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神老頭點點頭。


    不再幹涉。


    因為唯有到了高層才知道,凝勢功法的選擇的重要性。


    日月皆修煉快速,因為日月皆有參照之物。


    但速成之後,前進無路。


    星勢卻是無窮。


    但問題就在於,沒有幾個人的資質,可以支撐修煉星勢。


    所以在選擇的時候,再大的野心,也要屈服於現實——宇宙繁星億萬,誰能一槍掃落?


    方徹這一世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念頭,根本沒想過自身前途在什麽地方,反正一切照著無窮大來。


    毫不猶豫,便是星勢。


    劍,槍,戟,皆是星勢。


    星魂劍勢,星魂槍勢,星魂戟勢。


    神老頭唯有無力長歎。


    “都是殘篇。”


    “敢情你讓我幫你選擇,其實隻是讓我幫你見證伱選了殘篇。”


    神老頭沮喪的說道:“自古以來,星勢法訣雖然存在,卻沒有任何人能真正修練到巔峰。誰都不知道,後期是什麽樣子的。”


    “甚至大家都不知道,前期的這些,究竟是不是正確的。你還要堅持?”


    “堅持!”


    方徹很堅決。


    因為他知道,星勢功法,隻要能走出來這條道,那麽未來是無限廣闊的!


    最起碼,在這世界上,他知道有兩個人,一定是修煉的星勢功法。


    最少有兩人!


    一個是斬情刀雪扶簫,一個是碎夢槍段夕陽!


    這是他前世無意中聽說的。


    所以他堅決的選擇了星勢。


    而且選擇了星勢中的星魂勢。


    “好吧!”


    神老頭道:“希望你能真正走出來這條星路吧。”


    然後便和方徹走出去,淡淡地道:“我沒有使勁阻攔便是因為,你一切都是深思熟慮。我已經失去了武道,但這種感悟,卻多了一些;冥冥中就感覺,星勢能走得很遠。”


    “但是到了一定地步就隻能靠自己,沒有前人的腳印可以讓你借鑒。”


    “這是最致命的。”


    “我明白。”


    “所以,你的選擇,是對是錯,隻能說,用你以後的人生,去驗證。別人誰也不知道。”


    “是。”


    “神老師,我能問問,白雲武院這麽多年,無數天才來選擇凝勢,有多少人選擇了星勢?這些人最後結果如何?走到了什麽地步?”


    “選擇星勢的人本來就少,一般隻是占據來選凝勢功法的百之一二;而這些人很多因為無路可走,最終轉為了後勤,文職,或者參謀部,還有很多人隕落了,也還有很多人失蹤了,還有很多人迴去發展自己世家了。”


    “能夠出類拔萃的,一個也沒有,所以最近的二三十年,若是一千個人來選凝勢功法,選擇星勢的,也就一兩個。”


    “而且還都是抱著嚐試的念頭。”


    神老頭歎口氣,道:“你懂了麽?”


    “我懂了。”


    方徹心裏毫無波動。


    “這玉簡你不能帶出去,就在一樓吸收吧。”


    神老頭道:“上麵那幾層典籍珍貴,一樓不要緊。”


    “是。”


    方徹盤膝坐下,凝氣精神,冰澈靈台,無量真經,同時發動。


    心如冰雪,身若空穀,神遊天外,意守丹田。


    一枚玉簡,往額頭上一貼。


    功法瞬間縈繞,驟然聯通,隻感覺浩瀚的知識量,陡然間衝了進來。


    一時間眼花繚亂,如同一條星河,在眼前驟然展現,綿延向無盡遠方……


    ……


    就在方徹選擇凝勢功法的時候。


    一心教中,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任中原萬萬沒有想到,白雲洲分舵居然被端掉了。


    而且是執行了印神宮的命令之後被端掉了。


    這很明顯,是被印神宮除了。


    白雲洲雖然沒多少高手坐鎮,但是卻是任中原勢力拚圖中很重要的一環,而且每一個人的身份都有明麵身份,根本不會出什麽問題。


    這麽多年裏也已經是形成了固定的圈子,所以任中原始終放著沒有改變架構。


    不管是掠取錢財也好,還是各種資源天材地寶也好,或者是任務完成度也好,白雲洲分舵由於其隱秘性高,貢獻度一直在一心教所有分舵前列。


    如今,驟然被端掉。


    等於是喪失了一大經濟來源。而且是各種經濟。


    任中原當時就急了。


    在召集智囊團商議之後,更溝通了上層,然後任中原立即就求見了印神宮。


    “教主!我們白雲洲分舵被守護者端掉了。”


    任中原直指核心。


    印神宮坐在寶座上,漫不經心的修著手指甲,眼皮也沒抬,教誨道:“任副教主,目標需要搞明白,那是鎮守者,不是守護者。”


    任中原咬牙道:“是,被鎮守者搞掉了,這件事,敢問教主是否知情?”


    印神宮修完了指甲,將手指頭放在眼前看了看,淡淡道:“是否知情……嗬嗬,任副教主,你覺得這個天下,發生了什麽事情能瞞得過本教主?”


    任中原直接道:“教主,屬下有一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印神宮淡淡道:“副教主有話直說便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靦腆呢?”


    任中原臉上露出一絲悲憤,道:“教主,這段時間裏,咱們教內有太多的不正常,屬下原本以為乃是一時的波動,也沒有在意;但是最近,卻感覺教主似乎是……似乎是……”


    “似乎是什麽?”


    印神宮斜著臉,微微抬頭,目光如兩道利箭一般射在任中原臉上。


    “似乎是……對屬下有些跟之前不同了。”


    任中原咬牙,終於說了出來,道:“屬下不解,這是為什麽?屬下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還請教主示下,若是屬下真的錯了,便在這裏引刀一快!”


    他昂然站著,臉上全是悲憤,已經是委屈到了極處。


    下麵,一心教高層都在肅然站著。


    看著教主和副教主在交鋒。


    印神宮漫不經心的道:“任副教主,你想多了,自始至終,副教主勞苦功高,乃是我印神宮最得力的助手。”


    他微微抬頭,道:“任副教主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任中原深吸一口氣,道:“但是教主這一次的做法,讓中原有些不解。”


    “嗯?”


    印神宮道:“何處不解?”


    任中原也是騎虎難下了。


    原本他們一夥的商量,印神宮現在既然都已經動手了,肯定不會再藏著掖著,還不如雙方擺明車馬,來一個明麵對決。


    大家開誠布公,好好談一談。


    然後自己再來個示敵以弱,冰消誤會,來個效忠,以退為進,打消印神宮的懷疑。


    但卻沒想到印神宮根本不接招。


    這就有些尷尬了。


    隻能硬著頭皮往下演:“教主,這白雲洲分舵就這麽交了出去,屬下以為不妥。”


    印神宮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交了出去?”


    他聲音越發清淡:“副教主此話從何說起?”


    任中原恭敬的說道:“白雲洲在屬下手下,已經百年之久,可說是鐵杆嫡係。如今卻是接了教主密令,葬送於白雲湖畔……”


    印神宮身子後仰,坐在寶座上,目光睥睨居高臨下:“本座懂了,任教主的意思,是本教主成了內奸……出賣了白雲洲分舵,是麽?”


    “屬下絕無此意!”


    任中原驚出一身冷汗,自己說的話沒錯,但是有些著急了。


    印神宮斷然斥道:“任副教主!本座向來將你當做心腹,如今,你居然如此揣測於我?你居然能懷疑本座一教之主,與鎮守者勾結,出賣自己的人?嗯?”


    他豁然站起來,森然道:“那我問你,本教主直接將你們都出賣給鎮守者,豈不是比一個白雲洲分舵功勞大?本座為何沒有出賣你?”


    任中原緊張道:“屬下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印神宮森然的目光看著四周眾人,淡淡道:“你聯係了這麽多人,一起過來,是來向本教主興師問罪嗎?”


    “屬下不敢!”


    任中原臉上冒出來黃豆般大的汗珠。


    任中原一上來就把話說錯了。


    或者他預估錯了印神宮的反應。


    所有人都認為印神宮已經動手了,所以基於這種心態前來,便是要背水一搏。將局麵扭轉過來。


    因為現在情況還不成熟,必須要拖一拖。


    但卻沒有想到,大家氣勢洶洶的來,印神宮居然是那麽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從容不迫的來了一個以柔克剛,反手就抓住了任中原的漏洞,直接將任中原堵在了角落裏。


    木林遠穿著供奉服,頭戴麵具,站在暗影中。


    忍不住心裏歎息。


    任中原雖然是副教主,但是其心機手段,比起印神宮,實在是差了很遠。


    印神宮執掌一心教多年,權謀手段,早已經出神入化。


    真心沒明白這些人跟著任中原造反,是圖了什麽?


    但他更不明白的是印神宮把這些人逼了出來,為什麽不直接開始清理?


    在木林遠看來,就今天這個陣容,這個架勢,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麽?


    但是印神宮心裏卻是別有考量。


    作為一教之主,他想的東西,遠遠比木林遠要複雜得多。


    任中原這一次來,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這樣的決絕,讓印神宮心中疑惑。


    隻是打掉了他一個白雲洲分舵而已。


    怎麽這麽大反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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