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我我我...”男人無措的伸手比劃。


    秦明迴頭看了他一眼:“起來。”


    “哦。”邵風坐起身,定定的呆了一會兒。


    秦明去撿那台掉到地上的筆記本。所幸床不是很高,沒有摔壞。他抱起來放到了一邊的辦公桌上。


    這家酒店算是高檔,唯一能讓他有些不滿的隻有那垂著長長流蘇的吊燈——剛剛在他抱著電腦走過去的時候,流蘇剛好和他的道冠卡了一下。


    燈光因此被傾斜的晃動起來,室內也多了幾分流水般的旖旎。


    “啊!——”呆坐著的邵風突然發出了一聲哀嚎。


    “怎麽了?”


    邵風捂臉慘叫:“我的初吻啊啊啊啊!!”


    “......”這反射弧......


    秦明道:“...你是黃花少女嗎?——別嚎了,快去下麵要台電腦!”


    “......嗚。”邵風用手背擦了擦嘴,下床往門口走去。


    “對了,帶點吃的上來。”


    男人迴頭:“你就一點也沒感覺?——你跟我(重音)接吻了哎!”


    “吻技不錯。”秦明平淡的迴應,“而且這是你的初吻,又不是我的初吻。”


    “......”邵風完敗。


    ......


    門一關,秦明立馬火速放下電腦去浴室刷牙。


    別叫捉到你!該死的上魔!!!


    還有邵風那蠢狗,究竟是怎麽了竟會出現心靈縫隙?——那種整天傻樂的二貨能有什麽心理陰影?!


    等邵風再次迴來時,秦明已經換下了那身道袍穿了一套休閑t恤坐到了辦公桌前。邵風大開了房門,讓客房服務的小車推進來。他走近:“哈,原來不用下去,打個電話唿叫客房服務就行了。”


    秦明嗯了一聲,偏頭對服務生說:“電腦放這裏。——對。我們打聯機。”


    一同送上來的還有兩碗拌好了的沙拉和一些零食。服務生推著空空的餐車出去,邵風過去關上門,咧著笑過來:“有錢的感覺真好~~”


    他搬了把椅子坐到秦明旁邊,打開電腦,登陸遊戲。就像是迴到了他們那個常常聯機的出租房裏。


    空氣突然安靜。一旁邵風的身影似乎突然萎靡了起來。


    秦明疑惑的看他:“怎麽?”


    邵風無力的撐著腦袋:“......我們是兄弟對不對?”


    “是。”


    “是兄弟無話不說...”他有些喪惱,“——老實說月月,我這幾天感覺很不好。”


    他把頭磕在了桌麵上,又側過頭來,半邊臉貼在桌上兩眼對著他:“我太弱了......”


    秦明伸手,揉了揉邵風的狗頭。


    他好像明白這人的心靈縫隙是什麽了。


    邵風打開他的手:“別鬧。”


    秦明笑笑:“你想變強?——可我對你的鎖鏈一竅不通。”


    邵風也露出一個笑來:“變強當然是靠我自己——哪能都靠你呢!”


    秦明又伸手揉了揉。


    理論上的心靈縫隙人人都可能會有。那並不是特別什麽可怕的事。


    就好比壓力。壓力到動力的轉換因人而異——也許就是這麽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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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更深人靜,遊戲裏倒是熱鬧依舊。秦明操縱著屏幕裏的小正太一蹦一跳的在千島湖做任務。他買了個直升90級的丸子,雖然就沒有捷徑了。秦明也不屑找代練,他對自己練級的速度向來很有自信。


    邵風的天策號就這麽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仗著等級的壓製替他掃怪。秦明給那咩太取得名字叫[秦月],也沒管女氣不女氣,隻想著好記就行。有了邵風的幫忙,他隻須來來迴迴的飛著交接任務。不到一會兒,兩人就掃完了這張地圖。


    [秦月]拜了[蒼魂]為師,練級練得累了,兩人就找了個草地坐了下來,師徒傳功。


    劍三裏師徒傳功可以增長經驗。看這屏幕裏一大一小兩人閉目坐下,秦明舒緩了下僵硬的脖子,玩笑道:“師父父,給我買個時裝吧。”


    “......你不說我還忘了呢,你那蘿莉去哪裏了?”


    “送人了。”


    “......”好吧,夠爽快。邵風點開包裹,“我還真給你那蘿莉搶買了一套限量的...”


    秦明道:“開玩笑的。男人要什麽時裝,穿門派套就好了。——那套你留著吧。”


    邵風無語:“我也是門派套裝黨。”


    兩人相顧無言,最後決定當一迴黃牛,把這限量賣了。——當然,他們定的價格可要比正宗的黃牛良心的多。


    那個吻帶來的尷尬實在是不足以打破他們相處的默契,不過片刻,兩人好的又能共穿一條褲子。隻不過在晚上共睡一張床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都往床邊讓了讓。


    ——雖然一覺醒來,依舊手腳/交纏、睡姿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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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住的這家酒店方鏡不知道,但等他們迴到之前的出租屋裏的時候,方鏡已經等在了那兒。


    一同坐在他們的沙發上的,還有長大了不少的大牧小牧。


    秦明:“......”


    牧安一見到他就像隻獵豹一般齜牙衝了過來——然後掛到了他的身上。


    “......”以為會被揍一頓的秦明。


    牧安淚眼汪汪,像隻巨大的考拉:“秦大哥,你還沒死...太好了...”


    秦明拍了拍他的肩,放下了他。


    大牧也有些激動的推了輪椅過來:“我我我我我...”


    小牧一抹眼淚:“他想說我們都很想你。”


    大牧:“你你你你你...”


    小牧:“你這麽多年都沒想過來找我們嗎?”


    大牧:“你你你你你...”


    小牧迴頭,疑道:“你想說的不是這個?”


    大牧憋紅了臉,瞪眼指著牧安:“你你你你閉..閉嘴!讓讓讓讓讓我...和和和..和秦秦...秦大哥自..自自自己說!”


    牧安聳肩:“我怕秦大哥給你急死。”


    “不不不不...不會死。”牧言抬頭望著秦明,“我我我..我就知..知道你..你不不不會死的。”


    少年的眼神真摯而美好。一如他們同窗修習的青蔥歲月。


    秦明有些不忍。他知道當他的死訊傳到這幾人麵前時,他們會有多痛苦。


    ——就像是他們的死亡對他而言,也同樣是無法承受的重量一樣。


    方鏡淡聲道:“你們的秦大哥大難不死。——要計較他的隱瞞可以容後再議。別忘記今天過來是幹什麽的。”


    “那那那...那個魔魔魔..魔物...”


    牧安翻了個白眼:“你能隻說一個字嗎?”


    牧言瞪他:“滾。”


    ......


    方鏡開口:“是關於上魔族。——上魔一族出現地麵非同小可。這說明魔界與人間的通道出現了問題。”


    秦明自嘲一笑。早在五年前就應該出問題了。知曉秦宮是為鎮守魔界入口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了。他問:“現在秦宮駐紮的是哪家?”


    “方家。”方家掌過大權,當然得要接過鎮守的任務。且秦宮雖已成了破瓦一片,於驅魔界的影響卻是一直都在的。入住秦宮者掌天下大權——這是刻印在所有人心中的箴言。


    自秦明‘死’後,牧安一直陰陽怪氣的叫他‘太子’。也是因為覺得他搶了秦明的位子,甚至一直疑心秦宮的浩劫是不是和如今得了好處的方家有關。


    實際上,疑心方家動了手腳的不隻是牧安一人。方鏡比雙子大的多,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比重要的多,能查到的東西也比雙子知道的多。——所以才有了之後的方家大清洗,和他發瘋、跑到牧家的那次殺戮。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不確定那場浩劫中的主謀者是否已盡數伏滅。


    ......


    秦明靜了片刻,道:“你得知道...為什麽秦宮能鎮得住魔界入口。——可不是因為那棟大了些的房子。”


    方鏡沉默了片刻:“......道家正統隻此一支。是他們自毀長城。”


    ......


    人們總是更加容易看到那些他們羨慕的、想要的,而忽略那些需要背負的。——強者享有特權,是因為他們承擔特殊的義務。他們能承擔起這樣的義務,所以他們是強者,享有常人望塵莫及的權利。


    就像災難劇中的最後活下來的主角。不是因為他是主角,他才能活下來;而是因為最後活下來的人是他,所以他才成了主角。


    顛倒因果的邏輯必定會帶來策略上的錯亂。眾人隻看到了秦宮的輝煌,殊不知推到了那片瓦礫,露出來的沉甸是否能承受的住。


    ——但這已經與他已經不相幹了。


    而且真要說起來,方家也不是真的束手無策。


    魔由人心的惡性滋生,上魔亦是魔物自千百年的修行而來。人心七惡,魔界便修出了七位上魔。


    當然,上魔是驅魔人對其簡單粗暴的劃分。有上等便有下等、便有中等。——對於魔物,他們懶得起些華美的稱唿。


    上魔力量最強,管理著魔界甚至是遊蕩在人間的所有魔物。


    魔物們自然對這些‘王’百般遵從,奉其為‘魔界七君’。


    “如今這種情況,哪怕是我以身化籙也再鎮不住魔界入口的缺縫......”昔日秦宮繁盛、人才濟濟,哪是他一人能夠代替的。秦明道,“不過世間萬物陰陽兩分。——人有惡性,也有善性,有七惡也有七善。”


    大家都在秦宮待過,道家的相生相克之道無須說的太白,隻一點就通。


    方鏡歎息一聲:“不愧是你——造神二字也說的這樣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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