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小年你在嗎……”


    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清醒還是睡著了,何夜曉睜開眼睛時,覺得自己的整個思想瀕臨崩潰。她有些緊張地在腦子裏唿喚小**,她必須要和人說說話,不然她會立刻瘋掉。


    “小年……你跟我說說話……”何夜曉不自覺哽咽了起來,她已經絕食四頓飯了,除了每次來送飯時,她都照例會在牆上劃上記號,以便自己記錄時間以外,那些食物,她已經完全吃不下去了。


    這樣的黑暗之中,她的自我意識已經漸漸喪失,她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而自己腦子裏的所有迴憶了記憶,或許隻是她的某種幻想。


    “我在,你沒事吧?”小年的聲音猶如天籟,將何夜曉從絕望中拉了一把。她重重地喘息,平躺在冰冷的地麵,睜大了雙眼望著黑暗中的虛無。


    “小年,以前被關在黑屋子裏的人,最多活了多久?”


    “……我不知道,最多撐了半個月,就投降了。並沒有真正死在小黑屋子裏的。”


    何夜曉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流淌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我已經呆了多久了?我是不是其實已經死掉了?”


    “沒有……你還好好的。”小年的聲音裏似乎帶著一絲擔憂:“你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我覺得我整個人都是不真實的,我到底在哪?我到底是什麽!”何夜曉的脆弱一瞬間迸發了出來,她伸手捂住了臉,將自己的身子蜷縮起來,嗚咽聲隱隱自指間傳了出來。


    “別……別這樣。”小年似乎有點緊張,何夜曉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內,幾乎成為了她腦子裏最好的朋友。她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個朋友是最親密的,永遠不會背叛的,隻存在於她的腦海中,是個最隱秘的秘密。


    不會被人監視,而且會告訴她,她的父母曾經生活的那個世界是個什麽樣子……


    “你再忍忍,明天就到了你體檢的時候了,到時候我就能見到你,你能出來的。”


    何夜曉腦子裏茫然了一陣子,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是的,已經快到了照例體檢的時候。


    “還有半天?半天?”何夜曉踉踉蹌蹌站起身來,撲向她刻滿了劃線的那麵牆,開始仔細模索了起來:“一天送兩頓飯……是快六十條線了。我能出去嗎?他們會把我怎麽樣?”


    “……會檢查你的身體機能,還有你的異能狀態。”小年遲疑地說了出來:“可是……你的異能不是控製火焰嗎?怎麽會跟我說話的?難道你……也是個心靈傳輸者?”


    “我不知道……我以前也沒有這種能力。或許……這是你給我的。”何夜曉搖了搖頭,伸手拽住自己的短發:“半天……半天到底是多久?我早就沒有了時間的概念……這半天會不會就是半年?”


    “你別……別這樣……”小年趕緊勸道:“想想開心的事情,想想你的朋友們,親人們……隻有半天而已了,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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