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青不得不承認,自從有了雲夢寒,速度快多了,不光有免費的馬匹、馬車可以坐,而且雲夢寒仿佛是活地圖一般的存在,他好像哪裏都去過一樣,知道好多小路,在他的規劃下,沒過多久就已經抵達了距離杭州隻有五百裏地的青山縣。


    青山縣雖然不大,但北靠崇山峻嶺,尺樹寸泓,南臨運河,交錯縱橫,漕運發達,素有小蘇杭之稱。


    葉源青第一次來到青山縣,看到縣內八街九陌,路邊小販叫喊聲此起彼伏,路上行人絡繹不絕,更有江南美女神態悠閑、桃腮帶笑、美目流轉,瞬間被眼前的江南美景所俘獲,再加上雲夢寒的講解,當即決定下馬走進去。


    林源青也是各種好奇的東張西望,三人慢慢的逛著,葉源青突然站住了,緊跟在他身後的林源青不小心撞在了他的背上,看到葉源青呆呆的望著前方,口中喃喃的說道:“此女隻應天上有啊!”於是順著葉源青的眼光看過去,也不禁看呆。


    入眼處一襲淡綠色羅裳,身材高挑的女子,肌膚勝雪,雙頰暈紅,雙目如一泓清水明亮,秀發及肩,肩頭斜打一柄小巧的白色紙傘,她正站在胭脂攤前,蛾眉緊蹙的跟攤主討價還價。


    雲夢寒看到眼前的倆呆若木雞的小夥子,再看看那名女子,不禁啞然失笑,上去拍了拍林源青的肩膀。


    林源青被拍了才反應過來,趕緊紅著臉低頭,腦子裏努力的想著楚婉,心裏暗罵自己該死,怎麽才過了這麽短的時間就在外麵如此明目張膽地注視別的女子。


    雲夢寒在葉源青邊上悄悄地說道:“公子,非禮勿視啊。”


    葉源青也迴過神來,咳嗽了兩聲,悄悄地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雲夢寒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說道:“這個好辦,我有一計可助公子,不知公子可否願意一試?”


    葉源青一臉我不信你的樣子問道:“有什麽條件?”


    “公子怎麽會如此想我呢?我可是看著公子您長大的。”


    “別廢話,就是因為你看著我長大的,說吧,什麽條件?”


    “哈哈,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隻要公子肯跟我去拜訪一下兩位前輩即可。”


    “武林人士?”


    “嗯,一位是桃花塢周家現任家主周空戚,另一位則是天山派泛舟居主事萬裕即可。”


    “哼哼,我就知道沒這麽簡單,我就說當時我要跟我林弟來,你一口就答應了,果然無利不起早。”葉源青一臉嫌棄的說著,然後把耳朵湊過去小聲說道:“先說來聽聽。”


    雲夢寒小聲在他耳邊低語數句後,葉源青頓時喜笑顏開,忙轉頭向林源青說道:“林弟,我們不如今日在此地休息一日,明早再出發可好?聽說青山縣內夜市也是極其繁華,可以體驗一下。”


    “可是。。。”


    “好,既然你答應了,咱們現在去找客棧。”葉源青大聲說道,然後攬住林源青的脖子往前走去,順手把雲夢寒給自己的錢袋大搖大擺的塞進自己的懷裏。


    葉源青剛轉身,就有人撞入他的懷內,還沒看清來人,就有一股淡香鑽入鼻內,定睛一看原來正是那名挑胭脂的女子。


    那名女子忙輕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公子,我被壞人跟蹤了,您能不能送我迴去?”說完指了指身後,隻見不遠處有兩名壯漢看著她。


    葉源青此時樂得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英雄救美啊,自己老師雲夢寒的武功那可不是吹出來的,別說兩個壯漢,就算二十個都能解決掉,雖然內心狂喜,但是讀書人的矜持讓他一臉正經的說道:“咳咳,姑娘請放心,我的管家會解決這件事的。”他一轉頭,卻發現身後的雲夢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連帶著他們三人的馬匹也不見了,頓時心裏慌了,不過轉念一想,林源青的武功也不弱,對付那倆壯漢應該綽綽有餘,他緊緊地抓著林源青的肩膀,小聲說道:“林弟,那兩個人你應該沒問題吧?”


    林源青看了看那兩個壯漢,點了點頭,說道:“應該還行。”說完就要上去找那兩人。


    那女子趕緊製止道:“公子,此處是鬧市,如果打鬥起來可能會引來官兵,到時候可能說不清楚,咱們還是先走吧。”


    葉源青連點頭稱是,於是三人轉進了身旁的小巷子裏,青山縣內寸尺無空,巷陌壅塞,每條路口都四通八達,極其曲折,女子帶著二人轉了半天,來到了一處死胡同,四周牆壁高聳,女子說完推開了一個院子的門,引二人進去,裏麵雜草將近一人多高。


    葉源青看後疑惑地問道:“姑娘,你就住在這裏?”


    “是啊。”女子說完拍了拍手,院子門被大力關上,從屋內衝出來了四名精壯男子。


    葉源青此時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問道:“姑娘,這些都是你的家人?”


    林源青翻了個白眼,說道:“大哥,沒看明白嗎?他們這是打劫。”


    “額,打劫。。。”葉源青念叨了兩遍,突然大喊道:“啊?!打劫?!”忙躲到林源青身後說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打劫,還有王法嗎?還有你啊,如此佳人,怎能做如此勾當呢?!”


    “我們隻是劫財,把錢交出來你們就可以走了。”女子也翻了個白眼。


    “可是。。。”


    “閉嘴!再廢話把你舌頭割了。”女子惡狠狠地對葉源青說道。


    葉源青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緊張的看著女子。


    女子見他這樣,不禁笑了起來,皓齒紅唇,聲如銀鈴,葉源青一時癡了。


    林源青無奈的看了看身後一臉花癡的大哥,拔出刀說道:“各位,我與我大哥隻是路過此地,身上沒有多少錢,還希望各位不要為難。”


    “我不信,剛才還看到這書呆子往懷裏放了一個錢袋,快交出來。”女子說道。


    “哦,這個袋子啊?給你。”葉源青把懷裏的錢袋掏出來拋給了女子,林源青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就把錢袋給了別人,用手捂著腦袋不住地搖頭。


    女子接過袋子嗬嗬一笑,掂量了一下,不禁臉色大變,打開錢袋才發現裏麵裝滿了石子,厲聲喝道:“敢耍我?!”


    “沒有啊,這個錢袋不是姑娘要的嗎?”葉源青攤開雙手做無辜狀說道。


    “給我打!”女子也不廢話,身後的四名壯漢提著棍子就衝了上來,林源青也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這時院子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之前集市上見過的兩名壯漢,女子見他們進來後忙說道:“你們幹嘛去了?怎麽這麽慢才迴來?這倆小子敢耍我,給我打。”


    那兩名漢子卻沒有動,一臉的有話想說,但是卻緊閉著嘴,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低著頭,女子見二人麵色不對,又問道:“你倆怎麽了啊?說話啊。”


    突然二人身後傳來了雲夢寒的聲音:“姑娘不用問他們了,有什麽直接問我就行了。”說完他從二人身後繞了進來,悠哉的扇著扇子走了進來。


    而那四名壯漢已衝至林源青麵前,舉棍落向林源青的頭頂。


    林源青忙抬刀一揮,四根木棍齊刷刷的被砍成了兩段,再抬腳踢向四人胸口,四人同時發出了慘叫,向後倒飛出去。


    女子驚訝的看著林源青,而雲夢寒這時也走到了她麵前,說道:“姑娘想要劫財還是劫色呢?劫財呢,我們沒有,劫色呢,你看我們公子芳齡二十有八,雖算不上上等之姿,但也眉清目秀白白淨淨,而且尚未婚娶哦。”


    不遠處的葉源青紅著臉忙說道:“雲老師,注意言辭!讀書人怎能如此輕浮!”


    女子此時氣急,一巴掌扇向雲夢寒的臉,被雲夢寒一指點住穴道動彈不得。


    此時葉源青慢慢的走出來,雲夢寒笑眯眯的對他說:“公子,願賭服輸。”


    “知道啦,話真多。”葉源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林源青不解的看著二人,雲夢寒注意到他的表情,笑著解釋道:“嗬嗬,我跟公子打了個賭,說這位姑娘如果是良家女子的話,我就迴長安,並且不再安排人跟著公子了,但如果不是的話,那公子以後的行程安排得聽我的。”


    林源青驚訝的問道:“雲前輩怎麽知道這位姑娘圖謀不軌呢?”


    “很簡單啊,剛才你們隻顧看她的樣貌了,卻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睛在四處亂瞟,尤其注意身邊路過的富人,而且她跟這兩位經常有眼神接觸。”說完指了指門口站著的兩個漢字。


    “所以前輩剛才是找他倆去了啊,那這麽說大哥剛才也是裝出來的了?”林源青恍然大悟道。


    “好啦好啦,以後聽老師你的便是了。”葉源青沒好氣的說道:“我是怎麽也不想相信如此美貌的姑娘做的是這般勾當,想必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隱。”


    雲夢寒笑了笑沒有說話,解開了女子的穴道,對她說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等下送你們去官府。”


    女子卻噗通一下跪倒在葉源青的身前,雙唇顫抖,臉色慘白的說道:“求公子放過我們吧,我們也不想做這些事的,隻不過我們都是貧苦出身的人,這幾人都是我的哥哥、弟弟們,家中父母都身染重病,我們急需錢給他們看病啊,求公子可憐可憐我們吧。”說完微微側臉抹了一下滑落的眼淚。


    葉源青急忙俯身攙扶起了女子,關切的說道:“姑娘不必如此,我家管家隻是瞎說的,姑娘需要多少錢啊?”


    “大概一百多兩吧。”女子雙目微紅,眼眶含著淚水哽咽的說道、


    “雲老師,拿五百兩來。”葉源青呆呆的看著女子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把手伸向了雲夢寒。


    “唉,公子啊,冷靜!”雲夢寒皺著眉頭說道,隨即對著女子說道:“姑娘,在下略懂醫術,身上的錢呢,也夠抓藥了,不如你帶我去你家給二老看看如何?”


    “額,父母染得病很容易被傳染,還是不勞先生費力了,我們會請大夫過來看的。”女子說道。


    “哎,沒事沒事,我們公子常說助人乃快樂之本嘛,是不是啊公子。”


    “對對對,姑娘,雲老師不光琴棋書畫武功樣樣精通,對醫術的造詣也很深,可以讓他跟你迴去看看。”葉源青熱情的說道。


    “真的不用,公子能給我錢已經非常感謝了,這些錢就當是我借的,他日必當奉還。”


    “嗬嗬,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雲夢寒話鋒一轉,撿起一顆石子,打在站在門口的一名漢子肩頭,隻聽那漢子跌坐在地上不住的打滾,發出了撕心裂肺一般的慘叫,旁邊的另一名漢子恐懼的看著雲夢寒,雙腿不住顫抖著。


    女子見狀大驚失色,忙跑過去跪倒在那名漢子身邊,隻見他已經疼得麵色發色發白,像是胳膊斷掉了一般的軟踏踏的耷拉著。


    雲夢寒又撿起了一塊石子,悠悠的說道:“六個人,先廢六條胳膊,再送你們去官府也不遲。”


    葉源青忙大喊起來,卻被林源青製止了,後者給了他一個眼色,搖了搖頭,葉源青卻不顧,忙衝上去拉住雲夢寒的胳膊嚷嚷道:“雲老師,你下手怎麽這麽狠啊?!”


    “公子,是他們先對你不敬的,又一直在騙你,我隻是維護了葉家的權威而已。”


    “權威權威!整天張口閉口的權威,真的比人命還重要嗎?”葉源青大喊道。


    “自然比人命還重要。”雲夢寒突然正色道。


    “如果權威都是需要傷人甚至殺人來維護的話,那麽這樣的權威我寧可不要!”葉源青歇斯底裏的吼叫著。


    雲夢寒卻沒有在說話,把手伸向了另一名漢子,葉源青趕緊衝了過去,伸開雙臂擋他麵前。


    “公子,請讓開。”雲夢寒加重了語氣。


    “不!”葉源青倔強的伸長了脖子,對著他大喊。


    “公子!”雲夢寒的語氣變得冰冷了起來。


    林源青默默地走到了葉源青的身邊,並不說話,隻是把劍橫在胸前,葉源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轉頭挑釁的盯著雲夢寒。


    “林兄弟,想清楚自己的立場。”雲夢寒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說道,眼中精光四射。


    “雲前輩請見諒,我隻是覺得我大哥做的沒錯,我支持他。”林源青感到雲夢寒的身上散發出了一股威壓,在不斷的加大,壓得他心跳加速,脖頸後開始不停地冒汗。


    雲夢寒盯著兩人許久,突然鬆開了手,石子掉落在地上,說了句:“雲某聽從公子安排。”說罷便打開了折扇閉著眼睛從二人身邊走了過去。


    兄弟二人頓時鬆了口氣,林源青自是不用多說,雲夢寒雖然平時對葉源青恭敬有加,但是自己畢竟是雲夢寒看著長大的,亦師亦友,而且自己老爹很倚重他,如果他要是真想教訓自己,到時候真的連自己老爹都不管用。


    葉源青轉身扶起女子,對她說:“姑娘,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我隻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為什麽需要這麽多錢,如果不是為非作歹的話,我很樂意幫助你。”


    女子低頭看向倒在地上的漢子,緊咬嘴唇,不過剛才看到葉源青為了他們親身阻擋雲夢寒,心中對他多了些好感,良久,施了個萬福垂目說道:“多謝公子,小女子叫崔菱紗,如若公子肯相信我,跟我去個地方一看便知。”


    旁邊的雲夢寒冷哼了一聲說道:“還想騙人?”


    崔菱紗卻不為所動的說道:“如今菱紗已受製於人,就算騙你們也是自討苦吃。”


    葉源青忙說道:“就是,老師也不必咄咄逼人,我們跟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崔菱紗又看向地上的漢子,麵露難色:“這。。。”


    林源青蹲下抓起漢子的手臂擺弄了兩下說道:“姑娘不必擔心,雲前輩剛才隻是將他的手臂打脫臼了而已,我已經給他接好了,修養幾日便可痊愈。”


    “多謝兩位公子了,請隨我來。”崔菱紗說完就要走,遠處幾名漢子忙喊道:“菱紗,不可。”


    “你們不是這幾位公子的對手,他們如果有什麽想法的話,就不必跟我們費半天口舌了,所以放心吧,你們在這裏休息會吧。”崔菱紗淡淡的說道,從門後草叢裏拿起了一個小筐,上麵蓋著一塊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帶眾人來到了不遠處的一戶人家中。


    推開門,幾人看到的是滿院子的孩童,小的一兩歲,似是剛學會走路,大的有七八歲了,滿院子跑來跑去的玩鬧著。


    院子裏的孩子們看到崔菱紗進來後全都圍了上來,蹦蹦跳跳的喊著:“菱紗姐姐,你來了,給我們帶什麽好吃的了嗎?”


    崔菱紗拿掉筐上麵的布,原來裏麵竟是一些糕點和玩具布偶,孩子們歡唿著舉著筐跑到院子中間的石桌旁,排起了隊,由一個大孩子負責發給眾人,場麵看起來有條不紊。


    崔菱紗也一臉溫柔笑意的看著這些孩子,這時屋內走出來兩位年老的婦人,笑著迎上來說道:“菱紗,又來看孩子啊。”


    “是啊,張大娘、李大娘,這幫小家夥讓你們受累了。”崔菱紗笑著說。


    “哎呀,沒事,他們乖著呢,哎喲,來客人了啊,快請進快請進,你們先坐啊,我們去給你們倒茶。”兩位老婦人轉身進了屋裏。


    葉源青不解的問道:“崔姑娘,這是。。。”


    崔菱紗則看著那幫孩子微笑的說道:“這些孩子都是孤兒,我們收留了他們。”


    “那你搶我們的錢也是為了他們?”葉源青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嗯,說來慚愧,我本是畫舫上的一名琴師,收入不高,養這麽多孩子,還要請一些人來照看他們,所以入不敷出,才出此下策的。”崔菱紗低著頭說道。


    “額,崔姑娘心地善良,這個忙我肯定是要幫的,雲老師。”葉源青看著雲夢寒,朝著院子中的孩子們努了努嘴巴。


    “公子,不急,雲某還有個問題想請崔姑娘解惑。”雲夢寒麵色減緩說道。


    “雲先生但說無妨。”崔菱紗說道。


    “嗯,崔姑娘看起來甚是年輕,能在畫舫當琴師,想必是從小練琴了。”說到這裏雲夢寒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眼葉源青後接著說道:“能從小練琴的無非兩種人,一種人是大戶人家的深閨小姐,而另一種人則是從小就在青樓長大的人。”


    “雲老師!”葉源青責怪的說道。


    “葉公子,無妨,雲先生說的不錯,不過菱紗屬於前者。”


    “哦?那既然是大戶人家,區區幾名孩童的生活費用還是承擔的起的,那不知為何崔姑娘要做這種決定呢?”雲夢寒也不禁好奇的問道。


    “不瞞先生,家道中落。”崔菱紗短短的迴答了這幾個字。


    “嗯,明白了。”雲夢寒看到崔菱紗迴答時眼神中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一絲淒苦之色,心下已有幾分明了,隨即掏出一個錢袋對葉源青說道:“公子,這裏有一百兩白銀和九百兩銀票,是我們全部的盤纏,你看著辦吧。”


    葉源青從坐下後眼睛就沒離開過崔菱紗,隨手把錢袋推到了崔菱紗麵前說道:“崔姑娘,這些錢你先拿著,不夠的話我再讓雲老師去錢莊取點。”


    “公子,三思,這是我們全部的盤纏。”雲夢寒湊到葉源青耳邊小聲說道。


    “哦,嗬嗬,隻要崔姑娘願意,我都行。”葉源青傻傻的笑道。


    崔菱紗聽到後紅著臉低下了頭,林源青則無所謂的喝著茶,雲夢寒則一臉無奈的捂著臉搖頭。


    三人從院子裏出來後,葉源青一臉不舍的念叨著:“崔姑娘也是命苦,不過她這麽美,心地又這麽善良,以後一定會平安多福的。”


    林源青和雲夢寒一言不發的跟在他後麵聽他不停的念叨著崔姑娘的好,走到了大街上後,葉源青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說道:“哎呀,天色這麽晚了啊,雲老師、林弟,咱們找家好館子吃點東西吧,然後好好的睡一覺,明天我去給那些孩子買些東西,送過去。”說完又傻嗬嗬的笑了起來。


    雲夢寒一把把林源青推了上去,撞在了葉源青的身上,他轉過頭來問道:“林弟,怎麽了?”


    “額。。。沒,沒怎麽。”林源青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嗨,那咱們就趕緊去吃飯吧,然後早點睡,明天精精神神的去看崔姑娘,哈哈哈。”


    “這個。。。大哥。。。咱們沒錢了。”林源青磕巴了半天說道。


    “什麽?!雲老師身上不是帶了一千多兩嗎?別說去杭州,就算住在杭州一年都綽綽有餘了。”葉源青張大著嘴巴說道:“不。。。不會被偷了吧?雲老師啊,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林源青迴頭看了看正在翻白眼的雲夢寒,轉過頭來說道:“這個吧。。。其實吧。。。是你把錢全都給了崔姑娘了。”


    “什麽?!”葉源青瞪大了眼睛吼道。


    入夜,崔菱紗聽到有人在敲院子的門,打開後看到了一臉不好意思的葉源青,以及身後一臉無所謂的林源青和麵無表情閉目養神的雲夢寒,葉源青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崔姑娘,我們能不能借住一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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