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客房裏住了黃藥師一家三口,虛竹自然隻好跟姬長明住一起了,現在畢竟天氣還冷,盡管他說不怕冷,但姬道長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好基友去睡沒空調的書房呢?


    於是晚上就出現了兩個人並肩坐在床頭談心的情景,其實小和尚並不想總是說自己多麽難過,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愛給別人添麻煩的人,自然不想讓自己的好基友跟著自己一起難過。但是姬長明怕他一直憋在心裏會悶出病來,之前護法夫夫就給他打過小報告,說小和尚之前一直故作堅強硬撐來著,於是他還是誘導虛竹好好傾訴了一番。


    虛竹說的時候眼睛還是紅了,但是說完之後,也確實感覺好了不少,反過來安慰姬長明:“其實你不用這麽擔心我的,我並沒有那麽脆弱,生死有命,我們佛門弟子對這方麵還是很看得開的。”


    姬道長微笑起來,摸摸他的腦袋,“你能看開就好。”


    “長明……我怎麽覺得你有時候總把我當小孩子?”小和尚鬱悶地說。


    姬道長略心虛,因為他也覺得自己有時候愛把虛竹當小孩子,之前聽到黃藥師說他對虛竹保護過度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雖然他並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小和尚這麽純真善良幹淨的一個人,跟小孩子也沒什麽區別啊,就是會讓人產生保護欲的嘛,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好基友——但是他當然不能當著虛竹的麵承認這件事,小和尚雖然脾氣軟,但也是會生悶氣的。


    於是他開始瞎說:“並沒有啊,我隻是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多照顧你一些而已。”


    小和尚嘟嘟囔囔:“摸頭掐臉也算照顧嗎……對小孩子才會這樣的……”


    “好了我要睡覺了,你也快點睡,”姬道長果斷地躺下來蓋上被子閉眼睛,“晚安!”


    “……晚安。”虛竹有點無力吐槽的感覺,但還是默默地躺下了。


    第二天早上姬長明打開大門的時候,發現純陽觀這次居然移動到了一個懸崖邊上,再往前幾尺的話就掉下懸崖了,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去問黃藥師:“你們要先迴舟山還是和我們一起去少林?迴舟山的話我現在就送你們迴去?”


    黃藥師當即表示要迴去了,他想早些讓馮蘅凝成實體,那自然要讓馮蘅迴桃花島上姬長明布下的那個大陣裏呆著,順便享香火供奉。


    姬長明用了除滯散,就神行到舟山把他們送迴去了,蓉兒小團子很舍不得自己的好朋友,一定要他拉鉤保證以後會來看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到除滯散的冷卻時間一過,姬長明又趕緊神行到了少林附近。虛竹迴寺裏向師伯師叔們報了喪,新任方丈玄寂大師本來打算讓他把玄慈大師的骨灰安葬在寺裏的,但卻被他拒絕了,因為他娘是要跟玄慈方丈合葬在一起的。接下來幾天裏,姬長明拿出老姬道長傳下來的羅盤,帶著小和尚踩遍了周圍的山,終於找到了一處不錯的風水寶地,又就近擇了個適宜下葬的日子,就幫著虛竹把他爹娘的骨灰給安葬了。


    玄寂大師原本還想讓虛竹重新迴到寺裏的,可是虛竹也拒絕了,他還要在俗世積德行善為他娘贖罪,玄寂大師黯然歎氣許久之後也隻好同意了。


    接下來的兩三個月,姬長明就用神行走遍了他曾經去過的貧苦地區開義診,虛竹每天幫他打下手照顧病人,晚上還跟著他學一些粗淺的藥理,因為確實幫助到了很多人,也就漸漸地走出了父母去世的陰霾——盡管來看病的老百姓們依然覺得一個和尚跟著一個道士住在道觀裏有點奇怪,他也被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糾結。


    他們兩個人認識之後,從沒有機會這麽長久地呆在一起,如今一起義診了兩三個月,終於有機會更深入地互相了解了,相處也越發融洽起來。虛竹本來性子就比較軟,對朋友又十分掏心掏肺,姬長明呢雖然有時候喜歡小小地欺負一下他,但是對朋友也是非常好的,而且隻要沒人惹到他,他的脾氣還是很溫和的。兩個人發現了對方越來越多的優點,都忍不住覺得:我的基友真是太好了!能認識他真幸福!


    期間他們當然也有跟其他朋友通信,朋友們知道虛竹從此就住在純陽觀了,還打趣了他一番,內容無非就是“和尚住道觀佛祖知道嗎哈哈哈”之類的玩笑話,這讓虛竹無力吐槽的同時也有些糾結。


    天氣漸暖了,晚飯後虛竹跟著姬長明在堂屋裏學藥理,護法夫夫就在一旁跟他們聊天順便秀恩愛——楊夫人又開始給他們家蓮弟做新衣服了。


    聊著聊著,就說到了虛竹最近糾結的問題,楊蓮亭道:“反正虛竹也不是少林弟子了,何不幹脆還俗?這樣就沒人覺得你奇怪了。”


    虛竹現在還隔三差五拿姬長明的電動剃須刀剃自己新長出來的發茬呢,聽了這話就猛搖頭:“不行不行,雖然已經從少林出來了,但我還是把自己當成佛門弟子的。”


    姬長明對他表示支持,作為一個道士,他很理解虛竹的心理,雖然兩人信仰並不相同,但是在信仰堅定這方麵,他們倆是很一致的。


    楊夫人笑眯眯看著虛竹:“那你以後不想娶妻生子了嗎?”


    虛竹猛地漲紅了臉:“楊夫人胡說什麽呢!我自然是要守戒律的!”


    “對啊,”姬道長說,“娶妻生子有什麽好呢?我雖然是不禁婚娶的正一派,可我也從沒想過這種事,光是鑽研道法就夠我忙一輩子了,虛竹自然也要鑽研佛法的。”


    然後他扭臉問虛竹:“要不要給你弄幾本佛經放書房裏?”


    虛竹高高興興點頭。


    “哎呀,”楊夫人歎了口氣,“真是兩個榆木疙瘩!”


    姬道長淡定道:“我寧願被說是榆木疙瘩,也不想有朝一日變得像你們兩個一樣黏黏糊糊的。”


    楊夫人得意地一翹嘴角:“我就喜歡黏黏糊糊怎麽啦?黏黏糊糊說明我們感情好!蓮弟你說是吧?”


    自從變成鬼以後楊蓮亭一直就是那種“老婆說什麽都對”的狀態,果斷點頭:“夫人所言極是。”


    姬長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虛竹捂著眼睛默默地歎了口氣。


    因為以前到過的窮苦地方都去過了一遍,先前幾次移動點亮的神行點姬長明也都探查過,沒有需要開義診的地方,所以接下來他就打算讓純陽觀自己亂跑了。


    這個決定導致他們來到了一個很了不得的地方——白雲城!沒錯,就是葉孤城的那個白雲城!


    要問姬道長是怎麽知道的……嗬嗬,誰讓他一大早開門就看見對麵“城主府”的招牌呢?誰讓他稍後就看見一個穿著一身白衣冷酷俊美的男人從城主府走出來呢?誰讓這個男人還走到他門口自報姓名“葉孤城”呢?


    一座道觀莫名其妙地一大早出現在城主府的門口,把城主府麵前的小廣場都給占了一小半,這種情況怎麽會沒人去通報葉孤城呢?而作為跟西門吹雪齊名的男人,葉孤城又怎會不知道“純陽觀”三個字代表了什麽呢?江湖上都說這座奇怪的道觀神出鬼沒,觀主姬道長神通廣大,現在這位姬道長居然來了白雲城,葉城主不找上門來才奇怪了。


    不得不說,葉孤城作為一城之主,實在比西門吹雪那個萬年宅男要會說話一點,當然,也隻是一點,寒暄過兩句客氣話之後,他就開門見山地問了:“敢問道長,突然來到白雲城可是找葉某有事?”江湖上沒人知道純陽觀的移動是不受姬道長控製的,那麽他來此的目的……這實在由不得葉孤城不多想。


    姬道長又端起了他得道高人的架勢,淡淡道:“貧道隻是雲遊至此,不想道觀調皮,竟直接落在了城主府前,給葉城主添麻煩了,貧道這便離去。”


    “道長且慢,”葉孤城製止了他,“葉某聽聞道長擅長仙家禦劍之術,不知葉某是否有幸討教一二?”


    姬道長淡定地用當初跟西門吹雪剛認識的時候說的那一套忽悠他:“貧道之劍乃是法劍,隻對鬼不對人,與俗世劍術並無關係,請恕貧道要讓城主失望了。”


    葉孤城聞言眼神頓時黯然了一下,“是葉某失禮了。道長也不必急著離去,貴觀停在這裏也並不影響什麽,白雲城景致尚可,道長何不留下遊覽一番?”


    姬長明覺得他大概還沒放棄想看自己劍術的想法——簡直像西門吹雪一樣,這種超級劍客對於劍術的執著程度還是很高的——不過他倒也不擔心葉孤城會對他做什麽,其實除了想謀反之外,葉孤城這人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而且他總覺得葉孤城略親切,大概是因為對方太像他的好基友西門吹雪了吧。


    於是他便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微笑來:“那貧道就多謝葉城主了。”


    葉孤城對他略一拱手,便告辭離去了。姬道長立刻關上門,飛奔到書房給西門吹雪寫了封信,大意是:純陽觀跑到你宿命的對手家門口了腫麽破,在線等,挺急的。


    西門吹雪的迴信隻有四個字:過來接我。


    “這不好吧?”姬道長有點發愁地問觀裏其他人,“萬一人家葉孤城沒興趣見他呢?”人家城主現在還沒約西門吹雪決鬥呢,肯定在憋著勁兒等著謀反……


    “那要不你問問葉城主去?”虛竹積極地給他出主意,“他要不要見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啊……”


    於是姬道長等咕咕的冷卻時間過了,才給西門吹雪寫了第二封信,大意是:我先去幫你問問你宿命的對手約不約,他要說約我再通知你啊。


    西門吹雪這次迴信的字數更少了,隻有兩個字: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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