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轉過臉來，看著她，大眼睛中含著幾抹訝異：“怎麽，你不知道嗎？”
依錦還沒迴答，程曦又恍然般絮絮說道：“哦……你是不知道，我也是偷偷聽我經紀人說起的。你們電影不是定在春節檔嗎，現在上麵有消息說不讓過審，還不是尺度太大要刪鏡頭的那種不讓過審，是說整個電影三觀不正，宣揚婚外情……”程曦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依錦的臉色，“……依錦，你還好吧？那個……我經紀人還說……你別不開心啊……她還說……這片子要是過不了審……你又要一直堅持演話劇的話，公司可能就……就不管你了……”
她一雙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依錦，像是她受了委屈一般，依錦忙安慰她道：“沒事，不管我我至少還可以繼續演話劇。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因為這樣的事就放棄我的話劇的。”
“話劇真的有那麽重要嗎？沒有錢，也不能培養知名度，以後說不定連個青衣也做不成。”程曦癟了癟嘴。
依錦莞爾道：“話劇可以提升演技啊，對動作神態台詞的磨練都不是一般電視劇能比的。至於青衣……小曦，你覺得花旦比青衣好嗎？”
“那當然。”程曦不假思索道，“花旦知名度高，來錢又快，還會被粉絲捧著，多爽啊。”
“我的目標就是成為像心玥姐那樣的小花旦，不，我要做像柳馨那樣的大花旦！我要做人氣第一的女演員！”程曦像是對依錦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我要做superstar！”
看著身邊的女孩兒的雙目因為夢想而閃閃發亮，依錦也不禁被她的熱情所感染，輕聲道：“好，你這麽有誌氣，那我也不能落後了。你的目標是做人氣大明星，那我的目標就做實力派青衣好了。”
“你話劇再這麽演下去，別說青衣，戲都沒得拍，說不定一輩子隻能在學校裏演話劇。”程曦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依錦輕笑道：“也沒那麽慘，至少一輩子也衣食無憂啊。”
程曦白了她一眼，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末了又呆呆地看著她好一會兒，緊皺的眉頭才逐漸鬆開。
周圍的人都已隨著電影的落幕而逐漸離開，程曦還呆坐著一聲不吭，依錦亦坐在她身邊想著心事。
俄而，隻聽程曦輕歎了一聲，依錦轉過臉去看她，隻見她嬌美的臉龐上複又浮現出了愉悅的神情：“這樣也好，起碼我和你不會有競爭。你走演技派的路子，演電視劇也是青衣路線，我們兩個不用撕代言撕粉絲撕資源了，蠻好蠻好。”
看著她無邪的笑容，依錦心下浮起一絲暖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輕聲嗔道：“你這傻瓜，瞎想些什麽呢。”
“我就是怕以後我們兩個會有競爭，你知道嗎，圈子裏不知道多少女明星明著看好像是好朋友，暗地裏撕得可厲害了。我可不希望我們以後變成那樣。”程曦正色道。
依錦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們不會變成那樣的。”
和程曦又聊了一會兒，依錦便和劇組其它人一起交流看過粗剪之後的意見和建議，諸事落畢後，依錦和秦天一道迴學校繼續排練話劇。
期間秦天也有提起關於電影送審的話題，他像是怕她擔心一般對著她溫聲寬慰道：“你放心，我們片子的投資方是現在國內數一數二的影視公司牧野，再加上新興的勢頭很猛的創|世，又有劉導這種級別的導演壓陣，上麵不可能不給麵子的。”
依錦點了點頭。
——雖然這些都是她和金亦楠計劃中的事，但是真的聽人說起，她還是有那麽一絲恍惚。
《任氏傳》現在的計劃是趕在柏林電影節之前上映並參選,雖然電影暫時過不了審對她個人而言是一件好事，但是一旦影響了影片在國際電影節上斬殺獎項，事情就嚴重了。
畢竟，《任氏傳》是個文藝片，而文藝片靠不了票房，隻能靠獎項。如果他們沒有把握好這個度，讓《任氏傳》最後隻能如從前那些被一禁到死的前輩一般永不可見天日，那就可怕了。
當晚，依錦渾渾噩噩做了好幾個夢，夢境虛幻而又飄渺，無數場景閃迴般掠過，依錦從夢中掙紮著醒來，天還未亮，額前劉海倒是半濕了。
手機顯示時間是淩晨五點十分，對於冬天來說，還是個離天亮很遠的時間點。
依錦睜著眼撐到了七點多天亮，估摸著金亦楠也該起床了，忙不迭發了微信給“凍頂烏龍”。
——“我看見了一些東西，方便現在告訴你嗎？”
一直到當天下午他才迴複：“說。”
言簡意賅得讓她有些發愣，不過整理了思緒之後，她還是簡要地組織了一下語言。
——“第一，如果我們不做些什麽的話，《任氏傳》會被禁；第二，因為連翹的反響還不錯，暑假之後創|世並沒有放我離開；第三，我看見有你潛規則女新人的消息，狗仔還拍到了證據，雖然沒有看到證據本身，但是這是我的夢，一定會跟我有關，所以不久的將來被爆出的這個所謂的‘被潛規則的女新人’，是我。”
過了幾分鍾，凍頂烏龍迴複：“確定都是預知夢，不是你胡亂夢的？”
依錦愣了愣，迴道：“不確定。”
想了想，又迅速發了一條給他：“以防萬一。”
金亦楠亦是聰明人，接下來的迴複直奔主題：“你的能力目前隻有你和我知道，所以這幾件事目前都隻有你和我兩個人能想辦法解決。這三件事都不是什麽好解決的事，你有沒有什麽想法？或者說——是解決的辦法？”
依錦想了想，還沒來得及迴複，他又發來道：“明天早上八點，陳斌坐出租車來接你，我們老地方見。”
依錦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不知怎地，她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介於第三件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生，我覺得我們近期還是不要見麵的好。我們兩個今天都好好想想這三件事能怎麽解決，你也可以適當地拐彎抹角地詢問一下boss王的意見，晚上微信交流怎麽樣？”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以他的性格，她如此認真嚴肅地跟他說話，沒準他會嘲弄她一番，沒想到這一次他並沒有，而是直截了當地迴複了她一個“好”。
幸好這一天她隻有下午有兩節課，晚上也不用排練話劇，得以絞盡腦汁去思考對策，順便好好研究了一把網絡上關於禁片、新人解約和大牌男星與女新人傳緋聞的相關信息。
任氏傳被禁主要有兩個緣故，一是內容“不健康，不積極，不向上”。說白了就是對於婚姻和社會有批判且太□□裸，這個好解決，國內上映版把不能過審的內容刪了就是，國際電影節可以放原片。還有一個就是嘉禾傳媒的孫正芸在背後搞的鬼，而孫正芸要搞任氏傳，除卻任氏傳是嘉禾死對頭牧野投資的以外，還因為女主演柳馨是孫正芸現男友安遲瑞的前女友。
所以關於《任氏傳》會被禁這一點，關鍵在孫正芸和安遲瑞這兩個人身上，其中或許還會牽扯到柳馨。
而第二條，連翹的出彩導致創|世不願放她，那麽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在暑假《尋仙錄》播出之前就和創|世解約，且屆時任氏傳也得處於禁播狀態。
第三條，關於她和金亦楠即將到來的緋聞……這一條似乎最簡單，隻要他們刻意與對方保持距離即可，然而她即將簽入他創辦的公司，一個當紅的男藝人簽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新人，這在業內本身就是一件極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事。所以這一件事也十分棘手。
依錦把自己的思路如實告訴了金亦楠，並提出，當前應該最先解決的是她的合約問題，她解約之後，最好不要立刻簽入風華天下，要尋求一個合適的時機讓她光明正大地加入。
“其實我也不介意單幹，反正我是個新人，哪裏有資源往哪裏跑就行。”末了，依錦認真道。
金亦楠那頭很快迴複：“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外漂著的。”
“事實上，我認為解約後我一個人漂著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依錦不屈不撓道。
金亦楠沉默了半晌，迴道：“我可是跟王總宣稱你是我女朋友的，你要是解約了一個人漂著，我得被王總鄙視死。”
依錦瞠目：“你跟boss王解釋一下不就行了。”
金亦楠迅速迴複道：“解釋什麽？我不想今天解釋了，明天又被打臉。”
他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握著手機，隻覺得臉上一瞬間變得滾燙，仿佛又迴到了半年多以前長江第一灣旁，昏黃的車燈下，他吻她的那一瞬間。
她強迫自己矜持著：“別轉移話題，說正事。”
他反問：“這難道不算正事？我現在就是在跟你討論關於你解約之後的安置問題，這又直接牽涉到第三件事。”
依錦迴複道：“那至少我得先解約。”
金亦楠發了個微笑的表情過來：“這件事，我想這幾天就能辦好了。”
依錦心下一跳：“你們又做了什麽？”
“其實就是挖了一個人過來。這個人也剛跟現在的經紀公司合約到頭，也想自己出來單幹，她和我是多年老友，也合作過很多次了，她和她的經紀人和王總都很熟悉，還有，她很欣賞你。”
依錦把這段文字反複讀了三遍，腦中一個人的身影也隨之越來越清晰，她不假思索，立刻敲下兩個字迴複他：“柳馨？”
金亦楠給她束了個大拇指。
“所以，柳馨會加入風華天下？”她問道。
“不僅僅是加入，她會直接入股。等於說風華由我和她以及我們的經紀人一起創立，我和她都會是股東，個人工作室也都掛靠在風華下。”金亦楠迴道，“我隻是稍稍跟她提了一下想簽約新人的事，她就想到了你。我想，接下來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你是什麽時候跟柳馨聯係上的？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昨晚的夢難道是隨便亂夢的？”她目瞪口呆道。
“你告訴我之後，我就和王總整理了一遍圈子裏可用的人脈，柳馨在這個局裏本身就是很關鍵的人，把她跟我們綁在一起，你那第一件事都可以很好地解決，而她此刻也正需要一個更自由也熟絡的新環境，所以我們一拍即合。”金亦楠迴道，“你放心，你的夢還是很靠譜的。”
依錦此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腦袋和手腕：“阿楠，你真的很厲害。”
這句話一發，他沒有再迴微信，而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她嚇了一跳，因為害怕金亦楠的電話被人監聽、通話記錄被狗仔調度，他們一般很少會打電話，她做賊般地接了，尖著嗓子應道：“——喂？”
“依錦。”他在電話那頭輕聲喚道。
她輕輕“嗯”了一聲：“什麽事？”
“其實我沒有那麽厲害。以前我一直靠著梁溪，很多事才能逢兇化吉，而現在，我靠的是你。”金亦楠的聲音自電話另一頭沉沉地遞過來，像是山間最溫柔的風拂過她的耳畔，“依錦，幸好還有你。”
不知怎地，她的鼻子忽地有些發酸。
不過，她依舊是理智而又矜持的，沉默了半晌，她張口道：“別煽情，說正事。”
金亦楠在電話那頭嗤笑一聲，拉直了聲線繼續道：“正事就是——別擔心，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接下來，一切有我。”
很多年以後，就算他們相隔再遠，就算她一個人再無助，隻要想起他這一句話，心頭仍舊是暖的。
她是如此地相信著他，而他亦是如此信賴著她。兩個人，就像黑夜中的兩盞燈，彼此為對方照亮前行的道路。
依錦還沒迴答，程曦又恍然般絮絮說道：“哦……你是不知道，我也是偷偷聽我經紀人說起的。你們電影不是定在春節檔嗎，現在上麵有消息說不讓過審，還不是尺度太大要刪鏡頭的那種不讓過審，是說整個電影三觀不正，宣揚婚外情……”程曦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依錦的臉色，“……依錦，你還好吧？那個……我經紀人還說……你別不開心啊……她還說……這片子要是過不了審……你又要一直堅持演話劇的話，公司可能就……就不管你了……”
她一雙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依錦，像是她受了委屈一般，依錦忙安慰她道：“沒事，不管我我至少還可以繼續演話劇。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因為這樣的事就放棄我的話劇的。”
“話劇真的有那麽重要嗎？沒有錢，也不能培養知名度，以後說不定連個青衣也做不成。”程曦癟了癟嘴。
依錦莞爾道：“話劇可以提升演技啊，對動作神態台詞的磨練都不是一般電視劇能比的。至於青衣……小曦，你覺得花旦比青衣好嗎？”
“那當然。”程曦不假思索道，“花旦知名度高，來錢又快，還會被粉絲捧著，多爽啊。”
“我的目標就是成為像心玥姐那樣的小花旦，不，我要做像柳馨那樣的大花旦！我要做人氣第一的女演員！”程曦像是對依錦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我要做superstar！”
看著身邊的女孩兒的雙目因為夢想而閃閃發亮，依錦也不禁被她的熱情所感染，輕聲道：“好，你這麽有誌氣，那我也不能落後了。你的目標是做人氣大明星，那我的目標就做實力派青衣好了。”
“你話劇再這麽演下去，別說青衣，戲都沒得拍，說不定一輩子隻能在學校裏演話劇。”程曦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依錦輕笑道：“也沒那麽慘，至少一輩子也衣食無憂啊。”
程曦白了她一眼，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末了又呆呆地看著她好一會兒，緊皺的眉頭才逐漸鬆開。
周圍的人都已隨著電影的落幕而逐漸離開，程曦還呆坐著一聲不吭，依錦亦坐在她身邊想著心事。
俄而，隻聽程曦輕歎了一聲，依錦轉過臉去看她，隻見她嬌美的臉龐上複又浮現出了愉悅的神情：“這樣也好，起碼我和你不會有競爭。你走演技派的路子，演電視劇也是青衣路線，我們兩個不用撕代言撕粉絲撕資源了，蠻好蠻好。”
看著她無邪的笑容，依錦心下浮起一絲暖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輕聲嗔道：“你這傻瓜，瞎想些什麽呢。”
“我就是怕以後我們兩個會有競爭，你知道嗎，圈子裏不知道多少女明星明著看好像是好朋友，暗地裏撕得可厲害了。我可不希望我們以後變成那樣。”程曦正色道。
依錦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們不會變成那樣的。”
和程曦又聊了一會兒，依錦便和劇組其它人一起交流看過粗剪之後的意見和建議，諸事落畢後，依錦和秦天一道迴學校繼續排練話劇。
期間秦天也有提起關於電影送審的話題，他像是怕她擔心一般對著她溫聲寬慰道：“你放心，我們片子的投資方是現在國內數一數二的影視公司牧野，再加上新興的勢頭很猛的創|世，又有劉導這種級別的導演壓陣，上麵不可能不給麵子的。”
依錦點了點頭。
——雖然這些都是她和金亦楠計劃中的事，但是真的聽人說起，她還是有那麽一絲恍惚。
《任氏傳》現在的計劃是趕在柏林電影節之前上映並參選,雖然電影暫時過不了審對她個人而言是一件好事，但是一旦影響了影片在國際電影節上斬殺獎項，事情就嚴重了。
畢竟，《任氏傳》是個文藝片，而文藝片靠不了票房，隻能靠獎項。如果他們沒有把握好這個度，讓《任氏傳》最後隻能如從前那些被一禁到死的前輩一般永不可見天日，那就可怕了。
當晚，依錦渾渾噩噩做了好幾個夢，夢境虛幻而又飄渺，無數場景閃迴般掠過，依錦從夢中掙紮著醒來，天還未亮，額前劉海倒是半濕了。
手機顯示時間是淩晨五點十分，對於冬天來說，還是個離天亮很遠的時間點。
依錦睜著眼撐到了七點多天亮，估摸著金亦楠也該起床了，忙不迭發了微信給“凍頂烏龍”。
——“我看見了一些東西，方便現在告訴你嗎？”
一直到當天下午他才迴複：“說。”
言簡意賅得讓她有些發愣，不過整理了思緒之後，她還是簡要地組織了一下語言。
——“第一，如果我們不做些什麽的話，《任氏傳》會被禁；第二，因為連翹的反響還不錯，暑假之後創|世並沒有放我離開；第三，我看見有你潛規則女新人的消息，狗仔還拍到了證據，雖然沒有看到證據本身，但是這是我的夢，一定會跟我有關，所以不久的將來被爆出的這個所謂的‘被潛規則的女新人’，是我。”
過了幾分鍾，凍頂烏龍迴複：“確定都是預知夢，不是你胡亂夢的？”
依錦愣了愣，迴道：“不確定。”
想了想，又迅速發了一條給他：“以防萬一。”
金亦楠亦是聰明人，接下來的迴複直奔主題：“你的能力目前隻有你和我知道，所以這幾件事目前都隻有你和我兩個人能想辦法解決。這三件事都不是什麽好解決的事，你有沒有什麽想法？或者說——是解決的辦法？”
依錦想了想，還沒來得及迴複，他又發來道：“明天早上八點，陳斌坐出租車來接你，我們老地方見。”
依錦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不知怎地，她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介於第三件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生，我覺得我們近期還是不要見麵的好。我們兩個今天都好好想想這三件事能怎麽解決，你也可以適當地拐彎抹角地詢問一下boss王的意見，晚上微信交流怎麽樣？”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以他的性格，她如此認真嚴肅地跟他說話，沒準他會嘲弄她一番，沒想到這一次他並沒有，而是直截了當地迴複了她一個“好”。
幸好這一天她隻有下午有兩節課，晚上也不用排練話劇，得以絞盡腦汁去思考對策，順便好好研究了一把網絡上關於禁片、新人解約和大牌男星與女新人傳緋聞的相關信息。
任氏傳被禁主要有兩個緣故，一是內容“不健康，不積極，不向上”。說白了就是對於婚姻和社會有批判且太□□裸，這個好解決，國內上映版把不能過審的內容刪了就是，國際電影節可以放原片。還有一個就是嘉禾傳媒的孫正芸在背後搞的鬼，而孫正芸要搞任氏傳，除卻任氏傳是嘉禾死對頭牧野投資的以外，還因為女主演柳馨是孫正芸現男友安遲瑞的前女友。
所以關於《任氏傳》會被禁這一點，關鍵在孫正芸和安遲瑞這兩個人身上，其中或許還會牽扯到柳馨。
而第二條，連翹的出彩導致創|世不願放她，那麽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在暑假《尋仙錄》播出之前就和創|世解約，且屆時任氏傳也得處於禁播狀態。
第三條，關於她和金亦楠即將到來的緋聞……這一條似乎最簡單，隻要他們刻意與對方保持距離即可，然而她即將簽入他創辦的公司，一個當紅的男藝人簽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新人，這在業內本身就是一件極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事。所以這一件事也十分棘手。
依錦把自己的思路如實告訴了金亦楠，並提出，當前應該最先解決的是她的合約問題，她解約之後，最好不要立刻簽入風華天下，要尋求一個合適的時機讓她光明正大地加入。
“其實我也不介意單幹，反正我是個新人，哪裏有資源往哪裏跑就行。”末了，依錦認真道。
金亦楠那頭很快迴複：“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外漂著的。”
“事實上，我認為解約後我一個人漂著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依錦不屈不撓道。
金亦楠沉默了半晌，迴道：“我可是跟王總宣稱你是我女朋友的，你要是解約了一個人漂著，我得被王總鄙視死。”
依錦瞠目：“你跟boss王解釋一下不就行了。”
金亦楠迅速迴複道：“解釋什麽？我不想今天解釋了，明天又被打臉。”
他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握著手機，隻覺得臉上一瞬間變得滾燙，仿佛又迴到了半年多以前長江第一灣旁，昏黃的車燈下，他吻她的那一瞬間。
她強迫自己矜持著：“別轉移話題，說正事。”
他反問：“這難道不算正事？我現在就是在跟你討論關於你解約之後的安置問題，這又直接牽涉到第三件事。”
依錦迴複道：“那至少我得先解約。”
金亦楠發了個微笑的表情過來：“這件事，我想這幾天就能辦好了。”
依錦心下一跳：“你們又做了什麽？”
“其實就是挖了一個人過來。這個人也剛跟現在的經紀公司合約到頭，也想自己出來單幹，她和我是多年老友，也合作過很多次了，她和她的經紀人和王總都很熟悉，還有，她很欣賞你。”
依錦把這段文字反複讀了三遍，腦中一個人的身影也隨之越來越清晰，她不假思索，立刻敲下兩個字迴複他：“柳馨？”
金亦楠給她束了個大拇指。
“所以，柳馨會加入風華天下？”她問道。
“不僅僅是加入，她會直接入股。等於說風華由我和她以及我們的經紀人一起創立，我和她都會是股東，個人工作室也都掛靠在風華下。”金亦楠迴道，“我隻是稍稍跟她提了一下想簽約新人的事，她就想到了你。我想，接下來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你是什麽時候跟柳馨聯係上的？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昨晚的夢難道是隨便亂夢的？”她目瞪口呆道。
“你告訴我之後，我就和王總整理了一遍圈子裏可用的人脈，柳馨在這個局裏本身就是很關鍵的人，把她跟我們綁在一起，你那第一件事都可以很好地解決，而她此刻也正需要一個更自由也熟絡的新環境，所以我們一拍即合。”金亦楠迴道，“你放心，你的夢還是很靠譜的。”
依錦此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腦袋和手腕：“阿楠，你真的很厲害。”
這句話一發，他沒有再迴微信，而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她嚇了一跳，因為害怕金亦楠的電話被人監聽、通話記錄被狗仔調度，他們一般很少會打電話，她做賊般地接了，尖著嗓子應道：“——喂？”
“依錦。”他在電話那頭輕聲喚道。
她輕輕“嗯”了一聲：“什麽事？”
“其實我沒有那麽厲害。以前我一直靠著梁溪，很多事才能逢兇化吉，而現在，我靠的是你。”金亦楠的聲音自電話另一頭沉沉地遞過來，像是山間最溫柔的風拂過她的耳畔，“依錦，幸好還有你。”
不知怎地，她的鼻子忽地有些發酸。
不過，她依舊是理智而又矜持的，沉默了半晌，她張口道：“別煽情，說正事。”
金亦楠在電話那頭嗤笑一聲，拉直了聲線繼續道：“正事就是——別擔心，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接下來，一切有我。”
很多年以後，就算他們相隔再遠，就算她一個人再無助，隻要想起他這一句話，心頭仍舊是暖的。
她是如此地相信著他，而他亦是如此信賴著她。兩個人，就像黑夜中的兩盞燈，彼此為對方照亮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