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幹自是連晚飯都沒好意思留下來用便起身告辭,而那白老爺也是個實在人,竟沒有挽留。


    這場虛驚可把白老爺嚇的夠嗆,別說留人吃飯了,沒罵別人是坑蒙拐騙的都不錯了。


    如今那符重新掛於空中護佑著白家,但實際對白諾而言已完全沒有了威脅,如今,不用靠應子玨他就能夠離開白府,去尋找他那另一半神魂。


    可是,當白諾走在臨安市的大街上時,他卻見著了十個背著劍,著一身素白道袍,腰間佩戴著一片藍羽流蘇之物的人。


    見到那些人,白諾忙退避三舍,讓自己走在擁擠的人流中,使那些渾濁的汗味能壓住自己身上的妖氣,否則被那些穿著白色道袍的小子們發現了,可比被那根樹幹發現了,情況要嚴重的多。


    都幾百年了,這太華山的衣裝還一點改變都沒有啊,還是這麽醜,不知道那太華上仙還是不是於鏊那個長的兇神惡煞的老頭。


    這些背著劍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之上的毛頭小子,就是太華山的弟子,除開神界不說,這修仙者中,就屬太華山的人閑著沒事兒最愛捉妖,哪兒妖多往哪兒湊,真是長的不討喜也就罷了,還非要出來嚇人。


    “石岩,我等已在臨安市逗留七八日了,一直沒有再發現那個東西,會不會判斷出錯了?”


    白諾抱著兩個大榴蓮,走在他們的側後麵,聽見那走在最前的小子轉頭問走在他旁邊的小子。


    那叫石岩的聽了此言,臉色有些不快,“淩青,我等都是親眼看見那東西從我們眼前飛過的,怎會出錯?”


    “可是都那麽多日了,沒有找到那東西不說,我們這樣一直逗留在此地,怕是會誤了太虛掌門的壽辰,我們此行可是代師父前去賀壽的。”


    原來是鹿台山上戒靈觀的太虛真人要過壽了,這人怎麽還沒死,不過這人大概是修仙界裏較為厚道的一個。白諾想到,因那太虛真人,在神君判他受天火極刑,神魂俱滅時,為他求過情,當然,被神君無視了。


    “還有時間,那東西飄蕩在此處,實在是危險,此刻因著我們在此地,故而它不敢出來作祟,若我們一走,它便出來興風作浪,就是我們的罪過了,收了它再去給太虛掌門賀壽,豈不好?”


    白諾是聽出這石岩話中的意思了,這意思不明擺著是,看,我出門代師父送禮,還收了一個妖,多神氣,趕快膜拜我。


    白諾十分無語的笑了笑,這幾百年來,太華山都收了些什麽徒弟,這幾人的修為,才剛過辟穀,連個仙身都沒有,這於鏊是放他們出來遊山玩水的麽?


    白諾的腹排還在歡樂的繼續,卻聽那淩青道:“可那東西好像是個什麽妖魂,萬一它找到一個十分厲害的妖體俯身,我們怕不是其對手。”


    原來自己那另一半神魂沒有出現,竟是因為你們幾個!


    白諾心底一怒,他原以為那符沒了用處後,自己那另一半神魂就會出現前來附體歸一,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諾還擔心的以為它遇到了不測,但現在看來,不測暫時還沒遇到,隻是遇到了幾個麻煩鬼。


    “那妖魂躲在山林裏,白日裏不敢出來,這幾日,我們夜裏便都駐守在城郊,我不就不信那妖魂不出來尋找吃食!”


    那石岩的口氣跟於鏊是一模一樣,一樣的狂妄自大,一樣的全世界我最牛的樣子,真是看著就讓人想吸了他的精魂。


    不過,白諾還是冷靜了一下,現下有這些擋路石在,自己要找到神魂歸位,實在是有些困難,況且,他們還要駐守在城郊,若自己出現,定會被他們發現。


    城郊?


    想到此處,白諾忙將手中那兩顆能遮掩自己氣味的榴蓮毫不客氣的往那群人身上扔去,然後拔腿就跑進了人群中,現在不去找更待何時。


    白諾跑著,在人群裏還聽見了他們哎喲哎喲的痛叫聲。剛高興的咧嘴笑起來,可還沒跑兩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步子一停,小臉兒一揚,便對上應子玨十分不好的臉色。


    看來剛才那一幕被應子玨看見了,白諾感歎這可是個大麻煩,這應子玨不是在陪白老頭確定賓客名單麽,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應子玨此時的臉色實在是難看,一難看,他身上就會散發出一股威嚴厲色,讓人看著就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這種感覺,白諾從來沒有過,當年麵對著神君,他都一副常態,可這個凡人,真的很奇怪,好似他一皺眉,周圍的一切都會陷入害怕的恐懼來。


    難道是因為自己如今是凡人的緣故麽?


    “你方才做了什麽?”應子玨明知故問,抓著白諾的手走出了人群,站至一旁。


    有應子玨在,白諾也不擔心自己的身份被識破,隻是該怎麽跟這顆榆木腦袋解釋,他敢保證,若自己不解釋清楚,應子玨絕對會拉著他去給太華山的那幫小子賠禮道歉。


    這樣的事,堂堂妖王怎麽做的出來!


    “那個,什麽都沒做啊。”裝傻充愣,別說三界,更是六界中一件大家都會做的事。


    應子玨又皺了下眉,顯然對白諾的話很是不滿,“再問你一遍,做了什麽?”


    白諾現下知道那白公子為什麽不肯嫁給應子玨了,這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因為應子玨這個莊稼漢,放著好好的莊稼不做,非得成天擺著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真是氣死人。


    “榴蓮從手裏滑下去了。”白諾忍著氣性,斷不能跟自己的金大腿較勁,自己還要去城郊找那另一半神魂,說不定還得靠應子玨,才能避開那群太華小子。


    應子玨看著癟著嘴,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白諾,厲色道:“榴蓮能滑那麽遠,滑到旁人身上去?”


    應子玨自小就不喜歡那些愛捉弄人的紈絝子弟,是以方才看見白諾用榴蓮砸人,心底便升起怒意來,不過,他好像忘了,白諾還沒嫁給他。


    倆人還在這裏說著,那石岩等人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實在是這兩人的長相太出眾,這麽搭配著站在一起又很是養眼,怪不得別人注意。


    應子玨見石岩等人看了過來,還真拉著白諾賠禮道歉去了。


    白諾無奈的扯著嘴角,這人類要是多幾個像應子玨這樣的人,是不是都能夜不閉戶了。


    應子玨拉著白諾跟石岩等人賠了禮,石岩原是生氣,但淩青倒是個會做人的,見人都過來賠禮道歉了,便忙給了一個台階下。


    “我看這位小兄弟才不過十七,玩性大也是有的,應公子別再說他了。”淩青友好的笑著,這個人長的比較討喜,比石岩那張不笑就看著像在生氣的臉好的多。


    “幾位海涵,在下替夫人多謝各位。”應子玨大大方方的跟人介紹,白諾則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現下他是明白了,應子玨就是傳說中的那種正直不阿,一根直腸通大腦的人。


    這樣的人,若是個皇帝什麽的,說不定會是百姓之福,但是個莊稼漢,那估計應該常被人占便宜。


    “喔,原來是尊夫人。”淩青看著白諾,笑著打了個招唿,這人一笑,臉上還有兩個酒窩,很親切。


    不過,這‘尊夫人’三個字,怎麽就聽著那麽刺耳。


    石岩不如淩青這般友好,正以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麵前二人,大抵在想,這對夫夫也太奇怪了,一個穿著綢緞長袍,一個卻穿著粗布麻衣,這算怎麽迴事。


    “這個應公子好像就是那夜出現的人,好像就是他。”石岩身後跟著的小弟,也不知誰說了這麽一句。


    淩青聽了,也仔細的看著應子玨,怪不得先前覺的那麽眼熟,原來竟是那時發現那妖魂時在村子裏見過他。


    “原來是你啊?”淩青笑著道,盯著應子玨的眼神,高興的令白諾很生氣。


    這個人是怎麽迴事,獻媚麽?


    “這,各位見過在下?”應子玨倒有些不明所以了。


    淩青爽朗一笑,便開口解釋。


    原來幾日前,他們在城郊發現那妖魂時,本打算動手收服,卻沒想到應子玨打著燈籠走了出來,眾人怕傷及無辜,便想等他走過再出手,哪知應子玨走過後,那妖魂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連個氣味都沒有,也不知躲到了何處。


    聽完這些人的話,一直不以為意的白諾來了精神,不動聲色的沉思著,沒想到這應子玨跟自己這麽有緣,有緣不說,還救了自己,要不是他出現,那一半神魂說不定已被這些太華小子給收了。


    應子玨聽了此言,卻頓覺抱歉,可抱歉你就抱歉吧,幹嘛非要獻殷勤。


    白諾真是怒不可遏,隻因那應子玨居然對那些小子說,“不如就在舍下住下,舍下雖地方小,但利於你們在城郊行動捉妖。”


    “應子玨,我們明天可是要成親的!”白諾十分不滿,這不滿,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並覺得有些尷尬。


    不過,白諾的理由倒是令人信服。


    應子玨也是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和白諾明日還要成親一事,“這...”


    “多謝應公子好意,不過我們人太多,不便叨擾。”


    這淩青果然是個會看臉色的,白諾在心底讚賞了一番。


    應子玨倒是順著台階走了下來,沒在一再要求,怎麽說,明日也是成親大事。


    白諾瞧著他們寒暄了幾句才終於背著劍離去,心底鬆了口氣,不過,自己一定要趕在他們之前,找到神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這個小妖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燃香撫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燃香撫琴並收藏你這個小妖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