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沉煙和桃夭不同,由於在下落的過程的時候出了點變故,他遭受兩處屏障之間的反噬,昏了過去,所幸他的位置距離人煙較近,不多時,便被外出遊獵的住民撿了迴去。


    也正因為如此,顧沉煙和桃夭兩人翻了幾座山,也沒找到和光人影。而且和光身上還沒有顧沉煙的紋章,想要找尋更加困難了。


    “哎。”顧沉煙坐在石頭上,唉聲歎氣。


    “早知如此,”桃夭坐在一旁,說道,“神女為何當初沒有給他補上?”


    我哪會給別人上這種紋章啊。顧沉煙愁眉苦臉的在心裏咕噥了一句,表麵上卻裝模作樣的說道,“吾想他心甘情願,而不是被迫施與,”然後她歎了口氣,說道,“不過這個紋章吾覺得吧,如果不論意義,方便還是很方便的。”


    “哈,”桃夭搖頭,笑道,“看來神女連這個也忘記了。這個紋章,”桃夭指了指左邊額角上的紋樣,說道,“有很多種,然而最嚴厲的一種,不僅能夠互相通話,甚至還能奪去性命。一旦被刻上這樣的紋章,便意味著從此生死與共,主人死,吾等也無法獨活。”


    “這麽過分啊。”顧沉煙瞠目結舌,“你這個紋章是什麽等級的啊?要不要吾給你消了?”雖然連怎麽消除都不知道。


    “無妨。”桃夭見顧沉煙如此反應,不禁失笑,“神女大人.....”他引導顧沉煙觸碰在他額上的桃花紋章,眼眸微睞,似乎在享受顧沉煙的觸碰,“在神女大人給屬下這樣的紋章之前,便已經詢問過屬下的意願了。”他握著顧沉煙的手逐漸下移,放在了胸口之上,一雙桃花眼仿佛盛滿了天下所有春/光一般明媚動人,他的心跳透過手掌傳了出來,顧沉煙強迫自己看著他的眼睛,“既然神女大人不記得了,那屬下便將當初的話再說一遍吧。”桃夭笑道。


    “說,說吧。”這時,顧沉煙卻突然沉靜了下來。


    她原本便是個毫無尊卑觀念的現代人,對這樣古代的主從觀念自是淡漠,一直都是可有可無的狀態,然而當桃夭在她麵前半跪下來,並來了這麽一出之後,雖然還沒完全明白,不過卻隱約感覺到了什麽,令她不由自主的認真起來。


    無關人格與其他,麵前的這個男子是發自內心的向自己發誓忠誠。


    這時候如果還扯什麽人權什麽地位,實在太辜負了。


    顧沉煙作為神之女所能做的,便是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傾聽——


    “糟了,屬下忘了。”誰知氣氛正好,桃夭突然來了這麽一出。


    誒?顧沉煙一臉呆滯。


    “哈哈,”想讓神女有所意識的桃夭見目的達到,便站起來笑道,“屬下逾越了。”


    “不不不,”顧沉煙很是懵逼的止住了他,說道,“稍等下,所以汝的紋章到底是什麽等級的?以及你之前對吾到底說了什麽?”


    “這個嘛,屬下突然覺得,還是讓神女自己想起來比較有趣。”桃夭不慌不忙的說道。


    “......”顧沉煙隻覺得一口氣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你你你你......”


    桃夭笑嘻嘻的迴望。


    顧沉煙跟他對視半晌,哼了一聲,轉頭就走。不說何撩!


    “神女倒是比失憶前更可愛了。”桃夭毫不在意的跟上,笑道。


    “吾不覺得這是對吾的誇獎。”顧沉煙板著一張臉說道。


    “哎,這可是屬下對神女的至高讚美。”桃夭說道。


    “哼。”顧沉煙環顧一圈,說道,“我們這麽瞎找下去不是辦法。”


    “神女打算怎麽做呢?”桃夭問道。


    顧沉煙想了想,將一酹浮生拿了出來。


    “神女這是要?”桃夭訝然道。


    “賭一把。”顧沉煙十指撥弦,彈了一曲百鳥朝鳳。


    不帶任何內力神力,隻是極其普通的彈曲,然而一酹浮生本就特殊,就算是再普通的琴曲也能發揮出不一般的效力。隨著顧沉煙的彈奏,樹上的鳥類越聚越多,一開始停滿了枝椏,然後落到顧沉煙的肩膀上,頭上,此等景象就算不是空前盛況,也是百年難得一見了。


    不多時,在顧沉煙第三遍彈百鳥朝鳳的時候,便聽到樹叢動了片刻,一個小姑娘冒了出來,十分警惕的問道,“你們是誰?來這裏幹什麽?”


    “找人。”見已經釣到了人,顧沉煙停下彈奏,說道,“我叫顧沉煙,來找失散的夥伴。你是誰?”


    “我叫林小蝶,”小姑娘說道,“夥伴?我看你是琴師,跟我差不多大,為什麽會在這深山老林裏?”


    “為何我不能在這裏?”顧沉煙問道。


    “琴師可尊貴啦,你以為誰都能當的?”林小蝶從樹叢裏鑽了出來,十分豔羨的看著顧沉煙的一酹浮生,“這就是琴嗎?”


    顧沉煙將琴收了迴去,說道,“我們是來找人的,你有沒有看到過跟我們穿的衣服差不多的男人?”


    “跟他一樣漂亮嗎?”林小蝶指了指桃夭,問道。


    “......”顧沉煙認真的看了看桃夭,“這很難說。”她嚴肅的說道。


    “段姐前幾天撿了一個男人迴來,可好看了。”林小蝶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可以給我們帶路嗎?”顧沉煙問道。


    “可以是可以啦,”林小蝶忍不住瞟了瞟樹上停著並不想離去的鳥,說道,“我可以打幾隻這裏的鳥迴去嗎?”


    “這嘛,”顧沉煙抬頭看了幾眼,“你認識這些鳥嗎?”


    “我知道最好吃的是哪幾隻。”林小蝶興致勃勃的說道。


    “打吧。”顧沉煙聽完,立刻說道。“打多點,一起吃。”


    “好嘞,看我的。”林小蝶笑嘻嘻的拿出彈弓,等那些鳥類意識到不好之後,已經遲了。幾枚小石子嗖嗖的朝鳥群中射了出去,準確無誤的打了五六隻鳥下來。


    “好厲害。”顧沉煙讚歎道。


    “哈哈,一般啦,哪有琴師厲害呢。”林小蝶被誇的有些害羞,收了彈弓摸了摸鼻子,笑道。為了掩飾羞怯,她走到一邊開始撿掉在地上的鳥。


    “琴師很厲害?”顧沉煙幫她撿了幾隻,問道。


    “你不知道?”林小蝶比她還驚訝。


    “咳咳,這個...沉煙大人,”桃夭緊急插入對話,解釋道,“百樂以琴為首,雖然大人您家裏人基本都是琴師,然而琴師人數並不多。”


    “是啦,這是常識啊。”林小蝶附和的點了點頭,“我們這裏要是能出個琴師,村長肯定做夢都要笑出來啦,可惜到現在也隻出了一個鼓師,而且人品超級差,仗著自己是樂師,就四處使喚人,我每天都要給他打鳥吃,自己都吃不飽呢。”


    眼見顧沉煙又要張口,桃夭立刻補充道,“沒辦法,像我們這樣的武者,拳腳功夫再好,沒有樂師在旁輔助,遇到危險,也隻能認栽。樂師既可以救助他人,武力也不比武者低,自然吃香。”


    懂了,又能打又能奶的角色肯定比純菜刀的輸出要來的經濟實惠。


    “是啊,”林小蝶接口道,“我們村的那個鼓師可小氣了,我阿爹前幾天摔斷了腿,我每天打十隻鳥,他還不願意為我阿爹治療,要不是我阿爹是村裏最好的獵手,後來村長都命令他一定要治好阿爹,不然我阿爹現在隻怕早已瘸了。”她義憤填膺的說道。


    顧沉煙看了桃夭一眼。桃夭立刻說道,“斷骨之症還是需要專門的醫者,樂師所能治療之傷還是有限。如果要恢複斷骨這類的傷勢,對樂師來說要消耗太大。”


    “是這樣沒錯,阿古那個家夥,”林小蝶點了點頭,“救了我爹之後萎靡了好久,哈哈。”


    “被段姐撿到的那個人情況如何?”顧沉煙問道。


    “他還好啦。”林小蝶說道,“他是武者,所以阿古不會多為難他,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你不但是樂師,還是琴師,他一定會害你的。”林小蝶嚴肅的說道。


    “怎麽說?”顧沉煙一愣,問道。


    “之前這裏也不是沒來過樂師。”林小蝶說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隻要他們離開村子就會失蹤不見,我記得有個彈瑟的小姐姐,她人可好啦,然而也不見了。”她失落的垂下頭說道。


    看來有隱情。顧沉煙思忖片刻,說道,“原來如此,我會小心,另外還有一件事想請問你。”


    “說吧,什麽事。”林小蝶問道。


    “這裏是哪裏?”顧沉煙問道。


    “這裏是東勝神洲邊陲地帶,”林小蝶說道,“我們這個地方可窮了,離最近的城鎮都有好幾百裏,平時隻能靠打獵為生。要不是你們,我迴去肯定又要被罵了。”


    “小蝶,進入村子之後,麻煩你幫我隱瞞琴師一事。”顧沉煙說道。


    “嗯好。”林小蝶剛剛應下,便聽到從樹上麵響起一個聲音,“哈哈,我說不好!”


    林小蝶隨即拿起彈弓,一個石子打了過去,“佟小花!不要偷偷跟蹤我!”


    “林小蝶,這林子這麽大,可不隻是你一個人的!”一個男孩被打落下來,站起來揉揉屁股,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就是聽到了又如何?”他抱著雙臂,斜眼看向顧沉煙兩人,“他們這打扮一看便是有錢人,不多敲詐幾下怎麽行!喂,那邊的你們,聽到我說的話了嗎?能給我多少錢?”


    “哈。”還沒等桃夭說話,顧沉煙先笑了出來,她看了自己包裹裏錢,“你想要多少錢呢?”


    “五百兩黃金。”佟小花立刻迫不及待地說道。


    “若是我沒有呢?”顧沉煙好笑的問道。


    “那我就去告訴鼓師,讓他對付你!”佟小花張口就來。


    “哈,”顧沉煙這下真的笑了出來,“你就不怕我比他厲害,萬一一不小心把他殺死怎麽辦?”她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這句話讓佟小花瑟縮了一下,他不自在的移開視線,“那....是你命大唄。”


    “哈,無論是我死了,或者他死了,橫豎對你又沒有好處,你又何苦去做呢?”顧沉煙說道。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佟小花色厲內荏的吼道。


    “佟小花,是不是你爹又欠阿古錢啦?”林小蝶在旁邊補了一刀。


    “原來如此,還不上錢,就來打這歪主意麽?”顧沉煙拍了拍手,臉上笑的明媚,然而佟小花卻感到一陣惡寒。“小朋友,”顧沉煙笑眯眯的說道,“你那個爹有沒有教過你一件事?”


    “什,什麽事?”佟小花結結巴巴的說道。


    “不好惹的人就不要去惹。”顧沉煙笑道,“你想,萬一我想殺你滅口呢?”


    “我,我爹和村裏人不會放過你的!”佟小花反應過來,憤怒的說道。


    “哦?如果我能讓你像那些消失的樂師一樣消失呢?”顧沉煙抱著雙臂,冷笑道。


    “你做不到。”佟小花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你的樂還沒奏出來,我就跑的遠遠的,你打不著的。”


    “是嗎。”顧沉煙輕笑一聲,猝然發難,江逐月天一開,佟小花頓時感到自己身形一重,同時後勁遭受一擊,他便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他被五花大綁的吊在樹上。顧沉煙悠閑的坐在樹底下,看著他,不緊不慢的說道,“小蝶說你很擅長逃脫,所以我就這麽捆著你了。”


    “你不殺我?怕了吧!”佟小花得意洋洋的說道。


    “怕?”顧沉煙笑了笑,“不,你想錯了,我是不屑於殺你。”她聳了聳肩,“殺你對我有什麽好處呢?”


    “我會告密,我會告訴阿古你是個琴師!”佟小花叫囂道。


    “那你就去告訴吧。”顧沉煙勾了勾嘴角,說道,“大不了我就以琴師的名義去村裏拜訪,又能如何呢?”


    “阿古會殺了你!”佟小花搖來晃去,想掙脫開繩索,說道。


    “他很強?”顧沉煙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好像對他很有信心。”


    “阿古的樂裏有毒,”佟小花得意洋洋的說道,“你一聽就中招啦。”


    “哈,多謝告知。”顧沉煙給自己洗了一套pvp的奇穴,笑道。


    “你這個賤/人!”佟小花驚覺失言,怒罵道。


    “桃夭,封了他的聲音,讓他好好想想人該怎麽說話,而不是像畜牲一樣叫喚。”顧沉煙說道。


    “遵命。”桃夭一抬手,還在上麵大聲叫罵的佟小花立刻失去了聲音。隻能像魚一樣開開合合,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了。


    “哈哈。”林小蝶早就看佟小花不爽了,衝佟小花做了個鬼臉,“看你以後還怎麽去告狀罵人~”


    “讓他吃點苦頭。”顧沉煙說道,“那個繩索他能掙開嗎?”


    “您給他弄鬆一點的話,大約半個時辰可以掙開。”林小蝶看了看,說道。


    “嗯。”顧沉煙彈了一道氣勁過去,“我們走吧。”


    “好嘞,我來帶路~”林小蝶走在前麵,沒走一會,她又轉身問道,“您真要殺了阿古嗎?”


    “如果他想殺我的話,我隻好反擊了。”顧沉煙說道。


    “哎。”林小蝶心地善良,歎了口氣,指向前方說道,“前麵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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