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做好了要去彼世修行的準備,又不知何時才能迴來,此世諸事總要有個妥善的安排。秦明給方鏡去了個電話,告知那魔物先前與他說的那套說辭,道:“你覺得天上現在......還有神嗎?”


    方鏡那邊良久不語,後才低沉道:“如果神都遷都了......那我們還修個什麽?”


    嫉妒魔君的那番言語對整個驅魔界中人來說,都是足以翻覆信仰的打擊。它直白的透露著兩個意思,一、神明並非全知全能,他們遇到困難也會遷、也會避;二是此世的神皆拋棄了他們,把他們丟棄在了這個舊世界,一個所有神明都不願立足的舊世界。


    如果這番話是真的,那人類要麵臨的到底是什麽?難道比魔界大軍還要可怕的多?——是什麽讓所有神明都離開了本世?靈力的枯竭?諸神的末法?資源的衰弱?還是此世瀕臨崩潰、末日即將到來?


    “如果末日真的到來,魔界與我們同處一世,不會表現的這樣平靜。隻是他們現在似乎並不如何擔心,觀那日嫉妒魔君的神情也一心想要拿我秦家密寶,助他成仙。”秦明皺起眉頭,“末世之說不可信,若神明遷都為真,我倒更願傾向是新天界的發現。也許那所謂的新天界中靈力資源都遠大於此世,能引得所有神仙趨之若鶩,就連魔都......近來諸多事件似乎皆由我秦家密寶而起,阿鏡,我知道你查過當年的案子,你知不知道當年三大家殺入秦宮奪寶時,那些人知不知道神明遷都的事?”


    方鏡頓了頓:“......似乎沒聽說,但也不知是否是刻意隱瞞。”


    秦明默然片刻:“如果奪寶隻是因為一時起的貪念,對我們反倒是件好事。如果他們是知道神明遷都才起的念頭,那他們想拿著密寶做什麽?和神明一起遷到新天界嗎?”


    “你家那密寶到底是什麽?你有沒有見過?”


    “沒有。”秦明苦笑,“事實上,我不但沒見過,連我的父親、祖父也都沒見過。有人說它是一柄仙劍,有人說是一件□□,也有人說是能讓人百日飛升的仙丹......說是古早神明傳下之物,可我秦家若果真有這東西,哪裏還能便宜得了外人呢?——說是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登上仙界的,什麽?飛機票嗎?”他諷道。


    秦明又笑笑:“不過我今天可不是主要跟你說這個來的。阿鏡,你不是要幫我找到重塑氣海的方法?——我已經有打算了。”


    “哦?”此話一出,沉悶的空氣終於有了絲活力,方鏡問,“你如何打算的?”


    不論秦明如何打算,他能積極把這事擺在心上,就已經叫方鏡很高興了。


    秦明與他說了欲再往拜入純陽宮的事,道:“這次過去少則數月多則一年,我想讓你幫我接手那一體雙魂的案子。如今兩魂已各有了居住的軀體,剩下的就是找到那位住在陳生軀體裏的人。”此案本就事關上魔族,方鏡責無旁貸,一口應下,道:“你盡管去,現世的事,我來安排。”男人低沉的聲音可靠極了。


    秦明笑笑:“多謝。改日我修成迴來,帶你禦劍上天~”


    想起小時候,方鏡唇邊也露出一絲笑意,“那我等著,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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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陽宮終年大雪,秦明自空霧峰方向蕩開劍光飛來,先去拜訪了掌門和諸位長老,言明這次過來是為氣海重塑一事。李忘生聽完他的話,不由驚道:“你說你少時氣海被人點破?那你這通身的修為是從何來的?”


    莫說習武之人,便是修道之人的氣海遭人毀壞,也再沒有了修行的可能。


    “是弟子的朋友和弟子一起想出的辦法,我們嚐試著將真氣不經丹田氣海,直接通流全身,後弟子終於能將其儲與經絡之中。”——當初的情況遠比秦明此時說的更兇險。那時他滿門盡喪,於血海中拚命殺死了仇人,最重要的劍靈卻於他手中崩裂,可想而知,當他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當他真正感到氣海空洞失去了一切之時,萬般喪盡,他是多麽的、比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要心存死誌。


    而可悲的是,那時的他虛弱的連自殺都做不到。


    ——然後邵風便推門進來了,帶來一室嘰嘰喳喳的陽光和一股濃濃的火鍋味。


    “儲於經脈!”一位立於掌門一側的純陽長老忍不住驚訝,“人之經脈何其脆弱!你們怎麽敢試!”


    秦明苦笑:“置之死地而後生。當時的情況容不得弟子考慮那麽多。”


    危險嗎?當然危險!但那時的他是敢試的,成是他所求,死也是他所求,他反正無所畏懼。隻是沒想到彼時不過一個陌生人的邵風也敢陪著他一起玩,還差點在給他輸送真氣的時候被他吸幹!——破損的氣海可不是鬧著玩的,那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無底洞!


    事後感歎,這世上有幾人能第一次相見便是生死之交?——正如邵風的那句話:緣分真是奇妙!


    “不管如何也太胡鬧了!”那長老十分不讚同。


    秦明深以為是。


    李忘生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原來如此。氣海...”又肅然道,“如果真有一法,卻要破而後立...”


    秦明不假思索:“弟子願意!”


    “好。”掌門緩聲,“你既無懼,可去苗疆探探...”


    苗疆!


    秦明頓時腦袋一亮,隻覺得怎麽自己就沒想到!他不由激動的脫口而出:“苗疆五毒教!”


    五毒教,劍三一個特殊的門派,設定神秘又帶著些鬼蜮色彩。[鳳凰蠱]、[涅槃重生],這是遊戲中五毒門派救人的技能。他當然知道劍三裏能讓人‘複活’的門派不隻一個,可那種‘複活’在設定中並不能算作真正的死而複生,而隻是白紙黑字的‘救治重傷隊友’。複活技諸如萬花的[縫針]、秀坊的[心鼓弦]和[妙舞神揚],這些拿到大唐裏世界,卻也隻是做個手術、打個鼓和跳個舞,‘救治重傷隊友’自然是沒問題,可死而複生卻是不可能。


    唯有涉及巫蠱之術的五毒教,從設定上就與之不同!


    李忘生慈祥的捋著胡須,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鳳凰涅槃,可重生矣!”


    “慢!”一長老擔憂的上前,“掌門,那苗疆五毒教向來詭秘,且門人各個深藏巨毒,能殺人於無形!又最是不能招惹,住處極其神秘!且我聽說那邊到處是屍人,還有曾犯我中原,捉去過我中原大地眾多高手煉化屍人的傳言等......不可莽撞啊!”


    秦明恍然,是了,這是劇情人物的世界,卻是一個對他們來說無比真實的世界!各大門派自然不能再像遊戲中那般隨處逛,有些傳言中隱士的門派,那就是真的隱士;神秘難找的門派,也是當真神秘難找!且各大門派糾葛不斷,互相建交的如純陽萬花,互相提防的如藏劍霸刀,人人避而遠之的則正如五毒教。


    不過秦明倒是得替那還未親眼見過的五毒教說一句話:“眾位師長有所不知,用中原武林高手做屍人的是早已叛變五毒的烏蒙貴,此人於五毒也有深仇,五毒教人人得爾誅之。非是五毒之過。”


    “你怎知...”


    李忘生揮手打斷那位道長上前的話,慈目道,“我信你所言。隻是此去前路多艱,你又是不是此世中人,我便讓你師兄玄墟同你一道,護你周全吧。”


    秦明全身一震!


    “不不不!”他連忙擺手,“掌門師尊,師兄諸事繁忙,如果師尊實在不放心弟子一人,門內可還有其他師兄弟願意?”


    能不能換一個啊!那個腹黑神棍要人命啊!——他要在苗疆拉著五毒教的人胡亂算命怎麽辦?都說那些人不好惹,被他們追殺可比在當初揚州城的那隻黃雞恐怖多了!!!


    李忘生輕笑數聲,“他能有什麽忙的,整日在太虛宮燒爐子。此事已定,且先去休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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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就是,不論秦明的內心有多麽不願意,他還是不得不帶上這位燒灰燒的一臉漆黑的師兄。誰叫他是掌門欽點的呢!


    “秦明師弟。”見到他時,那位俊美的師兄依舊和初見那般笑眯眯,“秦明師弟,當真好久不見。本還以為你會一去不會,當初接到你在萬花做客的信件時,師兄我真是驚喜的很。”走來拍了拍他的肩,又道,“掌門師尊的吩咐已經有別的師弟來說過了,師兄這就去準備,你若不急的話可去偏殿暫歇,等會兒一道下山,膳食也在山下的客棧用...如何?”說著便微笑著轉身走了。——那句話根本不是來征求他意見的。


    秦明:“......”木然低頭,被他拍的地方赫然一個髒漆漆的手印。


    周遭有純陽弟子心有戚戚焉的湊過來小聲同情:“...自上次玄墟師叔被天策府小將親自押上山來後,就被掌門師祖一直罰在太虛宮煉丹呢,這次好不容易能出去,還不......”見有人來,那人迅速縮迴腦袋。秦明悲哀的在心中給他補充完整:好不容易能出去,那還不得可勁兒浪......


    秦明覺得有些兒方。


    ......


    片刻,玄墟道長收拾完畢出來,一身道袍仙氣飄飄,俊美的恍若九天仙君下凡,他那精氣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帶著一股監獄放風般的意氣風發:“苗疆否?師弟,這就出發!”</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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