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羅村（上）
域外，黃沙狂風席卷之地，生活貧苦，居民皆以族群生活，部落居多，民風彪悍。無論男女老少皆以戰鬥為信仰。農田較少糧食緊缺，不過黃沙之路是商隊通往海域必經之路，幾個小鎮以及黃沙城卻十分富裕，可以從中原購置糧食。而域外與中原之間有一個叫做折沙鎮的地方，因為是通往域外第一道關隘，鎮上非常繁榮。
折沙鎮這個名字並不是折戩沉沙的意思，而是將黃沙狂風就此折斷的寓意，隻要穿過折沙鎮走大約四五裏地就能進入域外，踏入沙漠，而折沙鎮就建在這樣一個地方。因為地理位置比較特殊，來此處的無論是中原人還是域外之人都會約定俗成在鎮子上不會發生爭鬥，即便是不死不休也會遠離鎮子才會打鬥。
小鎮上有著大約三千多戶人家，吃穿不愁孩子也多，人數有兩萬多，周圍還有幾個小村莊都屬於折沙鎮禮堂管轄。而折沙鎮的管轄範圍內，其中有一個名叫羅村的小村莊，村內僅有六十戶，也是距離折沙鎮最遠的村莊了，村子建造半山腰上，周圍寂靜，村內居民皆以農業為生。
這也是很多人眼中的聖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派祥和景像。隻是最近這個村莊卻出現了一件怪事，一個討飯的酒鬼在前幾天來到了村內，張口就要找客棧，但是村莊不大而且沒什麽來往的人並沒有客棧，就連小攤都不見一個，家家都是自足。
醉鬼自然是林峰了，近兩個月以來林峰就這樣一路醉酒來到了這裏，習慣了酒精麻醉，想要醒來其實並不容易。起初隻是因為心中有苦痛以及火氣，可是到了後來也就依賴上了酒水過後那種顛倒的狀態，沒有酒水就如同沒有了飯一般，渾身無力且提不起精神。
村上的人家以為林峰是一個要飯的，看著可憐時常會給些饅頭或者剩菜，當然也有人給一些酒水，連著三天就這樣在村莊內度過，倒也算是舒坦。有時還能幫村上的人打打水，村上住戶雖然不待見但也沒有將其趕走。
而從今天開始村子上有一件大事要舉行了，家家都在準備，一整天以來都沒有人給林峰一些酒水，倒也將酒意給度過去了。也是兩個月以來唯一一次真正的清醒了過來。
村子上這僅有的六十戶人家今日都聚集在村口，其中一個站在最前方的一個人主持著今天這件事，看上去應該是村子上最年長的老者，一般來說村子上都是這樣的老者代表鎮子上的禮堂，處理一些瑣碎的糾紛或者村子上的紅白事，同時年長也受到村民尊重。
林峰也因為沒有酒喝來到了一旁觀禮，想要知道要做什麽。老者望著大山滿臉肅穆，周圍的住戶也都是一臉嚴肅，甚至於一些女人臉上滿是悲切，眼淚都要落下那種，整個氣氛總能讓人感覺到馬上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了。
“山神在上，羅村小民羅三向您問好。感謝山神保佑我們羅村多年，我等感激不盡，期望來年風調雨順，良田豐收。三日後乃是山神壽辰，特帶來羅村住戶供山神挑選。還請山神給予指示，我等必遵從。羅村，信仰諾言，永不違逆！”老人氣息已經有些不足了，話音落下之後能聽到老人粗重的喘息聲，一旁兩個年輕人也急忙上前扶住老者，其他人則沒有開口言語，靜靜的站在原地。
林峰嘴角露出一抹嘲笑，愚昧無知四個字在腦海中冒出，感覺這些人十分可笑。神靈怎麽會留在這種地方，他們這些唿喊在林峰看來完全是無用功而已。中心六大門派人人都想修煉成仙，化身成神，但從古至今根本沒人能領悟其中真諦，更何況如此偏僻的一個村落。
村子六十戶加起來一共也就三百多人，現在全都聚在這裏，男女老少都有，還有那種一看就是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孩。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堅毅，雖然有一些人麵露悲傷但也是建立在堅毅的基礎上的。
就在林峰嘲笑他們的時候，天空突然產生了異變。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昏暗了下來，林中那些蟲鳴鳥叫也都不見了。林峰瞬間驟起了眉頭，這種異像明顯不是自然形成，這之間肯定有著不同之處。
整個場麵在短短時間內完全安靜了下來，但不多時耳邊就傳來了一些動靜，因為距離很遠聽不太真切，不過林峰卻在聽到的瞬間就想到了蛇。之前自己也是在山上居住，雖然人多不過也有不少蛇蟲鼠蟻，整個淩雲幾乎沒有弟子不熟悉蛇這種生物。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也就是一刻鍾左右，一條小蛇從林中爬了出來，在場的三百多人無一驚訝，看上去像是見慣了一般。小蛇隻有一尺左右的長度，身上花紋斑斕，紅、黃、藍、黑四色相間形成了一層外皮，遊走速度極快，瞬間便移至老者身前。
換做別處早已逃走，但眼前這三百多人無一離開。蛇揚起前身一對眼睛掃過在場所有人，緩緩移動應證了老者之前讓其挑選之意。不過沒多長時間之後，蛇就看中了一人，擺動身子來到了人前，在眾人視線中將蛇尾繞住了人的腳腕，隨後便離開了。
老者鬆了一口氣，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紛紛露出笑容，隻有一家如同異類一般隻剩下了一臉悲傷。之前蛇纏繞的正是這家人的女兒，一位越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女孩兒身後站著她的母親，無聲落下了滴滴眼淚，一旁是女孩兒的父親和兄長，也是唉聲歎氣，但沒有多說什麽。
老者走到女孩兒身前，麵有不忍的歎息了一聲，對其父親說道“既然如此也是命中注定，也是一種福緣。三天後便是山神壽辰，明日我等便要將孩子送去，今日..哎，和孩子多說說話吧”說話間老者拍著女孩兒父親的肩膀看向了一旁的林峰，眼中神情很是複雜，一時間竟然有些都不懂。
“明日下午將孩子送走，此前去鎮上給孩子做一身衣服，這是老夫一點點兒心意，還請收下”老者從懷中拿出了一些錢幣交給了女孩兒的父親，搖搖頭不再多說話了。
周圍其他人也紛紛上前，或多或少給了一些。周圍人群開始慢慢消散，老者也在兩個年輕人攙扶下離開了，村口這裏在短短時間內隻剩下了女孩兒一家四口和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林峰五人。
林峰可不傻，事情發展至此大概也看出了一些眉目。上前兩步來到四人身後開口詢問“如果在下沒有猜錯，此女可是要祭獻山神？”
人在悲傷的時候其實要的就是一個發泄口，也就是聆聽者。現在最傷心的其實並不是落淚的母親，而是在一旁唉聲歎氣的父親。聽到身後林峰說話轉身迴看。換做之前對於林峰的態度或許他也不會說什麽，不將其趕走就已經很好了。
但現在他已經不再理會身份形象之別，歎息一聲點了點頭“確實如此，能被選上我等應該高興。可是以後再也見不到孩子了，如何能不難過。哎，也是命該如此，命該如此..”
小女孩兒低頭抹著眼淚，母親在耳邊輕聲安慰。其兄長看上去應該比林峰小幾歲，在一旁籌措不安，邁步直接離開了，沒有迴村子不知道要去何處。其父親也是無奈，搖頭歎息卻沒有阻攔。
林峰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祭拜山神何用人來？糧食牲畜難道不行？用人祭獻何為神，如此做法隻能是妖！”說話間看了一眼小女孩兒，心中有些不忍。她雖然生於此處但也長的漂亮，慈父善母本是幸福的一生，然而此時就要斷送了。
女孩子的父親身子一顫，急忙上前捂住了林峰的嘴，臉上滿是驚恐不安連連搖頭。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急忙拉著林峰手臂離開了村子向山下走去。林峰也知道對方似乎有些話要說，安靜的跟在身後。
羅村山腳下有幾個涼亭，林峰被帶到了此處，女孩兒的父親看了看身後沒有人稍稍安心了一些，終於講出了實話“哎，不瞞你說，這個山神就是一個妖精啊”女孩兒父親聲音帶著顫抖，能明顯感覺到其中的恐懼與憤怒，而且看上去應該也十分無奈。
“多年以來我們羅村每年都會讓它挑選一人，都是在它壽辰前三日。起初我等皆以為被送去的孩子都是修煉成仙了。可是八年前，我等在山中打獵時不慎迷路來到了一處洞窟，洞窟內滿是這些年以來送入山林那些孩子的衣物和屍骨，且屍骨上能看到咬噬痕跡，這些年以來那些孩子看上去應該是無一存活了”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現在女孩兒的父親卻落下了淚珠。林峰很是不解追問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還要白白將孩子送入深淵？”這種情況下在林峰眼中應該是反抗才對，怎麽會一直如此持續十數年之久，這之間肯定發生了種種因由，好奇之心在作祟，一定要問個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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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黃沙狂風席卷之地，生活貧苦，居民皆以族群生活，部落居多，民風彪悍。無論男女老少皆以戰鬥為信仰。農田較少糧食緊缺，不過黃沙之路是商隊通往海域必經之路，幾個小鎮以及黃沙城卻十分富裕，可以從中原購置糧食。而域外與中原之間有一個叫做折沙鎮的地方，因為是通往域外第一道關隘，鎮上非常繁榮。
折沙鎮這個名字並不是折戩沉沙的意思，而是將黃沙狂風就此折斷的寓意，隻要穿過折沙鎮走大約四五裏地就能進入域外，踏入沙漠，而折沙鎮就建在這樣一個地方。因為地理位置比較特殊，來此處的無論是中原人還是域外之人都會約定俗成在鎮子上不會發生爭鬥，即便是不死不休也會遠離鎮子才會打鬥。
小鎮上有著大約三千多戶人家，吃穿不愁孩子也多，人數有兩萬多，周圍還有幾個小村莊都屬於折沙鎮禮堂管轄。而折沙鎮的管轄範圍內，其中有一個名叫羅村的小村莊，村內僅有六十戶，也是距離折沙鎮最遠的村莊了，村子建造半山腰上，周圍寂靜，村內居民皆以農業為生。
這也是很多人眼中的聖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派祥和景像。隻是最近這個村莊卻出現了一件怪事，一個討飯的酒鬼在前幾天來到了村內，張口就要找客棧，但是村莊不大而且沒什麽來往的人並沒有客棧，就連小攤都不見一個，家家都是自足。
醉鬼自然是林峰了，近兩個月以來林峰就這樣一路醉酒來到了這裏，習慣了酒精麻醉，想要醒來其實並不容易。起初隻是因為心中有苦痛以及火氣，可是到了後來也就依賴上了酒水過後那種顛倒的狀態，沒有酒水就如同沒有了飯一般，渾身無力且提不起精神。
村上的人家以為林峰是一個要飯的，看著可憐時常會給些饅頭或者剩菜，當然也有人給一些酒水，連著三天就這樣在村莊內度過，倒也算是舒坦。有時還能幫村上的人打打水，村上住戶雖然不待見但也沒有將其趕走。
而從今天開始村子上有一件大事要舉行了，家家都在準備，一整天以來都沒有人給林峰一些酒水，倒也將酒意給度過去了。也是兩個月以來唯一一次真正的清醒了過來。
村子上這僅有的六十戶人家今日都聚集在村口，其中一個站在最前方的一個人主持著今天這件事，看上去應該是村子上最年長的老者，一般來說村子上都是這樣的老者代表鎮子上的禮堂，處理一些瑣碎的糾紛或者村子上的紅白事，同時年長也受到村民尊重。
林峰也因為沒有酒喝來到了一旁觀禮，想要知道要做什麽。老者望著大山滿臉肅穆，周圍的住戶也都是一臉嚴肅，甚至於一些女人臉上滿是悲切，眼淚都要落下那種，整個氣氛總能讓人感覺到馬上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了。
“山神在上，羅村小民羅三向您問好。感謝山神保佑我們羅村多年，我等感激不盡，期望來年風調雨順，良田豐收。三日後乃是山神壽辰，特帶來羅村住戶供山神挑選。還請山神給予指示，我等必遵從。羅村，信仰諾言，永不違逆！”老人氣息已經有些不足了，話音落下之後能聽到老人粗重的喘息聲，一旁兩個年輕人也急忙上前扶住老者，其他人則沒有開口言語，靜靜的站在原地。
林峰嘴角露出一抹嘲笑，愚昧無知四個字在腦海中冒出，感覺這些人十分可笑。神靈怎麽會留在這種地方，他們這些唿喊在林峰看來完全是無用功而已。中心六大門派人人都想修煉成仙，化身成神，但從古至今根本沒人能領悟其中真諦，更何況如此偏僻的一個村落。
村子六十戶加起來一共也就三百多人，現在全都聚在這裏，男女老少都有，還有那種一看就是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孩。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堅毅，雖然有一些人麵露悲傷但也是建立在堅毅的基礎上的。
就在林峰嘲笑他們的時候，天空突然產生了異變。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昏暗了下來，林中那些蟲鳴鳥叫也都不見了。林峰瞬間驟起了眉頭，這種異像明顯不是自然形成，這之間肯定有著不同之處。
整個場麵在短短時間內完全安靜了下來，但不多時耳邊就傳來了一些動靜，因為距離很遠聽不太真切，不過林峰卻在聽到的瞬間就想到了蛇。之前自己也是在山上居住，雖然人多不過也有不少蛇蟲鼠蟻，整個淩雲幾乎沒有弟子不熟悉蛇這種生物。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也就是一刻鍾左右，一條小蛇從林中爬了出來，在場的三百多人無一驚訝，看上去像是見慣了一般。小蛇隻有一尺左右的長度，身上花紋斑斕，紅、黃、藍、黑四色相間形成了一層外皮，遊走速度極快，瞬間便移至老者身前。
換做別處早已逃走，但眼前這三百多人無一離開。蛇揚起前身一對眼睛掃過在場所有人，緩緩移動應證了老者之前讓其挑選之意。不過沒多長時間之後，蛇就看中了一人，擺動身子來到了人前，在眾人視線中將蛇尾繞住了人的腳腕，隨後便離開了。
老者鬆了一口氣，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紛紛露出笑容，隻有一家如同異類一般隻剩下了一臉悲傷。之前蛇纏繞的正是這家人的女兒，一位越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女孩兒身後站著她的母親，無聲落下了滴滴眼淚，一旁是女孩兒的父親和兄長，也是唉聲歎氣，但沒有多說什麽。
老者走到女孩兒身前，麵有不忍的歎息了一聲，對其父親說道“既然如此也是命中注定，也是一種福緣。三天後便是山神壽辰，明日我等便要將孩子送去，今日..哎，和孩子多說說話吧”說話間老者拍著女孩兒父親的肩膀看向了一旁的林峰，眼中神情很是複雜，一時間竟然有些都不懂。
“明日下午將孩子送走，此前去鎮上給孩子做一身衣服，這是老夫一點點兒心意，還請收下”老者從懷中拿出了一些錢幣交給了女孩兒的父親，搖搖頭不再多說話了。
周圍其他人也紛紛上前，或多或少給了一些。周圍人群開始慢慢消散，老者也在兩個年輕人攙扶下離開了，村口這裏在短短時間內隻剩下了女孩兒一家四口和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林峰五人。
林峰可不傻，事情發展至此大概也看出了一些眉目。上前兩步來到四人身後開口詢問“如果在下沒有猜錯，此女可是要祭獻山神？”
人在悲傷的時候其實要的就是一個發泄口，也就是聆聽者。現在最傷心的其實並不是落淚的母親，而是在一旁唉聲歎氣的父親。聽到身後林峰說話轉身迴看。換做之前對於林峰的態度或許他也不會說什麽，不將其趕走就已經很好了。
但現在他已經不再理會身份形象之別，歎息一聲點了點頭“確實如此，能被選上我等應該高興。可是以後再也見不到孩子了，如何能不難過。哎，也是命該如此，命該如此..”
小女孩兒低頭抹著眼淚，母親在耳邊輕聲安慰。其兄長看上去應該比林峰小幾歲，在一旁籌措不安，邁步直接離開了，沒有迴村子不知道要去何處。其父親也是無奈，搖頭歎息卻沒有阻攔。
林峰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祭拜山神何用人來？糧食牲畜難道不行？用人祭獻何為神，如此做法隻能是妖！”說話間看了一眼小女孩兒，心中有些不忍。她雖然生於此處但也長的漂亮，慈父善母本是幸福的一生，然而此時就要斷送了。
女孩子的父親身子一顫，急忙上前捂住了林峰的嘴，臉上滿是驚恐不安連連搖頭。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急忙拉著林峰手臂離開了村子向山下走去。林峰也知道對方似乎有些話要說，安靜的跟在身後。
羅村山腳下有幾個涼亭，林峰被帶到了此處，女孩兒的父親看了看身後沒有人稍稍安心了一些，終於講出了實話“哎，不瞞你說，這個山神就是一個妖精啊”女孩兒父親聲音帶著顫抖，能明顯感覺到其中的恐懼與憤怒，而且看上去應該也十分無奈。
“多年以來我們羅村每年都會讓它挑選一人，都是在它壽辰前三日。起初我等皆以為被送去的孩子都是修煉成仙了。可是八年前，我等在山中打獵時不慎迷路來到了一處洞窟，洞窟內滿是這些年以來送入山林那些孩子的衣物和屍骨，且屍骨上能看到咬噬痕跡，這些年以來那些孩子看上去應該是無一存活了”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現在女孩兒的父親卻落下了淚珠。林峰很是不解追問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還要白白將孩子送入深淵？”這種情況下在林峰眼中應該是反抗才對，怎麽會一直如此持續十數年之久，這之間肯定發生了種種因由，好奇之心在作祟，一定要問個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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