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陽平走到李芷青麵前。


    李芷青神色局促,不知道怎麽迴答薑陽平的話。


    餘夢之等人看見這一幕之時,也都思緒淩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時候現實比想象還要魔幻。


    正如此時此刻。


    薑陽平看見李芷青臉上的局促之意,遂淡淡笑道:“你別誤會,這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就算沒有今天的時候我也遲早會跟老爺子攤牌,隻能說是湊巧。”


    湊巧?


    在場的幾個人,沒有一個相信的。


    李芷青想了想後說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若非你仗義出手,我們或許已經死在薑成蹊的手中。”


    “不必謝我,這件事情並非隻有我一個人策劃,還另有他人。”薑陽平說道。


    李芷青等人愣住。


    薑陽平口中的其他人是誰?


    “容我先賣個關子,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我處理完寺廟裏的手尾就要離開,你們也不必緊張。”他淡淡笑道,果真沒有再繼續糾纏李芷青,轉身從寺廟大門離開。


    幾人麵麵相覷。


    餘夢之目光從薑陽平身上挪走,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可以看得出來,薑陽平跟母親確實沒有薑成蹊所說的不明不白的關係,不然她心裏也難以接受。


    李天南這時開口問道:“你們說薑陽平說的那個人會是誰?我怎麽覺得,來頭好像比他還大?”


    “我也有這種感覺。”李天策頷首。


    兄弟二人對視了眼,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隻等掀開最後那層麵紗。


    沒過多久,寺廟門外再次傳來動靜。


    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壯年從外麵湧入,瞬間就把陳今朝等人包圍在其中,李天策見狀暗道他的猜測果然沒錯。隻是他神色變得古怪,甚至還有些許期待,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李芷青心中一緊,也聯想到了什麽。


    下一刻。


    這些西裝青年讓開一條道,直通寺廟大門口。


    陳今朝抬頭往門口望去,看見一名身穿藏青色中山裝的銀發老者從門外走進,這位老者龍行虎步,精神矍鑠,看得出來其身體情況很不錯。陳今朝看清楚老者的樣貌,瞬間了然。


    李芷青目光呆滯,竟無語凝噎。


    唯有餘夢之不解地望向陳今朝,隻有她不知道老者的身份。


    陳今朝視線轉移到李芷青身上,然後又看向餘夢之。


    餘夢之恍然,心中也跟著緊張起來。


    在眾人胡思亂想之時,老者已經走到李芷青麵前。李芷青立即低下頭,沒有去看老者的眼睛。


    因為——


    這位老者是她的父親,燕京李家的掌門人李不言。


    李不言凝視著自己的女兒,站在周圍的李天策等人根本不敢開口插嘴,也使得空氣漸漸凝固,多了幾分嚴肅氣息。


    餘夢之連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被李不言注意到。


    約莫兩分鍾後。


    李芷青才頂不住壓力,艱難地抬起頭望向李不言。


    她知道,等待她的會是李不言的雷霆震怒,但她已經做好應對的心理準備。


    終於。


    李不言開口了,“小青,你老了。”


    二人最後一次見麵,已經是二十幾年前,而今李芷青也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紀。


    李芷青原以為李不言會嗬斥她,乃至是當眾痛罵,唯獨沒有想到李不言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這使得她眼淚瞬間決堤,再次低頭啜泣。


    李天策看了眼陳今朝,隨後對李不言說道:“爺爺,我們先在寺廟裏轉轉,你們慢慢聊。”


    “讓餘夢之留下。”李不言說道。


    陳今朝擰緊眉頭,生怕李不言會對餘夢之不利,李不言感受到陳今朝的警惕,麵無表情地說道:“她是我的外孫女,如果我想對她不利的話,早就動手了。”


    “希望您老說到做到。”陳今朝說道。


    李不言不再迴應。


    李天南這才拉著陳今朝離開這兒,一邊走一邊說道:“燭龍,你完全可以放心,老爺子應該不會做過分的事情,如果真做了的話我會同你一起向他討一個公道。”


    李天策聽著頗為無語,弟弟這是胳膊肘往外拐。


    另一邊。


    李不言身旁的安保人員,對李芷青說道:“陪我走走吧,看看你這二十年來生活的地方。”


    “好!”


    李芷青擦拭眼淚,在前麵帶路。


    餘夢之則顯得十分局促,因為她感受到了來自李不言的壓力,這可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存在,哪怕一句話不說都能讓人給人以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從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帝王將相的氣息。


    “不必緊張,虎毒尚且不食子。”李不言說道。


    餘夢之這才感覺壓力小了些,弱弱說道:“我不緊張……”


    李不言笑了笑,也讓李芷青不禁愣了下,在他印象中父親不苟言笑,哪怕在家人麵前亦是如此。


    三人在寺廟內轉了大半圈,李芷青發現李不言的腳步有些跟不上,所以在走路的時候特意走慢了一些,她的一切小動作都瞞不過李不言,李不言歎道:“我也老了,腿腳不利索了。”


    李芷青鼻子發酸,強忍著才沒讓淚水滾落。


    三人來到佛堂,李芷青讓餘夢之伺候李不言坐下,李不言說道:“你們也坐下吧,別站著。”


    餘夢之看見李芷青沒有動彈,所以也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不動。


    李不言疑惑地看向李芷青,李芷青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李不言的麵前,聲淚俱下地說道:“爸,我錯了。我不該任性離家出走二十餘載,更不該在外漂泊不肯低頭,我錯得太離譜了。”


    當李不言親自進入寺廟的那一刻,李芷青就知道向來高傲的父親已經低下他的頭顱,以這種方式向女兒道歉。


    李不言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所以才會如此。


    李芷青趴在李不言的腿上垂淚,哽咽道:“當初我不應該離家出走,讓父親為我操碎了心,我有罪。”


    李不言抬手輕輕拍了拍李芷青的腦袋,“二十幾年了,咱們父女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說過話,在你離家出走之後我確實很生氣,當時我如果後退一步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悲劇。我一天天變老,也在一天天時間流逝中更加想念我的女兒,我這個父親當得不合格。”


    “罪在我,不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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