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趁著天色還早往山上去,路人有人問去做啥,二蛋說豆子地裏有兔子吃豆子準備去掏掏。


    秋豆子也是寨子裏人的一個收成,冬日裏沒菜吃時,放在炕背秧上一盆黃豆芽、磨上一盆豆腐,做幾瓶豆腐乳、曬上幾塊豆腐幹,那可是過日子的必備品。


    路人問了也了然,甚至有人開玩笑說要是捉得吃不完了,換兩隻家吃吃。


    一路上就兩個男人說著寨子裏的事,從張家長說到李家短,最後就說到莊四牛的事:“大牛哥,我大舅家有個親戚在那王家當長工,這王家可是不很不仁義的人家。好在四牛沒被送去,否則能不能活著迴來可就兩說了。”


    莊大牛歎了口氣:“真不知道這老太太的心是什麽做的,我不是她的親孫子她心狠還兩說,四牛可是她真正的長孫,既然這事她都做得出來。”


    “你們阿爺也是真有意思,這麽大的事他竟然躲出門去了,嗬嗬…”


    桑月與李秋茶走在兩男人身後,兩人並不熟悉,所以隻是相對笑笑,便聽著兩個男人說話。


    走著走著天色漸漸灰了下來,突然兩個男人停下了腳步,莊大牛在前頭伸出手:“月兒,這路比較陡了,我來拉你。”


    桑月了解莊大牛的性格,他要做的事就幾乎是很難商量,比如在外人麵前他這樣做。


    莊大牛拉起了小媳婦,張二蛋自然也不落後,於是四人成了一條直線往豆子地裏走去。


    走著走著,桑月冒出一句:“喂,大色牛,我問你個事兒,那張荷花的身材怎麽樣?”


    這話一出,莊大牛渾身一震:“月兒,你說什麽?”


    見他心虛,桑月白了莊大牛一眼,閑閑的問了一句:“你緊張什麽?那天你不是看了張荷花與人打野戰麽,別跟我說你沒看!”


    瞬間莊大牛哭笑不得,他臉皮抽了抽輕聲的哄著:“月兒,天地良心!那天她撲過來時我哪裏還敢看?我怕她賴上我,眼睛都不敢亂瞄,就帶著大黃跑了…那個,那個…朱大柱什麽時候去的,我真不知道…”


    “哼!我才不相信呢!你這頭大色牛我還不清楚,有這樣的激情戲看能不看?既然沒看,你心虛做什麽?那天你明明出去了,可迴來為什麽不與我說?做賊心虛吧?”


    莊大牛聞言心中一百個冤枉,他哪做賊心虛了?


    不就是知道自己小媳婦是個醋桶子麽,他怎麽敢說與她聽?


    要是說與她聽了,她肯定又會說瓜田李下,他就沒看上幾眼?


    反正說不清了,莊大牛好奇的問:“月兒,誰告訴你這事的?”


    桑月嘴一挑:“誰告訴我?今日我去崗上摘棉花,那張荷花與陳銀杏攔著我,叫我把他讓給她。還說要是我不識趣的話,讓我走著瞧!”


    “你說誰?張荷花與陳銀杏?她們好大的膽!月兒,她們沒對你怎樣吧?”


    她們倒是想對她怎樣呢?


    可是她們有這能耐麽?


    聽到莊大牛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桑月撅著嘴甩了他一下:“這麽大的聲做什麽?也不知道你有哪好,竟讓這張荷花魔怔了!哼,別給我得意哈,下迴再給我惹桃花迴來,看我不甩了你才怪!”


    他惹桃花債迴來?


    天地良心,莊大牛對著天喊冤:我當了二十幾年的老光棍了,一直都想成個親都沒能耐,如今有了他的小媳婦,他還能看得上誰?


    縱然是天仙,他也不要了,他就隻要他的小媳婦了!


    張二蛋與李秋茶走在前麵,見莊大牛與桑月越走越慢,他在前麵打趣著:“大牛哥,嫂子要是走不動的話,你背上來吧!”


    莊大牛聞言嗆了他一聲:“小子別給我得意,我媳婦可沒比你媳婦弱!”


    各花入各眼,各家的男人疼各家的媳婦。


    張二蛋一看桑月那小小的個子頓時樂了:“大牛哥嫂子不弱,那就是肯定不弱了!不過,我可沒說嫂子身體弱,我隻說大牛哥要是舍不得嫂子累著,就把她背上來!”


    “背就背,小子,別以為你哥哥我慫了啊!媳婦,我來背你!”兩個男人鬥嘴,瞬間把剛才的話題給叉開了。


    桑月看了看正半蹲著的莊大牛,抬起腳就在他屁股上一腳:“你還真來勁了啊?這天還沒黑呢,要讓人看見了,看你咋見人!”


    莊大牛一個咧趄,站穩之後不服氣的伸手拉桑月:“我背自己的媳婦,關他們鳥事?不要我背,我拉總行吧?”


    四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就到了豆地裏。


    張家種的這是秋豆,秋杆比較高,人站在地裏豆杆快齊腰了。


    結了豆莢的秋豆,顯得綠蔥蔥。


    為了看看這大豆有沒有被野兔子禍害,莊大牛找了幾株豆子看了看:“二蛋,這野兔子恐怕是這幾日才過來,不過這豆子倒還沒有被禍害,還好。今個兒最好我們掏了它,這豆子就保了。”


    野兔最邪門,它們專門禍害最肥的豆地。


    看看自家不知施了幾次肥,作得正旺的豆子,張二蛋點點頭:“嗯,那我們找找洞口。”


    莊大牛放下手中的東西,喚上大黃,然後朝兩邊的山邊走去。


    桑月不懂這個,於是她就跟在莊大牛身後:“這得怎麽才能找到?”


    兩人來到山根下,莊大牛找了根棒子在草叢裏劃來劃去:“野兔子愛打洞,而且它打的洞有前洞與後洞,而且它很狡猾往往不止一個洞。所以我讓大黃注意著,一旦有動靜就讓它追上去。”


    狡兔三窟,看來莊大牛確實是個打獵高手。


    兩人尋著尋著,突然莊大牛眼睛一亮:“月兒快過來,我找到一個洞口了!”


    聽聞找到了洞口,桑月興奮得不行:“在哪在哪?快讓我看看!”


    一個洞口有何好看?


    隻是莊大牛看桑月如此開心,他拉著她的手用棍子指著一個草叢輕聲說:“你看這草叢不?你順著我的棍子看,就能看到洞口了!”


    果然,等棍子扒開草叢後,一個黑色不知多深的洞口出現在桑月眼前:“大牛,這裏麵有兔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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