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我們不能因為人家長著一張忒白忒細膩忒女性化的臉就帶著有色眼鏡看著人家,更不能因為人家穿著一身白衣飄飄極有仙氣的衣裳就崇拜人家,還不能因為人家說話特有內涵特有建設性就喜歡人家,直勾勾的看著人家,附和人家!


    暗裏喘口氣,白諾覺的自己心底很不爽,對,是非常不爽,雖說人類有句話叫一見如故,可應子玨和這個封鳴未免太過如故了些。


    自打封鳴出現,兩人已經一起在屋子裏嘀嘀咕咕了好些時候了,白諾現在想起應子玨看著封鳴從天而降的那種眼神,一雙狐狸爪子就想撓人。


    “白公子,我大師兄隻是幫應公子瞧瞧他的血為什麽可以阻擋那瘴氣罷了。”


    淩青看出了白諾的不爽,忙笑著寬慰。


    “我知道。”白諾破天荒的賞了淩青三個字,這讓淩青還有些怔愣,原本以為白諾又不會說話的。


    “嗬嗬,我大師兄是我們太華山悟性最高的弟子,修為已經到了最後的破曉,馬上就要列入大仙之列了,多少仙門子弟羨慕不已,而且大師兄才五百二十一歲,一些人在這個年紀也隻能到地仙散仙的修為。”


    淩青說的很得意,白諾分明看出了他的崇拜之意,那雙眼睛一直盯著麵前緊閉的房門,如果可以,待會兒封鳴走出來的時候,淩青大概很想捧一束鮮花送上去。


    “那日那鬼魂你們可抓住了?”白諾挑挑嘴角,對淩青的誇讚不屑一顧。


    淩青聽了,有些難為情,想他們堂堂太華山的弟子,這麽多人,竟還捉不住一個鬼魂。


    白諾見他不好開口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這沒捉到就沒捉到,有什麽可難為情的,這些人總是把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看的很重,再說了,那砍柴郎有本妖王的妖血,你們捉不到也很正常。


    “沒捉到是吧?”白諾斜睨淩青一眼,弄的淩青很不好意思。


    “那鬼魂委實厲害,那日我們追出去眼看就要將它製服了,結果還是...”說到此處,淩青頗為慚愧的低下了頭。


    白諾看著緊閉的房門,扯扯嘴角,“放心吧,那鬼魂不出幾日,說不定自己會找上門來的。”


    “白公子何以見得?”淩青睜著一雙大眼看著白諾。


    白諾扭頭看著淩青,賊賊的笑道:“就這麽見得。”


    淩青聽白諾口氣不太好,想到他剛喪父,也頗為理解,隻是覺的這白公子真是太堅強了,從進門到現在連滴眼淚都沒流。


    白諾見那二人還不打算出來,也不在門前傻等,轉身看著已無甚痕跡的院落,有些惆悵,這白府上下可算是死的屍骨無存,精魂沒了不說,連這肉身都因為自己而沒保得住。


    “能一夜之間吸這麽多精魂,到底是哪隻妖,狼妖?蛇妖?”


    白諾正喃喃自語著,背後就傳出一個溫和中又帶著濃濃的冷漠之聲,“白公子難道是仙門之人,能看出死者是被吸了精魂而亡?”


    白諾轉身,見封鳴和應子玨並肩而立,一個仙姿飄逸,翩然若夢。一個豐神俊朗,神采奕奕。


    最主要的是,一個一身白,另一個剛好穿了一身黑。


    不知為什麽,白諾突然想起跟自己有些私交的黑白無常二人了,應子玨和這個封鳴換上黑白無常的行頭,完全可以做他們的升級版。


    “你傻啊,這種事還用什麽仙門嗎,長著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吧。”白諾沒好氣的應道,卻見一旁的應子玨皺了皺眉。


    跟應子玨處了些日子,白諾對他這個皺眉頭的動作,不知怎的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情緒,談不上懼意,但卻能讓自己莫名其妙的乖下來。


    而且,自己雖然封住了妖氣,不過這個封鳴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仙界的人愛顯擺在他身上可是體現的十分完美。


    因為,這封鳴之所以能那麽快就由一個凡人修成大仙,主要就是因為閑著沒事兒太愛捉妖了,他捉的妖可謂是車載鬥量,那一身戰鬥本領估計就是和我們妖長期戰鬥時練出來的。


    所以,這個時候,必須低調。


    想著,白諾朝應子玨扯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但想了想又覺的不對,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哭喪吧?


    於是,白諾的嘴角才往兩旁一揚,那笑正從眼底蹦出來,但笑聲卻突然變成了大哭聲,搭配著那還沒轉過彎的表情,怎麽看都有些怪異。


    不過,不多時白諾就適應好了,立馬哭天搶地,那淚珠兒流的唰唰的,當真是死了全家,且哭著哭著,竟還真的有些傷心起來。


    應子玨原要嗬斥,讓他別那麽丟人現眼的,但一看那小臉兒都哭花了,又頓覺於心不忍,因為,白諾現在可和他一樣無父無母,往後的日子可就隻剩下他二人相依為命了。


    “諾諾,別哭了。”應子玨蹲下身,將哭坐在地上的白諾心疼的攬進懷中。白諾索性栽在應子玨懷裏,哭的更為厲害。


    “大腿,我爹死了。”白諾這話完全是顫著聲說出來的,聽的應子玨心裏一抖,連淩青都跟著心疼起來。


    應子玨忙撫著白諾的背給他順順氣,“別怕,日後,還有為夫。”


    白諾鼻涕流了一嘴,在應子玨肩頭上用力的擦了擦,臉無意中往他的脖頸處蹭了蹭,弄的應子玨癢蘇蘇的。


    白諾一直倒在應子玨懷裏哭,哭的後來都有些累了,可是封鳴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退避的,全都站在那兒看著他哭,好似一定要等到他哭完似的,弄的白諾在哭期間也不忘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也還是有不給麵子看白諾哭的,不過這迴,白諾對於這人的不給麵子倒是給了一個好評。


    瞧著石岩那雙瞪著封鳴討厭至極的眼神,白諾竟還覺得這個石岩生的挺有喜感的,敲他那雙濃眉擰成一股麻花的時候,多可愛啊,可愛的想用狐狸爪子上去搓一搓。


    “大師兄,你可查出是何妖所為了?”石岩一本正經的問封鳴。


    封鳴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隻管睜著一雙冷冰冰的眼盯著應子玨,“應公子是凡人,但你的血能擊退那魔障,雖然我沒有查出原因,但應公子,在下相信你絕對不是凡人這麽簡單。”


    白諾聽了,心道這不是廢話麽,簡單的凡人能用幾滴血就擊退那些東西麽,況且應子玨的精血,連自己的神魂都趕著貼上去,當然不簡單。


    隻是,現在不是研究應子玨血的時候,而是趕緊找到那吸了白老頭精魂的妖,精魂被吸走,需用時兩天,吸魂者才能完全煉化吸收,在這期間,隻要找迴那精魂,白老頭都是可以投胎的。


    “應公子,我看白公子哭累了,不如先扶他迴房休息。”淩青見白諾收了哭聲不再言語,以為他哭的力竭體虛,忙貼心的囑咐。


    應子玨點點頭,直接將人摟著屁股橫著抱了起來。


    白諾安靜的趴在應子玨肩頭上,見封鳴轉身往外而去,忙動用意念,感知周遭到底有哪些妖在,可眼珠子都咕嚕嚕的轉了好幾圈了,卻一隻都沒有感知到。


    “太奇怪了。”


    “奇怪什麽?”


    聽見應子玨問,白諾忙將下巴搭在人肩頭上,委委屈屈的說道:“我才死了爹,你就和那個叫耳鳴的人,孤男寡夫的共處一室,還相談甚歡,能不奇怪麽。”


    應子玨沉了沉臉,本要好生說教一番,可又聽白諾趴在他肩頭上抽抽搭搭的,硬是把說教的話咽了下去,隻道:“他們是仙門中人,爹的死太蹊蹺了,一定要找出是什麽東西在作惡,不然這臨安市都不得安生,他們恰巧有這個本事,禮遇些是應該的。”


    “你以前和仙門中的人有過交集麽?”白諾聽了,又在應子玨肩頭上蹭了一把鼻涕,悶悶的問道。


    “我成日裏忙著地裏的活兒都來不及,哪有功夫和仙門的人去交集。”應子玨覺的有些好笑。


    白諾點點頭,對這話不置可否,卻又覺的,應子玨這身段做個莊稼漢委實太浪費資源了,不過,好歹也算是莊稼漢中的戰鬥漢,不然自己*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大概不是迴青丘,而是捧著一個大盆狂吐不止了。


    “你今日一大早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你不見,後來得知此事,忙慌張的趕了過來,生怕你也出了事。”說著,應子玨又皺了皺眉。


    “我想迴家來著,但還沒踏進家門就聽說了這件事。”白諾應道,趴在應子玨身上,想到近在眼前的青丘,自己都沒踏進去瞧一眼,當真是有些失落。


    “幸好你晚了幾步,不然你也沒命了,日後,沒我的允許,不許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知不知道?”應子玨的聲音放大了些,含了些關心的警告。


    白諾抽抽嘴角,對應子玨這種唯我獨尊的態度倒有些習慣了,隻是,上一次為了神魂逗留,這一次又為了白老頭的精魂逗留,這到底還要幾日才能迴去啊。


    白諾仰起頭,瞧著燦爛的藍天白雲,緊緊的咬著下唇,當應子玨抱著他路過白老爺的書房時,白諾又想起那老頭的音容笑貌來,在心底沉沉的歎了口氣。


    ‘沒有妖,我卻聞到了妖氣,到底怎麽迴事,等等,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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