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這個館子。薛梅格異常崇拜地看著我說:“翔子,還真有你的,你是怎麽看出那些大漢都是兩勞釋放人員的?”


    我閉口不言,老章卻冷著臉說:“哎,好好的特警不當,卻要到看守所蹲班,倒也不賴,今天派上了用場!”


    我說,你個老小子,別那麽陰陽怪氣的啊,小心我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我們鬥了半天嘴,才發現還沒有吃飯,肚子都開始鬧革命了。溜達了半條街,才找到一個餛飩攤,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兩大碗外加一套煎餅果子。其他幾個人飯量更是驚人,那小個子小吳,竟然還鬆了鬆腰帶,打著飽嗝喊著再來一碗。我說,造吧,可勁兒造!幸虧這餛飩煎餅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要不然,看這節奏非得把我吃破產了不可。


    吃完飯,我先把薛梅格送迴梅鎮,她好心叫我們住在梅字院裏,我說這次這麽多人不太方便,還是在外麵的小旅館給他們開幾間房算了。這時,我又想起上次夜裏在梅字院看到窗戶上,薛梅格美好的身影,還有梅花為她悄悄開放的事,心裏就多了許多不舍,但我心裏惦著下次打開鬼門去另一個維次空間調查的事,就忍痛離開了。


    然後,我、章章、小吳、小張我們四個男人開車到附近的一個農家旅社開了兩個標準間。小吳和小張一間,我和章章一間。匆匆洗了個澡以後,我又跟章章商量了一下打開鬼門之前的前期準備工作,包括裝備和方案。說到上幾次八郎茶社的幾起兇殺案,老章說,還是沒有什麽進展,但是最近一些日子,警方加派了人手在茶社附近24小時蹲點兒警戒,沒有再發生類似的兇殺案。德川八郎這老小子目前態度誠懇、配合積極,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麽和這幾起連環兇殺案有直接的關係,但受到了警方的限製,不允許他離開c市。


    就在我們談興正濃的時候,聽到門外有輕微的動靜,還有人影兒一閃而過…………


    經驗豐富的章章立即關掉台燈,一個前滾翻抵近門邊(跛著腿還這麽利索),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麵的動靜。我喊了句:別聽了,早跑了,開門看看吧。這是個農家院兒,並不是樓房,東西廂房加起來估計有十幾個標準間的樣子。老章打開門,上下左右地觀察了半天,外麵好像並沒有什麽動靜,隻是門外的地上放著一封信。


    老章一邊拆信封,一邊跛著腿往床邊走。我已經打開床頭的台燈,他拿著信站在我麵前,並不給我而是自顧自地讀起來,我不是那種好奇心很重的人,對這封信並不感興趣。那封信應該不會很長,老章一會兒就看完了,看完後隨手就丟給我,說,你的。


    哎,你個老小子,你這偷看別人信件的臭毛病怎麽還是沒改,倒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我一邊罵他,一邊拿起信件,隻看了一眼信封就愣住了。


    老章一邊脫衣服,一邊說,你什麽時候跟個鏢師比過武啊,這人沒有一百也得有個九十幾歲了吧?


    我說,這人早就死了,這是鬼來的信。


    親愛的阿章冷不防聽我這麽一說,一骨碌就滾到床下,費勁巴拉地爬起來,問我:“什,什麽?鬼來信?”


    我若有所思地說,“是,上次不知道是因為帶著四鬼劍的原因還是什麽,我和梅格不小心闖進了另一個空間裏,對了,就是在我們白天去過的那個小型博物館!而且還跟這個鏢師過了手,自從我封存了四鬼劍,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那你還找你表哥幹嘛呀,將四鬼劍啟封,我們不就可以去異界了嗎?”


    “問題是,我還無法控製四鬼劍,而且隻要它一發抖,那個空間就像神馬一樣,都是浮雲了。”


    “那,那這封信是怎麽迴事?”


    “這正是我感到不解的地方,不過我想,隻要這個世界的秩序還沒有被打破,鬼域和人間是不可能隨便重合的,這裏麵必定有一個人可以溝通陰陽!”


    你說的就是剛才門外那個送信的黑影兒?


    應該是他,可是這個人是誰呢?


    大概人家還不想暴露身份吧,哎,對了,這信上麵除了敘舊還有沒有其他的內容?比如聯係方式什麽的?


    我猛拍了老章的頭一掌,“糊塗了是咋的,那個時代好像是清末民初的事情,怎麽會有手機!不對,等等,我的思路一直以來是錯的,也許我見到的根本就是曆史,而不是鬼域!”


    哦,索德斯內,原來如此啊。


    我又抬手假裝打他,他求饒道:別別別,我再也不說鬼子話了。可是,我們要怎麽才能到那個大清皇帝剛剛被滅的年代呢?


    當然,還得找我表哥,師勝天。


    哦,索德斯,不,原來如此啊!


    老章,下一步該怎麽辦,你有沒有計劃?


    呃,不如這樣,我們明天迴去的話,該上班還是上班,抽空還得去趟八郎茶


    社。我怎麽覺得打開時光隧道就跟開玩笑似的,不可思議。


    ?


    早上醒來,我們去梅鎮接了薛梅格,就開始返迴c市。路程大概也就是*十公裏,不僅沒有耽誤大家上班,而且還趕上了薛梅格家樓下的名牌小籠包子。我挨個把他們都送走,然後準備去還租來的商務車。老章正準備下車的時候,被我拉住了,我說,我單獨跟你談談。


    他看我好像真的有事,就打發小吳先迴了單位,小張提出今天該他輪休,他就獨自迴家了,然後跟我上了車,我們還了車以後。我說咱倆走走吧。


    哎,你今晚不是上夜班的嗎?不迴家補個覺了?


    我說,老章,我想跟你打聽一下那個小張的事。


    那孩子,各方麵都挺好的,尤其是軍事素質,昨天在梅城的館子裏你也看到了,那腿功真不是蓋的。就是不愛說話,看上去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


    他父母是幹什麽的?哪裏人?


    幹嘛?查戶口哪?


    那倒不是,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哦,其實我對他了解的不是很多,他家是單親家庭,從小父母感情不太好老是吵架,估計受了點兒影響,有點兒自閉,不過工作還真的是沒得說。


    我記得你說過,小吳和小張都是前海軍陸戰隊的?


    哦,是,這個我可以保證,政審一定沒問題,成分都是貧農。


    屁,都什麽年代了還提這個。我問他家裏的情況是,嗐,跟你明說了吧,他家裏是不是吃死人飯的?


    哦,你小子以為昨天那個送信的人是他?這個我不敢給你下任何結論,要是直接問的話也不太合適,他本來就是個關閉了心扉的人,弄不好會出問題。


    可是,昨天那封信裏,那個老鏢師言語之間是想跟我見個麵,找不到這個能通陰陽的人,短時間內是無法實現的。


    嗬嗬,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隻能等著你那魔方表哥給你打開鬼門了。


    好吧,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你能不能給我小張的住址?


    老章答應了我的要求,並告訴我小張的地址,我按圖索驥地來到了小張的住處,那是一棟三十多層的高層建築,在c市這樣的三四線城市來說,這裏應該算作是豪宅了,當然,我有小張的地址,但我不是政工幹部,並不想到他的家裏去找他談心,說得難聽些,我是想用偷窺的方式,了解一下小張的日常生活狀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人們常說的“陰人”。


    我站在樓下估摸了半天,大致確定了小張家的窗戶是哪一扇,就帶著自己購置的簡易裝備(一些繩索和滑輪)徒手從樓側的鐵梯子爬上了樓頂。我的計劃是從最高處一躍而下,完成我那完美的一跳,像個蜘蛛人一樣靜靜地在窗外觀察屋裏的動靜,當然在特警隊的時候做過這樣的訓練,隻是現在裝備差些,功夫的話,離開部隊好多年了應該有一些退步,但應該還是沒問題的。這個計劃應該是完美的,一般的人不會想到這麽高的建築會有人以這種方式偷窺,而且被發現後,還可以假裝成擦玻璃的蜘蛛人兒。


    我站在樓頂上,看著馬路上如螻蟻般的行人和甲殼蟲似的汽車,以及遠處像水墨畫兒一樣的山,我的內心就開始波濤洶湧起來,忘記了自己是來偷窺的,產生了一種一覽眾山小的豪邁情懷。


    豪邁完以後一抖繩子就準備往下跳,可人沒跳下去,心卻跳到了嗓子眼兒,媽呀太高了。但是開弓沒有迴頭箭,我得得瑟瑟拽著繩子,腳蹬著牆麵撅著腚,一寸一寸地往下挪,那牆麵太滑了,我一不小心腳蹬空,身子就吊在那裏轉了一個圈又轉了一個圈,媽的,跟我想象的場景太他媽不一樣了,我低頭看了看樓下的車水馬龍和忙碌的人群,盡量讓自己的心保持鎮定,繼續蹬著牆往下挪動,不是我吹牛,太刺激了,當年在特警隊訓練也沒有從這麽高往下跳過,況且還隔了這麽多年沒有訓練過。我一邊緩慢地挪著一邊計算著樓層,沒想到快到了的時候,腳下又一次蹬空,我的身體就又不由自主地開始轉圈,當我轉到麵對窗戶的時候,本想貼著窗戶偷窺,身體已經不由自己控製,挺腹一躍,竟闖進了這間屋子。


    我當時穿著帆布運動鞋,進去時像風一樣飄搖,落地時像落英一樣輕盈,盡管發型教風吹得不怎麽帥,但基本姿勢還是挺像那麽迴事兒,我緩了緩神,甚至感覺身體還晃了兩下,才看清楚,這是一間辦公室兼臥房,是個套間,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一來二去地好像在練太極推手,這本來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但讓我生氣的是他們竟然無視我的存在,並且是在這風和日麗的青天白日,開著窗戶,享受著陽光,享受著高處的風,幹著這樣齷齪的事情。


    我輕輕咳了一聲。啊,異常短暫的半聲驚叫後,那倆人驚呆了,光著身子保持著一定的動作,誇張地張著嘴一聲不吭地看著我,像一副講述希臘神話的西洋油畫。那男的挺老的,但白,臉上的褶子細膩而不明顯,女的沒看,衣服穿得太少,我還是處男,害羞。我們三個人以這樣一種奇怪的姿勢靜止了好長時間。


    最終,還是我打破了平靜,我走過去拍了拍那張辦公桌的桌角說:“這是床嗎?”那男人似乎對自己的造型很滿意,依然擺著雕塑般的動作,那女人推了推他,他才說:“不是。”我指了指男人又指了指女人,說:“不是嗎?”他又說:“是。”我拖著長音,帶著狠勁兒說:“是-嗎?”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那女人委屈地說:“那是…還是不是啊?”我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起來。


    為了顯示威嚴,我的笑聲戛然而止,並用一種怒不可遏的目光看了看這對偷情的鴛鴦,甚至我還配合著抖了幾下上嘴唇。那倆人嚇壞了,雖然光著身子,但仍然不敢隨便亂動,像一尊歡喜佛的真身。他們對我這個從天而降的怪人言聽計從,毫無反抗之力。我又偷瞄了一下那個女人,皮膚很細嫩,臉背對著我,看不清楚,從身段和隱約露出的胸型來看,應該長得不是很差,是那種渾身都帶著騷勁兒的女人,美不美先不說,至少說得上是風情萬種了。


    我讓他們趕緊穿好衣服來跟我說話,說實話,我也是個大小夥子了,看著這麽個白花花的女人,雄性荷爾蒙難免在體內不停地晃蕩,但哥們兒的定力還是有的。


    他們很快地一人穿了一件白色的毛巾浴衣出來,那男人撲通一聲就給我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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