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今朝眉頭瞬間擰緊。


    神國從裏到外就是一個毒瘤,是需要被清除的存在。


    “何出此言?”陳今朝反問。


    許勁鬆沉聲說道:“我並非虛張聲勢,而是有證據的。或者我可以說得更加明白一些,神國以另一種方式存活下來。你見過秦鳳梧身旁的秦衣麽,有沒有覺得他很怪異?”


    經過許勁鬆的提醒,陳今朝確實覺得有些不對勁。


    曾經秦鳳梧說過秦衣是他們秦家的人,可陳今朝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


    這可是s級,不是阿貓阿狗。


    陳今朝瞬間明白了許勁鬆這句話的意思,遲疑道:“你的意思是,秦衣和你一樣,都是神國的試驗品?”


    許勁鬆嗯了聲。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是壹號。”他補充道。


    壹號是神國科研所中排名第一的試驗品,有過相當驚人的戰績,所以被冠以壹號的代稱。


    “秦衣,取名自壹號?”陳今朝遲疑道。


    若是如此。


    就說得過去了。


    陳今朝思考了許久,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我怎麽記得,當初吳家被剿滅之後神國科研所也被導彈清除了?這是不是能夠說明,秦家暗地裏與神國科研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還有吳家,又是怎麽迴事?”


    直覺告訴陳今朝,吳家興許也還存在於世。


    陳今朝弄不清楚這些彼此關聯的事件,也不清楚吳家被剿滅的那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資格觸碰到這個層麵的機密,或許之後再過幾十年才能知曉隻鱗片甲。


    “你告訴我這些,還有什麽用麽?”陳今朝苦笑。


    “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擺平這些蠅營狗苟,知道和不知道沒有區別。”


    “不,我並不是讓你去擺平這些事情,而是讓你知道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許勁鬆語氣認真。


    陳今朝一怔,而後明白了許勁鬆的意思。


    許勁鬆戳破那層窗紙,“如果你想恢複實力,我認為還是有機會的。隻是看你願不願意,以及會不會這麽做。”


    “我明白了。”陳今朝歎了口氣。


    現在的他麵臨兩個選擇,一是當一個普通人度過餘生,二是通過那種非常規手段恢複自身的實力,從而奪迴屬於自己的一切。但他不能保證,恢複實力之後自己的基因還會不會突變。


    家庭和理想,隻能選擇其一。


    許勁鬆沒有讓陳今朝立即作出決定,給自己和陳今朝點了根煙後說道:“李不言之前讓我去嶺南軍部任職,比之前的職位要高一級,隻差半步就能進入將官序列。”


    陳今朝迴過神,笑著說道:“恭喜你,這是一則好消息。”


    許勁鬆卻搖頭說道:“我拒絕了他。”


    這令陳今朝錯愕不已。


    “我答應過徐老,要保護你的人身安全,所以我不會去那邊。”許勁鬆還表示自己已經不再是軍部的人,完全沒有必要聽從軍部的任命,說這些話隻是為了讓陳今朝安心。


    陳今朝抿了抿嘴,笑著說道:“說謝謝的話未免有些見外,今後我會與你坦誠相待。”


    許勁鬆也笑了笑。


    在這三年裏,他不苟言笑,也隻有在這時候才會如此。


    “好,該帶到的話我都帶到了,希望你能夠認真考慮。”許勁鬆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離開了。


    夜更加深了。


    陳今朝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直到淩晨三點的時候,他手機上接收到伍剛發來的訊息。


    根據軍部的最新指示,燭龍特戰隊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所以軍部的意思是將燭龍原來的這些隊員全部打散,分配到全國七大特戰隊之中,其中伍剛被分配到東北,羅峰則是被分配到嶺南,至於楊擒虎則是立即轉業。


    伍剛給陳今朝發送訊息的時候,已經在前往東北的路上,所以陳今朝沒有辦法再看見這個小兄弟。


    羅峰也通過訊息向陳今朝道別,讓陳今朝鼻子發酸。


    燭龍特戰隊是徐漢臣親手組建起來的,現在軍部卻將燭龍特戰隊解散,擺明就是要消除徐漢臣在軍部當中的影響,或許再過十年軍部中恐怕就沒有人知道徐漢臣曾經存在過。


    這種手段說不上狠毒,卻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進行,令人在不知不覺中遺忘一切。


    陳今朝心中噴湧著怒火。


    他很想跑到軍部,當著秦建國和李不言的麵質問他們為何要這樣做!


    陳今朝也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這個能力。


    恐怕還沒踏入軍部的大門,就已經被門口的警衛扔出去。


    太陌生了!


    沒有絲毫人情味,隻有擺在台麵上的利益!


    這還是自己曾經待的軍部麽?


    在迴到京城的第一個夜晚,陳今朝就失眠了。


    也是在這個晚上,陳今朝發誓一定要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奪迴來,哪怕前方荊棘遍布,哪怕前方充滿坎坷,他都要如之前那般一往無前!當然,陳今朝也知道這些事情急不得,曆史從來不會凝聚在一個夜晚。


    次日早上。


    陳今朝先送餘夢之去上班,然後去山梨千穗的住處陪她聊了會兒天,又把女兒放在李秋容這兒。


    做完這些之後,陳今朝獨自前往墓園。


    當他親眼看見自己墓地的時候,心中升起怪異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一樣。


    不過仔細想想,過去三年確實跟死了沒有區別。


    隨後他來到上官玉案的墓前,跟她說了些話,在陳今朝印象中似乎從來沒有跟上官玉案聊過關於私人生活的話題。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承擔這些苦難,而不是讓他身邊的人去承擔。


    這多少有些不公平。


    在上官玉案墳前待了會兒後,一道身穿黑衣的身影來到陳今朝身旁,站在旁邊默默注視著陳今朝,過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如果她知道你來看她,她一定會很高興。”


    聽到聲音,陳今朝就知道自己等待的人來了。


    他轉身看著麵容清冷的許念青,突然覺得二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更遠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我沒有察覺。”陳今朝說道。


    許念青答道:“有一陣時間了,要是以往的你肯定早就察覺到了。”


    “還是說說正事吧,你找我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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