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養了大半個月,身體漸好,莫白還不讓她出門,每日閑來無事,不是和晴兒聊天就是彈琴、練功。


    “綠酒初嚐人易醉,一枕小窗濃睡。”真是愜意啊,霓裳伸個懶腰感歎著。


    “裳兒,裳兒。”大老遠就聽到晴兒的聲音。


    “我說晴兒,你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怎麽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呢?”霓裳搖頭歎息。


    “誰說將軍府的小姐都要有大家閨秀的模樣了,我可是要做巾幗英雄的。”


    霓裳笑著搖頭。


    “對了,差點忘了,我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我哥哥迴朝了。”


    “你哥迴朝了?”


    “是啊。聽說西楚國突然提出議和,皇上也不願連年征戰,就同意了。”


    “那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你哥哥了?”


    “是啊,是啊。”


    晴兒高興得手舞足蹈,霓裳卻陷入一片沉思中。


    “聽說西楚國和我們議和了?”


    “是啊。”莫白放下手中的書,她已經快看了他半個時辰了,原來就為了問這個事。


    “你怎麽知道的?”


    “聽晴兒說的。”


    “怎麽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陸羽峰是西楚國的太子?”


    “是啊!怎麽突然問這個?”莫非她聽到了什麽。


    霓裳漫不經心道:“隨口問問,今天宮裏送了些好吃的來,你不去嚐嚐?”說著便起身。


    “我?你去吧,我還有點事。”


    霓裳也不再說什麽,轉身離去了。


    莫白看著霓裳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又是一個漫漫長日,莫白進了宮,晴兒也迴去和哥哥相聚了。


    不知怎麽,這幾天總有些心神不寧,霓裳把畫了一半的畫揉成一團,畫筆一扔走到窗前揉著太陽穴。


    “怎麽了?”莫白將她揉成一團的畫打開,畫的是錦林苑的一角。


    “畫的不錯,怎麽扔了。”


    “不想往下畫,自然扔了。”


    “有心事?”


    “你怎麽這麽早迴來了。”


    莫白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霓裳看著他有些凝重的臉,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陸羽峰來了。”


    “哦。”沒有驚訝,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早就知道了?”


    “隻是預感。”


    “那你預感一下他來是為什麽?”


    “紫靈琴。”也許還有他自以為是的——愛情。


    “我會保護你。”他握住她的手。


    霓裳終於覺得不無聊了,那是上午練功的時候,她注意到了院子裏的那顆大樹。剛吃完中飯,她便迫不及待的躍上樹,找個舒服的樹杈,躺在上麵發呆。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最喜歡的事就是找個安靜的地方發呆。


    莫白迴來就直接去了錦林苑,四處都沒找見霓裳。正疑惑,忽然有什麽砸了頭,是霓裳的釵子。抬頭一看,莫白不禁啞然失笑,霓裳正沒一點形象的躺樹杈上唿唿大睡,連頭發散了都不知道。


    他剛落到樹上霓裳就醒了。


    “別動。”莫白輕輕說道。


    霓裳依言沒動,莫白小心的將她扶起,兩個光腳丫在半空一晃一晃。兩人都不約而同想起了那個月色明亮的夜晚,霓裳的臉有些微紅。


    “你那晚推我下水是怕我看到你的真麵目?”


    “嗯。”


    莫白輕笑。


    “在我之前還有誰看過你的真麵目?”


    “我乳娘,還有很久以前我的母親。”


    莫白的心有些雀躍起來。


    “你為何一直以假麵示人?”


    “……”


    “為何,嗯?”


    “你今天似乎很閑,不用替皇帝做事了?”


    莫白的表情瞬間凝重,這表情霓裳昨天剛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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