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赤司大老板到歐洲出差的目的,除了實地了解歐洲的市場外,最主要的還是要和當地的一些公司進行洽談,為日後開拓歐洲市場爭取更多的資源。


    英國隻是這次歐洲之行的第一站,接下來的十天要輾轉歐洲,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由於時間緊張,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赤司大老板就拿了一些以往的數據報表來給我看。


    對於業務方麵的數據分析,同行的四人中隻有我和大老板相對比較熟悉,術業有專攻,赤司征十郎畢竟還是一個高中生,柚木平時又很少接觸到這一方麵的東西。以至於在第一天倒完時差後,我和赤司大老板立刻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兩個人待在書房裏針對那些數據聊得熱火朝天,如果不是柚木進來提醒,我們說不定連晚飯都會忘記吃。


    晚餐是酒店提供的,除了正餐和各式西點外,竟然還送來了一瓶威士忌。


    剛吃完飯,一下子要重新投入工作也有些強人所難。赤司大老板索性取了兩隻玻璃杯,倒了小半杯威士忌又加了些冰塊,隨後把其中一杯遞給了我,“英格蘭的威士忌對女孩子來說味道可能會有些嗆,所以我特地讓酒店準備了清爽一點的加拿大威士忌——如果鳴海你不介意的話。”


    我接過赤司老板遞過來的酒杯,和他一起走到書房外的景觀陽台,靠著護欄向遠處眺望。


    大老板此時已經脫去了西裝外套,隻穿了一件暗灰色的襯衫,條紋領帶仍然係得一絲不苟,但袖扣卻已經被解開。袖子微微上卷,露出了半截手臂,延伸進衣袖裏的小臂曲線有著屬於男人的淩厲線條感。


    由於之前長時間對著電腦,他戴上了一副黑色的細框眼鏡,整個人顯得越發斯文。


    在平時的工作中,我隻能看到被包裝的很完美的赤司老板,他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兼具了多年來在瞬息萬變的商界鏖戰逐鹿依然屹立不倒的氣度與世家子弟的雍容。今天的赤司老板顯然和以前略有些不同,這種掀開包裝的一角,微妙的窺探感讓人不免有些興奮。


    赤司老板輕輕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酒杯,冰塊互相撞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他抬起手淺嚐輒止地抿了一口,隨後莫名地像是呢喃般輕聲叫了我的名字,“……鳴海。”


    “嗯?”我疑惑地轉過頭,不期然就與他對視了一眼。


    他似乎欲言又止,到最後也隻是看著我溫柔地笑了笑,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我突然覺得,有你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工作也變得輕鬆了不少,鳴海你還真是靠得住呢。”


    ……這是在誇我的工作能力?


    確實是在誇我的工作能力沒錯吧?


    什麽‘有你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赤司大老板你突然說出這種少女漫男主角的台詞真的沒問題嗎?畫風不太對啊?難道除了通過推特掌握了表情包的實際應用,大老板你還順帶學了其他不得了的東西?


    ……我簡直不敢想象。


    壓下內心的翻騰,我也舉起了酒杯和大老板的杯子碰了碰,“能為赤司先生分憂是我的榮幸。”


    互相碰杯後,我和大老板一起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緊接著,大老板重新迴到書房把威士忌的酒瓶拿了出來,替我和他自己又分別倒了一杯。


    “還要冰塊嗎?”他問我。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樣正好。”


    把酒瓶放在了景觀陽台的小茶幾上,赤司大老板在走向我的同時,伸手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原本防守嚴密的禁欲氣息頓時隨著他的動作消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相對輕鬆閑適的狀態。


    “鳴海,你知道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兩個人,是誰嗎?”


    赤司老板突然換了個話題讓我微微愣了愣,隨後問道:“在冰淇淋店門口打架的那兩個人?”


    昨天的事情經過,我和柚木一迴到酒店就和赤司老板說明了,他今天舊事重提,出發點顯然不是要從我口中知曉他們的情況,剩下的就隻有另外一個可能——


    也許赤司老板認識他們,或是在此之前就知曉了他們的存在。


    而他接下來所說的話也印證了我的猜想。


    “就如同報道上說的那樣,那個叫白蘭的男人,掌握了整個意大利的經濟命脈。他是密魯菲奧雷家族的老大,在意大利、甚至整個歐洲都可以說是隻手遮天。”


    “誒?這麽厲害?”我有些驚訝。


    我怎麽也不可能想到,原來在倫敦街頭和我搭訕的竟然是背景這麽深的人物。


    ……隻能說,那個叫白蘭的男人,不愧是意大利人嗎?


    “那個黑發的男人叫雲雀恭彌,他隸屬的彭格列家族的boss也是一個日本人。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向來不和,不僅在商場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像昨天那種街頭鬥毆恐怕也已經司空見慣了。”


    “……”


    赤司大老板會了解到這些我並不感到奇怪,他來歐洲前必然做足了功課,是為了赤司家族的利益出發,想要與歐洲的商界大鱷好好博弈一場的。讓人感興趣的是,既然密魯菲奧雷與彭格列交惡,那麽站在赤司的角度,理所當然隻能兩者選其一,所以,問題就在於,他想要合作的對象究竟是誰。


    “這次歐洲之行我把最後一站定在了意大利。到了意大利後,可能還會碰到那個白蘭,如果鳴海你介意的話……”


    赤司老板說話的時候,微微側過身來低頭注視著我,在大片暖橙色的夕陽下,他赤色的短發顯得格外耀眼。


    意識到對方在為我考慮,我發自內心地笑了笑,“赤司先生要選擇和密魯菲奧雷合作嗎?昨天我和白蘭之間並沒有起什麽衝突,所以沒關係的。”


    赤司老板也微微勾起了唇角,那笑容極淺極淡,卻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


    我看著這樣的赤司老板怔怔地出神,而他卻已經拿著空酒杯迴到了書房裏,“好,差不多要繼續奮鬥了。”


    “……”


    這一天一忙就忙到了大半夜,因為第二天就要去拜訪一些英國本土的公司,我和赤司老板都希望能在那之前把現有的東西都研究透徹。


    結果是,隔天大姨媽來勢洶洶。


    雖然出國前我算了算時間,在歐洲的十天不可避免會撞上大姨媽,但是可能由於喝了冰的東西加上睡眠不足的緣故,大姨媽不僅提前還異常兇猛。


    手腳冰涼,小腹隱隱作痛,我勉強打起精神從床上爬了起來,去衛生間梳洗完畢再迴到房間的時候,正躺在隔壁床玩手機的柚木察覺到了不對勁,“四方小姐,你臉色好差,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捂著肚子坐迴自己床上,就連聲音都有些發虛,“……我大姨媽來了。”


    “很疼嗎?”


    我點了點頭。


    柚木從床上下來,走到我身邊,她剛一碰到我的手,臉上擔憂的情緒越加濃烈,“你的手好冰……要不我和赤司先生說一下,今天你就留在酒店休息吧?”


    “沒事的,吃了早飯應該會好一點……”


    “那可不行。”柚木果斷地拒絕了我,“向赤司先生匯報是我的職責,至於接下來怎麽打算,就交給赤司先生來決定好了。”


    “唉,”我歎了口氣,雙手捂住臉,“感覺昨天白忙活了。”


    柚木拍了拍我的肩膀,“赤司先生不會讓你白忙活的。”


    最後赤司大老板果然決定讓我留在酒店裏休息,一起吃早飯的時候,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情緒有些低落,稍稍安慰了我兩句後,就拎著公文包帶著赤司征十郎出門了。


    赤司他們一走,我又迴到房間躺迴了床上。


    被叮囑留下來照顧我的柚木也迴到了房間裏,見我並沒有什麽異樣,她就坐到沙發上開始玩手機。而我裹緊了身上的被子,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就開始胡思亂想。


    “柚木小姐,我剛剛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兒差勁?明明赤司先生是擔心我的身體狀況才讓我留下來休息的……”現在迴想起剛剛吃早飯時和赤司大老板說話的樣子,連我自己都覺得態度有些敷衍,赤司老板也一定能夠察覺到,而且對方畢竟是個男人,不能理解這種狀況也在情理之中。


    “我很能理解大姨媽來的時候恨不得正麵肛了全世界的心情,赤司先生是過來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對你有想法的。”


    “是嗎,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


    “對了,四方小姐,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東西?”


    “想喝熱奶茶,想吃甜的東西。”我歪過頭看了眼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的柚木,用臉蹭了蹭被子,對她撒起嬌來,“你要去超市買東西嗎?求帶暖寶寶。”


    柚木一副拿我沒辦法的語氣:“是是是,我知道了。”


    之後我一覺睡到了下午,赤司父子迴酒店的時候我正好剛醒,一走出房間,就看到他們拎著大包小包滿載而歸的模樣。見到我,赤司大老板把手裏的紙盒放到了餐桌上,一邊打開紙盒一邊對我說,“來得正好,我聽柚木說你想吃甜食,就去redscarf買了紙杯蛋糕和泡芙……哦,還有奶茶,熱的。”


    遠遠看著這個男人手忙腳亂的樣子,以及用眼神示意我過去而我卻站在原地沒有動時,他夾雜著一絲茫然而略顯呆板的表情,統統讓我產生了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我的情緒這麽不穩定,果然都是大姨媽造的孽。


    “怎麽還傻站在那裏不動?是沒有食欲嗎?”赤司老板的表情瞬間被擔憂的情緒取代。


    我反應過來,立即笑著搖了搖頭,“我太感動了,謝謝赤司先生。”


    “昨天是我疏忽了,讓你喝了冰的威士忌,還加班到半夜。不過幸好有你,今天的會麵很成功,迴到日本後我會立刻讓你轉正,至於論功行賞方麵,等你身體好一點兒後我們慢慢再談,好嗎?”


    “……好,謝謝赤司先生。”


    我應了一聲,連虛偽的社交辭令都懶得用,直接在餐桌旁坐下,用叉子挖了一口紙杯蛋糕塞進嘴裏。


    ……這家夥,是個腦袋裏隻有工作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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