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碩!”江城子的臉色一下就拉了下來,顯然兩人關係不是那麽和諧。


    秦嘯看了那根瘦長條一眼,十分奇怪是誰給他起了個“壯碩”的名字。


    似乎是察覺了秦嘯的眼神,那莊碩瞪了他一眼,卻也不敢像對著江城子一樣亂說話。


    “我就猜到是你要壞了我的好事。”江城子本來就胖,生氣起來肚子起伏十分明顯,一鼓一鼓的,讓正好身高不足的秦嘯看得十分入神。


    見到江城子生氣,莊碩似乎十分高興:“我哪有那個本事壞你的好事,不過顧仙長又不是你的,自然是誰出的價高就帶誰來。”


    “顧仙長先前一直是帶著我來,若不是你暗中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他焉能帶你這小人來。”江城子怒道。


    莊碩笑眯眯的說道:“話不能這麽說,我這小人,可也是每年都能來這交易會的。你我,也不過彼此彼此罷了。”


    江城子還要說什麽,秦嘯卻是忍不住開口了:“你們二人若要敘舊,能先到住的地方去麽?站在大路上,未免也難看了些。”


    雖然聽這兩人說話也挺有意思的,但是秦嘯脖子酸啊。


    他身高不夠格,站的那麽近,看著兩人很費勁的好不好。


    莊碩聽秦嘯話說的那麽不客氣,就覺得有些奇怪,再看江城子,他竟然立刻一臉歉意的看著對方,還完全無視了自己,便更加奇怪了。


    這小孩,難道有什麽來曆不成?


    作為江城子多年的“宿敵”,他對對方的本性,也是十分了解的。


    若不是這小孩有什麽過人的地方,他那對頭絕對不會一副以對方為尊的模樣。這倒是跟他想的不太一樣了。


    他本以為,真正有能耐帶江城子進來的,是那白衣少年,莫非,是他看走眼了?


    修仙這一行,雖說隻要有靈根就都可以。但是能走到哪一步,卻還是要看靈根和本身的資質的。


    越是優秀的人,越是能在年輕的時候取得不俗的成就。


    同為築基期,一個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個卻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者,這兩者的差距就十分明顯了。


    有了那多出的四十年的功夫,少年完全可以進階到更高的境界。


    在修真界中有一句話,寧負老,莫欺少。


    一個天資過人的少年的背後,往往是有些大門派或者大世家在背後撐腰。


    若是這小少年,不過十來歲就可以達到築基期的境界,那絕對是千年來罕見的天才,是他萬萬得罪不起的。


    想到這一點,莊碩立刻調整好了自己幹瘦的臉,努力綻放出一個比平時的菊花還要有誠意的微笑來。


    強撐得笑容讓秦嘯打了個顫,他不由自主的往祁煥之身邊靠了靠。


    “我要帶兩位仙長先走了,你的事,下次再跟你算賬。”江城子也不願在秦嘯麵前丟臉,他靠近莊碩小聲恨恨的說道。


    莊碩翻了個白眼,率先離開了。


    跟著江城子走了一會兒,秦嘯忽然問道:“你一直跟著那瘦長條幹嘛?”


    聽著“瘦長條”兩字,江城子的肩膀可疑的顫動了兩下,他迴過頭來,眼中帶著些笑意的說道:“應該,是順路吧。”


    每年到交易會的時候,他都會在福來客棧定下位置,今年也不例外。白雲城中有福來,緣來,仙來三大客棧,每年交易會的時候都是人滿為患。三大客棧服務好還在其次,關鍵是他們總有些關於交易會的小道消息,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跟福來客棧的老板也算有些關係,所以每年都住在那裏,但是莊碩,卻一向是住在相反方向的仙來客棧。隻是莊碩似乎這次也定在了福來客棧,這在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


    直到幾人到了客棧,他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江城主,之前您都是跟那位顧仙長來的,這次顧仙長也沒說什麽,所以我就把給你們準備好的房間都給了他們。現在這可如何是好……”福來客棧的老板麵露為難之色。


    “你果然是故意的。”江城子是真動了火氣,和藹的胖子頓時變成了一個陰沉的胖子。


    莊碩在一邊聳聳肩膀:“我哪知道還有這麽迴事?顧仙長說要住這裏,我當然不會有意見。老板沒說清楚直接安排了房間,這你也賴到我身上?”


    江城子麵色鐵青,自覺丟了顏麵,他強自按捺住怒氣,轉身對祁煥之二人說道:“對不住了,兩位仙長,事情出了些差錯,兩位仙長請先去酒樓稍微休息一下,我會盡快安排好住處。”


    “江城子,不是我說風涼話,每年交易會的時候,這白雲城的客棧可都是擠得滿滿當當,起碼要提前半年預定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去哪找地方住?”莊碩譏笑道,“要我說,大街上湊合過幾天,也沒什麽。說不定,還會有好心人肯收留你們呢。”


    這句話說得含蓄,但卻是在暗諷江城子幾人是乞丐之流。


    江城子不肯答話,隻是眯了眯眼睛,對秦嘯二人做出“請”的手勢。


    秦嘯本來對這瘦長條其實沒什麽惡感,畢竟他隻是一直在找江城子的麻煩,而江城子,其實跟他們沒那麽熟,所以……


    但是現在一看對方占了他們的房間,還出言不遜,秦嘯表示他不是很開心了。


    這瘦長條雖然沒有直接針對自己與祁煥之,可是這指桑罵槐的功力卻著實不弱。


    他正欲開口,卻被別人搶了個先:“我當江城子你找了個什麽靠山,原來竟是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


    說話的是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男人,有些消瘦,看起來陰沉沉的。一身灰撲撲的衣服,整個人讓人一看就覺得十分沉悶,一點也沒有修仙之人的美感。


    “顧,顧仙長……”江城子麵色一變,卻不得不轉過身來打招唿。


    他境界不如對方,在這以實力為尊的地方,他可以對莊碩不聞不問,卻不能假裝看不見顧明非。


    聽見江城子的稱唿,秦嘯也明白過來,原來這人,就是之前出爾反爾,如今還鳩占鵲巢的顧仙長。


    隻是看著他的神色,似乎與江城子之前另有恩怨。


    “有些人一大把年紀了才這般境界,倒還挺沾沾自喜?”祁煥之也不生氣對方的形容,表情十分平靜。


    別人跟江城子的恩怨他可以不管,但是牽扯到他和秦嘯的話,卻不能不吱聲了。


    秦嘯的境界不如對方,這裏,還是由他開口比較好。


    顧明非沉默一下,冷笑一聲:“最近的年輕人,果然都不懂得尊重前輩了。就算是同一境界,也有先來後到之分。”


    秦嘯心裏翻了個白眼,倚老賣老為老不尊老不修老不要臉什麽的,他最受不了了。


    雖然不知道江城子跟這人什麽仇什麽怨,但是他的所作所為也確實過分了些。占了便宜不說,還要打嘴仗。


    而且祁煥之都開口了,他這個做大師兄的哪能讓師弟一個人在前麵頂著?


    再者,秦嘯覺得跟這老不修的講道理多半會沒完沒了,還不如用點非常手段,一擊脫離。


    “老人家,不叫你前輩是為了你好。”雖然心裏無限想要吐槽,但是秦嘯的表情還是非自願性的維持的很好,他甚至還試圖擠出一絲微笑。


    “照老人家的意思,你先進入築基,所以你是前輩。這一點沒什麽好爭議的,我們師弟太年輕,老人家築基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呢。”秦嘯麵無表情的快速說道,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


    “但是前輩,我們師弟就要突破築基期進入心動期了,但是前輩,短時間內應該是突破不了。到時候,老前輩豈不是還要管我師弟叫做前輩?”秦嘯故意停頓了一下,慎重的搖了搖頭,“這不好。”


    秦嘯話一說完,客棧大堂內瞬間安靜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在他身上。


    圍觀的眾人當然不是因為他的口才而看過來,他們在意的,是秦嘯話中的內容。


    那白衣少年不過是弱冠之年,竟然馬上連築基期就要突破了?再者,這說話的小孩,竟然稱唿對方為師弟。難道說,真厲害的原來是他?


    在場的眾人都有些想要查探秦嘯和祁煥之兩人境界的*,但介於他們沒有白雲城雄厚的背景,隻能強自壓抑住這股衝動。


    若那小孩說的是真的,他們探查的行為,無疑是自找麻煩。


    在場的眾人都下意識的認為,兩人的背後是個什麽名門大派,而他們隻是出來曆練的。畢竟他們太過年輕,與境界實在不是很相符。能收下這兩個天縱奇才的,定然不是什麽無名之派。


    祁煥之心裏漏跳了一拍,他其實隻是築基初期而已,這一點秦嘯也是知道的。


    但是他為什麽會那麽說,難道是虛張聲勢?


    秦嘯其實想的很單純,才不到半年的功夫,祁煥之就從無到有修煉到了築基期,那從築基期到心動期,也應該要不了多久的。


    對於修煉這件事,秦嘯還是太單純了些。


    “你這個小孩,倒是很會說大話。”過了片刻,顧明非似乎才緩過神來開口說話。


    年紀總算沒有隻留給他已經有些遲鈍的頭腦,還有多年來養成的深藏不露的情緒。


    顧明非尚能維持臉上的平和,隻是看著秦嘯的目光卻更加陰狠了一些,“你以為到了築基期就很了不起了?每一個境界都是一個關卡,被這些關卡卡住的人不計其數。你們,也逃脫不了這個定數。”


    秦嘯本想輕笑一聲,結果卻隻能冷哼:“這想來是老前輩的親身體驗了?雖然估計沒什麽用,但我還是會記得的,日後遇到有需要的人,我也不介意轉告一聲。”


    擔心效果不夠,他還刻意在“老”字上加重了讀音。


    “放肆!”顧明非當然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就算想說大道理也說不下去了。文的不行,就直接動手!這麽想著,他長袖一揚,無形的靈氣便化為攻擊直衝秦嘯麵門。


    祁煥之麵色一變,正欲上前,卻身形一晃,被迫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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