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抿著唇,不太想說,司振南便對著在泉水裏玩耍的蘇涼晚喊道,“晚晚,快過來,大祭司要講故事啦。”


    “有故事聽?”


    蘇涼晚神情一震,立刻劃了過來,她從水裏爬出來,黛眉立刻給她披上了一條幹毯子。


    “大祭司,什麽故事啊?”


    蘇涼晚披著毯子坐在了大祭司的身前,那雙深褐色的雙眸閃亮如星辰,幹淨得讓每一個人心動。


    “哎,好吧。”


    大祭司無奈的笑著搖搖頭,“既然你們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而且顏寶現在就是聖女,作為她的母親和外公,你們也有權利知道上一代聖女的事。”


    上一代聖女?


    蘇涼晚的心猛地一沉,就連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下來。


    大祭司並沒有發現蘇涼晚的異常,她隻覺得蘇涼晚還是像往常一樣,很抵觸顏寶當聖女這件事。


    她便語重心長的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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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代聖女的事,我也是聽我阿媽說的,你們也知道,在我們這,聖女是聖潔的,是不允許被人或者其他事物汙染的,但是上一代聖女,她居然和山外的人相愛了。”


    說到這,她難過的咽了下口水。


    “那個男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式,讓聖女對他死心塌地,甚至不惜與整個族人相抗,他們在這裏時,聖女就已經失去了純潔,聖物從她的手上滑落,失去了所有的靈性,在族人的追殺中,他們還是逃了出去。”


    大祭司搖搖頭,就好像聖女是她自己的女兒一樣,痛心疾首!


    “可是,對於我們來說,聖女可貴,聖物更可貴,失去了聖女的聖物就是一件凡物,當時的大祭司把聖物浸泡在影月泉裏,過了整整五年,聖物都沒有恢複一絲靈性,當時的大祭司查了很多古典,最後她查到了,隻有用聖女的血才能讓聖物恢複靈性。”


    “血!?”


    蘇涼晚唿吸一滯,幾乎是脫口而出,“所以,你們去找她要血了?”


    “嗯。”


    大祭司懊惱的閉上了雙眼,“當時的大祭司帶著四大護法出山,經過了很多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了聖女住的地方,那個男人死活不同意,最後還是聖女心懷內疚,與大祭司暗中約定,同意把自己的血獻出來供養聖物。”


    說到這,她睜開了雙眼,雙手重疊在一起,對著影月泉的方向行了一禮。


    “聖女獻血之後,大祭司和四大護法立刻迴山,用聖女的血祭祀聖物,但是沒過多久,那個男人就帶著人瘋了一樣的闖了進來……”


    蘇涼晚的唿吸越來越急促,雖然夏晚星當時跟她隻是大概的說了一些,可是真當她聽到當時事情的真相時,才明白過來,當年祖爺爺(祖外公,菜菜比較習慣叫爺爺奶奶)為什麽會發瘋。


    自己的妻子被這些人逼死,換做誰都會發瘋吧!?


    沒有找人直接把這裏夷為平地,隻能說,當時的祖爺爺沒有這個能力,倘若他真的有這樣的能力,這些人恐怕都要為她的祖奶奶陪葬!


    司振南的臉也沉成了鍋底,“所以,那個聖女獻血之後死了?”


    “嗯。”


    大祭司痛心的點點頭,“就是因為這樣,那個男人才瘋了,他帶著人,在族裏一通亂殺,和當時的族人打得不可開交,最後,他將聖女一直保護的地契搶走了。”


    地契!?


    司振南猛地一下朝著蘇涼晚看去,見到蘇涼晚蒼白的臉色,不用問,他也知道答案了。


    大祭司繼續說道,“那張地契原本是族人珍貴之物,但是那個男人是真的狠,說族人害死了他的妻子,就要拿地契給他的妻子陪葬,因為那張地契本就是他妻子的東西,否則隻要他還活著,他就會帶著人讓族人一日得不到安寧,就算他死了,他還有孩子,他的孩子也會來幫他和他的妻子報仇!”


    “當時族裏的族長,心裏也很內疚,畢竟是他們逼死了聖女,而聖女的血也確實讓聖物恢複了,他便揮了揮手,讓那個男人帶著地契離開了。”


    “過分,真的太過分了!”


    蘇涼晚雙目赤紅,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大祭司。


    大祭司被她看得心頭一跳,心裏也愈發難過,“就是因為地契被那個男人帶走了,所以當時最強大的種族,從那時候便分崩離析,沒有聖女,沒有地契,在這裏,就沒人能夠服眾!而且他們世世代代都還要擔心,倘若有一天,有人帶著地契迴到這山裏,他們一直生存的土地就會被人搶去!”


    說到這,大祭司忽然瘋了一般的吼了出來,“這可是龍脈!這裏可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龍脈!可是這一切,都被聖女給毀了,她為了她自己的幸福,扔下了一切,不顧身上的責任,毅然決然的選擇背叛!”


    蘇涼晚臉色一紅,對著大祭司也吼了起來,“可那隻是你們自己的選擇!她不願意留下,她不想再守護龍脈,她有錯嗎?”


    “難道她沒有錯嗎?”


    大祭司雙手握拳,也是怒到了極致,“她在這裏生,在這裏長,是這裏的水土將她養育長大,守護龍脈就是她的責任!”


    “可笑!”


    蘇涼晚猖狂的大笑起來,“在這天底下,最不能選擇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如果她可以選擇,我想她應該不願意出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大祭司,一個人的出生是不能選擇的,但是她生下來之後,想要怎樣生活,想要過上什麽樣的日子,她就有選擇的權利!你們不要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去指責她,你們不配!”


    “我們怎麽就不配?”


    大祭司氣到極致,和蘇涼晚一樣,竟然瘋狂的笑了起來,“就因為她的離開,我們這裏才變成四分五裂,就因為她,最強大的家族被分成了五大家族。”


    “嗬嗬……嗬嗬……嗬嗬……”


    蘇涼晚也不跟她吼了,大笑過後,那雙深褐色的雙眸譏諷的看著大祭司,“大祭司,我就想問一句,你們守護的龍脈,意義在哪裏?是讓你們生活得更幸福了,還是讓你們這裏的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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