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西去上京好一段日子了,一迴來t市本想給她一個驚喜,還沒去上學,聽秦風打探到她近來的情況,倒先被這些事情給驚嚇到了。


    他真恨不得把那些造謠的人都抓來打一頓,不,打還不能解恨。情婦?可笑別人信,他可不信。年華要真被人包養了,可能嗎?看她對他一直以來的態度就能知道真相。


    他想,她一定躲在哪裏偷偷哭呢……索性就從家裏趕了過來,因為太擔心她,此時還真有些風塵仆仆的滄桑感。


    見年華不理她,他追到她身邊,“年華,你要是傷心,我讓我爺爺幫你查一查,一定能把造謠的人找出來”


    “不需要你同情我,也不需要你可憐我。”年華冷冷掃他一眼,隻覺心裏有火。他總是這樣,什麽事情都要靠權勢解決。


    燕淮西急了,連忙解釋:“我沒有同情你,我是關心你。”


    “嗬,不稀罕。”


    “你變了。”燕淮西濃密的眉毛皺了皺,心抽疼,“韓峴出國了,你就變成這樣了,你真的這麽……”他不會說服自己“她想他”。“你現在看起來死氣沉沉的,一點兒也沒了以前的樣子。”


    年華輕輕笑了笑,用一種他看不懂的眼神看他,塵封的悲涼從心間慢慢竄了出來,“我這樣是誰害的?燕淮西,你憑什麽這麽說我?你現在講這些有什麽用,你那吝嗇的關心又有什麽用?如果早上十幾年,我或許還會高興,但是現在”


    “你在說什麽?”什麽早上十幾年?


    “你滾,我根本不想看到你。”她隻是輕輕的一句話。卻比任何歇斯底裏的謾罵都令人感到痛苦。


    他也是有尊嚴的,從小到大都沒有這般吃力不討好過。燕淮西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微紅,“好,莫年華,我真他媽的是活該才會關心你”


    “我這是怎麽了……”年華倔強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掩麵哭泣。


    燕淮西暴怒地跑了一段路,放下所謂的麵子。轉頭向後一望。她纖瘦的背影映在眼簾,他斂了斂眸,再大的怒氣。也消了大半。


    ……


    年華被人告知藍軒打架時,跟隨著那人去了學校旁的一條小街上。


    那個同學把人帶到了胡同前,腿就一直抖,他隻是傳話的。倒黴被抓到叫去帶人。年華淡淡對他道:“你走吧。”


    男同學嘴一動,想要告訴她裏麵人很多。但是想到這可是學校最近的風雲人物,她弟弟又不學好惹上校外的小混混,也閉了嘴趕緊撤了。


    前方的胡同,靜悄悄的。還能聽到一兩人的痛哼。心裏想著藍軒的安危,年華沒考慮到太多,直接拐進了胡同。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她弟弟打架。


    以前藍軒愛玩。小學時身邊還會跟著很多個小跟班,但她知道那都是孩子間的小打小鬧。可這次不一樣,他是真的打架了。


    他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裏充滿了血絲,頭發亂糟糟的,尤其是精致的臉上,青青紫紫的,光是臉就這樣,也不清楚身上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到底受了多少傷。


    她的心在滴血,好像被人打的就是自己。


    “姐”


    見年華來,藍軒分神衝這邊大喊,眼神焦急。五個男混混和他廝打在一起,寡不敵眾,一個高個子對著他的肚子掄了一拳,另一個重重地在他的胸膛上踢了一腳,藍軒狼狽地倒在地上,那人用腳踩著他的肩膀,他掙紮不得。


    “這小兔崽子挺能打的啊,打了這麽久還不求饒”


    一同伴又使勁踢他,“剛才踢了老子一下啊,怎麽,不踢了。”


    藍軒隻是盯著年華,好像是讓她快走,咬著牙痛哼,陰沉的臉上寫滿了不服輸。


    “住手”


    她一到場,幾個小混混均是停止了動作,還以為這是哪個彪悍的女人發出來的聲音,乍一看,竟是美女。


    這時站在角落邊那個長相出挑的女生才慢慢走了過來,上下打量她,“你就是藍軒的姐姐?”


    “為什麽打他?”年華不答,聲音的涼意濃濃,揮之不去。


    “問你話呢”女生不滿了。她看起來也就比藍軒大了一兩歲,尚有姿色的臉蛋還很稚嫩,卻神情囂張。


    年華好歹也是活了兩世的人,這樣的小女生她還不放在眼裏,無非就是欺軟怕硬的類型。


    “我問你,為什麽打我弟弟?”


    女生一瑟縮,明明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姐,眼神卻那麽可怕,她故意仰著頭,“是你弟弟先打我的,是他找我打架的。誰讓他一直不理我,我找人教訓他是應該的”


    她是藍軒班上的學生,對班裏這個年級最小卻學習最好的男生很有好感。但是這個男生太驕傲了,誰都不理,她好幾次找他說話,他都不搭理她。那天她聽人說他姐姐被人包養了,就故意找了班裏一群女生一起討論,誰知他聽到了很生氣,他們爭執起來,她還被他推倒了。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偏巧又認識幾個校外人士,就有了今天的事情。


    年華可不信藍軒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打女生。


    “他為什麽打你?”


    “姐,你快走,一人做事一人當,你離那個惡毒的巫婆遠一點”藍軒掙想要起來,卻被那夥人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女生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想到了什麽才翹起嘴角,“因為我說你被人包養了,他不相信。你看我說的又沒有錯,你弟弟偏偏不服氣,說你不是那樣的人。”


    “學姐,你到底是不是那樣的人呢?”她嬌蠻地抱著胸,慢悠悠地走來走去看她。


    “不說是嗎?”她對那邊使了一個眼色,“繼續打”


    女生見她眼角有淚,以為她是怕了。


    拳打腳踢的聲音傳來,這一次年華卻是沒偏過頭去看,而是對著女生冷冷的一字一句道:“把我弟弟放了,我沒那麽多的耐心。”


    “哈哈哈哈……”女生忽然大笑,不知道她哪來的底氣,那樣篤定。她可是帶著人來的,而她隻有一個人。剛笑道一半,她突然臉色蒼白,嘴唇瑟瑟發抖,笑不出來了。身後抵著的牆壁冰冷,卻不如脖子上架著的匕首的寒光逼人。


    “你,你要幹什麽?”


    “我警告過你了,讓你放人。”


    她竟然帶了匕首她想幹什麽,殺人嗎?不,不可能女生搖了搖頭,稚嫩的肌膚驀地被刮出一條血絲,她在也不敢亂動了。


    “我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年華在她耳邊低低的陰森地說。


    其實女生曾經遠遠的見過這位高中部的學姐,沒想到她這麽狠心。那幾個混混看她拿著匕首抵著人家的脖子,都停下了動作。他們在她身上看到了瘋狂。


    “放人不然我殺了你。”她的手稍稍使力,她痛得大哭,“放了藍軒,你們快……放開他……”


    “讓這些礙事的人都走。”


    “你們快走。”


    他們本來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既然女生都發話了,也就樂得輕鬆,瀟灑地跟著弟兄們離開了。


    年華把匕首拿開,那女生從牆上滑落,驚恐地看著她,嚇壞了,眼神呆呆的,良久才顫顫巍巍地扶著牆走了。


    “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架的。”藍軒看著近在咫尺的姐姐。他知道,她生氣了。如果沒有生氣,這時候她一定會蹲下來著急地問他哪裏疼。


    “自己走迴去。”扔下遍體鱗傷的藍軒,年華頭也不迴地揚長而去。


    藍軒忍著傷想站起來,忽然頭部傳來一陣鈍痛,他搖搖頭,那些混混,剛才還把他的頭往牆上撞,他眼前一黑,姐姐的身影漸漸在視線裏模糊……


    醫院。


    年華握著藍軒的手,靜靜地看著正在安靜熟睡的他,默默流淚。是她不好,是她不該自己一個人生氣,刻意不管他還受了那麽重的傷。


    要不是燕淮西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把藍軒送到了醫院,她真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


    藍軒似乎很痛苦,眉毛緊緊皺著,嘴裏含糊不清地在說著什麽。


    “不要過來……救我……爸爸……”


    “救我……”


    年華湊近聽著,也隻聽了一兩句,還以為他是因為剛才打架的事情害怕,輕輕地拍著他的臉頰,“小軒。小軒,別怕,我是姐姐,你醒醒。”


    藍軒驚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喘息,害怕地看著周圍,見到年華他才稍稍靜了下來,“姐。”


    “怎麽了?”


    他的眼神和平常不一樣了,“我好像想起了……”


    “想起什麽?”


    “沒有。”他又慢慢搖頭。


    醫生說他的腦部受到撞擊,有輕微的腦震蕩,年華隻認為他是剛醒思緒混亂,倒了杯水給他。


    藍軒接過,並沒有喝,隻是抓著她的手,緊緊的,“姐,你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打架了。”


    他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孩。


    “我不是生氣,小軒。”年華看著他,緩緩道:“姐姐是心疼你,你沒必要那樣。我親愛的弟弟,沒必要為了那些不相幹人的閑言碎語,就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不值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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