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隻影向誰去 齊心(下)


    齊威走後晚媚脫衣斜躺上床,雖然有些燥熱,可最終還是睡著了,還做了個悠長的美夢。


    當然她就是碧桃,看來胸大無腦的碧桃,這出戲到目前為止很成功,她需要養足精神來最後收網。


    齊心迴來之後坐到她床邊,關上房門看她側臉,一直呆坐到黃昏。


    齊威公事繁忙,一般酉時上下迴轉,晚媚見時候差不多了睜開雙眼,抱住被子一直縮到床角


    “沒事。”齊心柔聲,安慰聽來這般無力:“你不會死的,我已經找到法子救你。”


    晚媚於是湊近了些:“可是誰來救你呢少爺,如果老爺發怒,會不會連你也殺了。”


    “不會。”齊心抿了下嘴唇,心猛的漏跳了幾拍:“他不會殺我,隻會……,不過我對將軍是一心一意,他說過不會再有第二次,絕對不會再有。”


    話說到最後已經語無倫次,晚媚眯眼,在心底悄無聲息的笑了。


    迴府之後齊威第一件事就是找齊心,不由分說一腳踹開了大門。


    晚媚見狀又往床角縮了縮,被褥遮不住春光,半露出一隻雪白的**。


    齊威頓時大怒,踢翻凳子看牢齊心,目光中盛滿悲哀失落。


    “我說過不要碰她。”他低聲,怒火卻在四處流竄:“你是不是如今不再聽我的話,我如果要你殺了這個女人,你也不會聽!”


    齊心無辜睜圓了眼:“可是我的確沒有碰她,我……”


    “夠了!”齊威揮手目光如炙:“她今早喝了整整一瓶**,你若沒碰她,她會舒舒服服躺在這裏?你的謊話我不想再聽,我隻要你殺了她,你也隻要幹幹脆脆迴答我,願還是不願。”


    齊心聞言沉默,在原地踟躇了良久,最終還是從腰間抽出一把薄刀來,刃光雪亮對準了晚媚。


    晚媚團了身子節節後退,可最終還是被他一把揭開被褥,將刀筆直送入了胸膛。


    鮮血如花開般滲了開來,那把刀透胸穿背而過,看來晚媚是必死無疑。


    這結果倒是出乎齊威意料,他在原地怔怔,覺得滿腔怒火突然沒了去向,一時間有些眩暈,連忙摸到桌邊坐下。


    “那麽我們再來談談先前的事。”過一會齊威拿手指敲頭:“你為什麽把那塊墨玉送人,又為什麽對我陽奉陰違,偏要和這個女人上床,將我的話當耳旁風。”


    齊心怔忡,這下更是不知所謂,不過想想還是上前,倒了杯茶遞到齊威手間。


    桌上那壺茶名叫冷香,一向是專為齊威預備的,齊威將茶端在手間,冷哼了聲:“這茶不會有毒吧。”接著手腕下翻將茶潑了滿地。


    本來隻是句無心的玩笑,可那杯冷香落地,居然‘呲’一聲冒出煙來,接著誇張的湧起了白沫。


    父子二人於是無話了,齊心是無處辯解,而齊威則是心寒如鐵。


    滿室於是隻餘沉默,可怕的沉默,撕裂一切割斷一切的沉默。


    最終還是齊威開了口,刹那間蒼老十歲的聲音滿室迴蕩:“這麽說你是真的要背叛我,不是為了這個女人,是為了你自己。”


    “那麽你可記得你發過的誓,記得背叛我的下場!”接下來的這句則是氣貫雲霄,將齊心那個“不”字生生淹沒。


    “牽我的踏雪來!”最終齊心聽到了這句審判,一時間隻覺天地合攏向他壓來。


    踏雪,便是齊威當年的坐騎,惹事後居然不曾被殺死。


    齊威說過,這匹馬讓他不能人道,可齊心如果背叛他,結局則會比他更淒慘百倍。


    馬兒很快被牽來,齊威上前拴住房門,抬手喂了它一顆**。


    這情形齊心不是第一次見到,當年他私放一個侍女離府,齊威就曾恫嚇過他,踏雪那駭人的性器就抵在他菊口外,雖不曾成真,可卻讓他驚魂至今。


    惡夢很快再次上演,齊威又一次上來扯住他頭發,將他狠狠頂上南牆,一把扯落了他小褲。


    如被夢魘催引,齊心的手搭上了腰間,摸上刀鞘之內第二把刀柄。


    昨晚一切曆曆在目,他被那枚長劍穿心而過,可昏厥片刻之後居然醒來,能走能動完全無恙。


    那劍客說他本來是個殺手,也體會過被逼殺人的無奈,方才刺他那一下離心房半寸,看著兇險無比,可其實卻是個空穴,最多讓人昏厥半刻。


    他問他要不要學,他當然是不能拒絕,於是一夜苦練之後那人還送了他一把佩刀。


    “這把是雙刀合鞘,刀鋒極薄,刺入空穴後更加無礙。”留下這句話後那人就揚灑而去。


    如今這把佩刀還在他腰間,雙刀已用其一,還剩下一把。


    心裏第一個閃念是將它送入齊威空穴,這樣既不害他性命,又能解了眼下這難。


    可以後呢,這一難以後呢,就算誤會澄清,齊威仍會對他心存猜忌,他還是會不得善終。


    “不如去死,一起去死。”這念頭最終轟鳴而來,裹挾了舊日所有委屈不平,頃刻間已是不可抵擋。


    他聽見踏雪嘶鳴,知道它已經抬起前腳,知道已經是時候痛下決心。


    刀於是被拔了出來,他記得齊威和自己同高,於是反手一記將它送入了齊威胸膛。


    刀沒胸半寸,其實並不致命,齊威震怒,反掌劈上他後背,將他脊骨生生劈斷。


    齊心應聲倒地,血沫從口鼻滲了出來,枯蝶似的睫毛輕輕扇動,神情是一派安詳。


    那一刻齊威失了魂,掩住傷口聽踏雪受驚狂嘯,這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麽。


    失魂的刹那他先伸手,一掌擊斃了踏雪,接著定定完下腰去,想探齊心鼻息,完全沒意識到身後晚媚已經起身,手裏握著那把薄刀,正眯了眼步步向他靠近。


    齊威於是死了,被割斷頸脖一刀致命,晚媚打開斜靠在牆角的紅魔傘,看著地湧金蓮慢慢將他吸成了一具枯屍。


    地上齊心卻還不曾死,正動也不能動看著這一切,看到最後居然有了笑意。


    晚媚於是上前看住他:“可憐你叫齊心,還信誓旦旦一定不會背叛你養父,到頭來他還不是因你而死。”


    齊心眨了眨眼,那個笑意更大了:“其實這樣也好,他本不該這樣活著。龍虎將軍齊威,本該磊落光明。”


    “謝謝你讓我想明白這個道理。”他抬起睫毛幽幽看住晚媚:“我現下就陪他去死。姑娘心計深沉手段毒辣,但願能有癡人和你真的齊心。”


    這最後一句他是帶笑說的,可卻是句再刻毒不過的怨咒,晚媚被擊中痛處,急怒之下揮手,一刀割斷了他咽喉。


    鮮血漫地而開,地湧金蓮伸出長蕊,任務最終成功了。


    可晚媚卻不能快活。


    齊心,在鬼門這種地方,可會真有癡人和她齊心。


    答案不得而知。


    迴鬼門之後,晚媚要人在院裏裝了一個秋千,架子做的極高,她在上麵蕩著,漸漸高出了院牆去,夏風吹開她的群擺,不時露出裙底春光。


    院外很快有人駐足,她吃吃發笑,迎風蕩的更歡,在最高處撒手丟開了繩索,人如紙鳶墜地。


    秋千架下立時殺出條人影來,小三在地麵仰頭,接住她後又連打了幾個滾,這才卸去了下墜之力。


    夏日芳草清香,兩人安全之後晚媚抱緊了小三腰身,看著他臉色煞白,又吃吃笑了起來。


    “我們一起蕩秋千吧。”笑到最後她牽起小三的手來:“那種感覺真好,跟飛一樣。”


    小三於是冷著臉跟她上了秋千,晚媚將裙裾抖開,盤腿坐在他胯上,足尖點地‘唿’一聲蕩了開去。


    那種感覺真是象飛一樣,長風唿嘯而來吹起晚媚頭發,晚媚張開雙臂,覺得真象長出了翅膀。


    “你對我是不是真心。”就著風她在小三臉頰旁耳語,又一下咬住了他耳垂。


    小三摟著她腰怕她摔下去,也拿她沒辦法,隻好由她去咬,咬完耳垂咬脖子,咬到最後**有了感覺,又被她一把掏將出來放進身體。


    兩人於是便在半空尋歡,夜色漸深有流熒飛過,晚媚伸手,抓住一隻攏在了掌心。


    “你對我是不是真心。”在小三膝上她又問了句,身子不忘起伏:“說吧,在這裏說鬼眼必然聽不見。”


    “反正我不會負你。”這次小三有了迴應,聲音低而堅定。


    晚媚眯眼打開掌心:“聽見麽寶貝,他說他不會負我,你相信他嗎?如果相信就不要飛走。”


    流熒得了自由撲閃翅膀,最後竟真的不曾飛走,悠悠落腳在晚媚胸前,隨她唿吸明滅。


    兩人於是麵麵相覷,到最後晚媚垂頭,靠上了小三肩膀。


    “那麽我們齊心吧,齊心斷金,你報仇我爭取自由,最後一起飛走。”說完這句之後她又直起身來,放浪歡唿在小三膝上扭動,象一條貪歡的水蛇。


    “你放心我不會負你。”小三緊跟著又加了句,胯上挺最終達到**,滿眼都亮起了星光。


    晚媚快極歡唿,又一下用力將秋千蕩向高處,高到飛出了院牆,好像真能帶他們振翅飛去。


    “妹子還真是好興致呢。”兩人玩得歡快底下有了人聲,是嬌媚的晚香,正仰頭看他們還拍起了巴掌。


    秋千於是落了地,小三下來後躬身,很快就沒了蹤影。


    晚香還是親密的挽起了晚媚的手,笑顏如花道:“不知道妹子聽說沒有,虹影姐姐死了,天殺如今缺了個人呢,要從咱們地殺裏麵選一個替補。”


    晚媚也跟著笑出了花:“那麽恭喜姐姐了,姐姐是最有這個實力的。”


    “妹子未必就沒有這個實力啊。”晚香停下腳步來看她,模樣還是天真嬌憨:“雖說妹子入行不足一年,可公子說了,他替妹子破這個例,讓妹子也參加競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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