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東部海岸的某座城堡。


    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碼頭邊,手裏夾著根未燃盡的雪茄,他的身後站著數個手持重型機槍的彪悍男子。


    當手中的雪茄燃到盡頭的時候,白茫茫的水麵上出現一艘遊艇,破浪而來,男人扔掉手中的雪茄。


    幾秒鍾的時間,遊艇靠岸,幾個手持機槍的男子跳上遊艇,仔細地搜了一遍身後才放行下船。


    “我們的貴客幾時到?”剛才抽著雪茄的男人,此時已經躺在一張沙灘椅上,撫著手指上的界麵淡聲問道。


    “狄克先生,他們的郵輪距離還有80海裏,天黑之前可以抵達。”來人匯報道。


    被稱為狄克先生的男人點了點頭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悠然地往古堡內走,一邊問身後最近的隨從:“都準備好了嗎?”


    “先生請放心,一切準備就緒。”


    聽完隨從的報告後,狄克點了點頭。


    這時,一名穿著背心的高壯男子從城堡裏腳步匆匆而來,恭恭敬敬地有狄克先生麵前站住——


    “先生,瓦哈卡那邊來消息。”


    “什麽事?”狄克先生有些不悅地開口。


    瞧他神色緊張的模樣,那邊能出什麽大事不成?


    “song要求跟你直接對話。”


    “song?”狄克先生驚訝了挑了挑粗黑的眉毛,“有沒有說是什麽事?”


    “song隻說要跟你對話。”


    最近他與song並沒有生意上的往來,而且他正在著手辦一件大事,自己的行蹤實在是不為太多外人知道,隻是song這家夥也不能隨便與他為敵,想了想後他對著高壯男子道:“讓那邊迴應他,說我最近聯係不上。”


    “這樣會不會不大好?”高壯有點疑惑。


    “讓你去就去。”狄克先生不耐煩地吼他一聲,男子應了一聲‘是’後便往奉命辦事去了。


    ——


    東太平洋茫茫的海域上,一艘小型郵輪正在急速行駛,浪花滾滾。


    郵輪上的某間豪華的艙房浴室裏,一臉蒼白的人兒正趴在洗水台邊吐狂不已,站在身後的男人臉上淨上擔憂不已的表情,隻是輕拍她背後的動作溫柔極了。


    好不容易等她止住了嘔吐,他迅速擰了濕毛巾過來,輕擦著她的嘴角,一杯檸檬水遞到了她的唇邊,給她漱口。


    “舒服一點沒有?”等她漱好口後,他雙手托著她的下巴審視著瘦了一圈的小臉,心疼得要命。


    “不用擔心啦,我以前吐得比現在還厲害。”她揚著嘴角,對著他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可是那抹笑容中帶了些許的虛弱。


    “乖,累的話別說話。我抱你迴去休息。”他心疼萬分地抱起她迴到艙房,小心地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大手握著她有些冰涼的小手不放。


    她懷著孩子就已經有夠讓他操心的,現在又處於這種極度被動的情況之下,他什麽也做不了,怎麽能不擔心?


    “叔叔,不要崩著一張臉好不好?人家不喜歡你這樣!”看著他擔憂的眼神及表情,她反而成了那個安慰他的人。


    其實有他在身邊,她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除了那天在機上初初受到那點驚嚇,之後她真的不怕。


    反正那些人除了拿掉他們身上所以可能會與外界聯絡的東西,除了手機,還包括戒指,項鏈等所有金屬類的東西之外,他們對他們還算是禮遇相待的。


    當然會禮遇相待,畢竟他們花了這麽大的代價將他們擄來,要去見那個什麽鬼狄克先生,肯定是有目的。


    當然,目的就是眼前這位大boss。


    “你喜歡我怎麽樣?”他抓著她的小手貼到臉頰邊,輕輕地摩挲著,舍不得放開。


    “我喜歡你,不穿衣服的樣子。”她笑咪咪地道。


    “好。迴家後天天給你看。”他輕點一下她的小鼻尖,這丫頭,還真是能苦中作樂。“要不要吃點東西?”


    在飛機上的時候,她的食欲還好,但是轉輾上了船之後,大概是舟車勞頓,身體虛弱加上懷孕,幾乎吃不下什麽。搞得他又氣又無奈,這筆帳,他一定會好好地記著。


    “我想吃,紅豆布丁。”小家夥嘟著嘴兒道。


    “好,我讓他們送來。”岑致權正要按鈴,小家夥拉住他的手,眼巴巴地看著他,“我想吃你做的。”


    “好。我做給你吃。”他滿口答應了下來。


    雖然他也不知道紅豆布丁要怎麽做,但是這兩天船上的餐點都很精致,各種甜食都有,所以,船上肯定有手藝精湛的廚師及甜點師。學一下對於他來說,很簡單的事情。


    他的話音剛落,艙房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想也知道是那些人又來假惺惺地問安了。


    “我去看看。”他輕吻一下她的額頭臉色凝重地去開門。


    “岑先生,岑太太身體是否無恙?”


    門口站著的三人,正是這幾天以來前來與他們接頭的人,為首的男人叫胡安,40多歲的模樣,濃眉大眼鷹鉤鼻,留著一臉的絡腮胡,他身後兩人是他的得力助手,男的叫莫爾,是個皮膚黝黑英俊的年輕男子,女的叫凱特,年紀跟莫爾差不多,是個皮膚白皙,身材高挑性感的女郎。


    此時,他們跟在胡安身後,目光盯著站在門裏麵的岑致權。


    “我需要廚房。”岑致權冷冷道。


    “沒問題。”胡安大大方方的迴應,臉上始終帶著微笑,“請隨我來。”


    “老公,我要跟你去。”已經從床上下來的關閔閔微弱的聲音從艙房裏傳出來。


    岑致權快速轉身,朝已經走出來的小妻子走去,“怎麽不好好躺著?我現在就去做你想吃的紅豆布丁,等我一會,嗯?”


    關閔閔兩隻小手纏著他的腰不放,“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裏。”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雖然他也不想讓她一個人呆在房裏,但是擔心她的身體。


    “沒有。”她搖了搖頭。


    他低下頭,審視了她的表情後,歎了口氣,擁著她往外走。


    門外的三個人,看到他們親密地一起出來,胡安仍舊是那副微笑的表情,“岑先生,岑太太看起來真是恩愛無比。”


    可惜,岑致權與關閔閔都沒有出聲迴應。


    當然,胡安也不在意他們的態度,領著他們往廚房的方向而去。


    郵輪上的廚房很大,包括廚師在內,都有七八個人,當然,各種食材也絕對都備有的。


    “岑先生與岑太太需要用廚房,你們配合他們的一切需求。”胡安交待了一聲對著他們欠了欠身就離開了,但與他一同前來的莫爾與凱特卻守在廚房門口監督他們。


    負責廚房工作的是一位40多歲的中年男子,在了解他們準備做紅豆布丁後,很遺憾地表示船上沒有紅豆,但是有芒果,橙子,哈蜜瓜等水果。


    於是,征求了關閔閔的意見後,他們決定做芒果布丁。


    在廚師的指導之下,岑致權很快取得要領,第二個開始自己動手。


    將吉利西粉按照用量用冷開水泡漲,加入熱開水,讓它完全溶解,將剝好皮的芒果、吉利丁液、糖放進果汁機內攪打至成果汁狀,關閔閔將小臉湊了過來,兩隻小手裏拿著兩隻可愛的模型,岑致權微笑著將攪好的半成品倒入她手裏的模型裏,一直跟在身側的廚師幫他們打開了大冰箱的門,關閔閔小心翼翼地將它放了進去。


    等兩個小時之後,取出來,淋上濃縮牛奶水就好了。


    做完了芒果布丁,玩心又起的岑太太將冰箱裏能用來做布丁的食材都取了出來,大有要做一場布丁盛宴的架式。


    而岑致權看她玩得開心,也沒有再吐,就隨便著她來。


    既然逃不開是已成的事實,那隻能自找娛樂了。


    總比呆在艙房裏好的。


    做完了好幾種布丁,一整層的冰櫃都被塞得滿滿後,岑太太總算是願意停手。


    一直緊張跟在身後的廚師以為終於可以喘口氣,但是這位岑太太又說想吃蘋果派。


    於是,學習能力強的岑先生又開始學習新的技能。


    岑先生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刀將蘋果削皮、切碎成一公分多的小方塊,動作及表情都認真至極,讓在一邊揉麵團的岑太太越看越喜歡,調皮地將沾著麵粉的小手朝他臉上按過去——


    很快地,岑先生臉上就沾上了五個麵粉手指印,一邊看著的岑太太開心地笑了起來。


    能看到她的笑臉比什麽都重要,所以,岑先生也不在乎臉上多幾個看起來可笑的印子了。


    倒是一直守在門口的莫爾及凱特有些不耐煩,莫爾說要出去抽支煙,留下凱特一個人站在那裏繼續看著他們秀恩愛。


    隻是,莫爾那家夥去抽煙,去了二十分鍾都沒有迴來,而他們的蘋果派已經新鮮出爐,香氣撲鼻。


    “迴去吃?”怕她燙到手的岑先生捧著盤子輕問道。


    “好。”關閔閔應道。


    她今天沒吃什麽東西,現在聞到這香味忽然覺得好餓好餓!


    走過凱特身邊的時候,他們同樣對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


    關閔閔對這個女人一丁點的好感也沒有,除了他們之間對立的關係,還因為上機那天,她對她搜身,強硬地更換她身上的衣物時,過分地還捏了捏她,嘲笑她小c罩杯是怎麽吸引男人的?


    如果不是形勢不如人,她一定會笑她那隻水球就不怕會被地球引力給往下吸嗎?


    更討厭的是,那個女人看她老公的眼神,好像隨時隨地想要勾引他一樣!


    人家岑先生不喜歡會下垂的水球,自以為是的大奶牛!醜死了!


    迴到房間,岑太太很不客氣地當著她的麵將門給碰地關上。


    氣得凱特咬牙切齒地瞪著門,想捶一記過去。


    要不是狄克先生指明不許傷他們一分一毫,她絕對會一拳賞給那個敢甩門給她看的東方女人。


    “怎麽,誰惹你了?”不知抽了幾根煙才迴來的莫爾勾了勾嘴角問道。


    “除了那個臭女人還有誰?”


    凱特一臉的不悅之色。


    “那個小東西惹得起你?”


    “還敢給我甩門呢,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麽處境?”凱特後退兩步與莫爾並排站在一起。


    “她可是岑先生的新婚妻子,你對她客氣一點比較好!”


    “你在幫她說話?”凱特挑了挑兩道精細的眉毛。


    “我隻是實話提醒你罷了。今晚就要上岸了,跟她發脾氣一點好處也沒有。”


    “你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凱特猜測道,依這個家夥的個性,平時絕無可能會幫任何人出頭講話的。


    但是,剛才那個敢甩門給她看的東方女人?可能嗎?


    聞言,莫爾搖了搖頭,低笑一聲,“凱特,你這愛猜忌的毛病還是沒改。”


    “那是你的行為讓人不得不懷疑。”


    莫爾聳肩,不予迴應。


    兩人在長長的走廊上沉默下來。


    艙房內。


    關閔閔因為肚子餓,連連吃了三塊蘋果派,心裏意足地舔著唇,“你不要嗎?”


    她舉了一個到他唇邊,一直看著她吃的岑致權賞臉地張嘴咬了一小口後,將它推到她唇邊,“喜歡就多吃一些。”


    “好吃嗎?”她就著他咬的那個小缺口的地方也咬了一口下去,那種兩人親密分享地感覺讓她心中甜甜的。


    “好吃。”他點頭。


    其實他對甜點沒有特別的喜好,不過,看她吃得這麽歡,陰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與他一起分吃了幾個蘋果派啊後,又喝了一杯柳橙汁,她的困意湧了上來。


    岑致權收了一下桌麵上的東西,抱著她迴床上,陪著她睡一會。


    將大燈關掉,兩人親密地相擁著在床上,她的頭靠著他的肩膀,耳邊是他‘嘣嘣’地心跳聲,她很心安。


    他閉著眼撫著她身後的長發,一下又一下。


    “老公——”


    “怎麽了?是不是又想吐了?”聽到她出聲,岑先生馬上睜開眼,語氣略帶焦急問道。


    “不是。”她仍舊閉著眼,嘴角卻彎成個漂亮的弧度。


    聽到她說不是,他剛提起一的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不是就乖乖睡一會。我們晚上可以下船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在哪裏,但他可以保證,從墨西哥機場離開後再上郵輪,以今天的行程來看,絕無超出北美海域範圍。


    而北美,以宋在這邊的人脈,想要找到他們,也不是太難的事情,時間問題。


    家裏人大概是擔心透了!


    而他最擔心的是上了年紀的老爺子,還有那個小家夥。


    “他們會把我們帶去哪呢?”關閔閔輕喃問道。


    “不管去哪裏,我會一直陪著你。”


    “老公——”她更是摟緊了他,溫柔又堅定地低語:“我其實一點也不怕,真的。”


    共患難的感情,才是真情!


    同生死的愛情,才是真愛!


    與他在一起,就算是麵對死亡,她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岑致權低下頭,親了一下她的頭頂。


    他的小妻子,是個勇敢又可愛的小女人,小媽咪,讓他怎麽能不愛?


    ——


    關閔閔這一覺,睡得特別沉,沉到,船靠岸了,岑致權抱著睡夢中的她下船,她也沒有意識。


    當她再次醒來時,有些迷迷糊糊的,感受到身旁有著熟悉的身軀,溫熱的體溫熨燙著她。她的手自然的環上他的腰,臉埋進他的胸口,眷戀他的氣味與體溫。


    “老公——”她一睜開眼,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非常陌生的房間裏,“這是哪裏?”


    “我也不知道。”岑致權笑了笑,伸手理了理她淩亂的長發,“睡得好嗎?”


    “好。”既然他也不知道,那就算了,隨遇而安吧!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已經下船了。


    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岑致權起身,出去開門。


    關閔閔坐了起來,細細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房間。


    米色的布幔飄蕩在床柱的四周,整個房間寬闊而設計簡單,灰色的石牆是不平滑的花崗岩,看起來巨大而沉重,所有的家具看來都豪華而古老。


    以房間的設計看來,如果不是知道兩天前他們的專機是降落在墨西哥,她一定以為自己正身處某個歐洲古堡裏。


    那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她下了床,聽聞外麵有人正在用半生不熟的英文與她老公講話,她不想走出去,赤足走在圖案繁複的長毛地毯上往掛著厚重窗簾而去。


    才走近窗邊,耳邊傳來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她心下一凜,伸出手抓住那麵窗簾,刷地拉開_


    彌漫的夜色中,一艘艘的快艇漂浮在海麵上,不算明亮的燈光中,足以讓人看得清每傑船上都站著數個手持重型機槍的男人。


    而他們此時的位置,大概離海麵有數十米高,視線所及的,除了黑夜中茫茫的大海之外,就是堅固的石頭。


    簡而言之,這是一座建在海邊的古堡,就算他們現在有勇氣從這裏跳下去,也會被船上那些人射成馬蜂窩。


    抓他們來這裏的人,不會是什麽世界級的頭號罪犯或大毒梟之類的吧?


    瞧這陣勢,可不是一般人擺得出來的啊!


    如果不是身臨其境,她大概以為自己在拍攝電影的現場呢!


    “外麵好看?”手裏捧著一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進來的岑致權,走到她身後。


    “好看。”關閔閔迴頭笑了,順手把窗簾給拉上,“我們這算是亡命天涯的苦命鴛鴦嗎?”


    “不,我們是一對苦中作樂的比翼鳥。岑太太,來,我們換上衣服,去見見那位費盡心思將我們帶到這裏來的人到時是何方神聖。”


    他親手幫她換上了他們準備好的衣物,是一件簡單的黑色小洋裝,削肩的設計露出一邊圓潤的肩頭,讓岑先生看得有些不開心,動手將她的散開放了上來,勉強掩住一些後才總算可以接受。


    “我幫你穿。”賢惠的岑太太拉著裙擺在岑先生麵前轉了一圈後,快樂地走床邊走去,將置於上麵的一整套衣物取了過來。


    親手剝了他身的衣服,看著那副精壯的漂亮的身軀,差點沒流鼻血,難怪那頭奶牛想用眼神剝光她老公的衣物呢!


    討厭!


    岑太太嘟著嘴,將送來的衣物一件一件地給他穿上,最後他低下頭來給她係蝴蝶結。


    岑太太滿意十足地看著穿著正裝的岑先生,怎麽看怎麽覺得帥得要命!


    有些小花癡地拉著老公的手,笑咪咪地:“我老公穿什麽都好帥!”


    岑先生微笑著低下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我以為你會說,我什麽都不穿的時候最帥呢!”


    “不穿衣服,那就性感,岑先生!”


    “那岑太太是喜歡帥的岑先生還是性感的岑先生?”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都喜歡!”


    “來,獎勵一個。”岑先生低下頭給了她一個香吻。


    “岑先生,岑太太,狄克先生已經等候多時。”


    剛才送衣物上來的人再度敲門提醒道。


    “怕不怕?”


    “不怕。”


    “好。”


    他們十指緊扣,從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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