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鑰這話一出,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僵持。


    穆亦澤沒什麽情緒地站在一邊,將這個難題拋給喬栩。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會做出什麽選擇。


    在外人眼裏,這不過就是一場典型的四角戀,因而圍觀的群中漸漸多了起來,偶爾有人指指點點著什麽。


    喬栩麵色不快地擰緊了眉,壓低聲音警告道:“淩鑰,你別在這裏發瘋,你喜歡被人評頭論足我可不喜歡。”她覺得淩鑰有些不可理喻,他要分手關她什麽事。


    也不等淩鑰開口,杵在一邊的小女朋友就受不了了,她用力將手從淩鑰的手裏抽出,氣憤地漲紅了臉。


    “淩鑰,我到底哪裏做錯了,你為什麽要跟我分手!”


    “能有什麽原因,不就是玩膩了唄。”淩鑰不想跟她糾纏,他還要搞清喬栩跟她旁邊的小白臉到底進行到了哪一步。


    女生羞憤地紅了眼,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啪的一聲甩了淩鑰一個響亮的巴掌,“人渣。”


    說完這話,她昂首挺胸地離開了現場。


    淩鑰摸了摸被打的右臉,越想越生氣,完全將自己被甩一巴掌的事算在了喬栩的頭上。


    女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在對方瞪過來的時候,不輕不重地重複了剛才那個女生的話:“人渣。”


    她的聲音剛好能夠讓淩鑰聽到,心裏的惱怒更甚。


    他很冤好不好,他從來不屑於玩弄別人的感情,一向都是你情我願的事,誰知道剛那女生抽哪門子的風,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搞得他跟個拋棄妻子的負心漢似得。


    隻是這裏人漸漸多了起來,他也不好當場發作,臭著臉道:“我們找個地方說話。”


    喬栩自覺沒什麽跟他好說的,下意識地想要拒絕,淩鑰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搶白道:“這個小白臉的事必須要得到解決,不然我告你爸去。”


    “……”喬栩並不怕他的威脅,隻是這事要讓喬鴻生知道了,到時候又是一樁麻煩事。


    她迴過頭看了一眼玫瑰小哥,玫瑰小哥語氣平平,“我沒有問題。”


    “好吧。”喬栩咬了咬牙,一口應下。


    三人找了一家環境清幽的飯館,開了一個包廂,桌上,喬栩跟穆亦澤坐在了一起,淩鑰坐在了他們的對麵。


    服務員將菜陸陸續續地端上來了,喬栩早餓了,也不含糊直接拿起了筷子。


    穆亦澤跟淩鑰互看一眼,隨後也開始動筷。


    期間淩鑰屢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麽,都被喬栩輕描淡寫地揭了過去。


    吃飽喝足,終於要談正事了。


    淩鑰見喬栩吃完了飯,忙將筷子放下,清了清嗓子,以盤問的口吻問:“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想了一想又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太過溫和,他趕緊嚴肅著臉道:“是那次在會所後就一直保持著聯係麽?”


    喬栩聽言,似笑非笑地糾正道:“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我跟阿澤是在那之前就認識了。”


    淩鑰仔細地迴想著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他當初隻以為喬栩是看上了人家的美色,沒成想倆人早就背著他勾搭成奸了啊。


    被當成猴耍的感覺很不爽,他忍不住問的直白了些:“你們上.床了沒?”


    彼時喬栩正在慢悠悠地喝茶,冷不丁聽到他問這一句,嘴巴裏含著的茶差點沒噴了出來。


    好不容易將茶咽下了肚,她扯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你胡說些什麽啊。”說完,她還不忘瞟了身旁的玫瑰小哥一眼,見他神色沒有異樣,她才放下了心。


    將她的細微的神情動作收入眼底,淩鑰電光火石間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你搬出去,不會是跟他同居了吧?”問出這個問題的他眼神淩厲,語氣又沉又冷。


    喬栩也不打算瞞他,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是啊。”


    淩鑰怒極,猛地瞪向了安靜的穆亦澤,指著他的鼻子口不擇言地罵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一窮二白,竟然也敢高攀喬栩?”


    “夠了。”喬栩是真的生氣了,黑色的瞳仁裏發射出了冷酷的眸色,“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眼見著她替穆亦澤出頭,淩鑰氣的幾乎失去理智,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看有沒有什麽可以敲人腦門的酒瓶什麽的。


    喬栩覺得這人真是無可救藥,自大傲慢,總覺得所有人都要圍著他轉。


    簡直幼稚的可笑。


    她有些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扭頭對玫瑰小哥道:“阿澤,我們走吧。”


    穆亦澤淡淡地應了一聲,心裏有片刻的茫然。


    他就像是喬栩手中的一隻牽線木偶,她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這種被人擺布的感覺讓他的內心深處隱隱有些焦躁。


    淩鑰說的沒錯,他就是她養得小白臉,什麽時候她不喜歡了,他就會像踢皮球一樣的被踢開。


    身後的淩鑰還在大聲叫囂著:“喬栩,你若敢走,別怪我,別怪我……”想不出威脅的話了,他隻能衝著她吹胡子瞪眼睛。


    女人直接無視,“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說罷,她主動拉過了玫瑰小哥的手,打算離開這裏。


    穆亦澤垂眸,牢牢地盯著她牽住他的那隻手。女人當著她未婚夫的麵牽他的手,無所顧忌,一臉坦然。


    那麽,是不是就說明她一點都不喜歡她這個所謂的未婚夫?


    就在這麽一愣神間,淩鑰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隻空酒瓶,目標指向了穆亦澤的後腦勺。


    喬栩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她下意識扯住了男生的衣服,用力一拉。穆亦澤身體一個不穩朝她的身邊倒去,而喬栩順勢擋在了他的身前。


    下一瞬,啤酒瓶敲擊重物的破碎聲刺耳地響了起來。


    淩鑰當場懵了,呆呆地看著麵前鮮血淋漓的女人。


    喬栩還算鎮定,摸了一把臉上的血,麵無表情地爆出了一句粗口:“淩鑰,你麻.痹,如果我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腦袋裏傳來了陣陣暈眩,她透過血霧看著同樣傻了的玫瑰小哥,道:“還不快送我去醫院,我死了你就要守活寡了。”


    穆亦澤終於反應了過來,淺色的瞳仁裏難得帶了一絲慌張,他將喬栩打橫抱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門口的方向跑去。也是真著急了,他什麽都想不起來,就想著要帶她去醫院。


    淩鑰迴過神來,又是擔心又是自責,也跟著跑了出去。他還算冷靜,最近的醫院離這裏不遠,開車隻需要五分鍾,比叫救護車快。用最快的速度將車子開了出去,在人流中尋找了一圈,很輕易就找到了正在攔車的穆亦澤。


    “上車。”他大聲衝著對方喊了一句。


    穆亦澤聽到聲音,也沒有猶豫,抱著喬栩上了淩鑰的車。


    喬栩尚有一些意識,勉強睜開了眼,還不忘虛弱地跟淩鑰嗆道:“弄髒了你的車我可不賠啊。”


    淩鑰心裏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透過後視鏡看到她浴血的模樣,心揪了一揪,“不用你賠,你不是想要那隻宣德爐麽,我送給你,就當是跟你賠罪。”


    “好啊,你說話算話啊。”


    喬栩咕噥了一句,察覺到玫瑰小哥在用衣服捂住她的傷口,她眼裏對不上焦距地衝他一笑,“別擔心,我……沒事。”說完這話,她兩眼一歪,還是熬不住昏了過去。


    “能不能再開快一點。”穆亦澤心頭一緊,驀然抬頭跟淩鑰說了一句,音調微微上揚,聽著好似在命令他。


    淩鑰抿了抿嘴,沒吭聲,加足了馬力朝著醫院衝去。


    橫衝直撞地到達了醫院,事先接到電話的醫生跟護士已經在醫院門口嚴陣以待了。


    穆亦澤抱著喬栩下了車,將她放在了擔架上,隨後喬栩就被人推進了急診室裏。


    他不放心想要跟上去,淩鑰一個箭步擋在了他的麵前,眼底盡是敵意,“你就不需要進去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明知道他應該識相一點離開的,可是一想到喬栩是為了他才受的傷,他的兩條腿仿佛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


    “我想親眼看她醒過來。”他定定地看向了淩鑰,一字一頓道。


    淩鑰嗤笑了一聲,話裏不無惡意:“喂,你不過是喬栩閑來無事養得一條狗,你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啊。”


    話剛說完,察覺到男生染血的雙手用力握拳,淩鑰繼續火上澆油地挑釁道:“怎麽,不服氣,想要打我?”他鄙夷地撇了撇嘴,將臉湊了上去,指著自己的左臉道:“有本事朝這裏打,你個小白臉竟然敢勾引我未婚妻,你信不信你打我一拳,我讓你吃不了兜著……”


    最後一個“走”字沒有說完,他的左臉就吃了一擊拳頭。


    半邊臉瞬間就腫了起來,淩鑰沒想到對方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真的敢打他。


    怒火在他眼底熊熊地燃燒著,且有越燒越旺的趨勢,“操,你爺爺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這個小白臉,我就不信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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