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徹皺眉。


    看著迴信。


    然後開始考慮:孫無天去不去?


    老魔頭現在不知道在幹什麽,反正一天天就是不見人影,方徹隻知道這家夥還在天都城。


    而且估計每天都在大街小巷鑽茶館。


    聽書。


    關鍵是聽那些說書人編的方隊長的故事,老孫現在對這個上癮,一聽就是一天,這個茶館聽完了就去下一個茶館繼續聽。


    白發白須慈眉善目,抱著一杯茶,坐下就不動。銀子開路,就算沒了最好的位置,老孫也能買來最好的位置。


    一邊聽還一邊跟別人討論,真正的神仙日子。


    方徹有點理解老孫的心態,正因為理解,所以他的心情也是越來越複雜。


    “不得不說,老孫是真的有點可惜。”


    方徹心裏歎口氣。


    陰差陽錯,成為魔頭,欠下山海一般的血債。


    也知道錯了,也知道後悔了,而且最讓人無語的也正是這一點:他心中的初心,始終沒變,哪怕現在已經是肆虐人間的無天刀魔,但他的初衷,居然依然是行俠仗義,抱打不平!


    依然是殺盡天下惡人,依然是讓這人間,更美好一些!


    但是更無語的是……他自己偏偏還清楚的知道這些已經不屬於他了。


    不能退,不能前。


    天意弄人,一至於斯!


    正如雪扶簫所說,他迴不來了。


    而且他雖然不忘初衷,初心還在,但是,當有一天正邪大戰,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出現在唯我正教的陣營裏,並且對守護者這一邊無所顧忌的揮刀作戰!


    造成巨大的破壞。


    而孫無天對他自己做了什麽,後果是什麽,偏偏又是一清二楚。


    方徹每當想起,都是感覺心裏複雜的要命,甚至都不明白,孫無天心裏,到底是什麽想法,什麽感受?


    或許也隻有孫無天自己才能知道吧。也或許,連他自己都是稀裏糊塗,而這一份稀裏糊塗,會一直延續到死,也不會清楚明白。


    正在想著,聽到稟報,天人武院秦峰雲山長前來拜訪。


    “方隊長,兩個月來,辛苦了。”


    秦峰雲很是尊敬。


    對於方隊長這兩個月在天都的殺戮,天人武院每個人都是看在眼裏,每一天都在劇烈的討論。


    對於方隊長答應的,來天人武院給大家講一堂公開課,學生們都期待的要死!


    連無數教習,最近都在不斷地詢問。


    “方隊長何時來?”


    “咱們也好提前準備準備。”


    隨著天都的整頓越來越是接近尾聲,天人武院上下也是一天比一天沉不住氣。


    因為他們都知道,隻要整頓一結束,方隊長那是說走就走。


    隻需要一個消息到來,方隊長瞬間就能在千萬裏之外。


    對於方隊長的到來,秦峰雲也提前做了工作,甚至對學生們都講了話。


    並且拿出來幾句話,讓全校師生去討論。


    “你們歡迎的是方屠還是方隊長?”


    “方隊長為什麽成了方屠?”


    “方屠身上有多少壓力?”


    “方徹未來定然會在史書留名,他會留下什麽名?罵名還是美名?若是方隊長中道崩殂,那他會留下什麽名?”


    幾句話,扔給全校師生討論,天人武院為了這幾句話,已經沸騰了一個半月。


    不細細考慮的話,隻是崇拜一個偶像。但是真正鑽進去,深入理解,就頓時感覺到……這,哪裏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狂熱變成了思索,思索變成了歎息,歎息再次變成了狂熱。


    天人武院之中,多少世家子弟?甚至,這裏麵的好多世家子弟,已經被方屠搞得家道中落了!


    好多長輩,親人,都已經死在了方屠手裏。


    怨聲載道,也是肯定的。


    但是隨著討論的掀起,卻將一切潤物細無聲的改變。


    當然也有頑固分子:方屠殺了我家人,毀了我家庭,我為何不能恨他?


    而這部分人,則是遭到了一片口誅筆伐。


    “說的殺的你家人不應該殺似的……”


    “你家人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鎮守大殿貼出來的關於你家罪惡的文書你沒看麽?厚厚的好幾摞,哪一件冤枉你家了?”


    “按你這麽說,你家那些人做了這些事情還要咱們供著唄?”


    “呸!”


    現在天人武院,盼望方徹前來講課的唿聲越來越高,已經完全沸騰。


    好多離校畢業的學子,也都趕了迴來等待著。


    方屠兩個字,在經過學子們一個半月的討論後,已經成為了一座豐碑!


    ……


    “秦山長別來無恙。”


    方徹心中忍住那強烈的親切感覺,讓人如沐春風的笑著。


    “方隊長,咱們上一次的約定。”


    秦峰雲微笑著,道:“現在天都城已經整頓尾聲,隻是在等文書總結,以及財務整理了吧?”


    “嗯,還有一些別的工作也需要收尾。”


    “不知道方隊長……何時有閑暇,我們定一下時間?”


    秦峰雲笑道:“否則若是新的任命下來,秦某可追不上方隊長的速度。”


    方徹哈哈一笑,沉吟了一下,道:“既如此,明日下午,我有兩個時辰的時間。”


    “那就一言為定,明日下午。”


    秦峰雲大喜,道:“迴去一說,這幫孩子們恐怕都會高興瘋了。”


    方徹有趣的笑了笑:“秦山長,我若是嚴格按照武院學籍來說,現在也隻是一個二年級學生。去講課,真的合適?”


    秦峰雲愣了愣,頓時大笑,連連搖頭;“方隊長,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和你比的。”


    “難得秦山長不棄。那就明天下午吧。”


    兩人商議已定。


    秦峰雲立即快步離去,他還要迴去安排,還要叫幾位兄弟,都過來聚一聚。


    不知怎地,秦峰雲感覺自己腳步格外的輕快,心情也格外的爽利。


    ……


    方徹歎了口氣。


    在鎮守大殿留下一句:“抓緊時間,盡快盡快!”


    然後就出門了。


    鎮守大殿卷宗如山,文案如海,密密麻麻的工作,讓召集起來的文書們,幾乎要發瘋。


    有武道底子的還強些,沒有武道底子的普通文書,已經有些渾身發虛了。


    輪班幹活,還被累成這個樣子,實在是身心俱疲。


    筆下一塗,便是幾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數百年的冤案,需要全部都整理出來,然後整理出來的立即張貼出去,幾天一個匯總。


    等最後全部完事,還要有一個總的匯總。


    “六千多萬人命!”


    所有人都是頭皮發麻。


    這些人命中,有大多數是曾經高高在上的武者。其中江湖武者,占據了兩成!


    “抓緊時間幹活吧,這位爺,脾氣可不好。”


    “廢話,看看這些人命吧……這已經不能說脾氣好不好的事情了。”


    “趕緊吧,為方隊長幹活,牢騷無用,也別發!人家一個人給天都殺出來一個太平社會,還抱怨什麽?咱們後世子孫,誰不是世世代代受益?些許勞動,又算的了什麽?”


    “說的是。”


    “……”


    ……


    天都城,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繁華,隻是每個人說話的聲音,都是情不自禁的小了。


    那一天,方屠大戰雪衣紅似乎已經隔了無數個世紀那樣的遙遠。


    在那天之後,還有人在抱怨自己輸了多少錢。


    悲號痛苦聲音,時常響起,崩潰的,絕望的,懊喪的,比比皆是。


    但自從殺戮開始,這種聲音就全部戛然而止。


    錢是好東西,但是命和錢相比……錢算什麽?


    無數來到這裏參與賭局的江湖人,後悔到無以複加。


    一批批的被方屠殺掉,一批批的屍體裝上運屍車,消失在亂葬崗。


    據說亂葬崗現在已經是堆起來了高山,旁邊的幾座山都被平了。


    因為亂葬崗這邊的土不夠用了。


    不分高低貴賤,同在這裏長眠。


    在天都城終於宣布整頓完畢的時候,無數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隨即就有人前來參觀亂葬崗。


    看著拔地而起直衝雲霄的亂葬崗,無數人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一片靜寂。


    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奇怪的是,不同於其他的亂葬崗,陰森恐怖,走到這裏就頭皮發炸。


    而天都城的亂葬崗,雖然墳墓林立,密密麻麻,但是卻絲毫不給人陰森恐怖的感覺。


    樹木參天,呈現的竟然是一派勃勃生機。


    那陰氣死氣煞氣……涓滴不存!


    這讓無數的人都為之嘖嘖稱奇。


    ……


    方徹黑衣大氅走在大街上,沿途所有人都是目光尊敬的看著方隊長走過,目光中帶著震撼與敬畏。


    那一襲黑衣製服,讓人感覺到了無盡的安全感與敬畏感。


    不要說是方隊長,隨便一個鎮守大殿執事穿著製服走在大街上,現在也都是差不多的效果。


    方徹身子飄忽,終於眼中看到了一個四海茶館。


    嘴角露出來無奈。


    還是走了進去。


    裏麵,一個說書先生正坐在台上口沫紛飛:“上迴說到,方隊長智除三絕門,俏男子身陷美人關。卻說方隊長正要動手殺掉這些魑魅魍魎,突然間香風環繞,兩個絕世美人突然出現,粉臉含羞,明眸凝睇……”


    “隻見這兩女:身材婀娜天上人,麵容精致雲外客,酥胸玉臂若凝脂……啊啊啊……”


    正在說的口沫紛飛,說書先生兩眼突然一直,臉色就變得煞白。


    卻是看到了方徹從門口走了進來。


    現在在天都城,不認識方隊長這張臉的人,幾乎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了。


    說書先生哪知道自己正說到香豔處,正主兒居然出現在自己麵前,頓時卡殼。


    連滾帶爬的衝下來,磕頭如搗蒜:“方隊長饒命啊……小老兒是混口飯吃,並沒有破壞您老名譽……”


    滿座聽客爭聽得如癡如醉,恨不能以身相待,專門去中那美人計,自己好將計就計……


    正過癮處卻見老頭卡了,而且啊啊的叫起來。眾人憤怒,你都沒鋪墊好,怎麽自己就啊啊起來了?


    然後就看到了方隊長,頓時全場鴉雀無聲。


    一個個嚇得頭皮都炸起來。


    這可是說的方隊長的葷場……雖然最後還是要殺的,但是卻是需要有個過程的……


    結果葷場被方隊長撞個正著。


    難怪這說書先生連魂兒也嚇到了。


    白頭發的孫無天坐在最接近說書先生的座位上,睜開眼睛,很不滿的看了方徹一眼。


    老子正聽得過癮……你進來幹啥?


    方徹也無奈。


    我問你在哪,你說在四海茶館,我說易容過來,結果你非要我本尊過來,現在可倒好……怪我撒?


    知道你想要看我裝逼,然後讓你自己過癮。


    但是你這……你這趣味也太有些那啥了些。


    “起來吧。”


    方徹隻好說話:“沒事兒,我就閑著沒事兒,來聽個書。你繼續說吧。”


    “小人……小人不敢說了……”


    說書先生隻感覺下身前後俱急,哪裏還能說書。


    “沒事,說書而已。”


    方徹鼓勵。


    終於將說書先生再次請上了台,但這位老先生一臉煞白,渾身哆嗦,眼神驚懼,夾著腿馬上就要憋不住的樣子……


    人人都知道這貨應該是說不成了。


    但是大家都不敢吭聲。


    下麵大家都不敢動,都埋著頭,都夾著腿……


    孫無天歎口氣,傳音:“啥事兒?”


    方徹傳音:“天都夜皇邀請見麵,明晚,您有沒有興趣去玩玩?還有明天下午在天人武院有一場大課,祖師有沒有興趣去講個課?”


    方徹心累。


    我說在通訊玉裏說吧,你非要我過來。


    過來卻又要傳音……


    這老魔頭為了裝個逼真是顛三倒四。


    而且你就這麽白頭發坐在這裏,就算我過來裝逼你能有什麽快感啊?


    孫無天傳音道:“什麽狗屁倒灶的屁事情!不去!一件也不去!勞資替你幹了這麽多活了,這種事你也要讓老子去幹?你是不是打算什麽都不幹了?”


    孫無天很不滿。


    老子拚死拚活的幹所有活,結果你在睡大覺拿所有功績;如今連講課啥的也都想讓我去?你特麽……生產隊的驢都沒這麽使喚的!


    “那我走?”


    “快滾!打攪勞資雅興!”


    方徹心中隻感覺十萬頭神獸奔騰唿嘯而過。


    這老魔頭絕對是瘋了!


    於是淡淡的笑了笑:“我在這裏看來是說不下去……那你繼續說吧,我走了。”


    然後微笑著對說書先生道:“這美人計嘛,有也可以,但是……”


    方隊長很無奈的說道:“可千萬不能給我動了真的啊。”


    “噗……”


    不知道是誰一聽這句話,突然忍不住的噴了一口。


    隨即吭哧吭哧各種憋不住的奇怪聲音此起彼伏。


    說書先生臉色煞白:“小老兒不敢。”


    方徹轉身退出,瞬間消失。


    隻感覺心中的無語已經連成了蓋天烏雲……實在是到了極點。


    方隊長走了。


    孫無天催促:“走了走了,快,快繼續。”


    說書先生一臉慘白:“諸位……容我先去個茅廁……我……”


    “我也去我也去。”


    瞬間人走了一半,都夾著腿小碎步衝向五穀雜糧輪迴之所。


    半晌之後,人員重新齊備,說書先生啪的一聲拍了一下驚堂木:“我們說到方隊長遇到兩美人……那胸那腿那……咳咳咳……”


    說書先生一臉菜色的抬頭:“諸位……要不咱們明天?我今天……真不行了……”


    眾人:“……”


    消息很快傳了出去,誰也沒想到。


    方隊長在四海茶館一句話,直接絕了整個天都所有說書先生葷場的路子!


    葷場葷場,懂得都懂,結果方隊長直接來了一句‘別給我動真的’,那還怎麽說?


    就摸摸算了?


    但說來奇怪,先生們隻要不說方隊長,說別的豔情故事,就流暢得很了。


    所以一個說法就莫名的起來了:方隊長乃是神仙人物,不能胡亂編排。就算編排了,天意也會封口。說都說不出來……


    這個說法得到了所有說書先生的認同。也是:咱們還是說別人的吧……


    方徹自然不知道,自己為了配合孫無天裝個逼,居然能有這樣的效果。


    隻是對孫無天這老魔頭的惡趣味,充滿了無語:你一個雲端高手,在一群市井平民之中裝個逼……請問你有什麽快感?


    時間一點點過去。


    下午。


    新來上任的天都城鎮守大殿殿主來報道了。


    天都城鎮守大殿,終於群龍有首,新殿主乃是雨家人,雨蕭然,一千六百多歲,對方徹熱情至極:“方隊長……久仰大名……”


    “先別久仰大名了……趕緊幹活,我還等著這邊完事兒好迴去東南。”


    方徹自然要維持人設。


    雨蕭然豁然大笑:“好!那我就趕緊組織人幹活。”


    “屬於我們東南的那份,要統計好。”


    方徹要求:“我要全部帶走的!”


    “方隊長……”


    雨蕭然將方徹拉到一邊:“這個財務方麵,東南和您的巡查小隊,隻能拿走三成……”


    “什麽!?”


    方徹頓時瞪圓了眼睛,我辛辛苦苦搞來的錢,隻能拿三成?頓時就怒氣勃發:“幾個意思?”


    “是九爺的意思……這一次天都城的賭局收入全拿走,整頓費用,總部要拿走七成。”


    雨蕭然一臉菜色:“而且我們天都鎮守大殿這一趟更加是屬於白忙活,連一個子兒都落不下來。”


    方徹瞪大眼睛:“……這咋迴事?”


    “據說……隻是據說哈……”


    雨蕭然改成傳音,道:“據說方隊長整頓白霧洲之後,九爺很是眼紅……白霧洲鎮守大殿那半成太多了,吳智雲簡直把日子過成了財主……而天下其他鎮守大殿都有抱怨,意思便是大家都窮,白霧洲憑什麽那麽肥?都是人家方隊長幹的活,白霧洲鎮守大殿不就打掃了一下衛生?憑啥就……那樣了?”


    “然後總部感覺……很有道理。所以,就改了規則……”


    雨蕭然攤攤手:“我也沒辦法……”


    方徹大怒道:“那憑什麽克扣我們東南的?我們東南的涅槃武院便如巨大的吞金獸,多少錢都不夠,多少也得給我們點吧?要不然其他地方的殘疾兒,別往我們那邊送!”


    “這到底是九爺的意思,還是別人在從中作梗?想要侵吞勞資東南的錢?”


    方徹憤怒了。


    “這事兒您得問總部。”雨蕭然道。


    “你聯係總部,我來問。”


    方徹哪裏有總部的聯係方式。


    級別不夠。


    雨蕭然也不推辭,立即開始聯係。


    然後那邊開始層層上報,到了參謀執事大廳;這邊,等於是東方三三的一群參謀,一看是方屠親自來問錢的事兒。


    於是立即有人去稟報東方三三。


    東方三三也頭痛,這個方徹……


    於是做出批示:東南總部可以留一半!


    方徹通過重重傳話,再次遞交申請:那也就是說上交總部三成?因為生殺巡查小隊還要分兩成。


    成功的惹來了九爺的訓斥:從東南總部那五成裏麵分兩成!而總部那五成,一個子兒也不準動!


    並且:方隊長,作為鎮守者,要識大體!


    等於是將方隊長敲打了一頓。


    而且九爺親自敲打……這分量很重啊。


    這消息可就透著別的古怪意味了。


    但方徹心裏雪亮,裝著委屈的答應,然後氣悶悶的迴去自己房間生悶氣了。


    “看來我拚命為東南總部斂財,始終還是有破綻的,過於積極了,這次敲打,就是九爺在提醒我了。”


    方徹心中歎口氣。


    這樣通傳天下的批評,是瞞不住的。


    所以很快唯我正教那邊也知道了。


    雁南專門問印神宮:“方徹要那麽多錢幹什麽?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鑽錢眼裏了?”


    印神宮開始哭窮:“副總教主,方徹受命成立夜魔教,從無到有,需要的錢簡直是如山如海,不撈錢是建立不起來的啊……”


    雁南怒道:“那也不能撈的這麽明顯吧?”


    印神宮道:“我提醒敲打!”


    “你還敲打個屁!都已經被東方三三敲打過了!”


    雁南怒道:“以後讓他悠著點!注意點身份!”


    印神宮於是趕緊聯係方徹,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你要注意!”


    方徹大喊冤枉:“師父,我明麵上是為了乃給鎮守者東南總部撈錢啊,這不是在為他們做成績嗎?至於我個人的,不過是從裏麵截留出來一點點而已,這都不成?要不然我用啥建立夜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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