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涼風嗖嗖,帶著鑽入骨髓的冷意席卷大街小巷。


    隻是,卻有一陣風,比那冷意更甚。


    那是一輛車飛速而過留下的旋風,唿嘯而過留下的尾氣嗆得身後走路的行人滿臉的怒氣。


    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奇怪的是他急著趕來,卻在到達地點的時候,不急著下車了。


    習慣性的點燃了一根煙,夾在食指中,打開身側車窗,很快便有涼涼的風吹進來,吹得那火光零星閃閃的。


    他側身身子注視著別墅,雙眼落在那扇熟悉的窗戶上,那裏麵還亮著燈,偶爾還能看見有人走過。


    腦海裏忽然閃過陳慶交給他的照片,那些照片,全是寧靜近期的生活照,他記得當時是帶著想念的心情看的,難免會有欣喜,因為終於可以看見她了。


    可是,隨著照片越往下,他每看一張,眉頭就擰緊一分。


    他差點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了,這就是她近期的生活嗎?為什麽,一個笑容都沒有?他看見的,幾乎全是她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裏發呆,如同木偶般,他在她的臉上,找不到絲毫表情......


    他還看見,她大口大口地吃飯,將頭埋進碗裏,看起來吃得很“香”,可是,她卻又在轉身的時候含著淚光將飯給吐出來……


    葉致遠當時看到的時候,覺得他的心突然被一塊什麽東西給狠狠壓著,讓他的唿吸都變得困難,並且每唿吸一下,心都好痛好痛。


    寧靜......寧靜......


    他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好似這樣他給她的傷害就能夠減少一些是的。


    他本想安安靜靜的離去,給她一個明媚的未來,怎可知,他的心隨著照片上的表情而變化,變得凝重不堪。


    他早已想好了,他時日不多,讓她趕緊忘掉他,然後找一個人好好的過下半輩子,他做好了準備,他說好來生要牽她的手,和她一起走,那一次,他發誓一定會走一生一世的,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做出這樣的安排,心都被揪得緊緊的死死的,那種感覺比刀絞著撕心裂肺還要難受。


    他怎麽舍得不要她,他怎麽舍得讓別人來擁有她?


    於是,他忍受不住心裏那對於她的狂烈的思念,他跑了出來,他隻想遠遠的看著她,可是哪知道隻要碰上她,那心底被掩藏的思念,愛意,就會全數跑出來,促使著他不斷向她靠近,再靠近一點......


    她那麽聰明,那麽警覺,果然就發現了他,他看見她狂奔著過來追他,看見她跌倒,看見她哭泣。


    他好想好想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裏,告訴她,不要怕,我在。


    隻是,那討厭的頭痛又傳來,他狼狽的逃開,他不能讓她看到這樣的他,他已經給了她那麽多的傷痛不能再多給一點點了。


    於是,他從商場的後門跑掉了,沒有人可以想象的到他的心似乎要被撕裂開來。


    沒有人知道,他多想,多想緊緊地抱著她。


    於是,趁著夜色,他把車子開到葉公館不遠處的一個花園裏,隻為想見她一麵。


    ......


    ......


    時間悄然的劃過,葉致遠看了眼腕表,十二點多了,窗戶裏的燈光也滅了,看來她睡了。


    頎長的身子從車裏下來,黑色的羊絨大衣包裹住他精壯的身材,抬頭望了望,然後走到圍牆外,直接一個敏捷的翻身,從圍牆跳了進去。


    穩穩地落地,不悅地皺了皺眉,他此刻慶幸葉公館沒有養狗,不然驚動起來,他堂堂的葉公館男主人,一個三十三歲的男人,迴家居然要偷偷摸摸的爬著圍牆進來,說出去真的有夠丟臉的。


    身上的傷雖然已經好了很多,但後背的傷口太深太大,做出劇烈的運動時,還是會傳來隱隱約約的疼痛,不過這些比起腦中的血塊已是好了很多。


    他在這裏生活了三十多年了,對這裏的一切了如指掌,再加上他相信那麽聰明的陳慶一定會為他鋪好後路的,按下指紋鎖,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大廳,照著月光便走上了樓梯,抬頭看見三樓的房間內一片漆黑,他就知道她已經睡著了,或許是由於剛才的憋屈,此刻他卻是故意用力的踩樓梯。


    輕輕打開那扇熟悉的房門,他直接輕手輕腳鑽了進去……


    房間裏不是特別黑,從窗外透進來的淡淡的月光,籠罩房間裏,使得整個房間呈現朦朦朧朧的狀態之。


    葉致遠用腳尖輕輕落在地板上,連針尖掉地上的聲音都沒敢出。


    他緩緩地向屋內走去,高大的身影立刻把月光擋住,他被月光拉得很長的影子剛好投在*上。


    葉致遠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躺在*上睡得格外沉的女人,嘴角勾起苦澀的味道。


    他抬起頭,掃了一眼,這個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房間,他好看的眉頭瞬間擰得緊緊的,而原本就不平靜的眼眸,是翻湧著巨浪。


    葉致遠握了握拳頭,後又鬆開。他輕手輕腳,走到大*前,看著*上眼睛紅紅的小女人,嘴角揚起的瞬間,眼睛卻紅了。


    “老婆,讓你受苦了。”他心疼的看著*上已然又瘦了一圈的小女人,眼中的深情能將南極的冰雪融化。


    他喜歡叫她老婆,雖然他們在法律上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他就是喜歡叫她老婆,似乎叫著叫著,她就會變成自己的。


    寧靜露在外麵的胳膊細的不成樣子來,那雙手上刺眼的白色紗布在月光下更顯悲涼,葉致遠覺得他的心,突然被一塊什麽東西給狠狠壓著,讓他的唿吸都變得困難,並且每唿吸一下,心都好痛好痛。


    寧靜......寧靜......


    原來看著照片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最難過的是看見她本人,那種鑽心的痛蔓延到四肢,讓他高大的身子硬是在*頭顫了又顫。


    他怎麽可以,讓她變成這樣呢?他以為,她很堅強,經過五年的磨礪,她不是早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她了嗎?可為什麽, 她仍然脆弱的如同風雨中的彩蝶,不堪一擊呢......


    當他知道寧靜去到他墳墓裏去做了那些“傻事”後,他的心猛然一窒,那種窒息到快不能唿吸的疼痛席卷他的全身,他的小女人啊,他發誓要捧在心間上的小女人,居然為了他變成這樣。


    她那麽絕望,那麽難過的坐在他的墳墓前悲痛大哭,那表情他隻要想想,就不能原諒自己......


    她吻他的照片,抱著他的墓碑,更是傷心的挖墳,隻因為她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老婆,對不起……原諒我……”葉致遠就算遇到在困難的事情都沒有哭過,上次哭還是因為父母的離世,而最近卻因為寧靜不能自控的一次次掉下眼淚來。


    他的心,好像被人用絞肉機,絞成肉醬,痛得那麽徹底。


    “老婆,對不起!原諒我,這麽殘忍,原諒我,懦弱了,原諒我,害怕了……”


    “老婆,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老婆,你知道我究竟有多討厭,多憎惡你成為我的弱點我的包袱嗎?可是,我又如此慶幸,如此喜歡你這個弱點,你這個包袱……我舍不得放手,卻不得不放手。”


    “寧靜,老婆,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因為太愛太愛,所以……害怕你受傷,害怕失去你!”


    他躲起來不完全是因為那腦中的血塊,還是因為顏聖翼,他知道他迴來報複了,他不想扯上寧靜,不管他死還是沒有死,在外人眼裏,已是與寧靜脫離了關係,他愛她,所以必須保護好她。


    他寧願一輩子躲起來,見不得天日,也不願意她再因為他而受到一點傷害。他絕不允許那天的事情再發生。


    隻要他“死”了,顏聖翼就不會再找她的麻煩,那樣她就安全了。


    “老婆……”葉致遠噙著眼淚,勾了勾唇,眸子裏滿滿裝的全是柔情,他盯著寧靜的小臉,低聲喃呢道,“如果有下輩子,你就站在原地,讓我去找你,到時候,我們再也不分開!”


    窗外溜進來的冷風把紗質窗簾吹得四處飛揚,葉致遠害怕她冷,趕緊站起來將窗簾關上。


    “睡覺都不知道關窗戶,要是感冒了怎麽辦?”看著已是熟睡的人兒,他溫聲責備。


    “嗚嗚……”正當葉致遠出聲之際,突然聽見寧靜低低的哭泣聲,他急忙看過去,看見寧靜眼眸緊閉,不過卻哭泣著。


    葉致遠趕緊走到寧靜的身邊,輕輕搖了搖她的身子,見她的眼角不停湧著淚水,他的心也被揪得緊緊的。


    她似乎做了不好的夢,究竟是什麽事,夢裏也會這麽難過?寧靜,會是我嗎?


    葉致遠伸手,輕輕擦幹她眼角的淚水,然後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她對於他來說就罌粟,他很早便知道,隻要碰到她,便停不下來,果然那個吻根本就不夠,於是,他又在她紅腫的眼睛上落了個吻,好像還是不夠,於是又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吻了一下……


    可是,為什麽,整張臉都吻完畢,他還是覺得不夠……


    睡夢中的寧靜隻覺得自己的臉上被什麽東西弄得癢癢的,卻一直不敢睜開眼睛,她害怕自己醒了,夢裏的他,又消失不見了,她好不容易才夢見他的。


    她的*頭似乎放著東西,葉致遠手一伸便拿了出來,那是他的手機,她一直保管著,而手機下麵是一張b超的照片,對,她昨天才去體檢過,借著手機的光,他看見上麵那一團小小的影像,他伸手輕輕在上麵摸了摸,寶寶?


    葉致遠的嘴角往上微微揚了一下,他戀戀不舍的把b超放下,又將手機蓋上,放迴原處。


    盡管是上癮的罌粟,他也必須狠下心來放手,葉致遠伸手輕輕地摸著寧靜早已經瘦了一圈的臉頰,心疼不已,他俯身,把自己的臉跟寧靜的臉湊得很近,“老婆......我愛你......下次再來看你......”


    而混混沌沌的寧靜,聽見了葉致遠的聲音後,猛然一驚,眼前除了白霧,還是白霧。


    “老婆......”


    “老婆......”


    聽著一聲聲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裏,並且連帶著她熟悉的味道,寧靜慌張地在夢裏尋找著,可是,她找不到,便隻能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無助的哭泣起來。


    為什麽,連夢裏都找不到你?


    為什麽,連夢裏你都不要我?


    為什麽,連夢裏你都要推開我?


    葉致遠,你真的好殘忍,我明明感受到你的存在了,你為何還要離開我。


    寧靜難過的心都抽痛起來,所有的委屈失落難過,一股腦兒襲來,全部化成了嗚咽聲,她用眼淚來控訴他的殘忍。


    葉致遠見寧靜越哭越傷心,於是他伸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臉頰,試圖將她從那個難過的夢裏喚醒,可是他不管怎麽努力寧靜都緊緊閉著眼眸,不願意睜開眼睛。


    他知道她發燒剛好,便隻能心疼的將她不停顫抖的身子摟進懷裏,俯身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唿喊道,“老婆,你醒一醒啊,我在這裏,就在你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葉致遠在她的耳邊唿喚的久了,寧靜緩緩睜開雙眼,下一秒,卻是哭的更加厲害了。


    “寧靜,是我,我迴來了,你不要再哭了好嗎?”葉致遠有些無奈卻又心痛地勾了勾唇。


    以前,他最討厭女人的眼淚,不是沒有女人跟過她,卻沒有一個敢在他麵前掉眼淚的,而唯獨寧靜,她隻要一哭,葉致遠真的有種感覺世界要塌了般,他受不了她的眼淚,他心疼她的眼淚。


    寧靜捂著嘴巴,不知道哭了多久,她隻覺得眼角一直流淌著一股暖暖的液體,沒間斷過。


    “這個夢,真美好!以前,每次做夢,我都抓不住你,今天我終於把你抓住了!”寧靜哭著伸手把葉致遠抱住,就那麽緊緊的抱著。


    “致遠,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感受到他熾熱的體溫,寧靜心裏又驚又喜又怕,她害怕夢醒了,所有的幸福就會化作烏有,而他,又會消失。


    “寧靜,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寧靜,我好愛你,真的好愛好愛!”這些天,他一直睡不著,經常整宿整宿的想著她。


    “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不要再把我扔下,你答應過我的,那個一年之約我收迴,我們在一起,現在就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寧靜哭訴著道,柔軟的小手,緊緊地摟著男人的胸膛。


    “寧靜,不要收迴,或許我真的要一年後才能迴到你身邊......”葉致遠也好想好想不離開她,可是他必須要去做手術,他想通了,盡管隻有那百分之十的幾率他也要嚐試,他願意為了她去嚐試。


    “不要,我不要一年,我現在就要,就要你......”寧靜開始抱怨,柔軟的小手開始捶打著他的後背。


    葉致遠也不阻止,任由她拚命打著,盡管後背還是痛,但他絲毫沒有減輕抱她的力度,“寧靜,我舍不得離開你,真的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為什麽離開?”寧靜緊緊地拽著葉致遠的衣襟,生怕稍微鬆開一點,他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你要好好生活,好好的生下寶寶,好好的在這裏等著我迴來!”葉致遠笑著說道,不過卻笑著落淚了……


    “寧靜,別哭了?怎麽還和五年前一樣呢?我可記得,你跟我說過你現在變得很勇敢呢!”葉致遠輕輕摟著她,輕柔的擦拭她眼角不斷滾落的淚花。


    寧靜用力咬住唇,任憑眼淚落下,沉默半晌才幽幽開口,“我不勇敢,我一點都不勇敢!曾經的勇敢,都是我偽裝的,你不知道我勇敢的背後是什麽,我一點都不勇敢,現在沒有了你,更是勇敢不起來!”


    葉致遠輕輕理順她的發絲,心裏因為她的這句話,變得有些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他從來不知道,她這般依賴自己!被她依賴著,既是幸福的,又是沉重的。


    他葉致遠,曾經根本不會因為任何事任何人而恐慌過,哪怕是曾經的沈小愛,可是,這一次,他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會醒不過來,害怕不能牽著她的手一起到白頭!


    “乖,為了我學習勇敢好不好,勇敢的活著,勇敢的等我迴來!”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柔荑,輕輕的握著。


    “我不要,不要等你,我不準你走,既然抓住了你,我就不會放手了。”她從他的手中抽迴手,又是緊緊的抱住了他。


    葉致遠咧嘴一笑,這女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粘人了?他無奈地搖搖頭,卻忍不住又是咧嘴一笑,嘴角蕩漾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她終於承認了對他的感情,看來他受的傷也沒有白受。


    “乖,聽話。”他實在拿她沒有辦法,看著她微張的紅唇,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


    他的吻帶著憐惜,帶著心疼,更帶著無盡的眷戀,她這次倒是變得很主動,紅唇張開,給他打開了通道,小舌頭更是伸出來,與他教纏在一起。


    葉致遠竊喜,她的小女人終於肯為他改變了。


    “我是誰?”他忽然推離開,望著水意哞哞的她,笑著問道,他好怕她吻錯了人啊!


    “你是誰?”她順著他的話而說,腦海裏激烈的做著鬥爭。


    大腦好似被分成了兩半,一半說是葉致遠,因為隻有他才會這麽溫柔的對她,而另一半說不是葉致遠,因為葉致遠不會選擇離開他,而她明明苦苦哀求他留下來了,他居然還是要走。


    寧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葉致遠,小手摸著他俊逸的臉龐,嘴角勾起,那眼眸裏清澈見底,輕聲道,“你是魔鬼!”


    對,是魔鬼!


    “魔鬼?”葉致遠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確信這話真的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眼睛眯著,嘴角帶著笑。


    “是,你就是魔鬼,你是把我丈夫藏起來的魔鬼,你是帶走他的魔鬼,你就是最可惡的魔鬼!!!”寧靜越說越氣,連帶著聲音也大了起來。


    “嗬,真的是魔鬼就好了,我就能把你吃進肚子裏帶走了。”葉致遠像是逗孩子一般的逗著她,*溺的吻了吻她的嘴角。


    他要是魔鬼,定會一口將她吃進肚子裏,風雨雷電,都會護她周全。


    隻可惜,他不是。


    “好了時間不早了,那趕快睡覺,好不好?”葉致遠就像哄孩子一樣,目光柔和卻灼灼地盯著她。


    她再這樣下去,他今晚很難脫身,而他不能讓她在清醒的時候看見他。


    “你是不是要走了?我的夢是不是要醒了?我不要睡,我不要醒來!”想到一會又見不到他,寧靜很沒誌氣的哭了。


    “沒有,我不會走的,我抱著你一起睡好不好。”他的手用力的摟著她,似乎想要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那我睡著了,你不準走。”寧靜像個八爪魚,身子整個趴在他的身上,壓著他。


    見寧靜難過傷心的模樣,葉致遠很是心疼,耐心的勸哄著,“我不走,我抱著你睡,我們一起睡!”


    “好,我們一起睡!”寧靜緊緊抱著葉致遠的脖頸,小臉偎在他的胸膛上。


    要是換做平日,她自是說不出這樣的話語來,這樣的夜色,這樣的寧靜,讓葉致遠更不忍心放手。


    再冷酷無情的男人,心底總有那麽一片柔軟的禁地,誰有本事走進去,誰就成為那塊禁地的主人。


    而他,心底的那一片溫柔,隻會為她敞開。他的溫柔是唯一的,就好比他的心,今生隻會屬於一個女人。


    他曾經想過如果他手術後醒不過來,便讓寧靜找個好人嫁了,隻可惜,他現在恨極了即將要擁有她溫柔的男人,他恨不得將他弄出來千刀萬剮。


    他發誓,即便付出再痛的代價,他都要迴來,隻為他受不了別人來擁有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總裁前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君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君兒並收藏總裁前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