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默不作聲的趕路,對於他來說,盡早的把葉天帶出這裏,帶到坊市裏,拿到報酬才是最要緊的事情。至於,葉天的詭異的動作,臉上的冷汗,頻繁的吃丹藥,吸收靈石裏的靈力,手裏出現的那把淡藍色長劍,張昭就像沒有看到一樣,自動的忽略不見。


    從某種角度來說,張昭是一個聰明的人,正是這份聰明,讓張昭到現在還活著。別看剛才葉天被怪異的長劍弄得很慘,但其實葉天如果想要殺死張昭的話,還是很容易的,不要忘記了葉天懷裏的符籙。


    符籙隻要一點點的靈力就可以激發,並且激發符籙形成的法術比起修行者自己施行的法術在攻擊效果上並沒有差多少。正是由於符籙的使用方便性,才使得寫符籙這個行當是修行者第二喜愛的行業。第一喜愛行業當然是煉藥師,無論到了什麽時候,丹藥都是修行者最喜愛的東西。


    身後的喘息聲由急促到平穩,身後的那個殺人魔王已經恢複了。


    張昭心下稍安,沒有葉天,就憑他練氣二層的修為,要是碰到那些見人就殺的修士,張昭必死無疑。張昭和葉天在群山裏已經走了將近有半天的時間了,在這半天裏,張昭見到一個有一個死亡的修士,焦黑的草地,攔腰折斷的大樹,沾滿鮮血的泥土,一切都昭示著茫茫群山之中發生了某中變化。


    看那些死亡了的修士,感受這空氣殘留的法術氣息,這些修為比自己高上很多的修士一個個倒在了大山中。也許上一刻他們還是意氣風發的青年俊傑,但是現在隻能是一具具屍體,殘破的屍體。


    張昭不知道的是,在這個茫茫群山之中,這樣的場景正在到處上演著。這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如此之大,群山中當然不止流雲派和滄海門這兩個門派的修士。其他的門派的修士,一些散修,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到這個群山之中的,不知有多少。


    相對著茫茫群山,這些修士就像灑向湖水中的一把砂礫一樣,消失在這茫茫群山之中,難以找尋。


    葉天的好運氣到頭了。


    葉天和張昭趴在草地上,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茂盛的青草中,看著前麵百米處的慘烈場景。


    兩撥修士在草地上忘我的廝殺著,火球,冰彈,風刃,藤蔓,尖針亂飛,各式各樣的靈器閃爍著靈光在空中來迴穿梭。這些靈器在主人的操控下,或劃過敵人的喉嚨,或穿過敵人的胸膛,或斬斷敵人的手臂,一蓬蓬的熱血流出,一個個人影倒下。


    失敗者固然是死亡,勝利者也是一副淒慘的模樣,鮮血流出,靈力消耗,麵色蒼白的他們,說不定在下一秒也變成了失敗者,變成了一具屍體。


    失去了主人的靈器淩亂的掉在草地上,往日被修行者細心嗬護的靈器現在卻沒有人關注,大家的眼睛都是紅紅的,殺,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這個殺戮的世界裏,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要想活下來,那就將敵人殺光。


    各種顏色的光芒閃耀,血光和喊殺聲衝天,腥氣四溢,轟隆隆的聲音響個不停。


    葉天看到這一幕,身體裏的熱血澎湃,胸膛裏燃燒如火般的戰意,嗜血的光芒在葉天的雙眼中吞吐,葉天真想奮不顧身衝上去,大殺一場!


    身體某處的冰冷又出現了,蠢蠢欲動在葉天的身體裏緩慢的遊走。葉天的大腦裏嗜血的情緒瞬間兇猛了一倍!


    葉天咬緊牙關,努力的維持著頭腦裏的一線清明,默念無名法決,眉心處一絲清涼的氣流緩緩產生,與此同時,淡藍色的長劍似乎感應到了葉天的危機,自發的離開葉天的丹田,一頭紮進了葉天的眉心裏。


    葉天心裏一驚,本就害怕的心裏變得恐懼起來,葉天可是深知這把怪異長劍的奇異之處,要是讓這把怪異長劍將眉心裏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清涼氣流吸走的話,葉天好不容易維持住的一線清明,就會消失,那時候,葉天又會變成那個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要是在一個無人之處,變成一個殺戮怪物倒也沒什麽,最多也就是撕碎一些花花草草。可是在這裏,在當下,卻是不行的,現在,葉天隻要變成一個殺戮怪物,絕對會衝進前麵百米之外的廝殺的人群中,那些在空中飛舞的了靈器,各式各樣的法術,絕對會將葉天撕成碎片。


    葉天現在還不想死,所以葉天絕對不可以讓那股冰冷的氣流占據葉天的身體。


    淡藍色長劍並沒有吸走葉天眉心處的那絲清涼氣流,反而從長劍上吐出一絲藍光,這絲藍光離開長劍,融入到那絲清涼氣流中。


    那絲清涼氣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猶如一個種子在短短的幾個唿吸間就長成參天大樹一樣,那絲清涼氣流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條小蛇。


    小蛇在葉天的眉心裏遊動,一股股清涼的氣息散發,葉天充滿了嗜血的大腦開始平靜了下來。


    淡藍色的長劍離開了葉天的眉心,來到了葉天的身體某處,紮進了那股冰冷邪惡中開始吸收起來。隨著長劍的吸收,葉天感覺自己的身體中的冰冷正在緩緩的退去。


    冰冷邪惡嚎叫著,怒吼著,扭動著,廝咬著,但這些掙紮在淡藍色長劍麵前都是無用,改變了不了冰冷邪惡的落敗。


    最終,冰冷邪惡退卻了,在被淡藍色長劍吸收掉大半後,退迴到了葉天的身體某處,隱藏了起來。


    葉天暗暗地出了一口氣,好懸。


    淡藍色長劍在冰冷氣流退去後,迴到了葉天的眉心處,紮進了葉天眉心處的清涼氣流形成的小蛇中,收斂了光芒,靜靜的漂浮在氣流中。


    清涼氣流形成的小蛇在葉天的眉心處穿梭,淡藍色長劍在其中飄浮著。


    葉天的右眼中的綠色退去了,右手的指甲也開始迴縮,恢複了原本的顏色。


    蒼白的臉色映照在張昭的眼中,此時的葉天顯得是那麽的虛弱。


    草地上的廝殺已經接近了尾聲,隻有孤的幾個人站在草地上,這些人的身上都布滿了鮮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地上躺著的某個人的。


    天空中的太陽灑下明媚的陽光,雖然這幾個人的衣服都已經殘破不已,並且被鮮血弄汙穢不堪,但是葉天還是分辨出這些人的服飾就是那批見麵就下殺手的滄海門的那些修士。而地上倒著的那些人有滄海門的修士,也有流雲派的修士,還有一些人的衣服看不出來門派,葉天猜測這些人可能是散修。


    說起來,葉天能夠認出那些眼前這些人的門派,還要多虧張昭。作為一名常年混跡在坊市的散修,認出這些人屬於哪個門派簡直就是一件輕鬆之極的事情。


    “這些散修和流雲派的修士聯合起來和滄海門的修士廝殺後的結果竟然是滄海門獲勝?”葉天詫異的說道。


    張昭連忙點頭,說道,“流雲派隻是一個小門派,門派內隻有兩名築基境的長老,就連流雲派的門主都隻是一名練氣十層的修士,要是倚仗門派裏傳自上古的護山大陣,早就被滅門了。”


    “滄海門一直對流雲派虎視眈眈,不為別的,就因為,兩家門派離得太近了,滄海門想要擴張,就勢必要占據流雲派的地方,為此,兩家門派不知發生多殺次爭鬥,這是爭鬥都不大,都是門下弟子的小打小鬧,沒有殃及到兩個門派的根本。”


    “但這次顯然不同,這麽大規模的廝殺,絕不是一兩個門下弟子能夠引起的,絕對是有預謀,有計劃地行動。說起來也是流雲派倒黴,門派實力不大,但偏偏門派駐地裏有一個靈脈,而且還是一個中等靈脈。如果門派實力夠強,門派裏有這樣的靈脈絕對是錦上添花,但是流雲派的實力太弱,那這個靈脈就是招災引禍的禍端。要不是流雲派的修士行為低調,與各方實力較好,門派的護山大陣有比較厲害,流雲派根本就不可能延續到現在。”


    “滄海門光是築基境的長老就有數十人之多,而且還有兩名據說是結丹境的太上長老,門主更是築基後境的大修士,門派實力在附近這些門派裏可以說是數一數二。這兩年門派的弟子天才輩出,門派的大弟子,二弟子都是練氣十層的修為,門派裏的三弟子更是天縱奇才,修行短短的十年時間,竟然有練氣九層的修為。據說,這位三弟子的修為是練氣九層巔峰,隨時都有可能進入到練氣十層,比起他的兩位師兄,花了將近二十年才打到練氣十層,可謂快的離譜。隻是這位三弟子從未在人前露過麵,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長得什麽樣子。”


    張昭看起來很是崇拜這位滄海門的三弟子,說話的神情很是激動。“哢嚓”一聲,張昭不小心壓斷了草叢裏的一截枯樹枝。


    大戰後的寂靜的草叢中,這個聲音非常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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