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巴黎,一個人的生活,站在窗前的女人此時才明白人生有時候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想想來到這裏有幾年了,她自己都忘記了那時間,原來時間真是治療心痛最好的療藥,不管多痛,不管傷口多深,都可以在時間的長河裏痊愈。


    “主管,下雨了,窗戶要給你關上嗎?”她的出神卻是被身後助手的聲音打斷了。


    她愣了愣然後再次看向窗外,地麵已經濕了,看來天氣預報真的是蠻準的。


    “又下雨了。”她淡淡的開口,聲音裏有一抹愁雲。


    她來了多久了,遇見多少下雨天了,那顆心總是在下雨天的時候會想起那個人來,然後心痛的發麻。


    最近的雨好像有點多,不然心怎麽會痛的那麽頻繁。


    “這個月下了幾場雨了?”她纖細的手指碰觸著窗戶邊上的鋼化玻璃,心亦是開始下起雨來。


    “好像有七八次了吧,現在是雨季了。”身後的助手出聲迴答她。


    “哦,原來是這樣。”


    待助手離去後,房間裏隻剩下她一個人,看了眼時間已是到了午飯的點,可是她一點餓意也沒有,心被什麽拽著,揪的發疼。


    直接進了裏麵的休息室,連衣服都沒有換,便躺下了。


    其實不累,可就是想睡,人有時候會安慰自己,睡著了一切的苦難都沒有了,所以瘦弱的女人很快的便被暖和的棉被裹緊,顫抖的身子卻在被棉被裹緊的那一刻平靜下來。


    不一會兒,一旦沾上了柔軟的枕頭,不累的身體竟也情不自禁的睡著了,最近雨有些多,她的情緒也有些不穩,更是在睡著的時候眉頭依然是皺著的。


    時間似乎就這樣靜悄悄的溜過,已沒有一人的辦公室內更是安靜無比。


    可此時,一聲尖叫劃破天際......


    “啊”......


    *上的女人忽然間就被噩夢驚擾,猛地一下坐起來,大腦像是蒙住了,腦海裏連續迴蕩著一個男人的聲音。


    “夏餘,你不要臉......”


    “夏餘,你怎麽如此下.賤......”


    是誰,是誰曾那麽清晰的罵她。


    是誰,曾那麽狠的罵她,用著世間最惡劣的語言。


    是誰,是誰?


    這樣的罵她,她居然一點都不記恨,居然在迴想起來的時候,隻有感恩和感謝。


    她是不是潛意識裏就認為自己是這樣的女人呢,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她孤身而來,就因為那個男人的一句話。


    她在這裏,有自己的事業,在價位最高一平的豪華別墅區買了房子,她受到公司同事任何人的尊重,就像現在連下個雨關個窗戶的活都有人為她做,可是為什麽,這樣的時候她卻覺得如此孤獨,卻覺得生命裏缺少了什麽。


    冷,前所未有的冷襲擊了她整個全身,她屈膝而坐,雙臂緊緊的環繞自己,這樣的姿勢無疑是取暖的最佳動作。


    隨著那個男人的聲音,那段本以為消失的記憶重新迴到腦海......


    那一天,是母親出殯的日子。


    除了她沒有任何人前來,靜謐的墓園,她孤身一身,穿著黑衣站在寒風中。


    或許是還嫌她不夠可憐,老天爺居然應景的來了場雨,突如其來的一場雨,將她整個淋濕,連帶著那顆早已殘破的心。


    可是,淚眼裏卻是走來了一個人,那個救她於水火的男人,那個曾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的男人,那個她做夢都想要衝進他懷抱裏的男人。


    他沒有打傘,他一身黑衣,從漫漫細雨中款款而來,為她而來。


    她的心止不住的開始顫動,她的眼淚卻是比那大雨好藥滂沱,她再也顧不上世俗禮教,雙腿邁開,就那般的在大雨裏衝了過去......


    衝進了他的懷裏,她的雙手緊緊的抱住那男人的腰,周圍的雨卻在這時候大了起來。


    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但她知道她是清醒的,從看見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是清醒的,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安子皓也是愣了下,雨開始下大,他低頭走路,也是沒有看清她衝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衝到了他的懷裏。


    他想要推開她,可是卻被她抱得那麽緊,她身上很涼,看來是站了很久了。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的人是你,不,應該是我愛你,安子皓,我愛你......”


    雨霧中,她抬起頭來,聲聲俱下,訴說著那壓在心底裏的秘密。


    她忍得好辛苦,真的好辛苦。


    “我結婚了的,你不應該喜歡我。”雨水中,他的聲音,醇厚文雅,在她的耳畔響起,卻又溫柔的撩起她的那層傷。


    “我不在乎,不在乎,隻要能跟著你,什麽樣的身份我都不在乎。”她執拗起來,像個倔強的牛。


    “夏餘,不可以這樣,你可以當我是領導,是朋友,是大哥,但唯獨不能把我當做曖人,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我沒有打算背叛我的婚姻。”他的話開始有些微怒,他是了解她的,知道她所有的故事,所以才不能再給她錯誤的信息,這樣隻會毀了她。


    “夏餘,我隻把你當做下屬,或者說是我的同情心泛濫了,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是他給的錯覺,那他來斬斷。


    “不,不是的,你一定是喜歡我的,一定是的,不然你不會救我的,你要了我吧,求求你了......”他推她,她卻靠的更近,抱得更緊。


    “夏餘,你在胡說什麽,收起你亂七八糟的想法。”安子皓有些不悅,他或許這一趟是來錯了。


    “我沒有胡說,我要跟著,做小.三.小.四都無所謂。”她或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是她知道或許應該為了自己的愛情努力一次,就算摔得粉身碎骨,至少她曾經努力過。


    話落,隻覺得身子被一股大力拽開,然後猛地一巴掌便扇在了她的臉上。


    很疼,打她的人用了很大的力。


    大雨中,姚安安立身而站,那剛剛打過女人的手還在輕顫,他緊了緊,然後又鬆開。


    在她母親的墓碑前,他就這樣不顧情麵的一巴掌揮了下去,他知道用了多少力氣,發麻的指尖已是告訴了他。


    “夏餘,你個不要臉的......”如果,夏餘仔細聽,便會聽到姚安安聲音裏的顫抖和不安,他的心其實比她還要痛。


    知道她母親去世,今天是出殯的日子,他推掉了蘇董的案子,在最後的時刻放棄,他們沒有代理律師出席,他知道那高額的賠償費用,卻也是知道不能放任她一人在這個墓園送母親,或許在最開始的時候,他沒有伸出援手,但命運卻是很會捉弄人,到最後他依然是放棄了蘇董那高額的代理費,這還不止,他將要三倍賠償那違約金,可這一切,他都甘願,誰要他的心裏住進了一個女人呢,三十八年第一次住進去一個女人,他不想放手。


    可是,等來的卻是什麽,他的一腔苦心,等來的卻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趴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大喊著要去當別人的“小.三,小.四......”


    她是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痛到恨不得掐死她,卻又不忍心。


    “夏餘,你怎麽這麽下.賤,人家結婚了,不要你,你居然硬貼上去,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嗎?”


    他的聲音咆哮而來,炸響在夏餘的耳邊,她聽得清清楚楚,伴隨著那雨聲,她的心也是徹底醒悟了。


    想了想,她卻又是倔強的抬起頭來,跟他充斥著怒火的眼睛對視,“怎麽樣,關你什麽事,我想要跟誰那是我的自由,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脫光衣服,給了安子皓。”


    姚安安震驚的看著她,這個在她眼前的女孩真的還是夏餘嗎,真的還是那個在醫院的走廊外,寧願住在花園也不願跟他迴家的夏餘嗎?到底是什麽改變了她?


    “我沒有權利管你,夏餘你不要忘記了,是你親口答應做我女朋友的,我沒有逼你。”姚安安嘴唇發顫,連帶著指她的手都在發顫。


    “嗬嗬,你真是好笑,我那是敷衍你居然看不出來,答應做你的女朋友,是你沒有逼我,但在那樣的情況下,任何人在我身邊,我都會抱著人家說要當他的女朋友,姚安安,你不是律師嗎,真證據和偽證居然分不出來?”她卻是笑了起來,仰頭對著天空笑了起來,眼睛裏流下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


    安子皓安靜的站在他們的身後,看著這樣瘋癲的夏餘和姚安安沒有說一句話,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故事,而他不是主角,沒有插嘴的權利。


    在夏餘的話落,又是兩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姚安安心痛的看著她,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上的女孩,他不忍,卻不得不這樣做。


    “夏餘,我他媽.的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個賤.人,你自由了,不,應該說我自由了。”說完後,姚安安再也不去看身後的女孩,那三巴掌像極了蘇董那三倍的賠償金。


    安子皓見姚安安離開,也沒有在那裏停留,也跟著離去。


    隻是,在走了兩步的時候,迴過頭來,看著那個在雨中站立著的瘦弱女孩,深深凝了凝眉,然後頭也不迴的離開。


    夏餘卻是笑了,笑著在那裏看著他們離開,就像從未存在過一般。


    三天後,安子皓和姚安安都分別接到了夏餘離開香城的消息,而沒有一個人前來送行,似乎對於她,他們已是全都失望透頂。


    夏餘不知道要去哪裏,可是無意間想起是誰在巴黎讀過書,於是,她去了巴黎。


    她來了很久,終於在三個月的時候麵試到現在的公司做一名小職員,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裏,生活雖然很苦,但是很滿足。


    四個月後,她收到了一張支票,上麵有好大一筆錢,是夏餘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錢,沒有匯款人,卻清晰的寫著是寄給她的。


    那是夏餘到了巴黎之後第一次哭,之前再苦再難的生活她都沒有哭,那*,她握著支票在宿舍哭了一整夜,喃喃的說了*的“對不起,對不起......”


    第二天,她將那筆錢存進了銀行,是她的賬號,她的戶名,但她卻沒有取過一次裏麵的錢。


    之後,她的事業好像是得到了神助一般,發展迅速,她就這樣變成了公司同事眼中的女強人,白骨精。


    這麽多年,她的優秀吸引了很多男人,她卻一笑置之,從未給過任何男人機會。


    她想,她會一輩子這樣孤單......


    香城。


    一間裝修得體的辦公室內,穿著藍色條紋襯衣的男人正在看一堆文件,這是後來重新裝修的辦公室,因為賠蘇董的那筆錢,他將原來的辦公樓賣了,在這裏重新買了一間。


    “姚律師,這是您的快遞。”助手小琴拿著一個快遞盒子走了進來。


    “嗯,放那吧。”他正在看明天開庭的資料,沒有看一眼快遞。


    於是,那快遞便安安靜靜的躺在了角落裏。


    直到,三個小時後,他將手裏的資料吃透,確保明天的案子萬無一失,才累的輸了個懶腰,然後那目光卻是撇到了那個盒子上。


    他拿起美工刀,將盒子周圍的寬膠布全部解開,然後打開來。


    很大的一個盒子,裏麵卻隻有一個信封。


    他以為是被人惡作劇,因為他工作的關係,必然會得罪很多的人,這其中不乏那些輸了官司想要報複他的人。


    隻是,在看到那發件地址時卻是愣住了,是巴黎......


    他似乎都聽到了胸腔裏的跳動聲,聽見了噴薄而出的緊張......


    信封裏隻有兩張紙。


    一張是支票,跟那一年相同的金額,不多也不少。


    另外一張是明信片,是巴黎的埃菲爾鐵塔。


    明信片的背麵寫了一行字:i am


    fine!


    他顫抖的指尖忽而變得更加劇烈起來,然後過了五分鍾,他便又笑了。


    五年了,應該有五年了吧。


    他第一次因為簡單的一句英語而笑的像個孩子一樣,然後將那明信片緊緊的壓在心髒的位置上......


    聽說,五年沒有請假的姚大律師請假了,說是出了國。


    聽說,在巴黎的女人辭去了擁有高額薪水的工作迴國了。


    聽說,他們的故事又開始了......


    其實,我想說,開始結束,都在你們的一念之間,原諒與不原諒要看你們的了,這本不是我想要的結局,但是按照你們的意思我盡量的寫了,盡管夏餘做錯了,但我卻一直相信就算是再壞的人也擁有擁有愛情的權利,我隻寫到這裏,剩下的交給你們!


    今天忘記設置自動更新了,然後迴來的時候又在原來的結局上添了一點點,感謝你們的支持,認識你們很是高興。或許還會有番外,或許會相約下本書,我一直相信一定是有特別的緣分才可以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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