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這劍怎麽賣的?”


    鐵匠鋪裏,沈義的目光在隨意堆放的一堆鐵劍前來迴逡巡。


    “一百個銅板,隨便挑。”


    不說那鐵匠,就連店裏夥計都懶得搭理沈義,這些基本都是學徒練習的殘次品,賣不出去就等著迴爐的貨sè,而能看上這種垃圾貨的不是根本不懂好劍的外行,要麽就是窮的要死的落魄武者。


    而沈義則是在計算什麽,隨便拿起一把破劍抓在手中,掂了掂分量。


    “分量很足,卻也是經過至少十次錘煉的貨sè了。”


    怎麽說也跟師父學過幾天,這點經驗,沈義還是有些的。不過也不會有人感到驚奇,隻要是真正的學劍之人,多少都能辨別出劍的好壞,再稍微鑽研一些的,也能輕易辨別錘煉次數。


    沈義將劍放下,走到鐵匠師傅跟前,笑眯眯道:“這位師傅,不瞞你說,我也是個鐵匠,隻是我現在手頭有些緊,打個商量如何,我幫你把這些鐵劍重新鍛造一下,保證讓你以十倍的價格賣出去,還讓人搶著要,隻要五五分成,如何?”


    那鐵匠師傅一副看瘋子的表情看著沈義,心想,“打鐵這活老子幹了半輩子了,你這小子是來找茬的不成?”剛要將之轟出門去,卻見那小子毫無自覺的又拿起一把廢劍來,然後就這麽在上麵吹了一口氣,也不知其弄些什麽名堂。


    “喂,我們開門做生意,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來挑事的,你小子……”


    一個學徒看不下去了,這會兒正忙得好,豈能讓一個混小子搗亂。誰知沈義卻陡然將手中廢劍一揮,一道寒芒從這學徒眼前一閃而過,隱隱的,似還有一陣輕鳴……


    “這……這種聲音怎麽可能是這把廢劍發的出來的……”


    那學徒雖學藝不久,但是劍的優劣,從劍鳴區分,他也是學得三分了,而自己打出的劍是絕對發不出聲音的。


    “一定這小子自己搞的鬼!”那學徒麵sè一怒,氣急敗壞的就要去搶奪沈義手中之劍,沈義也不抗拒,直接將劍一丟,鐵劍筆直落下,竟是直接就這麽插入地麵之中。


    “這……這不可能!”學徒這下是真的震驚起來,而那鐵匠師傅也一直看著這邊,見此情景,也是眼珠幾乎奪眶而出。


    沈義嘴角微微一揚,道:“怎麽樣,這種程度,翻上一百倍能不能賣出去?”


    那鐵匠師傅如夢初醒,定定的看著沈義說不出話來。


    要說沈義為何不找自己師父李鐵匠,隻因這種技巧是沈義前世偶然練得,然而這技巧卻有很大缺陷……


    且說那鐵匠師傅大驚之餘,連忙將沈義請到後屋之中,滿臉堆笑道:“卻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小兄弟是深藏不露之人啊。”


    楊四做鐵匠也有三十餘年了,鑄劍更是從掌握這門手藝起就從未停止過,自認對劍的了解也有三分火候了,但是如此強行提升劍之品質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沈義則是直言道:“我且與你說好,這劍被我強行灌注劍意,所以才鋒利異常,但是因為劍之本身的原因,所以並不能長久,最多也就可以保持劍意不消一年而已,一年之後,這劍就會自毀。”


    不是沈義正直,用不了幾天,幾人就會離開這裏,到時候也不怕被找麻煩,而是沈義對這鐵匠還不太放心,此不過出言試探而已,雖然這也是事實。


    那鐵匠先是露出些許失望之sè,隨即露出笑容道:“我也說,這世間豈有不用錘煉就能鑄出好劍的道理,不過小兄弟你可能師出高門,所以有所不知,隻這一點劍意,對許許多多二三流武者就已經是至寶了,莫說能保留一年,就算是隻保留一個月,也足以讓他們趨之若鶩了。”


    這楊四倒也是爽直之人,並不隱瞞其中獲利可能。


    那楊四卻是繼續道:“小兄弟,不瞞你說,這鐵劍原本隻要一百銅板,若是有你灌注的劍意,我保證一千倍將之賣出去,至於分紅,你六我四如何?”


    所謂一千倍,那就是一錠金子,這絕對是可觀的消費了,至少李鐵匠做了這些年的鐵匠,雖說銷量不好,隻攢了幾百兩銀子,也就是幾十兩金子而已。


    對這收入,沈義還是滿意的,之前所想也不過就是五五分罷了。


    沉吟一番,沈義說道:“有言在先,第一,我隻做一百把,第二,隻做這些廢劍,第三,絕對不準將我的消息說出去,否則……”


    既然楊四猜測自己是什麽門派的弟子,這樣就好辦多了,狐假虎威一番倒也省得手腳。


    那楊四一聽,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更開懷了,許諾道:“小兄弟放心好了,我開門做生意的,這些道理自然懂的,如果說出去半句,小兄弟盡管帶著門人來將我這小鋪踏平就是!”


    楊四雖然做的是鐵匠這般粗魯工作,卻是聰明人,小本生意,更是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每賺一錢一厘,都要好好算計,這等賺錢的好機會,豈會因小失大。


    沈義板著的臉也露出笑容來:“既然店主這般爽快人,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了……啊,對了,還不知店主貴姓?”


    “什麽貴姓不貴姓的,在下粗魯漢子罷了,直唿我楊鐵匠就好。”


    “那好,楊鐵匠,我時間不多,是不是現在就開始呢?”


    “好的,好的!”楊四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恨不能再快一些才好:“那我這就讓學徒把劍給你送過來!”


    不一會兒,大街之上的人都奇怪起來,平ri一直忙到ri落的鐵匠鋪居然提前關門了,然而雖是關了門,院中的打鐵之聲卻未歇,反而更賣力起來的樣子。


    而鐵匠鋪內,平時隻是給師父打下手的兩個學徒,此刻卻是被楊四逼著打起劍來,而且隻說讓他們打成平常那樣就行了,這世上哪會有這般的師父?


    暫不說兩人如何奇怪,師命不可違,隻得用盡力氣使勁敲打起來,若是讓他們知道,是因為他們平時不賣力,廢劍打得太少,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吐血而亡……


    再說後屋之中的沈義,雖說是在給劍中灌注劍意,但是這劍意並非強大武者修煉出來的劍意,而是沈義的心神之力,不過其中一樣印刻了沈義對劍意的理解,否則也不能鑄造成劍。


    之前在店裏,沈義隻是吹一口氣就將自己的心神灌注劍身,實則隻是一種噱頭罷了,真正的灌注還必須全心全意才行。


    “我現在的實力隻能算作一流而已,心神之力也是有限,這倒算是不錯的檢測我心神極限的機會。”


    屋中已經差不多堆滿了廢劍,沈義也開始了自己的工作,真正做起來,並不像之前那般輕鬆,而且越是往後,心神已經開始有些力不從心,然而並不到放棄的時候。


    “還不知道那些玄石到底什麽價位……”


    沈義的最終目的,自然是拿賺到的錢去換取玄石,然後去鍾如柳口中的拍賣場看看,盡管機會似乎不大,但總比幹坐著要強的多。


    “若是我將塵吟劍灌入劍身,不知會如何?”


    雖說隻是突發奇想,但這個念頭一爬上來,就無法再從沈義腦海消失。


    終於一百把劍完成之後,那念頭也越發強烈起來。


    “反正還多出十多把劍,就試試看好了……”


    如此想著,沈義眼睛一閉,開始去感應塵吟劍,然而完整的塵吟劍剛一觸及劍身,那廢劍就“啪”的斷裂開來。


    “隻有十煉的劍身承受不住塵吟劍的劍勢嗎?”如此也可想見,沈義而今的身體所受負擔如何。


    “那我將塵吟劍還原到一煉之前好了。”


    如今的塵吟劍,經過萬鈞錘法的一輪鍛造,也就是一煉而已。


    小心翼翼的將減弱之後的塵吟劍再次灌入劍身中,雖說劍身不住哀鳴,但總算堅持住了。


    “成了!”


    沈義露出一抹喜sè,許是劍本身的原因,阻礙了些許塵吟劍的氣息,但是有了塵吟劍的灌注,這把廢劍此時也變得神光熠熠起來。沈義試著用其去砍另一把灌注了劍意的廢劍,頓時將那廢劍削成兩段。


    雖然還不是很滿意,不過現一夜未曾合眼,沈義也已是幾乎筋疲力盡了。


    “楊鐵匠,這些劍交給你了,這其中還有一把稍有不同的,總之全交給你了?”


    見得沈義從屋子裏出來,楊四熱情不已的迎了上來,手中還捧著剛泡好的茶水,聽得沈義此言,不由向屋裏瞻望了一下。


    “沈公子且歇上半ri,下午,且來我楊家的拍賣行。”


    “你楊家的拍賣行?”沈義微微驚愕,怎麽看這鐵匠也不像開得起拍賣行的樣子。


    “嗬嗬,沈公子許是剛剛從山門出來,對我等世俗有所不知,秦宋國最大的商會就是我楊家,隻不過我這個‘楊’是楊家最邊緣的一脈,到我這一代往後,估計不久就要從楊家除名了。”那楊四露出一抹苦笑,隨即卻是笑了起來:“不過沈公子此次卻是給了我楊四在家族之中立足的機會,所以,沈公子的恩德,我楊四定然不忘!”


    隻是隨意找了一家鐵匠鋪而已,沒想到就扯出這些事來,雖然麻煩了一些的樣子,不過好像也無不妥。


    沈義一揮手,也不去管這些,一邊往迴走,一邊道:“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就全交給楊師傅你自己運作了,下午我定會去的。”


    心神消耗的七七八八,沈義此時也是累得要命,近乎半睡半醒的迴到旅店,也沒在意到葉兒她們,就自己爬到床上唿唿大睡去了……


    而楊四店裏,待沈義走後,他就迫不及待的進了那屋中,頓時被一把把的新劍震的說不出話來,然而在眾劍之中,猶有一把,卻發出輕輕低鳴,似在召喚自己過去一般。楊四多年鑄劍,感覺是最為敏銳的,很快找到被沈義隨便丟在劍堆上的那把“塵吟”劍,隻將那劍一拿入手中,頓時楊四就驚得雙目圓睜起來,呆愣半晌,旋即卻是不禁搖頭苦歎起來:“想我鑄劍一生,卻不曾想,在今ri見識了這般神劍,那沈公子當真不是我普通人也……”


    如此,楊四暗下決心,定要好好招唿這沈公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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