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驍,你在孤歧山中到底有什麽奇遇?迴來的那幾位都說你被暗羽電鷹扣在了爪下,絕無生還之理!”


    客房之中,陳行儉喝了口茶便放下,這種粗茶實在難入他之口。


    陳驍卻笑笑,並不出聲。


    “好吧,我問得唐突了!”陳行儉無奈一笑,知道這種秘密陳驍不會說出來,“換一個問題,你剛才施展的武技是不是真武武技?”


    陳驍略一沉吟,搖頭道:“二爺怎麽會這麽看,真武武技?以我現在的實力如何能夠練成,又如何能夠施展得出來?”


    陳行儉麵露狐疑之色,深邃目光凝視著陳驍雙眼,像是要看出陳驍到底有沒有說謊。


    陳驍神色淡然自若,心裏卻微微凜然。


    不得不說,陳行儉眼力相當不俗,居然看得出怒海斬浪刀的強大,哪怕自己隻發揮出這門真武武技不足三成的威力!


    倒不是陳驍有心欺騙陳行儉,或者說不信任他。而是真武武技這種絕學在明溪城這種地方,實在是等級太高了!


    在明溪城這等彈丸之地,連真武境界的武者都不存在,真武武技估計也不會有。一旦陳驍擁有真武武技的事實一暴露,所引發的後果陳驍完全可以想象。


    現在的陳驍早已不是懵懂少年,擁有赤血魔尊前三十年經驗的他,對於人心世事都算是洞徹練達,所以他自然要有所保留。


    有些東西,哪怕是至親都不可輕易透露,不是不信任,而是怕萬一說漏嘴或是被人逼問出來,都是大麻煩。


    看著陳驍神色坦然,陳行儉微露失望,說道:“那真是可惜,不過那門武技,即便不是真武武技,也是極強悍的武技了。懷璧其罪,你日後須小心一些!”


    陳驍點頭,這一點他自然明白,他現在所缺的其實是時間。


    隻要給陳驍一兩年時間,陳驍有信心修煉至初武九重,也就是常人所說的武道九重。到了那個境界,別說陳家長房一脈,便是整個明溪城,陳驍自問也沒幾人是自己的對手!


    如果不是怕父母太擔心,且自己也擔憂父母的處境。陳驍甚至願意留在孤歧山中繼續修煉。


    孤歧山中雖然兇險,但在陳驍看來,隻要自己小心謹慎,避開那些比暗羽電鷹更強悍的妖獸,孤歧山對他來說就是最佳的修煉環境。


    不過,既然已經迴來,也無須後悔。


    武道一途,本是逆水行舟,踏著累累白骨走上巔峰的!


    “我不知你有什麽樣的奇遇!”陳行儉正了正身子,現在的陳驍表現出的心性讓他心裏暗暗驚歎,這完全不像是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人,所以他幹脆將陳驍平等相待,當做是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成年人,“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不過,你現在的處境你可明白?”


    “長房一脈!”陳驍說道:“二爺,直說吧。你是想讓我幫你吧?”


    陳行儉聞言微微一愕。


    “家主之位不是那麽好爭吧?”陳驍笑道:“陳行天年紀比你大,你雖然實力出眾,依附者也不少。但比起陳行天來,還是遜色了不少,對麽?”


    陳行儉搖頭,想重新控製這場對話的主動權,“我自然可以應付,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哪怕你表現出過人的天資,堪稱天才中的天才。但以你現在的實力,想應付我大哥那邊的壓力,還是差了點!”


    “二爺說的不錯!”陳驍笑道:“我現在確實無法和陳行天抗衡,但一個月後,兩個月後呢?誰又說得清?其實哪怕是現在,區區明溪城內,我誰也不怕!”


    陳行儉搖頭:“我是該說你自信呢?還是說你太過狂妄?”


    “二爺,方才若不是我傷到了屠風。二爺其實未必會出頭吧?”陳驍哂然一笑,忽然改變了話題。


    陳行儉默然了半晌,而後才苦笑:“真不知你這心思是怎麽長得!”


    “如果二爺和我一樣,總被嫡係子弟當仆役使喚,有事沒事欺辱一番。那能明白我這揣測人心的本事是怎麽被逼出來的了!”陳驍站起來,看向窗外,說道:“你我談論這麽久,其實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二爺和我單獨長談的目的我能夠猜到,你想讓我依附於你,成為你的屬下,我說的可對?”


    陳行儉看著站在窗口的陳驍,神色複雜。


    “依附投靠就免了!”陳驍負手說道:“武道之路,披荊斬棘,一往無前,豈可居於人下?不過,二爺,如果是盟友的話,倒是正合我意!”


    依附投靠是從屬關係,而盟友則是雙方平等,這其中的區別再明顯不過。


    陳行儉不由動容,從這番話裏,可以看出陳驍的驕傲和自信。


    “二爺覺得如何?”


    陳行儉微微歎息,這主動權徹底被陳驍給掌握了,而且,陳驍所表露出的絕對的自信更讓他心底莫名地凜然,對陳驍的正視再度提高一個台階。


    甚至,陳行儉覺得,也許用不了多久,這少年就可超越自己,讓自己仰望?


    不過,這場談話既然演變成了談判,陳行儉自然不可能這麽容易就遷就於陳驍的要求,“如果說是盟友,你能給我帶來什麽?”


    這話一出口,陳行儉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這場談話傳出去,說他陳家中堅一代的翹楚陳行儉正在和陳家一個不足十六歲的少年在商議彼此結盟,不知會惹得多少人笑話?


    “一年之內,讓你登上家主之位!”陳驍略作沉吟,陳行儉的話無疑很現實,也很坦然,既然是結盟,雙方地位平等,那陳行儉問出這種問題可謂再理所當然不過。


    陳驍這話一出口,陳行儉神色一變。


    這是天方夜譚嗎?怎麽可能?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吧?


    “就算你是絕頂天才,一年內從武道六重登頂九重巔峰,也做不到這點。”陳行儉語氣森然道:“再說了,武道九重,每上一重,難度何止增加一倍?你也做不到一年時間連破三層境界!”


    陳驍卻是灑然一笑,“做不做得到,到時便知。於二爺你來說,並無太大的損失不是?”


    “而且,作為盟友。我不會讓你幫我做什麽為難之事。”陳驍淡淡說道:“隻有一點要你保證必須做到的,那就是保護我父母安全。其他的,不會讓二爺你為難!”


    陳行儉愣住了,就這麽簡單:“你自己的安全呢?”


    “我早說了,武道之路,一往無前,有進無退!”陳驍沉聲說道:“若無磨刀石,又豈能將刀鋒磨利?”


    “好了,話已至此。二爺你自己考慮吧!”陳驍不想繼續談下去,陳行儉給他的觀感還算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在赤血魔尊的記憶中,見過的天才猶如過江之鯽,雄才大略之輩亦是數不勝數。比起記憶中的那些人物來,陳行儉稱得上一句不錯已是極看得起他了!


    陳驍不再說話,陳行儉也默然起來。


    他的本意是覺得陳驍潛力驚人,可以拉攏結交,收入自己這一方增加自己這邊的實力,為此,他可以付出不菲的財富和武道資源。


    怎麽也想不到,想不到陳驍的心如此之狂,如此之傲,根本不屑於作依附者!


    隻是,他說出的一年之內讓自己登上家主之位的狂妄之語,真的值得相信麽?如果今天這番話傳出去,他陳行儉絕對會立刻淪為整個明溪城的笑柄!


    陳行儉臉色數度變幻,死死盯著陳驍,想在後者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但陳驍麵沉如水,眼神深邃,卻是看不出什麽情緒波動。


    坐在原地,陳行儉隻覺這一刻如此地煎熬。


    終於,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陳行儉咬了咬牙,說道:“我答應你了,你我二人今日便秘密結盟,我會給你力所能及的支持!”


    看著陳行儉艱難做出決定,陳驍莞爾一笑,“如果你這都不敢答應。我很難想象二爺你能將陳氏一族帶去何方!”


    所謂秘密結盟,其實便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今天的這些談話,免得被人笑!這一點,陳驍看得清楚得很,不過他也不在意,隻要陳行儉有野心有擔當就好。


    所謂的結盟,在陳驍看來也就是那麽一迴事,讓陳行儉暫時替自己贏得一些時間就可以了,真不必太過重視。


    在陳驍的心中,明溪城不過是一座枯井,隻是他走向廣闊天地的出發點而已!


    “我所期待的地方,在三千世界,在聖武界。明溪城不過是短暫停留之地而已!”


    下了決心,陳行儉反倒放開了,起身走向門口,說道:“無論你在何時何地,都不必擔心你父母的安全。這次你殺了幾名護衛的事,我會替你解決,讓你引起我父親和長老們的重視,得到重點培養。還有,我會派人給你送來一些錢和丹藥,希望到時你給我的迴報不會讓我失望!”


    “一定不會!”陳驍隨口說道。


    “小心我大哥,他那人狠辣之極,既然曾下決心滅你滿門,就不會輕易罷休。不過你既然表現出了天才資質,他已經不好明著對付你,最好的機會應該在家族大比和蝠洞試煉上,那兩處地方,我都幫不了你!”


    “我自然會應付!”陳驍冷冷說道:“我還不願放過他們呢!”


    一如陳行儉所說,現在陳行天那邊不好明著對付陳驍。反過來,陳驍也不好明著對付陳行天,家族大比和蝠洞試煉對他來說也是絕佳的變強和報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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