拎到手裏,心煩意亂地迴他。


    盡管這時候沈放的心情也不太好,也不怎麽想說話,但是看著袁心的神色,沈放還是隱隱擔憂地問了一句:“你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出什麽事了麽?”


    “沒有。♀”袁心勉強地笑了笑:“我突然記起我還有個約,剛剛相見陸隨年,一激動給搞忘了。我先走了,下次再一起吃飯吧。”


    然後她埋頭頓了頓,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眶裏已經盛滿了化不開的憂傷:“我們三個。”


    “好吧。”沈放沒再留她,看她拉開車門出去了,伸頭靠向車窗朝她囑咐:“你小心一點。有什麽不舒服就早點迴去休息。”


    袁心卻沒心思去管沈放對她說了什麽,現在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李猛,她一定要見他一麵。


    剛剛看見李猛的那一刹那,袁心的整個心都慌了,身體裏突然湧來一種快要墜入地獄的悲傷預知,讓她瞬間便陷入了恐懼當中。


    她不是不希望看見他。相反的,在夜店裏放縱的每一個晚上,袁心都曾熱戀地渴望著想要遇見他。


    他是魔鬼,拉著她一遍一遍舌忝舐著道德的底線,哄著她一步一步更深更狠的淪落。


    可是如果他是魔鬼的話,那麽她就是與魔鬼共舞的喪失了理智的人。她的確喪失了理智,不然,她怎麽會甘心這樣的放縱?她怎麽會喜歡這樣的沉淪?


    她喜歡在黑暗中與他糾纏在一起,像兩棵樹。李猛是一棵枯樹,身體枯竭了卻還是有著長長的幹枝和盤亙的樹根,而她是那顆營養旺盛繁茂生長的樹,雖然她知道,他在吸幹她的養分,在把她變成和他一樣的人,可是她還是固執地用樹根纏繞著他的樹根。


    這就是那個男人,擁有著一股莫名吸引她的力量的男人。


    可是,就算她喜歡他,那也隻是在夜裏。


    就像某些花隻能在夜裏綻放,某些草木隻能在肮髒的角落裏生長一樣,她們的關係是不能展現在陽光下的。♀


    她不敢想象,有一天陽光燒開他們所有的秘密,他們會怎樣,她知道,她不能失去陸隨年,但是如果這件事被拆穿,那麽她便永遠喪失了站在陸隨年身邊的資格。


    像剛剛那樣毫無預期的遇見,對袁心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相反,會將她嚇個半死。從剛剛沈放的反應上看,沈放居然在跟李猛喜歡的女人糾纏不休,他們幾個人莫名地串起了奇怪的交點,這樣下去,互相碰到也隻是早晚的事情。


    她必須要立刻找到他,跟他說清楚,她和他是不認識的,從來不曾見過!


    袁心匆匆地往迴跑,跑到花店的時候,已經氣喘籲籲。深吸了一口氣,袁心鼓起了勇氣踏進了花店。


    剛剛還在這兒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花店裏麵隻剩下了那個紮著花的女人。袁心環顧了一下店內,停下了腳步。


    唱晚本來正埋頭專心地紮著花,隱隱地看見門口籠過來一個人影,她抬頭看了一眼,一個穿著淺紫色呢大衣,水洗白牛仔褲的女生正拎著包包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她。


    “歡迎光臨。”唱晚忙停下手中的活,站起來招待客人。


    袁心卻沒有動,臉上的表情也僵僵的,本來她是來找李猛的,可是現在李猛不在。一時之間她竟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


    “買花嗎?”唱晚的臉上砌起一汪標準的迎客式友好微笑:“請問,需要什麽花呢?”


    袁心愣在那裏,沒有迴答,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唱晚看,唱晚不解,靠近了看著袁心又問了一遍:“客人?買花嗎?”


    袁心這才迴過神來,看著唱晚,訥訥地,還是決定將心底的疑問問出口:“請問,你認識一個叫李猛的人麽?”


    唱晚一愣,嗯?不是來買花的?但她還是客氣地迴答了:“認識。”


    袁心的心裏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雖然已經料定了這個答案,但是來的路上,袁心還是抱有著幻想,隻是她看錯了,隻是長得很相似的一個人,是她太緊張了。


    這會兒聽到麵前這個女子肯定的迴答,袁心的心瞬間便跌到了穀底,隻得磕磕巴巴地問:“他……他是你男朋友麽?”


    唱晚一愣,看了袁心幾眼,腦子裏的思緒打了個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麽了?”袁心不解。


    “姑娘,我想我是誤會了。”唱晚笑著說:“我認識的李猛是我的弟弟,還在讀初中。肯定跟你說的不是同一個人,應該是同名吧。”


    “是嗎?”袁心有一種如釋重負地感覺,也笑著看著唱晚說:“居然還有這麽巧的事情。”


    “嗬嗬……”兩個女孩子都相視笑了起來。


    沈放到的時候,陸隨年已經到了。因為距離吃飯的時間還早,沈放和陸隨年約在了西餐廳裏,飯點兒之前他們還可以喝喝茶,聊聊天。


    陸隨年點了一壺柚子茶,自在地自斟自飲著,沈放走過去坐到他的對麵,身子一靠上軟軟的沙發椅,沈放終於像卸下了滿身的疲憊般,懶洋洋地舒了一口氣。


    “找我幹嘛?”拿過沈放麵前的杯子,倒上一杯熱茶,陸隨年問道。這兩天他跟淺畫相處得極好,今兒又是周六,他本來想全天陪著淺畫的,但沈放各種軟磨硬泡,非把他叫出來了,還不許他媳婦兒跟著,他心情真的是十分不爽快啊。


    “哥們想不開,想讓你開導開導我。”疊起腿伸展開雙臂,沈放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


    “喲,覺得太丟臉了,不敢在社會上混了?”陸隨年笑著調侃他,想起那晚沈放撲在路牙上痛哭流涕的樣子,陸隨年都替他感到丟人。


    沈放卻難得沒有說笑,也沒有罵陸隨年兩句排解心中的鬱悶,他伏身在桌麵上,雙手轉動著手裏小巧精致地茶杯,問道:“有煙麽?”


    “你不是不抽煙麽?”陸隨年白他一眼:“那年我們不是一起戒了麽?”


    陸隨年學會抽煙那陣兒,就是淺畫和池西交往那陣子,受了傷的少男之心,痛楚無法排解,便抽起了煙,後來不知聽誰說抽煙對男生那方麵影響不好,他便和沈放約著一起戒了。


    “現在想抽一根。”沈放歎口氣,喝了一口水。


    “咋了,還是為了唱晚啊?”陸隨年還真是很少見到沈放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兒。從小沈放就長得漂亮,上學的時候,跟在他**後麵遞情書、禮物的小女生兒,一打接著一打,這小子在情場上也從來是春風得意的,陸隨年還真沒見過他這副嘴臉。


    “嗯。”悶悶地應了一聲,沈放的肩膀又垮了下去。想起唱晚他就心痛。


    心痛!心痛!心痛!


    “唉……”陸隨年歎了一口氣,決定做個好人:“其實那晚上我們把你拖上去以後,唱晚子啊下麵哭得撕心裂肺地,我下來的時候,她都哭得沒勁兒了,睡在我車後座上直抽泣。”


    “真的嗎?”沈放的胸口緊了緊,倏爾又痛了起來:“那又怎麽樣,她還是不喜歡我。我今天看見她和他男朋友了,真他媽刺眼。”


    “對唱晚,你到底知道多少?”陸隨年恨了沈放一眼問道。


    “我有什麽需要知道的麽?”沈放淡淡地問。


    “你知道為什麽唱晚離不開她男朋友麽?”陸隨年問。


    “為什麽?”雖然也不怎麽想聽到答案,因為怕答案會讓他更心痛,但沈放還是問了一嘴。


    “因為她男朋友為她坐過牢。”陸隨年悠悠說。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這幾天都睡眠不足,好犯困啊~姑娘們~看到這樣的小妖,你們難道忍心不給我扔評麽?真的忍心麽?打滾賣萌模式無節操啟動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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