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錦坐在沙發上，手上捧著溫熱的瓷杯，大腦飛速旋轉著。
不論他口中“梁溪所擁有的能力”是不是真的，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底細倒是真的——不僅僅是她和judy之間的恩怨，還有她擁有可以靜止時間的能力。在他麵前，自己不論是人力物力還是財力都是螞蟻遇大象，唯一的優勢是可以靜止時間，可是就算止得了一時，也止不了一世。
相反，如果合作，他如果要用她的能力，她就勢必會知道他的某些秘密，那麽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會達成一種微妙的製衡關係。那樣一來，至少他的人力、物力、財力可以為她所用。
至少從明麵上來看，這筆交易對她來說是穩賺不賠的——當然了，前提是禽獸不做什麽禽獸之事。
想到這裏，依錦坐直了身子就準備跟他好好談論一下關於合作的問題，沒想到偌大的客廳竟沒了人影。她皺了皺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心想見了鬼了，難道他也有特異功能，功能是憑空消失？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印象中他最後站著的牆根邊上扒拉了一番，卻聽得身後“嘭”地一聲輕響。她嚇了一跳，轉過身去，剛巧見到他把手按在臥室的門把手上，五根指骨分明的手指修長白皙，好看得不像話。
“我把空調關了，換身衣服。”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她這才發現他是迴臥室裹上了那件熟悉的藏青色羽絨衣，褲子也換了，腳上還穿了襪子，周遭的溫度比起剛進屋時已經低了不少，顯然是他為遷就她的打扮做出的讓步。
她有些感動，也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輕聲道：“其、其實不用關空調的，我可以脫……”
“脫”字一說出口，她又後悔了：“不是的，不是那個脫！”
金亦楠愣愣地看著她半晌，繼而忍不住輕笑道：“據我所知，你是一個比較沉穩的人，你現在的表現讓我開始質疑我的判斷了。”
她頓時柳眉倒豎：“你的判斷沒有問題！”
金亦楠微笑，踱著步子走到了沙發邊坐了下來：“好，看來你對合作也有些意向了。那麽我們現在開始好好聊一聊。”
依錦點了點頭，同時也把手伸到了口袋裏，握住了蠢蠢欲動的手機君。
金亦楠抬眼：“我希望我們的合作從一開始就是互相信任的。”
她知道他看破了她的動作，索性衝著他微微一笑：“我也希望。可是你剛才也說了，我是一個吃一塹長一智的人。”
金亦楠修長的手指在沙發上輕輕拍了拍：“林同學，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同樣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你之前錄音、錄視頻，是在這個圈子裏生存的無奈之舉，我可以理解，但是在我麵前你完全不用那麽防備。”
“從前你非常信任我，我很榮幸，那麽接下來，我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樣無條件的信任我。我先把我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訴你，這是我的誠意，你聽完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跟我合作。但是我希望——就算選擇不合作，你也能夠替我保守秘密；而我也不會把你的秘密抖出去。”
他看著她，突然無聲地笑了：“我想……我們之間即便兩不相幫，至少，也該做到兩不相欠。”
她看著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捏著手機的那隻手卻在他這一個笑容之後，停止了動作。
也許梁溪說的對，她的確是無條件地在信任他。
為什麽呢？
或許隻是在瀕死的那一刻，在所有人都猶豫、害怕的時候，隻有他什麽都不管不顧地衝了上來吧。
她還記得那天的場景，死也沒有忘掉——
她的血，鮮紅色的，大片大片地染在他名貴的白色西裝上。她被他抱在懷裏，臉龐緊緊貼著他溫暖的胸口，唯聽得那裏麵一顆心正“噗通、噗通”地跳著。
他說，他們之間即便兩不相幫，至少也該兩不相欠。可其實，她還是欠了他的情的。
她把手從口袋中拿了出來，揉了揉頭頂上因為出汗而並成一團的頭發，索性豁出去信他一迴：“你說吧。如果以後你出賣了我，那就當我智商下限腦子進水。”
金亦楠“唔”了一聲，低低地開始說了起來。
“五年前，我剛進圈子沒多久，在秦嶺腳下一個村子裏拍我的第二部戲。那個村子鬧鬼。那時候我剛上大學，血氣方剛的，有一天下了戲，就去了村子裏鬧鬼鬧得最兇的地方想探個究竟，結果……被我誤打誤撞救出了兩個人來。”
依錦眉心一動：“這兩個人就是梁溪和淩晨？”
金亦楠點頭：“我其實不是很清楚他們的圈子裏的事。他們類似古代那種遊方術士，我救了他們之後，梁溪有一天突然就跟我說，有人要害我。”
“有人要害我”，這五個字從他口中幽幽說出，依錦一下子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向他所在的方向縮了縮。
許是看出了她的害怕，金亦楠起身坐到了她身邊，溫聲道：“別怕，現在沒有人能害的了我們。”
依錦扁了扁嘴，心想我還沒答應你合作呢，你怎麽就“我們”了。
金亦楠繼續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圈子裏其實很時興風水之說，還有東南亞、日本的一些改運勢的偏方，起初是香港娛樂圈盛行的，後來大陸這邊的圈子也逐漸被影響了。”
依錦點了點頭：“我之前在談的那個經紀人就特別信這個，整天燒香拜佛的，連簽約都要定黃道吉日。”
金亦楠笑道：“定黃道吉日算什麽，真正在風水玄學上花心思的人，都是請的大的。那天梁溪告訴我，有人要害我，用的是養小鬼這樣的陰邪法子，下的咒很大，是奔著讓我身敗名裂去的。我救了她的命，所以她要報答我，她和淩晨花了一番功夫才把我身上種的鬼降給除了，之後他們告訴我，十天之內如果娛樂圈裏有人遭遇不幸，那他就是這個小鬼的主人。”
“結果第二天，同劇組跟我演雙男主的另一個小生的經紀人就突發心髒病，那個小生之後演戲的狀態也一直不好。”金亦楠歎了口氣道，“我本來從來不信這種東西，這件事之後，我什麽都信了。”
“那天之後，我就向梁溪和淩晨提出了合作請求——他們為我擋掉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和算計，我每月定期付給他們工資。他們很優秀，淩晨是個黑客，而梁溪除了窺探過去的能力之外，還可以洞察人心、預知未來，甚至……修改人的記憶。”
“騙人吧？”依錦倒吸了一口氣，“開掛也不至於這樣的。”
金亦楠看著她，緩聲道：“梁溪說，你應該是最清楚，為了得到這些能力，她曾經經曆過什麽。”
依錦沉默了。
他說的沒錯，擁有這種能力之前，必須要經曆一些常人無法承受的事，比如說——死亡。
沉默了半晌，依錦才緩過神來開口問道：“既然你已經有了梁溪和淩晨這麽厲害的幫手，為什麽還需要我？”
“因為他們就要走了。”金亦楠無奈道，“我也說了，他們的本職並不是為我做事，現在他們馬上就要去做他們自己的事了，在此之前，梁溪想幫我找一個可以替代她的人。”
“所以她找到了我？”依錦恍然，“可是她怎麽確定我可以？我不能探查過去，也不能預知未來，更做不到修改人的記憶。”
“那就是梁溪的事了。”金亦楠微笑道，“她說，隻要你願意，她就會來幫助你掌握一些必備的技能。她會選擇你，一來是因為你也是這個圈子裏的人；二來，他們自公墓出事那天之後一直觀察你，得出的結論是，你是一個冷靜、獨立，有腦子而且有原則的人，不是白蓮花，也不算心機婊，是最符合她定下的要求的人。”
依錦微微一笑：“還真是不低的評價。”
“當然了，我也用我自己的方法對你進行了一些試探。”金亦楠撇了撇嘴，“《尋仙錄》定演員時張磊請你喝的那一餐咖啡，是我慫恿的。我想知道作為一個新人，你是會堅持原則一步一個腳印，還是會乘機潛規則你的上司。要知道，在這個圈子裏，80%的女星都會選擇後者。”
依錦柳眉一挑：“我很榮幸成為那20%。”
金亦楠點頭：“第二次試探，就是關乎你的演技和特殊能力了。我去片場看了你的戲，演得不錯，打戲完成得也很好，硬件條件很過關。後來你參加《任氏傳》劇組的試戲，我就順水推舟，故意將文戲改成打戲，讓劉導發現你漂亮的打戲，從而最後敲定你。”
依錦輕笑道：“那我還應該謝謝你。”
“謝什麽？”金亦楠抿唇，“這些都是你憑自己的本事掙來的，不偷不搶，我不過是推了一把罷了，如果你沒有這個本事，我就算推個十把，也不見得你能拿下阿靈這個角色。”
依錦頷首：“還有呢？你不會隻看兩點就決定要跟我合作的吧？”
金亦楠微微一笑：“當然。你還記得你來試戲那天幫助過的一個叫做‘柳思思’的女孩麽？那是梁溪。”
依錦心下一跳：“你說什麽？”
“那是梁溪。”金亦楠說道，“她通過那件事來測試你的為人，同時她也握住了你的左手，知道了你進入《尋仙錄》劇組後經曆的一些事，包括你和餘倩倩之間的那些事。她預感到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所以這幾天和淩晨兩個人一直在橫店跟著你，徐明朗和judy的事則是意外之喜，照片是淩晨拍的，轉手賣給了蔣東，照片是鐵證，算是我送你的一個禮物。judy壞事做盡，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也不算委屈了她。”
“最後一次試探，則是今天晚上。”金亦楠長籲了一口氣，“我在等——等上來見我的人，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還是一個潔身自好、值得人尊重的女演員。”
“你沒有讓我失望。”他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仿若釋懷一般。
依錦亦淺笑道：“彼此彼此。”
金亦楠聳了聳肩，聲音中透著些許疲倦：“我的話說完了，接下來，你來考慮吧。”
其實沒什麽可考慮的，對於她來說，這本就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更何況，能夠花這麽多心思來測試她的為人的人，本身的人品和素質，也一定是過硬的。
想到這裏，她一邊微笑著，一邊向他伸出了一隻手：“那麽——合作愉快吧！”
金亦楠有些訝然地看著她，隨即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合作愉快。”
兩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金亦楠眼中的星光滿的像是要溢出來一般：“你沒有什麽別的問題麽？”
“有。”依錦看著他的眼睛，笑靨如花，“你既然知道了我的情況，也該知道我現在在創|世的處境。說實話，我想要一個少些算計、少些勾心鬥角，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的經紀公司。”
金亦楠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真巧，我剛好想要開一個個人工作室。”他輕聲笑道，“——簽藝人的那種。”
“那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不論他口中“梁溪所擁有的能力”是不是真的，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底細倒是真的——不僅僅是她和judy之間的恩怨，還有她擁有可以靜止時間的能力。在他麵前，自己不論是人力物力還是財力都是螞蟻遇大象，唯一的優勢是可以靜止時間，可是就算止得了一時，也止不了一世。
相反，如果合作，他如果要用她的能力，她就勢必會知道他的某些秘密，那麽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會達成一種微妙的製衡關係。那樣一來，至少他的人力、物力、財力可以為她所用。
至少從明麵上來看，這筆交易對她來說是穩賺不賠的——當然了，前提是禽獸不做什麽禽獸之事。
想到這裏，依錦坐直了身子就準備跟他好好談論一下關於合作的問題，沒想到偌大的客廳竟沒了人影。她皺了皺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心想見了鬼了，難道他也有特異功能，功能是憑空消失？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印象中他最後站著的牆根邊上扒拉了一番，卻聽得身後“嘭”地一聲輕響。她嚇了一跳，轉過身去，剛巧見到他把手按在臥室的門把手上，五根指骨分明的手指修長白皙，好看得不像話。
“我把空調關了，換身衣服。”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她這才發現他是迴臥室裹上了那件熟悉的藏青色羽絨衣，褲子也換了，腳上還穿了襪子，周遭的溫度比起剛進屋時已經低了不少，顯然是他為遷就她的打扮做出的讓步。
她有些感動，也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輕聲道：“其、其實不用關空調的，我可以脫……”
“脫”字一說出口，她又後悔了：“不是的，不是那個脫！”
金亦楠愣愣地看著她半晌，繼而忍不住輕笑道：“據我所知，你是一個比較沉穩的人，你現在的表現讓我開始質疑我的判斷了。”
她頓時柳眉倒豎：“你的判斷沒有問題！”
金亦楠微笑，踱著步子走到了沙發邊坐了下來：“好，看來你對合作也有些意向了。那麽我們現在開始好好聊一聊。”
依錦點了點頭，同時也把手伸到了口袋裏，握住了蠢蠢欲動的手機君。
金亦楠抬眼：“我希望我們的合作從一開始就是互相信任的。”
她知道他看破了她的動作，索性衝著他微微一笑：“我也希望。可是你剛才也說了，我是一個吃一塹長一智的人。”
金亦楠修長的手指在沙發上輕輕拍了拍：“林同學，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同樣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你之前錄音、錄視頻，是在這個圈子裏生存的無奈之舉，我可以理解，但是在我麵前你完全不用那麽防備。”
“從前你非常信任我，我很榮幸，那麽接下來，我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樣無條件的信任我。我先把我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訴你，這是我的誠意，你聽完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跟我合作。但是我希望——就算選擇不合作，你也能夠替我保守秘密；而我也不會把你的秘密抖出去。”
他看著她，突然無聲地笑了：“我想……我們之間即便兩不相幫，至少，也該做到兩不相欠。”
她看著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捏著手機的那隻手卻在他這一個笑容之後，停止了動作。
也許梁溪說的對，她的確是無條件地在信任他。
為什麽呢？
或許隻是在瀕死的那一刻，在所有人都猶豫、害怕的時候，隻有他什麽都不管不顧地衝了上來吧。
她還記得那天的場景，死也沒有忘掉——
她的血，鮮紅色的，大片大片地染在他名貴的白色西裝上。她被他抱在懷裏，臉龐緊緊貼著他溫暖的胸口，唯聽得那裏麵一顆心正“噗通、噗通”地跳著。
他說，他們之間即便兩不相幫，至少也該兩不相欠。可其實，她還是欠了他的情的。
她把手從口袋中拿了出來，揉了揉頭頂上因為出汗而並成一團的頭發，索性豁出去信他一迴：“你說吧。如果以後你出賣了我，那就當我智商下限腦子進水。”
金亦楠“唔”了一聲，低低地開始說了起來。
“五年前，我剛進圈子沒多久，在秦嶺腳下一個村子裏拍我的第二部戲。那個村子鬧鬼。那時候我剛上大學，血氣方剛的，有一天下了戲，就去了村子裏鬧鬼鬧得最兇的地方想探個究竟，結果……被我誤打誤撞救出了兩個人來。”
依錦眉心一動：“這兩個人就是梁溪和淩晨？”
金亦楠點頭：“我其實不是很清楚他們的圈子裏的事。他們類似古代那種遊方術士，我救了他們之後，梁溪有一天突然就跟我說，有人要害我。”
“有人要害我”，這五個字從他口中幽幽說出，依錦一下子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向他所在的方向縮了縮。
許是看出了她的害怕，金亦楠起身坐到了她身邊，溫聲道：“別怕，現在沒有人能害的了我們。”
依錦扁了扁嘴，心想我還沒答應你合作呢，你怎麽就“我們”了。
金亦楠繼續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圈子裏其實很時興風水之說，還有東南亞、日本的一些改運勢的偏方，起初是香港娛樂圈盛行的，後來大陸這邊的圈子也逐漸被影響了。”
依錦點了點頭：“我之前在談的那個經紀人就特別信這個，整天燒香拜佛的，連簽約都要定黃道吉日。”
金亦楠笑道：“定黃道吉日算什麽，真正在風水玄學上花心思的人，都是請的大的。那天梁溪告訴我，有人要害我，用的是養小鬼這樣的陰邪法子，下的咒很大，是奔著讓我身敗名裂去的。我救了她的命，所以她要報答我，她和淩晨花了一番功夫才把我身上種的鬼降給除了，之後他們告訴我，十天之內如果娛樂圈裏有人遭遇不幸，那他就是這個小鬼的主人。”
“結果第二天，同劇組跟我演雙男主的另一個小生的經紀人就突發心髒病，那個小生之後演戲的狀態也一直不好。”金亦楠歎了口氣道，“我本來從來不信這種東西，這件事之後，我什麽都信了。”
“那天之後，我就向梁溪和淩晨提出了合作請求——他們為我擋掉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和算計，我每月定期付給他們工資。他們很優秀，淩晨是個黑客，而梁溪除了窺探過去的能力之外，還可以洞察人心、預知未來，甚至……修改人的記憶。”
“騙人吧？”依錦倒吸了一口氣，“開掛也不至於這樣的。”
金亦楠看著她，緩聲道：“梁溪說，你應該是最清楚，為了得到這些能力，她曾經經曆過什麽。”
依錦沉默了。
他說的沒錯，擁有這種能力之前，必須要經曆一些常人無法承受的事，比如說——死亡。
沉默了半晌，依錦才緩過神來開口問道：“既然你已經有了梁溪和淩晨這麽厲害的幫手，為什麽還需要我？”
“因為他們就要走了。”金亦楠無奈道，“我也說了，他們的本職並不是為我做事，現在他們馬上就要去做他們自己的事了，在此之前，梁溪想幫我找一個可以替代她的人。”
“所以她找到了我？”依錦恍然，“可是她怎麽確定我可以？我不能探查過去，也不能預知未來，更做不到修改人的記憶。”
“那就是梁溪的事了。”金亦楠微笑道，“她說，隻要你願意，她就會來幫助你掌握一些必備的技能。她會選擇你，一來是因為你也是這個圈子裏的人；二來，他們自公墓出事那天之後一直觀察你，得出的結論是，你是一個冷靜、獨立，有腦子而且有原則的人，不是白蓮花，也不算心機婊，是最符合她定下的要求的人。”
依錦微微一笑：“還真是不低的評價。”
“當然了，我也用我自己的方法對你進行了一些試探。”金亦楠撇了撇嘴，“《尋仙錄》定演員時張磊請你喝的那一餐咖啡，是我慫恿的。我想知道作為一個新人，你是會堅持原則一步一個腳印，還是會乘機潛規則你的上司。要知道，在這個圈子裏，80%的女星都會選擇後者。”
依錦柳眉一挑：“我很榮幸成為那20%。”
金亦楠點頭：“第二次試探，就是關乎你的演技和特殊能力了。我去片場看了你的戲，演得不錯，打戲完成得也很好，硬件條件很過關。後來你參加《任氏傳》劇組的試戲，我就順水推舟，故意將文戲改成打戲，讓劉導發現你漂亮的打戲，從而最後敲定你。”
依錦輕笑道：“那我還應該謝謝你。”
“謝什麽？”金亦楠抿唇，“這些都是你憑自己的本事掙來的，不偷不搶，我不過是推了一把罷了，如果你沒有這個本事，我就算推個十把，也不見得你能拿下阿靈這個角色。”
依錦頷首：“還有呢？你不會隻看兩點就決定要跟我合作的吧？”
金亦楠微微一笑：“當然。你還記得你來試戲那天幫助過的一個叫做‘柳思思’的女孩麽？那是梁溪。”
依錦心下一跳：“你說什麽？”
“那是梁溪。”金亦楠說道，“她通過那件事來測試你的為人，同時她也握住了你的左手，知道了你進入《尋仙錄》劇組後經曆的一些事，包括你和餘倩倩之間的那些事。她預感到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所以這幾天和淩晨兩個人一直在橫店跟著你，徐明朗和judy的事則是意外之喜，照片是淩晨拍的，轉手賣給了蔣東，照片是鐵證，算是我送你的一個禮物。judy壞事做盡，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也不算委屈了她。”
“最後一次試探，則是今天晚上。”金亦楠長籲了一口氣，“我在等——等上來見我的人，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還是一個潔身自好、值得人尊重的女演員。”
“你沒有讓我失望。”他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仿若釋懷一般。
依錦亦淺笑道：“彼此彼此。”
金亦楠聳了聳肩，聲音中透著些許疲倦：“我的話說完了，接下來，你來考慮吧。”
其實沒什麽可考慮的，對於她來說，這本就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更何況，能夠花這麽多心思來測試她的為人的人，本身的人品和素質，也一定是過硬的。
想到這裏，她一邊微笑著，一邊向他伸出了一隻手：“那麽——合作愉快吧！”
金亦楠有些訝然地看著她，隨即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合作愉快。”
兩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金亦楠眼中的星光滿的像是要溢出來一般：“你沒有什麽別的問題麽？”
“有。”依錦看著他的眼睛，笑靨如花，“你既然知道了我的情況，也該知道我現在在創|世的處境。說實話，我想要一個少些算計、少些勾心鬥角，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的經紀公司。”
金亦楠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真巧，我剛好想要開一個個人工作室。”他輕聲笑道，“——簽藝人的那種。”
“那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