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一陣煩躁湧上心頭，她決定了，待會兒看見情況不對，趕緊帶著藥材就跑。</p>
手裏的扇子越扇越快，不到一會兒，藥罐子就咕嚕咕嚕冒著白煙。</p>
等她端著安胎藥走進去時，柳夫人疑惑道：“今天這藥怎地煎的如此快。”把藥放在鼻尖聞了聞，確定是安胎藥無疑。</p>
她眼觀鼻，鼻觀心，表示自己也不知道。</p>
屋子裏很是安靜，招娣瑟瑟發抖縮在一邊。</p>
“哈哈哈。”門外傳來張嬸子放肆的笑聲，想來心情應當是十分愉悅。</p>
聽見張嬸子的聲音，招娣下意識一縮，求助似的目光盯著柳妍姝母女，柳夫人則是迴了一個安慰的眼神。</p>
“娘的好閨女，快來讓娘瞧瞧。”張嬸子一走進來，直奔招娣而去。</p>
嗯？見著張嬸子開心到忘乎所以的態度，她的第一反應是難道張嬸子不應該痛罵一聲，或者是上前就說招娣姐姐之類，怎麽聽見這種事的樣子一反常態，不正常，太不正常了。</p>
與此同時，柳夫人也露出疑惑來，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隻見他不可見的朝著自己搖搖頭，再根據張嬸子的表現，招娣腹中的孩子恐怕是······</p>
招娣跪在榻上，低下頭，眼角滑下淚水，弱弱出聲，“娘。”</p>
張嬸子連忙扶助招娣，樂得眼睛都快眯在一起，“招娣，你這是做什麽，咱們女人家有了孩子，可不能輕易亂動，要是驚擾了胎神可怎麽辦？”</p>
這迴招娣也被張嬸子給弄迷糊，她有點不清楚娘的態度，難道不應該責罵自己，為什麽還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p>
招娣身子顫了一下，抬頭緊緊盯著張嬸子，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娘，這個孩子你知道是怎麽來的嗎？”</p>
張嬸子眼裏閃過異樣，神情頗為不自然，“你這孩子，你肚子裏麵的孩子為娘怎麽知道。”</p>
招娣瞧著娘有些心虛的躲避自己的目光，彷如一盆涼水潑下，刹那間，骨子裏冒著絲絲寒意，決絕道：“既然如此，這孩子來曆不明留著也是個禍害。”轉過身子，一臉堅定，眼裏充滿恨意，“嬸子，招娣有個不情之請，我想要一副墮胎藥，現在就要。”</p>
張嬸子一聽這話，失聲尖叫，“不行，我不同意。”</p>
招娣捏緊衣服，“這孩子必須打掉，我絕無可能留下一個生父來路不明的孽······”聲音頓了頓，“反正這個孩子不可能留下。”</p>
張嬸子上前就是左右開弓，“我是你娘，招娣別以為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告訴你這個孩子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p>
柳夫人見勢不對，上前拉住張嬸子，“你說說你，這是做什麽，招娣還是個孩子。”</p>
“孩子？她都是做娘的人了，怎麽可能還是個孩子。”</p>
張嬸子一臉怒氣，指著招娣這個不孝的逆女，“好姐姐，你說說這怎麽能？”</p>
柳妍姝見娘把張嬸子帶到外麵消消氣，招娣靠在冰冷的牆上，捂著臉哭了起來。</p>
柳妍姝極力壓製內心最為邪惡的揣測，張嬸子是招娣的親生母親，不會如此坑害招娣，再怎麽說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p>
想到這裏，心裏突然有些害怕，她想安慰招娣，卻又恐懼那個最有可能的真相。</p>
“招娣，你······”</p>
招娣抬起頭看著眼前之人，兩人對視的那一刻，柳妍姝恍惚之間看見那個在朝雲殿裏絕望的自己，此刻招娣的眼神和當初的自己如出一轍。</p>
連連後退數十步，按住心下忽閃的恐慌。不，她現在不是蘇月明，是爹娘寵愛的女兒，柳妍姝。</p>
心下一滯，再次開口，“招娣你好好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有了······”神情十分認真，指了指招娣的肚子，小心翼翼道：“還有這個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p>
招娣愣了愣，自從她猜測自己有可能懷了孩子再到確定身孕以來，這些問題她都從來沒有想過，柳妍姝的話，讓她瞬間明白了什麽。</p>
自己是個標準的挺爹娘話的女兒，娘因著頭胎是個閨女，奶奶瞧不上娘，連帶著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p>
懂事以來，自己就盡量為娘減輕麻煩，幾個弟弟出生，自己也幫著照顧。</p>
鄉下雖是男女大防並不嚴苛，到底還是存在，她一直恪守本分，更沒有和其他人過多接觸，出了······</p>
除了那天爹娘邀請邀請裏正家的小兒子來吃飯，自己起先有些困，先去睡了，也就沒管後麵事。第二天醒來起的比平常晚點，她還以為是昨日幹活太累了，沒有太過在意，身上也是幹幹淨淨的，有些印子，還以為是睡覺姿勢不對，給咯著了。</p>
她還記得那天爹娘對自己噓寒問暖，連最調皮搗蛋的弟弟也乖乖聽話，減輕她的麻煩，沒想到。</p>
雙手緊緊揪住身下的褥子，臉色一點點變得煞白無比。</p>
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是猜的不錯的話，應該就是裏正家小兒子的，可是裏正家明明前些天還拖娘給他們小兒子娶柳妍姝，又怎麽會和自己······</p>
招娣伸手拉住柳妍姝將自己的猜測一一敘述出來，最後還請求不論這個孩子是誰的，她都要一副墮胎藥。</p>
柳妍姝沒有立刻答應招娣，目光落在招娣的小腹上，招娣的遭遇讓她有些心煩意亂，她不明白，為何女子總是如此輕易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為什麽要犧牲的從來都事她們。</p>
她自己，江如茵還有麵前的招娣，她們仿佛是上蒼的棄兒，任人玩弄於股掌之中。</p>
這一切又到底是為了什麽？</p>
沉浸在思緒當中的柳妍姝沒有注意到招娣眼中的光亮一點一點弱下去。</p>
“其實，你不幫我也是對的，畢竟有我娘在，誰也違抗不了她的命令。”拉住柳妍姝的手慢慢滑落下去，垂下眸子，譏諷一笑，這一笑，不知道是在嘲諷她自己還是其他人。</p>
柳妍姝一怔，丹唇微啟，想要說什麽卻又沒有說出來，隻是黯然低下頭。</p>
屋內迎來良久的沉寂，直至張嬸子再次踏足。</p>
“招娣，娘的好孩子你要知道娘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想想，裏正家是咱們高攀不起的，要是你能嫁進去，咱們家從今往後怎是一個威風了得，你以後也過著吃香喝辣的日子，你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弟也好靠著你來給他們說媳婦。”</p>
張嬸子的語氣中滿滿都是我為了你好，你聽我的。</p>
柳妍姝上前一步正欲說什麽，卻被娘親一把拉住，朝著自己緩緩搖頭，示意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心下一凜，收起邁出的腳。</p>
張嬸子握住招娣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道：“招娣，你要聽話。”</p>
聽話，聽話，從小到大這兩個字她聽了無數遍，每一迴她都選擇聽話，不讓娘為難，這迴自己還要聽話嗎？</p>
招娣內心深處於水深火熱當中，天平一麵選則聽話，一麵選則為了自己好，這個孩子不應該來的。</p>
“娘。”</p>
才出聲，便被張嬸子給打斷了，“招娣，你看天色也不晚了，咱們是不是也該迴去。”暗暗伸手扭了扭招娣腰間的軟肉，眼神射出絲絲寒光。</p>
招娣一下便被張嬸子給嚇住，低下頭，不再多說一句。</p>
張嬸子隨即讓他們一家給招娣準備一些安胎藥，同時也讓柳長健再次給招娣把脈，確保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帶著招娣放心離開。</p>
手裏的扇子越扇越快，不到一會兒，藥罐子就咕嚕咕嚕冒著白煙。</p>
等她端著安胎藥走進去時，柳夫人疑惑道：“今天這藥怎地煎的如此快。”把藥放在鼻尖聞了聞，確定是安胎藥無疑。</p>
她眼觀鼻，鼻觀心，表示自己也不知道。</p>
屋子裏很是安靜，招娣瑟瑟發抖縮在一邊。</p>
“哈哈哈。”門外傳來張嬸子放肆的笑聲，想來心情應當是十分愉悅。</p>
聽見張嬸子的聲音，招娣下意識一縮，求助似的目光盯著柳妍姝母女，柳夫人則是迴了一個安慰的眼神。</p>
“娘的好閨女，快來讓娘瞧瞧。”張嬸子一走進來，直奔招娣而去。</p>
嗯？見著張嬸子開心到忘乎所以的態度，她的第一反應是難道張嬸子不應該痛罵一聲，或者是上前就說招娣姐姐之類，怎麽聽見這種事的樣子一反常態，不正常，太不正常了。</p>
與此同時，柳夫人也露出疑惑來，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隻見他不可見的朝著自己搖搖頭，再根據張嬸子的表現，招娣腹中的孩子恐怕是······</p>
招娣跪在榻上，低下頭，眼角滑下淚水，弱弱出聲，“娘。”</p>
張嬸子連忙扶助招娣，樂得眼睛都快眯在一起，“招娣，你這是做什麽，咱們女人家有了孩子，可不能輕易亂動，要是驚擾了胎神可怎麽辦？”</p>
這迴招娣也被張嬸子給弄迷糊，她有點不清楚娘的態度，難道不應該責罵自己，為什麽還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p>
招娣身子顫了一下，抬頭緊緊盯著張嬸子，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娘，這個孩子你知道是怎麽來的嗎？”</p>
張嬸子眼裏閃過異樣，神情頗為不自然，“你這孩子，你肚子裏麵的孩子為娘怎麽知道。”</p>
招娣瞧著娘有些心虛的躲避自己的目光，彷如一盆涼水潑下，刹那間，骨子裏冒著絲絲寒意，決絕道：“既然如此，這孩子來曆不明留著也是個禍害。”轉過身子，一臉堅定，眼裏充滿恨意，“嬸子，招娣有個不情之請，我想要一副墮胎藥，現在就要。”</p>
張嬸子一聽這話，失聲尖叫，“不行，我不同意。”</p>
招娣捏緊衣服，“這孩子必須打掉，我絕無可能留下一個生父來路不明的孽······”聲音頓了頓，“反正這個孩子不可能留下。”</p>
張嬸子上前就是左右開弓，“我是你娘，招娣別以為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告訴你這個孩子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p>
柳夫人見勢不對，上前拉住張嬸子，“你說說你，這是做什麽，招娣還是個孩子。”</p>
“孩子？她都是做娘的人了，怎麽可能還是個孩子。”</p>
張嬸子一臉怒氣，指著招娣這個不孝的逆女，“好姐姐，你說說這怎麽能？”</p>
柳妍姝見娘把張嬸子帶到外麵消消氣，招娣靠在冰冷的牆上，捂著臉哭了起來。</p>
柳妍姝極力壓製內心最為邪惡的揣測，張嬸子是招娣的親生母親，不會如此坑害招娣，再怎麽說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p>
想到這裏，心裏突然有些害怕，她想安慰招娣，卻又恐懼那個最有可能的真相。</p>
“招娣，你······”</p>
招娣抬起頭看著眼前之人，兩人對視的那一刻，柳妍姝恍惚之間看見那個在朝雲殿裏絕望的自己，此刻招娣的眼神和當初的自己如出一轍。</p>
連連後退數十步，按住心下忽閃的恐慌。不，她現在不是蘇月明，是爹娘寵愛的女兒，柳妍姝。</p>
心下一滯，再次開口，“招娣你好好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有了······”神情十分認真，指了指招娣的肚子，小心翼翼道：“還有這個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p>
招娣愣了愣，自從她猜測自己有可能懷了孩子再到確定身孕以來，這些問題她都從來沒有想過，柳妍姝的話，讓她瞬間明白了什麽。</p>
自己是個標準的挺爹娘話的女兒，娘因著頭胎是個閨女，奶奶瞧不上娘，連帶著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p>
懂事以來，自己就盡量為娘減輕麻煩，幾個弟弟出生，自己也幫著照顧。</p>
鄉下雖是男女大防並不嚴苛，到底還是存在，她一直恪守本分，更沒有和其他人過多接觸，出了······</p>
除了那天爹娘邀請邀請裏正家的小兒子來吃飯，自己起先有些困，先去睡了，也就沒管後麵事。第二天醒來起的比平常晚點，她還以為是昨日幹活太累了，沒有太過在意，身上也是幹幹淨淨的，有些印子，還以為是睡覺姿勢不對，給咯著了。</p>
她還記得那天爹娘對自己噓寒問暖，連最調皮搗蛋的弟弟也乖乖聽話，減輕她的麻煩，沒想到。</p>
雙手緊緊揪住身下的褥子，臉色一點點變得煞白無比。</p>
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是猜的不錯的話，應該就是裏正家小兒子的，可是裏正家明明前些天還拖娘給他們小兒子娶柳妍姝，又怎麽會和自己······</p>
招娣伸手拉住柳妍姝將自己的猜測一一敘述出來，最後還請求不論這個孩子是誰的，她都要一副墮胎藥。</p>
柳妍姝沒有立刻答應招娣，目光落在招娣的小腹上，招娣的遭遇讓她有些心煩意亂，她不明白，為何女子總是如此輕易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為什麽要犧牲的從來都事她們。</p>
她自己，江如茵還有麵前的招娣，她們仿佛是上蒼的棄兒，任人玩弄於股掌之中。</p>
這一切又到底是為了什麽？</p>
沉浸在思緒當中的柳妍姝沒有注意到招娣眼中的光亮一點一點弱下去。</p>
“其實，你不幫我也是對的，畢竟有我娘在，誰也違抗不了她的命令。”拉住柳妍姝的手慢慢滑落下去，垂下眸子，譏諷一笑，這一笑，不知道是在嘲諷她自己還是其他人。</p>
柳妍姝一怔，丹唇微啟，想要說什麽卻又沒有說出來，隻是黯然低下頭。</p>
屋內迎來良久的沉寂，直至張嬸子再次踏足。</p>
“招娣，娘的好孩子你要知道娘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想想，裏正家是咱們高攀不起的，要是你能嫁進去，咱們家從今往後怎是一個威風了得，你以後也過著吃香喝辣的日子，你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弟也好靠著你來給他們說媳婦。”</p>
張嬸子的語氣中滿滿都是我為了你好，你聽我的。</p>
柳妍姝上前一步正欲說什麽，卻被娘親一把拉住，朝著自己緩緩搖頭，示意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心下一凜，收起邁出的腳。</p>
張嬸子握住招娣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道：“招娣，你要聽話。”</p>
聽話，聽話，從小到大這兩個字她聽了無數遍，每一迴她都選擇聽話，不讓娘為難，這迴自己還要聽話嗎？</p>
招娣內心深處於水深火熱當中，天平一麵選則聽話，一麵選則為了自己好，這個孩子不應該來的。</p>
“娘。”</p>
才出聲，便被張嬸子給打斷了，“招娣，你看天色也不晚了，咱們是不是也該迴去。”暗暗伸手扭了扭招娣腰間的軟肉，眼神射出絲絲寒光。</p>
招娣一下便被張嬸子給嚇住，低下頭，不再多說一句。</p>
張嬸子隨即讓他們一家給招娣準備一些安胎藥，同時也讓柳長健再次給招娣把脈，確保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帶著招娣放心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