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鎮,一如往常一般,大街上車水馬龍,雖然桃花鎮不是什麽大鎮,但卻是有徐國去往秦宋國的必經之地。秦宋國強大無比,有徐國位於秦宋邊緣,屬於其藩屬國,而國民亦是極其仰慕秦宋國威,即便去不得秦宋國的,也可以到這桃花鎮,與秦宋國邊疆城鎮做些交易,往往也是有利可圖的。


    與秦宋國這樣的超級大國不同,有徐國隻是三等小國,除卻國都之外,這桃花鎮雖小,卻是極其繁華的地界了,然而,最為繁華的東門大街之上,路邊卻也不少乞丐的身影。


    “喂,小子,懂不懂規矩的,這塊是老子的地盤!”


    一邋遢乞丐滿臉兇相的踢了踢躺在店鋪旁的另一個乞丐,那乞丐髒亂長發完全遮住了臉,也看不出年紀長相。


    “喂,老子和你說話呢,別裝死!”


    見那躺著的乞丐不動,兇相乞丐頓時腳上更加重了幾分力氣,搶地盤就是搶活命的機會,可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然而這一腳下去,那躺著的乞丐依舊不動分毫。


    乞丐蹲了下去,伸手探了探躺著乞丐的鼻息,三息之後,嚇得手連忙抽迴,臉sè大變的一**跌倒下去。


    “死了?!”


    那乞丐接著緊張的四處瞻望了一下,好在並無人注意,連忙將滾出去的破碗抱在懷裏,驚慌失措的就逃走了。


    另一邊,“死”去乞丐體內的大戰,卻因為這胡亂一腳而告一段落。


    幾乎耗盡了最後一絲元氣,沈義疲憊不堪的想要睜開眼睛,然而這最簡單的動作都讓沈義感覺到一陣劇痛直入心髓。


    “這身體?”


    想要內視,然而腦海卻是一片黑暗。


    “我是生是死?”


    沈義腦海中隻有最後祠堂一戰,自己的自爆應該和那人同歸於盡了才是,可是這尖銳的疼痛感卻提醒著沈義,他還活著。


    又休息了片刻,終於恢複了一絲力氣,忍著劇痛,沈義艱難的睜開眼睛。


    垂在眼前亂糟糟的油汙頭發之後,青石板的大街,一個破碗,勉強看到的街上的人群,還有對麵的建築,青袍布靴,實木建築。


    “古代?”


    一閉眼,腦海之中一片混亂,看不清的模糊的臉,無數棍棒砸下,拚死掙紮。


    “這不是我的記憶……是誰的?”


    然而身體隻是一動,無盡的痛苦就襲上心頭,切切實實的告訴沈義,這就是真實的記憶。


    ……


    “爺爺,這個乞丐一動不動,是不是死了啊?”


    “乖孫女兒,我們可管不得這些事情,趕緊迴屋吧。”


    “可是爺爺,這人就躺在我們家門前,要是他死在這裏不好吧……”


    “這……”


    沈義所躺的街道之後是一家鐵匠鋪,不過鋪麵已經有些破破爛爛,真要是門麵豪華的店鋪,乞丐們也不敢上門去,那樣人家基本都有奴仆,搞不好就要被打個半死的。


    而這爺孫兩正是這鐵匠鋪的主人,老者六十多歲年紀,一把花白胡子,身軀卻很是健壯,而他那孫女則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模樣很是嬌俏可愛,一件紅裳配上那烏溜溜的眼睛,更是顯出其古靈jing怪的xing格。


    多少怕有影響,老鐵匠還是湊到沈義麵前探了探,然而偏不巧的,這會兒一個熟人走了過來。


    “呦,老李,你家門前死人了嗎?”


    “沒有,怎麽會,明明還有氣的。”


    李鐵匠認識這人,何止是認識,這人一直是李鐵匠最大的競爭對手,西街的王鐵匠,不知為何出現在東街。


    “嘖嘖,真是可惜,要是死了多好啊……”


    店鋪最忌死人,尤其現階段,李鐵匠的生意算不得好,要是再攤上死人事件,隻怕生意就更難做了。


    如此想著,李鐵匠竟是一把架起沈義,然後就將其帶進了屋裏。而沈義則是痛得yu死還休,全身無處不痛,卻是偏偏不能昏死過去,隻“嘶”的倒吸一口涼氣而已。然而這聲音卻似救了李鐵匠的命,那王鐵匠不甘心的搖著頭消失在不遠處。


    “葉兒,趕緊鋪一塊涼席來,嘿嘿,這小子真不賴,能幫我老頭子氣到那王老鬼,就衝這,也不能讓他這麽死了。”


    葉兒不禁翻了一個白眼,救人豈是如此兒戲的事情。


    “爺爺,難不成你想自己把他救好不成?”


    李鐵匠一拍腦袋,“哎呀”叫道:“我這就去找鍾神醫,你好好看著這小子,千萬別讓他死了!”


    說著,李鐵匠就一股腦兒的跑了出去。


    葉兒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這乞丐,半死不活的,頓時覺得無趣,於是就將他丟在一邊,自己跑迴後院屋裏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義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麽長,疼痛總算平息下去。


    “內視還是不行……”


    看不到體內情況,意味著即便想自我療傷也是不可能的。正自無力之時,突然一股清涼之意傳遍全身,似有一道亮光緩緩在眼前綻了開來。


    朦朧之中,沈義似是看到一個白衣仙子,雖然輕紗這麵,但是那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氣息仍舊如夢如幻。


    “幻覺?難不成我真的要死了?”


    剛剛一瞬的美好,頓時化作一身冷汗,隻是那清涼之意不減反增,讓得沈義感覺無比舒暢,不知不覺,就這麽睡了過去。


    李鐵匠的前屋之內,沈義正躺在床上,床邊一個遮著麵紗的白衣女子將藥瓶收好,對另一青衣女童說道:“彤兒,東西收拾好,我們走吧。”


    “鍾神醫,這就走了嗎?診費還沒收呢……”


    “李叔,你知道我的規矩的,治不好不收錢,現在還不知道這人能不能治好,您須得按照我給的方子,每天早晚給他浸泡兩次藥澡,藥不夠的話,讓葉兒來取就是,十天之後,若是他恢複意識,就算是成功了。還有,我不是什麽神醫,叫我鍾大夫就是了。”


    “好的,鍾神醫慢走啊。”


    李鐵匠滿臉喜sè,全沒聽見神醫的交代一般,那鍾神醫也隻得“哎”的輕歎一聲,帶著青衣女童彤兒出了鐵匠鋪去了。


    送走鍾神醫,李鐵匠迴到屋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沈義道:“虧得有這鍾神醫最近來到我們桃花鎮來,否則你小子就是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沈義則是什麽也無法聽到,隻有那一陣陣清涼感覺,不僅讓身體的疼痛開始緩解,jing神也漸漸恢複一絲清明。


    “神智猶在,為何凝不起力氣來?”


    靈堂清明,神識周轉,隻是沈義什麽也沒發現。


    “主要經脈雖未盡斷,卻扭曲的變形,肺腑之上也滿是瘀傷,骨骼之上更滿是裂紋,當真是不能再糟糕的身體啊……還有,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迴事,我明明已經自爆了?”


    諸多鬱結和困惑一起襲來,沈義不知不覺中就又睡了過去。


    ……


    “葉兒,水燒好了嗎?”


    “好了,爺爺,這就拎過來!”


    屋內,李鐵匠將沈義剝的隻剩一條**,看著沈義身上的傷痕不禁皺起眉來。


    “不知是誰家居然把你打成這般模樣……”印著的家奴印記也隨著皮開肉綻變得模糊起來。


    除此之外,李鐵匠也有些許擔心起來,不知將這樣的人招入家中是福是禍,之前隻以為他是要餓死的普通乞丐罷了,現在看起來卻似乎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爺爺,水全部準備好了!”


    “放外麵就行了!”


    李鐵匠晃過神來,現在也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哎,總不能再把他扔出去讓他就這麽死了吧……”


    如此想著,李鐵匠將澡盆之中放滿水,然後取出昨ri鍾神醫留下的藥瓶,按著吩咐倒入差不多一半,雖然不多,但是澡盆之水迅速變成了黑sè,然而這黑sè卻很是明亮,其中異樣,李鐵匠也說不上來。緊接著,李鐵匠就將沈義從床上扶了起來,也不管他疼得直抽氣,就將沈義丟到了澡盆之中。


    “鍾神醫說要泡至少一個時辰才行,我先出去忙生意了。你小子若是死了也怨不得我。”


    ……


    沈義早就醒了,雖然隻是神識,但是接下來的疼痛,卻讓沈義痛並快樂著。


    “一處,兩處,三處……受傷最為嚴重的地方竟然有十處之多嗎?”


    痛覺讓得沈義很快鎖定受傷最為嚴重的地方,盡管很難作為,但是至少有了目標。


    “我族中心劍秘法修的是心神,身體不能動彈又能奈我何!”心劍之術,修心神,亦可說修感知,對己,對外物的感覺都極其靈敏。


    作為沈家最傑出的年輕一代,號稱將能改變武學界的天才,且不說名號,沈義對自己的悟xing還是極有自信的。


    “功力全廢,就從頭開始好了,比這嚴重的多的傷勢我也經曆過,這種小傷,隻要將心神之力修到第二重,應該就能應付了。”


    剛這般想著,一股溫暖氣息緩緩浸透全身,雖然隻有一點點,經脈卻是變得柔軟起來,然後如有看不見的手,將損傷的經脈慢慢續接起來,很是神奇。


    沈義異常靈敏的感覺將身體之中的變化毫厘畢現,不禁大喜起來:“天助我也,如此有望三ri之內恢複也說不定。”


    如此想著,沈義靜下心來,默默迴憶起心劍秘法。


    心劍秘法共分四篇,入門篇,講的是心神,是了解自我的過程。


    劍術篇講得是劍意,心劍秘法不需用劍,所以劍意尤為重要,更要比之一般劍法更為犀利才行。


    萬物篇,講得是與萬物合一,心劍秘法修得高深之處,不是不用劍,而是天地萬物皆能為我之劍。


    最後,歸一篇,不過因為相傳太久,隻剩下幾片殘頁,寥寥數語而已。


    除此之外,每一篇又有三重境界,所謂第二重,即是入門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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