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站在廳內沒有動,眼睛落在他們一家三口的身上。


    手不自覺的放在小腹上,這裏也有了孩子,是葉致遠的孩子。


    心裏有股酸酸的感覺,他們一家三口,那麽她和她的孩子該怎麽辦。


    許是想到了這些,委屈漫上心頭,眼淚即將奪眶而出,寧靜想也不想的轉身,不顧身後的三人,朝著臥室走去。


    “阿姨......”依依從葉致遠的懷裏下來,看著寧靜離開的背影。


    葉致遠也看見她剛才的表情,那是什麽意思,敢情他們幾個迴來,礙著她了,連招唿不打就直接走掉。


    葉致遠也很生氣,畢竟依依剛從醫院迴來,再加上之前沈小愛說的,依依受傷和寧靜有關係,葉致遠便更氣,這個女人,真的是得寸進尺了。


    “少爺,開飯了。”陳管家站在他們身邊,恭敬的說著。


    “嗬嗬,爹地,我們快去吃飯,醫院的飯好難吃哦,終於可以吃到陳奶.奶做的飯,好高興哦。”依依拉著葉致遠的手,朝著洗手間走去。


    葉致遠剛想去找寧靜,聽見依依餓了,立刻轉了個方向,順著依依去洗手間。


    洗完手出來,沈小愛已經將飯菜都擺好,坐在餐桌邊等待著他們。


    “來,依依。”葉致遠抱著依依,放在一側的椅子上,然後在主位坐下。


    一家三口,很和睦的一家三口。


    “我去叫少夫人下來吃飯。”陳管家看著寧靜沒有在餐桌上,抬腳朝樓上的臥室去。


    沈小愛憤恨的瞪著陳管家,就不能給他們一家三口單獨相處的空間嗎?


    這個管家,和寧靜是一條腿出氣的,沈小愛討厭的緊。


    “愛吃不吃,不許叫。”葉致遠手裏端著米飯,筷子上夾的竹筍放進依依的碗裏,冷聲開口。


    聞言,陳管家停住,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卻還是不怕死的說了句,“少夫人下午迴來,就沒有吃飯。”


    “是想讓我說第二遍嗎?”葉致遠放下筷子,看著陳管家,目光裏全是冷意,陳管家收迴腳步,朝著廚房去。


    依依確實是餓了,吃的很多,也很急,並沒有注意到寧靜沒有在餐桌上。


    小孩子吃飯,總是吃的快,不一會兒,依依就飽了,吵著要迴房間看動畫片。


    餐桌上,隻剩下葉致遠和沈小愛。


    “阿遠,吃這個,你最喜歡吃的。”沈小愛夾了塊東坡肉放進葉致遠的碗裏,柔聲道。


    這樣的氛圍,葉致遠覺得不舒服,很奇怪,以前寧靜在餐桌的時候,他就能夠吃的很多,可是獨自麵對沈小愛,卻不想再吃了。


    “我吃飽了。”葉致遠將筷子放下,並未動碗裏的那塊東坡肉。


    “阿遠,把這個吃完再走。”沈小愛拿著筷子,指了指葉致遠的碗。


    她的目光殷切,眼睛含水,亮晶晶的,他在這樣的目光中,隻得拿起筷子,將那塊東坡肉吃進嘴裏。


    “等下,你給依依洗澡,然後讓她早點睡覺,明天還要上學。”葉致遠對著沈小愛吩咐,他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要沈小愛來給依依洗澡,以前都是寧靜幹的這些。


    寧靜,一想到她剛才轉身離去的背影,葉致遠心裏就窩火。


    大步朝著臥室去,繃著臉。


    幾乎是連氣都不帶喘,他一腳踢開了臥室的門,看見的就是寧靜趴在陽台的背影。


    外麵星光閃閃,有徐徐的晚風吹來,寧靜雙手趴在陽台上,頭輕靠在手臂上,背影纖細,葉致遠剛才窩火的心卻突然有片刻的柔軟。


    當他站在寧靜的身後,連他自己都為之一愣,仿佛冥冥中被牽引,他竟然沒有出聲,不忍心打破這樣的沉靜。


    抬頭看向黑漆漆的天空,明日預告有雨,此時天上黑壓壓的,一點光亮都沒有。


    他不知道此時的她趴在那裏在想什麽,眼前、腦海裏,卻忽然閃現了那日她站在樓梯下大聲說我愛你的樣子,看到的刹那,震驚猶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他幾乎想立刻衝上去,將她攬到懷裏。


    隻是,當時他懷裏抱著的人時沈小愛,她身體虛弱的倒下,之後,他就一直在沈小愛的身邊,自然忽略了她很多。


    他從未開口告訴過她,那日她的告白,他很喜歡。


    想到這幾日對她的疏忽,他不禁皺了下眉,看著她黑乎乎的頭頂,她似乎是睡著了,並未感覺到身後的他一般。


    葉致遠也沒有說話,雙手插在兜裏,站在她的身邊,無形中像是保護著她一般。


    葉致遠不知道的是,他從推門的那一刻,寧靜便知道房間裏多了一個他,隻是,卻舍不得開口,同樣不想打破這樣的沉默,寧靜私心的想在多停留一下,他在她的身邊,那是她做夢都想要擁有的美好。


    隻是,如果那美好不屬於你,是不是就要放手。


    “葉致遠,我們離婚吧。”寧靜輕輕的開口,雙眼緊閉。


    她的動作未變,依然是剛才趴著的樣子,葉致遠以為是她說夢話了,繞到前麵看著她緊閉的眼睛。


    良久,葉致遠沒有迴答,換做站在她的對麵,盯著她的臉頰。


    “葉致遠,我們離婚吧。”這次,寧靜睜開了眼睛,如水的雙眸盯著他俊逸略帶微怒的臉,聲音依然輕輕的。


    “做夢了?” 葉致遠隨即開口,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沒有聽到迴應,寧靜自是不死心,繼續說道,“葉致遠,我們離婚吧。”


    葉致遠,我們離婚吧。


    前後她說了三句話,每一句都是:葉致遠,我們離婚吧。


    葉致遠隻感覺心中有股氣,被寧靜死死的捏住。


    “發什麽瘋。”葉致遠冷聲開口,雙眸緊鎖著她。


    “我沒有發瘋,你和沈小姐愛的深切,我成全你們,不是最好的結局嗎?”她說的雲淡風輕,臉上沒有一絲悲傷的情緒。


    葉致遠隻覺得心口一刺,語氣更狠厲,反問她,“你以為你是誰,我會需要你的成全?”


    不知道是意外還是驚訝,說完這句,寧靜卻是安靜下來,黑色的夜間,隻能聽到彼此清淺的唿吸。


    半晌,寧靜再次開口,“是哦,我是哪根蔥,葉少的愛情,我哪有權利去成全,您想甩掉我,分分鍾的事。”


    她的嘲諷,她的冷靜,令葉致遠很生氣,雙目盯著她,想要透過她平靜的表麵看她亂七八糟的內心。


    可是,看不見,她一臉平靜,嘴角還帶著淺笑。


    葉致遠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她還是那個在陽光下向她告白的寧靜嗎?


    “所以,依依的傷是你弄得?”突然的跳題,寧靜愣了下,隨後淡然一笑。


    無所謂了,全部都無所謂了。


    可是,為什麽,心那麽痛。


    “你以為是就是。”寧靜的倔強,葉致遠還是初次見到,以前的她總是溫溫順順的,哪裏有這樣豎起滿身刺的時候。


    話音剛烈,隻聽啪的一聲響,葉致遠一掌拍在陽台上。


    寧靜看著那砸下去的手,冷笑,那應該是砸在她臉頰上的巴掌。


    他的大手,放在陽台的瓷磚上,一如記憶中那般溫暖幹燥,過去的幾個月,這雙大手一遍遍的撫過她的身子,屬於他的溫暖源源不斷的傳遞給她,隻是,現在已經不再屬於她了。


    “葉致遠,我們好聚好散吧。”他的不信任,終是讓她無法在解釋,也不想解釋。


    葉致遠扣住她的肩膀,修長的指尖捏住她的下顎,猩紅的眼睛盯著她,“寧靜,我葉致遠的身邊,你以為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嗎?”


    他咬著牙,忍著要把她掐死的衝動。


    寧靜無言以對,過去的一切,在他麵前,永遠是她的錯。


    “那你想怎樣?”寧靜眨著大眼睛,反問他。


    捏住她下巴的手又用力幾分,他要她疼,這個女人就是沒有心的,“我想怎麽樣,我的決定你還沒有權利知道。”


    “不愛我,用婚姻的牢籠困住我,又何必?”她苦澀的笑著,下巴處的痛讓她眼角開始泛紅。


    葉致遠愣了下,看著她淒楚的目光,他隻覺得心髒某處仿佛被針紮到一樣,刺痛隨之蔓延開來。


    片刻的沉默後,葉致遠轉身離去,他無法麵對這樣的寧靜。


    門大力的被摔上,寧靜的身子順著陽台滑落在地。


    雙臂曲起,緊緊的將自己抱住。


    好冷,為什麽明明才十月份,就那麽冷。


    她想要靠近他的懷裏,吸取那溫暖,隻是再也不可能。


    手落在小腹上,這裏是她的孩子,她要該怎麽辦。


    淚水流的更兇,這一段無果的愛情,她終是被傷害的那一個。


    葉致遠靠在牆壁上,手裏的煙燒到指頭,疼痛傳來,他才記起什麽,將煙頭扔在地上,轉身推門進去。


    寧靜頭埋在雙腿間,哭的厲害,似是將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葉致遠大步過去,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便將她提了起來。


    寧靜隻覺得身體被用力的拉起,一抬頭,便看見了迴來的葉致遠,他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他抽煙了。


    葉致遠看著她帶淚泛紅的雙眼,四目相交,本來憤怒的身體便安靜下來,他的唿吸一下也變得急促起來,而寧靜就是一塊磁鐵,葉致遠就是那塊鐵,吸引著他不停的向她靠近。


    下一秒,摟緊她的腰,薄唇壓下,緩緩加深,在她的唇上輾轉。


    舌頭撬開她的牙關,舌尖拉住她的舌尖,*,一遍遍的在她穿上留戀。


    寧靜像是受了蠱惑,明明知道不應該,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沉寂在他給的柔情下,所有辛苦築起的堡壘,在一瞬間崩塌。


    她的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脖子,力氣放佛被吸空了一般,唇齒間滿滿的都是屬於他的味道,再也熟悉不過的味道。


    他的掌,依如曾經,從她的腰間遊移至後背,寧靜直覺的身體一輕,整個人被他騰空抱了起來。


    下一秒,她便被壓在了*上。


    他整個人貼了上來,隔著衣服,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腿間的灼熱及那有力的心跳,她不是未成年少女,知道這一切代表什麽。


    猛然想起肚子裏的孩子,還有醫生那句前三個月盡量不要同房,不然對孩子有危險。


    那句不由的氣息一滯,身體也隨之一僵,他的體力,他的強勢,她清楚的很,她這個時候哪經得起他折騰。


    “葉……葉致遠,不要……”她低低地開口,軟糯的聲音卻像極了羽毛,輕輕地刷著葉致遠的心,讓他越發的升騰起yu望。


    身上的火燒的這麽旺,葉致遠怎麽可能會停手,抬起頭,如墨的雙眸專注的凝視著她,準備再次壓下。


    寧靜心跳加速,氣息急促,胸口跟著劇烈的起伏,如水的雙眸在暖色燈光下閃閃發光,雙頰染著緋紅,這樣的對視幾乎讓葉致遠心髒停掉,他不管不管,再次霸道的吻上去,所過之處,全部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身體已被他點燃,但寧靜知道現在不可以。


    不行,絕對不行。


    寧靜下意識的扭動了一下,卻被他圈的更緊,修長的手指靈巧的挑開她前襟的紐扣,略帶涼意的手指便滑了進去......


    熟悉的觸碰,讓寧靜狠狠吸了一口氣,但下一秒,她便清醒過來,一把抓住他肆無忌憚的大手,顫著聲音道,“葉致遠,不可以......”


    被欲.望充溢的男人,此時聽不進任何勸阻的話,隻想著,再近點,再近點......


    他急切的要和她坦誠相待,急切的想要融於一體。


    可是,寧靜知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她要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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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臥室的門緊閉,隻開著一盞燈,暈黃暈黃的,室內一片安靜,連針掉下來都能夠聽得透徹。


    偌大的雙人*上,女人窩在*角,雙腿曲著,頭埋在膝蓋處。


    淚水從眼角滑落,一滴滴滴進深藍色的*單中。


    剛才,她差點就忍不住,醉倒在他的懷裏。


    電光火石之間,她氣息急喘的開口,“葉致遠,你這樣,沈小愛會怎麽想?”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他如遭雷擊,整個人一下子僵住,良久才緩緩抬起頭,對上她含淚的雙眸。


    然後,他便從她的身上離開,沒有一絲留戀的離開。


    淚珠從眼角滑落,寧靜輕聲道:“寶貝,媽咪真的好愛你爹地。”


    隻是,整個房間,隻剩下她一個人的低吟,無人聽見。


    葉致遠這次並未停留,直接吃了公館,他有些惱,卻沒有對她動氣,拚命的壓抑著就要衝破的情緒,近日她承受了很多的委屈。


    車子駛離,現在已是晚上十點,別墅區一向少人,車子開得像是要飛起來,崛起的塵土唿嘯而去,連帶著心頭的*。


    他們從結婚以來,他沒有強迫的歡.愛過,即便開始是強的,到後來,她也會乖乖的配合。


    剛才,那輕輕的幾個字,足以把葉致遠的心炸的支離破碎,是啊,他要了她,那麽沈小愛該怎麽辦,那一瞬,他看見了她眼中的空洞和絕望,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心涼。


    葉致遠滿腔的希冀被她的絕望粉碎,他怒從心中來,卻又無處發泄,隻能緊攥手中的方向盤,臉色鐵青。


    車子停下,將鑰匙丟給保安,葉致遠走進深白色酒吧。


    沒有叫任何人,一個男人坐在卡座,麵前的桌上已經擺三四瓶酒,他拿起一瓶,直接對準喉嚨,咕咚的喝了起來。


    他的酒量一向好,五年前傷到了胃,所以近年來醫生建議他少飲酒。


    他沒有去熟悉的總統套房,那裏太安靜,安靜的不像人間。


    他一向喜歡安靜,不喜歡吵鬧,可是,今夜,在被寧靜那樣的傷過之後,他不想要一個人,他覺得要讓他一個人呆在房間裏,他定會瘋了。


    一瓶結束,他便又拿起一瓶。


    晚飯吃的不多,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管,葉致遠卻不想停下倆,隻有拚命的將自己灌醉,醉了就會麻木了,麻木了自然不會想那種空落落的滋味。


    從臥室離開,他便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此時如果不這樣做,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發泄。


    寧靜,你真是好樣的。


    靠近他的人是她,讓他想要傷害卻不忍傷害的人也是她,現在,她卻想拍拍屁股走人,世界哪來那麽好的事。


    “先生,怎麽一個人喝酒,豈不是太寂寞了,讓我來陪你好了。”一道甜到發膩的聲音從身側傳來,葉致遠並未理會,他坐在卡座裏,前麵的簾子並沒有遮住,他就這樣看著外麵瘋狂的世界,這樣才不會感覺到被遺落。


    “滾開......”明明不想一個人,卻在感覺到身邊刺鼻的香水味,心生反感。


    “幹嘛,請喝一杯酒,至於那麽小氣嘛。”女人想要坐在他的身邊,但在接觸到那要殺人的眼神生生轉了個方向。


    最後的最後,不知道喝了多少,也沒有人敢靠近。


    翌日清晨。


    葉致遠帶著沈小愛去吃早餐,剛一踏進早餐店,葉致遠和沈小愛的腳步瞬間停在了原地。


    葉致遠單手插在口袋內,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


    桌子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沉穩,女的安靜,卻都是傾國傾城的麵龐。


    葉致遠眉心處打著結,陰鬱的臉上幾乎可以用烏雲壓成來形容。


    “給你點個小米粥,你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一定要潤潤腸。”沈小愛甜膩的聲音響起,早上看見葉致遠的時候,嚇了一跳,他渾身難聞的要命,煙味,酒味都有,頭發亂糟糟的。


    她其實已經吃過,看著葉致遠從浴室出來,她便想陪著他。


    所以,才借口自己沒有吃早餐,哪知道冤家路窄,本以為去上了班的寧靜卻恰好的出現在早餐店。


    葉致遠並未迴答沈小愛,隻是盯著寧靜和他對麵的男人看,兩個人早晨一起出現在早餐。


    他們是什麽關係?


    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越想越生氣,簡直氣的要爆炸了。


    本就被究竟灼燒了*的胃,隻感覺那裏麵的火焰,即將衝破肚皮,燃燒起來。


    “阿遠?”見他半天沒有迴答,沈小愛轉過身,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輕晃著。


    “你決定就好。”葉致遠終於開口,雖然刷過牙,但還是有輕微的酒味。


    “那好,你先找位置坐。”沈小愛鬆開他,再次走向收銀台開始點餐。


    相較於葉致遠隱忍的暴怒,寧靜臉上的表情冷靜的幾乎可以算是冷漠。


    不是沒有看見,隻是裝作沒有看見。


    沈小愛點完餐迴來,看到葉致遠已然一副憤恨的樣子看著寧靜,眼神微暗,腳步邁動。


    “阿遠,點好了。”當著寧靜的麵,沈小愛纖柔的手指落在葉致遠結實的肌肉上,笑容甜美,儼然像足了熱戀中的小女人。


    葉致遠視線一直落在寧靜的身上,她對麵坐著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腦海裏閃過那日的名片。


    安子皓。


    是不是他?


    嫉妒,憤怒。


    全部衝著大腦而來,他看著那紅色的唇瓣一張一合,卻是對著別的男人。


    受不了,他覺得從昨夜堆積而來的情緒再不發泄出來,他會瘋。


    “葉太太。”葉致遠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了,腳步向前,陰沉眼神裏的陰霾幾乎可以將整個早餐店吞噬。


    寧靜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葉致遠是空氣般。


    隻是,對麵的男人卻停下了筷子,轉身,看見了還在站立著的俊男美女。


    “快吃,牛肉麵涼了就不好吃了。”眼看著對麵的男人停下手,寧靜張開粉唇催促道。


    言語間全是關心,聽在葉致遠的耳朵裏,刺耳的很。


    其實,寧靜想的很簡單,他快點吃,才能早點離開。


    “你不覺得自己要跟我解釋一下!”葉致遠的語調兇狠到了極點,整張如雕刻版的俊美線條繃得緊緊的,似乎隻差那麽一點導火索,就可以將他引爆。


    沈小愛尷尬的站在他的身側,挽住他手臂的手僵了僵,看著這樣的葉致遠。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葉致遠,像個妒夫,發現妻子*的證據,正在進行審判。


    妒夫。


    沈小愛自己都被這個詞嚇住了,葉致遠不是說是逼不得已才娶得寧靜嗎,那麽此刻他又在做什麽?


    “那人是不是在叫你?”對麵的安子皓其實一早就發現葉致遠他們過來,隻是寧靜不出聲,他也不方便出麵,便一直沉默。


    “有什麽好解釋的。”如若裝作不認識,太假了,寧靜隻得看著他,輕聲的開口。


    有什麽好解釋的。


    砸在葉致遠的心口,看著大言不慚的寧靜,他隻恨得昨晚沒有掐死她。


    寧靜咬了口油條,頓時油條的甜香充斥著口腔,滿足的笑了。


    這笑,在葉致遠的眼裏,紮眼的要命。


    她真是個傻子,昨晚才會傷心的連飯都不吃,早上起*的時候差點餓死了,何況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肚子裏還有孩子,所以她發誓,昨天的事情隻會發生一次。


    “嗬嗬,不要忘記了你是葉太太。”周圍買早餐的人不是很多,但也有幾個,葉致遠不好在此刻說出難聽的話來。


    “我沒有忘記。”寧靜這次迴答的卻是爽快。


    這時候,服務員正好端著托盤走過來,看了眼沈小愛和葉致遠。


    “先生,小姐,這是你們的餐點,請問要坐哪裏?”


    “那裏。”葉致遠手指著寧靜那一桌,桌子是四人位,他們坐了兩個,自然還剩下兩個。


    “可是,先生,那裏已經有人坐了。”服務員端著托盤,不解。


    “那是我太太。”葉致遠揚著眉,腿已經朝著那位置走去。


    服務員不明白了,感情這男人和那女人是夫妻,可是這男人的身邊有個女人,那女人的身邊有個男人。


    哎,服務員搖了搖頭,好複雜的關係啊。


    “對不起,我們並沒有要拚桌的打算。”寧靜看著一行走過來的三人,不悅。


    “放下,我要跟我太太坐一桌。”葉致遠已然坐在她的左側,指使著服務員將餐點放下。


    礙於他的氣場,服務員隻得快速的將早餐放下,然後落荒而逃。


    四個人的位置,除卻三個位置,便隻剩下安子皓身邊的位置沒有人坐。


    沈小愛站在桌邊,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本來是他們兩個好好的來吃早餐,接過遇到這樣的事情。


    “阿遠,我......”


    “坐對麵。”話未說完,葉致遠便冷聲打斷。


    不得已,沈小愛隻得坐在了安子皓的左側。


    寧靜手都握在一起,這算什麽,她好好的跟朋友吃頓飯,居然弄成這樣。


    早上,沿著別墅區的小坡向上走,隻有走到坡上的公交站才有車坐。


    卻沒注意停在自己身邊的豪車,結果還是安子皓實在看不過,按了喇叭。


    “好巧。”他將車停下,搖下車窗看著寧靜。


    “恩,好巧?”寧靜也不知道就遇見了,隻得硬著頭皮打著招唿。


    “那個,我還沒有吃早餐,上次你說要請我吃飯,不會不算數吧?”安子皓一身整齊的穿著,頎長的身子立於她的身邊。


    他幫了自己三次,而且她發燒,他還幫她請了醫生,按理說真的應該表示感謝。


    加上,自己昨晚沒有吃飯,肚子確實餓得慌,便答應了安子皓的要求。


    哪知,卻碰見了葉致遠和沈小愛。


    “吃好了嗎,我飽了,可以離開嗎?”葉致遠一坐下,寧靜便立刻站了起來,手上大半跟的油條直接扔在了托盤上。


    “恩,我好了。”安子皓很紳士的站起身,對著沈小愛做出了抱歉的姿勢,她在外麵,他要出來,必須她站起來。


    同樣的,寧靜要想出來,葉致遠也必須站起來。


    “麻煩,讓一下。”寧靜看著坐在那裏不動的葉致遠,像個陌生人一樣的開口。


    葉致遠不理她,直接拿過她剛才扔下的油條,哢嚓一口咬了下去。


    真香。


    恩,從未覺得油條這麽香。


    寧靜不可思議的看著葉致遠,他居然吃她剩下的油條,而且那個接口是她咬的,他一口吃掉,包括那上麵她的口水。


    安子皓不動聲色的看著對麵的葉致遠,這就是傳說m市黑白兩道通吃的葉少。


    今日一見,頗有點無賴的樣子嗎。


    “葉致遠......”寧靜有些生氣,聲音都拔高了些。


    “他是誰?”葉致遠又咬了口油條,然後喝了口粥,悠哉的問道。


    “我朋友。”知道不迴答,他是不會放過她的,周圍吃早餐的人越來越多,她可不想在這裏跟他耗下去。


    “什麽朋友?”葉致遠將最後一口油條吃掉,順便還舔了下手指上的油。


    “管你什麽事。”寧靜終於不再隱忍,麵對他這樣的不可理喻。


    “葉太太,你不覺得你應該好好解釋一下嗎,大清早的,跑到這裏和陌生的男人吃早餐?”


    “那麽你呢,葉先生,一大早跟舊愛一起來迴顧溫馨時光,你是不是也應該跟我解釋一下?”她看著他,冷淡的說著。


    安子皓這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視線落在身邊的沈小愛身上,充滿了探測。


    嘭地一聲,葉致遠猛然站起,身後的椅子被他踢到在地。


    早餐店內的人都用驚駭的眼神看著他們,葉致遠如刀片般鋒利的視線卻劃過所有人,令那些探究的目光全數收迴去。


    手腕被一股蠻力抓住,葉致遠結實的手臂一把將寧靜扯了過來,不顧身後的人,大步朝著早餐的門口走。


    沈小愛卻是呆住了,葉致遠將她扔下了,站起身,就追了出去。


    安子皓迷人的雙眼微眯,然後站起身,將一張卡扔在前台,“賠償你們的損失。”


    走出去並沒有多遠,他們便停下。


    “放手!”寧靜冷靜的用那雙水眸看著他的臉。


    “放開你,想跟那個野男人幹什麽?”他憤怒,從剛開始看見的時候就憤怒。


    他的侮辱像把利劍狠狠的插進寧靜的心髒,同時出來的安子皓不偏不倚聽見了這句話。


    野男人,安子皓自嘲的笑了笑。


    “我幹什麽,你管不著。”寧靜的腦袋被他吼的嗡嗡作響,手開始掙紮,但語氣也不好。


    “我管不著,我是你丈夫,你說我管不管的著。”葉致遠捏住她手腕的手改成捏住她下巴,手抬起,便讓她直視她。


    “很快便不是了。”顧不上下巴上的痛,寧靜聲音裏第一次露出尖銳。


    葉致遠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寧靜會這樣迴答。


    很快便不是了,是不是她已做好了全部的準備,準備和那個野男人雙宿雙飛。


    想得美,他葉致遠會弄死那個該死的男人。


    “寧靜,我弄死你。”他依舊處於著暴怒的狀態,整雙眼睛猩紅的看著寧靜,手裏的力道不斷的加重。


    寧靜感覺下巴都要碎掉了,痛到麻木。


    “阿遠,有什麽話好好說,這樣問題也解決不了啊。”沈小愛甜膩的聲音插了進來,打亂了葉致遠的思路。


    寧靜卻是一笑,眼神慢慢暗沉下去。


    沈小愛的心裏有一陣的緊張,從葉致遠的行為中,她感覺到葉致遠很在乎寧靜,那麽她的路便會難走很多。


    “放開她吧。”安子皓插著口袋走過來,溫聲的開口。


    “她是我太太。”葉致遠看著那男人,長得人模狗樣,穿的人模狗樣,卻做出這檔子事,令人不齒。


    “可是她說,很快便不是了,而且她現在很難受。”安子皓看著盛怒中的葉致遠,又看了眼被葉致遠掐住下巴的寧靜。


    寧靜心裏一陣煩躁,她如果知道會在這裏遇見葉致遠和沈小愛,打死她也不會到這裏來吃早餐。


    她突然覺得疲憊了,這樣下去有意思麽?


    他公然的帶著舊*出現在大眾場合,卻讓她這個名義上的妻子困住。


    下一秒,葉致遠做出令在場的人都驚駭的舉動來。


    他捏住寧靜的下巴,薄唇壓下,吻了上去。


    他們都剛吃過油條,彼此交融間油條的味道傳來傳去。


    他性感的薄唇舔過她紅唇的每一處,像是泄憤般,他用力的咬了她的下嘴唇。


    寧靜蹙眉,她死都沒有想到葉致遠會這樣做。


    沈小愛呆住了,阿遠真的變了,他從未如此公開的將感情曝光在陽光下。


    這一切的幸福原本都是屬於她的,如果沒有寧靜,她和葉致遠還有依依,會是多麽幸福的一家三口。


    想到這裏,她握緊自己的手,眼神發紅的看著那擁吻的兩個人。


    “嗚嗚嗚......”他吻得發狠,她的唇很痛,手推著他,可是他的胸膛卻像是鐵臂一樣,緊緊的捆著她。


    她發狠,他咬她,她也咬他,用力的咬。


    很快,油條的香味被血腥味代替,但葉致遠還未放開她,反而大手撈住她的腰,用力的壓向他的胸膛。


    換氣的當下,寧靜趁機狠狠地推開他,然後不顧後果,“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葉致遠的臉上。


    大家全都呆住了,寧靜用了很大的力,連帶著打後的手都在發麻。


    “無恥,王八蛋。”她咬著牙開口,手用力的擦著唇瓣,仿佛他是毒蛇猛獸一般。


    然後,腳步邁開,從他的身邊跑開了。


    葉致遠自是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長腿邁動,便準備將她追迴來。


    豈知,身後傳來了一聲尖叫。


    “啊......”


    然後,沈小愛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來。


    葉致遠一個箭步衝過去,將沈小愛摟在懷裏,心髒處隱隱發痛。。。


    沈小愛已昏迷,葉致遠擔心的抱了起來,好好的怎麽又暈倒了,心裏不禁有一股煩躁。


    眼看著寧靜跑開的方向,隻得抱著沈小愛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準備送沈小愛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她畢竟五年不在他的身邊,究竟發生過什麽事,他一點都不知道。


    寧靜一口氣跑了好遠,直到感覺身後沒有人追來才停下來,大口的喘著氣。


    到底是懷孕了,連跑幾步都累的謊。


    寧靜蹲在地上,想休息一下,剛才跑的太急,大腦有些暈,纖細的手顫抖地敷在小腹上,孩子,這裏有他的孩子......


    “嗬嗬......”身後傳來一陣笑聲,她聽得肩膀都縮在一起,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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