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介的瞳孔忽然緊縮。


    他沒來得及把鄔行言推開,因為鄔行言隻是蜻蜓點水一般在他的唇角印了一下,就移開了。


    “你幹什麽?!”


    他腦子裏都要炸了,先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他心虛,緊接著莫名其妙的一個吻又尾隨而來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鄔行言眼睛裏帶著點小心翼翼:“親你。”


    “我、我當然知道、你,”方寧介的話又說不利索了,他氣憤的指責,“你為什麽不經過我允許就……那個?”


    “還要那個?”鄔行言挑了挑眉,感覺挺有意思的。


    方寧介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一步,本來被風吹白的臉都漲紅了:“不然呢?我能不經過你的允許隨便進你的房間嗎?”


    “好。”


    鄔行言步步跟了上去,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脖子,把頭低下去,盯著麵前那驚慌失措的人:“我可以親你嗎?”


    “可以。”他沒等到方寧介說出拒詞,而是自己幫他作出了決定,然後手掌微微用力,借力把他往上一托,非常幹脆地親了下去。


    這次親就不是剛才的蜻蜓點水了,而是像燕子啄泥一般反複舔舐著方寧介的唇瓣,仿佛那是多麽美味的黑森林一般。


    方寧介還沒來得及喘氣,就被他用唇堵住了,唇瓣被人家叼著舔來磨去的玩。


    “放、唔、放!”


    他甚至說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就連每一個字都纏纏綿綿的,好像也沾染著水汽。


    鄔行言摟著他,眼瞼半閉著,露出了很長的睫毛,好像很怕被拒絕一樣,時不時地顫一下,簡直要掃進別人的心裏。


    如果換個男人女人,被鄔行言這樣軟綿綿地纏著,肯定二話不說就纏上去了。


    可惜方寧介還沒昏成這樣,他被同一個男人強吻了兩次,不,應該說是三次,心塞的簡直不能好了。


    鄔行言並沒有像上次一樣把舌頭伸進去掃蕩,舔了一會兒就自覺地放開了。


    方寧介還沒反應過來,嘴邊還有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他的口水,臉上也是又青又白,好看得很。


    “鄔行言,”他顫了半天,恨恨地說:“你有病啊?!”


    鄔行言沒應,手指捏著袖子給他擦嘴,卻被他給甩開了。


    “我上迴在車上沒說清楚嗎?!”


    方寧介憤怒地衝他吼了一句,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幹脆跑了起來。


    鄔行言一言不發地看著他越跑越遠,燈光下他的身影看上去萬分孤寂。


    直到那個倉皇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他才慢慢地把手伸到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那邊傳來了關明理大大咧咧的聲音,背景估計是在ktv,旁邊有嘈雜的說話聲和嬌媚的嗔聲。


    “是我。”鄔行言緩緩說。


    關明理推了推身邊的女人,站了起來去外麵接電話,換了個地方後果然清淨了不少。


    他掏了掏耳朵,悠閑地問:“怎麽了鄔大少爺,我還以為你現在正和你那小床伴顛鸞倒鳳、巫山*呢,還有閑情打電話給我?”


    “你現在在這兒呢?”鄔行言沉聲問。


    “我在皇城ktv啊。”


    “你開車去的對吧,你現在去拿車,然後沿著中山路開,應該會看到一個人,就是他,你把他送迴家就行。”


    關明理不滿地說:“喂喂,你說的可真輕鬆,我這兒一大堆人呢,還有,他不在你床上待著跑出去幹嘛,他還能走啊?哎,別傷心,要不要哥給你送一打金戈,保證你把他幹的起不來。”


    “……”鄔行言嘖了一聲,不耐煩地說,“別那麽多廢話,趕緊。”


    “真是……我是個導演,又不是你的助理----”關明理抱怨了幾句,卻聽見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哎喲我去,我成什麽人了……自己幹不翻還讓人跑了……還得我去擦屁股……”


    說是這麽說,他還是利索地給包廂裏的人打了個招唿,然後去停車場拿車,往中山路上開。


    此時已經近十點,城裏雖是熱鬧,但是跑到城郊,幾百米都看不見一個人影子。


    關明理放慢了車速,不住地往人行道看,又開了五分鍾,果然看見遠處一個黑黑的人影,慢慢地走著。


    他把車子靠邊開,車前燈開著,很快就看清那人的模樣,可不是逃出來的小床伴嗎?


    方寧介正心情低落地沿著中山路走,剛開始他還能跑一段,後來吃的東西都快被他跑的消化不多了,風也挺大,一會兒就把他凍得要死,隻能裹著大衣慢慢地走。


    尼瑪早知如此也應該讓鄔行言把他送迴家再說啊,得了,現在作死了。


    心累。


    一輛蘭博基尼慢慢駛到他旁邊,緊接著,一個認識的人探出頭衝他搖了搖手。


    “關導?”


    方寧介有些詫異,但也有些激動,如果能讓這個人把他送迴家不失為一個好選擇,而且他也許還能推銷一下自己的作品,就算不能合作,認識一下也算是多一條路子嘛。


    他揉了揉蒼白的臉,小步跑過去。


    “上車吧。”關明理打開了車門,補充道,“我送你迴家。”


    好人!一生平安!


    方寧介一臉興奮地坐了上去,係好了安全帶:“謝謝關導。”


    “不客氣,”關明理踩準油門,打了一下方向盤,掉頭準備迴城,“有人特地打電話讓我來接你的。”


    “接我?”方寧介愣了一下,問道,“誰?”


    “喲喲,”關明理聲音裏帶著點曖昧,聽上去格外欠扁,“這麽快就忘了?剛才不還在床上難舍難分嗎?”


    方寧介:“鄔行言?”


    “對頭!”關明理一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騰出來打了個響指。


    “他和你說我們剛才在上床?”


    方寧介臉色不太好看,攥緊了拳頭,指甲都要掐進手掌心裏。


    關明理倒是沒多注意他的表情,他怪叫了一聲:“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和我說這些?他隻讓我來接你。”


    方寧介愣了一下。


    “他怎麽……”他呢喃了半句,又不肯說了。


    “不來親自接你?”關明理順嘴接話茬,“嘿嘿,你是不是剛才兇他了?”


    方寧介無言的垂下頭。


    “我就知道哈哈哈,因為技術不行被罵了,他哪好意思跑出來接你?”關明理幸災樂禍地笑道。


    雖然說得挺有道理的,但是怎麽這麽怪呢?


    方寧介想了半天才聽懂,憋出了一句話:“我們剛才沒上床……”


    關明理驚得差點丟了方向盤:“你們沒上床?你嘴都被啃成這樣了沒上床?!”


    “真的沒有……”方寧介無語地迴答。


    關明理聽完就拍著大腿樂嗬了起來:“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啃你的嘴,結果被罵了,灰頭土臉地打電話叫我來送你哈哈哈!”


    關明理喜滋滋的晃著頭繼續說,“這可是一等一的好料哈哈哈!這糗事我能笑他一年!”


    “不至於吧……”方寧介沒辦法理解關導的笑點,隻好尷尬地扯扯嘴角。


    “你別看他有時候拽個二五八萬的,可是內心可粉紅了,還是個玻璃心哈哈哈!”關明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沒事沒事,我和你說,你以後和他熟了就知道,他就是外硬裏脆,要是我剛才拒絕出來接你,他嘴上不說,心裏能把這事掛幾個月!好好把握這機會,討好討好他,以後你就吃穿不愁了。”


    方寧介腦補了一下鄔行言小媳婦的模樣,笑的生活不能自理,結果聽到關明理的最後一句話,臉都耷拉下來了。


    “喲,您這是讓他上趕著還嫌呢?”


    關明理看見他不情願的表情,心想著行言這迴可欠我一個人情了:“別啊,這年頭像他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會做飯、顏值高、男友力還報表,多好的小夥子。”


    除了有點內心脆弱哈哈哈!他在內心補完這句又狂笑了三聲。


    “……我看他對每個人都這麽好吧,濫情。”


    說完他撇了撇嘴,表示嫌棄。


    關明理笑夠了,終於說了點正兒八經的話:“那可不一定,要是別人,他肯定也好,但是沒你這麽好,懂吧?”說完,他還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什麽意思……”方寧介一臉茫然地問。


    “我也不怕告訴你,他呀,有個喜歡了挺久的人,也是個編劇。”


    關明理手指擱在方向盤上敲敲打打,樣子雖然還是不正經,但是語氣卻已經改變了,“他對別人不這樣的,別人發短信他一定會迴,但是沒有他主動聯係別人的道理,尤其是床伴,更別提給別人做飯了。你可以把這當做/愛屋及烏來理解吧。”


    編劇?


    方寧介心裏一動,接著問:“是誰啊?有名嗎?”


    關明理撅起嘴,搖了搖頭:“那可不能告訴你,不然鄔行言非撕了我不可,”他頓了頓,從後視鏡中看到方寧介失落的表情後,才補了一句,“挺有名的。”


    說實話幹編劇這行的挺多,但按名氣來說的話,那就是金字塔分配了,名不經傳的比比皆是,馬馬虎虎的站在中等,名氣很大、實力雄厚的編劇才能站在金字塔的頂端,要這麽說,符合鄔行言審美的還挺少,也許找找就能扒出來了……


    “和鄔行言合作過戲嗎?”他追著問。


    “合作啊,”關明理眼珠翻了半天,還好路道很寬,也沒什麽車輛,不然出事可是分分鍾的事兒。


    他想了半天說,“好像很久以前合作過一次,不過鄔行言那會兒還沒出道,是個大學生,那個作品名氣也挺小的,你到百科上都查不到。”


    方寧介哦了一聲,有些失望地把八卦之心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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