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節來了。


    這個擁有特殊習俗的節日,深受帝國學院這些年輕的男男女女的歡迎。


    每一棵大樹上都掛上了特定的畫像,有怪模怪樣的神靈,也有日常所見的雞鴨牛羊。節日的氛圍很是明顯,帝國學院的男同胞們在學院四處成群結隊,唿嘯而過,充分發揮了這個節日的優秀傳統。


    在舉辦念夏節的這三天裏,年輕的男女可以拋棄以往的羞怯,向自己心中戀上的那個人表白,在那一天,無論怎樣的求愛方式都值得原諒,誰讓這是愛情呢。


    往往到了這一天,平日裏脾氣火爆,無人敢惹的特麗莎會被一大群男生包圍,特麗莎今年已經二十歲了,身材較之於四年前更加修長,火紅色的長發,精致的五官,時間將她雕琢的愈發美麗,更加迷人。


    如同四年前一般,特麗莎身後跟著一大群男生,穿過學院,招搖過市,來到了一幢男生別墅的路口。


    別墅麵前那棵鬱鬱蔥蔥的大樹下,一個滿頭金發,身材修長,麵容俊朗的少年,帶著一個陽光的微笑正與對麵坐著的葉樹下棋。


    這個金發少年,便是凱撒。凱撒與葉樹同齡,今年也是十六歲,但是身高卻已經長到了一米八五,比葉樹略高。


    看到特麗莎來到這裏,後麵跟著的那群男生響起一陣歎息,四年來,每年這時都來這裏看這兩人下棋,雖說這兩人是帥了點,但是看了四年,怎麽也該有審美疲勞吧!


    看著特麗莎邁著小步,麵帶微笑,款款而來,凱撒英俊的臉上露出了壞笑:“葉樹,也不知道你幹了些什麽,特麗莎這麽喜歡你,每年念夏節都來找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為,實在令我這個孤家寡人,羨慕不已!”


    葉樹昨天爆碎經脈的傷已經穩固下來,凱撒見葉樹除了臉色蒼白以外,其餘也沒什麽大事,便將他拖出來下棋,於是乎,便有了剛才這一幕。


    葉樹落下一子,皺眉道:“凱撒,不是這麽一迴事,特麗莎隻是拿我充當擋箭牌罷了,你多想了。”


    說完,特麗莎已經走到了葉樹身邊,若是往常的話,特麗莎會在這時牽起葉樹的手,對著麵前的那幫男生象征性的一揚,表示葉樹是自己的戀人,然後那群男生便會垂頭喪氣而去。


    年輕的愛情值得鼓勵,但是如果對方名花有主,也是強求不來的,這也是念夏節的傳統之一,當然也有不死心的,不過那些不死心的,稍後便會被特麗莎一頓暴打,渾身著起黑色火焰,慘叫著跑去醫務室。


    今年的情況略有些不同,特麗莎走到葉樹身邊後,按照習慣牽起了葉樹的左手,十指緊扣,原本以為這就已經完事的葉樹,沒想到那群男生並沒有立即散去,反而群情激奮。


    男生中有一個長的五大三粗的說道:“特麗莎,四年了,四年前,這小子連毛都沒長齊,你把我們當傻子看嗎?這小子,怎麽可能是你的戀人?是你弟弟還差不多!今天,我們跟到底了,大家夥說是不是啊!”


    見有人起哄,男生們自然應和道:“是啊,是啊,怎麽可能!跟到底了,跟到底了!”


    特麗莎俏臉含霜,對那個長得五大三粗的說道:“你想怎麽樣?”


    “怎麽樣?是戀人的話便證明給我看,不是的話,晚上的舞會,就從我們這些人中挑一個。”那長得五大三粗的如此說道。


    就這樣,一件讓葉樹沒想到的事,讓所有男生瞠目結舌的一件事,突然發生了。


    隻見特麗莎握著葉樹的手突然發力,將葉樹從椅子上拉起,猝不及防之下站起來的葉樹找不到重心,隻好往特麗莎的懷裏靠去。


    特麗莎不閃不避,將葉樹擁入懷中,葉樹比特麗莎高出半個頭,特麗莎一手強按下葉樹的脖子,臉蛋湊了上去,眼對眼,嘴唇對嘴唇,竟然接吻了。


    凱撒徹底石化了,在內心歎道,兄弟啊,你還是初吻吧。


    特麗莎滿臉笑容,一蹦一跳的走在帝國學院的小路上,看那開心的模樣,似乎隨時都能飛上天去。


    突然,前麵一個高大的黑影擋住了她的去路,正是那個五大三粗,在男生群中起哄架秧子那人。特麗莎收拾收拾表情,從兜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小布袋,走向前去,將布袋交給那人後說道:“幹的不錯,下次繼續。”


    那五大三粗的男生,接過袋子,用手墊了墊重量,然後微笑道:“收錢辦事,自然有保障,姑娘走好。”


    沒錯,這一切都是特麗莎安排好的。特麗莎對於葉樹的好感產生在四年前,也就是葉樹幫其穩固傷勢的時候,當時她神誌不清,但是對葉樹產生了極強的依賴感。


    在四年的相處中,特麗莎終於慢慢的打開了葉樹的心房,至少葉樹現在再也不會反感特麗莎拿他當擋箭牌了,而就在剛才,在那個托的幫助下,她順利的親吻到了葉樹,這讓她心裏喜滋滋的。


    緊接著,特麗莎又以自己被葉樹占便宜為由,順利的與葉樹談妥了晚上的約會,她樂不可支的跑迴宿舍,心想自己晚上該穿哪一條衣服好呢。


    **************


    “這是什麽東西?”葉樹指著麵前掛在一大樹上的十二幅畫像,明知故問道。


    特麗莎身穿一件寶藍色的開胸旗袍,勾勒出妙曼的身姿,高高挽起的發髻使得美麗的她更多出了一股成熟的味道,聽到葉樹的問題,特麗莎內心一陣無語,這葉樹還真是個榆木腦袋,明月當空,繁星點點,在這樣美好的夜晚竟然問這樣的問題。


    “這不就是十二位主神的畫像嗎,當中一人便是神王,旁邊那個全身裹在黑色大衣中的是冥王,在旁邊那個身穿黃金戰甲的是戰神,這些神話傳說,書裏不是都有嗎?”特麗莎沒有好氣的答道。


    另特麗莎沒有想到的是,葉樹“嗯”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看到是看過,隻是……。”看著葉樹那張不解風情的臉龐,特麗莎原本火爆的脾氣突然上來了。還沒等葉樹說完,特麗莎眼睛中突然泛起一道奇異的光澤,將葉樹拖進了樹林中。


    將葉樹拖進林中後,特麗莎撕下了自己在葉樹麵前假扮了四年的麵具,什麽狗屁淑女,隻見特麗莎雙手叉腰,惡狠狠道:“小弟弟,你到底喜不喜歡姐姐我!”


    葉樹還沒來得及迴答,特麗莎便一把抱住葉樹,踮起腳尖,吻在葉樹的唇上,四目相對,眼前是特麗莎那雙蔚藍如天空的雙眼以及微微顫動的長睫毛。


    葉樹愣掉了。


    帝國學院四麵那八根的“支天柱”高約十五米,宛如參天巨木,佇立在茫茫黑暗中。作為帝國學院四麵象征性的大門,此時“支天柱”旁隻有少數幾個人進出,畢竟帝國學院處於深山,學生們也沒有必要出校進行娛樂活動。


    突然,帝國學院四麵的那八根“支天柱”旁,一道青芒閃過,“支天柱”上突然冒起了黑色火焰,繼而火焰猛漲,吞噬了這八根“支天柱”,詭異的是,這黑色火焰看起來火勢極猛,但是靜默無聲。


    若不是站在“支天柱”旁邊,絕不會相信“支天柱”現已被黑火吞噬,變成了八根燃耗著的火柱。


    恰好在旁邊的學生們看得大驚,正想出聲,一把利刃便割破了他們的喉嚨,瞪大眼睛,瞳孔失去光澤,一聲輕響,死去的軀體連番倒地,鮮血流淌,幾道黑影一閃而過。


    在黑色火焰的吞噬下,不知以什麽材料製成的“支天柱”慢慢的開始消失,從頂部到基柱。並且伴隨著“支天柱”的慢慢消失,黑色火焰燃燒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十五米高的“支天柱”,一刻鍾不到就化為了無形。


    伴隨著“支天柱”的消失,一聲巨響傳來,崩天徹底,迴蕩在整個帝國學院。


    黑色火焰依然停留在空氣中,靜默燃燒。


    一個深吻結束了,特麗莎退後兩步,離開葉樹的身軀,唿吸急促,但是天藍色的眼睛始終盯著葉樹,她在期待著葉樹的答案。


    葉樹看著特麗莎天藍色的雙眼,心跳難得的加快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愛情。定了定神後,葉樹張口說道:“我………”話未說完,一聲崩天徹底的巨響傳來,聲音浩蕩,打斷了葉樹。


    與此同時,一道灰色的屏障在空中衍生,伴隨著屏障的出現,大地一陣搖晃,似乎地底下有一個巨大的怪物將要破土而出。


    傑米爾蒼老的吼聲自空中傳來:“賊子,爾敢!”白色的光芒自傑米爾身上發出,耀眼如烈日,雖是晚上,整個帝國學院在那一瞬間卻亮如白晝。


    隨後光芒黯淡,黑暗重新襲來。


    “傑米爾院長?”葉樹心底裏突然生出了幾分不安,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位老人對他恩重,他不想傑米爾出事,葉樹著急的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身後特麗莎的聲音響起,“葉樹,別著急,我和你一道去。”說完趕緊追上葉樹,一起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裏。


    當然,不僅僅是葉樹他們,幾乎帝國學院裏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聲崩天徹底的巨響以及傑米爾院長的怒吼,念夏節的狂歡被打斷了,學生們從舞會,演講堂,雞尾酒會等各處地方走出,一個個奔向吼聲傳來的方向。


    狂歡雖然被打斷了,狂歡的氛圍卻遠遠沒有消失,不少人喝的醉醺醺的,絲毫沒有考慮到前方可能存在的危險以及高空上存在的那道在夜色中不易察覺的灰色屏障。


    大地一陣抖動,喝醉的人紛紛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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