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兒啊,這麽吵?菲菲,是不是又跟人吵架了,唉,你這孩子,真是叫人操心。我聽說人家是來掃黃的,你是不是在外麵做了丟人的事兒了?”


    一個滿頭白發,佝僂著身子的老頭,拄著拐杖,從次臥裏出來了。


    “舅舅,您出來幹嘛。這是我同事,我們開玩笑呢。您老迴去,沒事兒,沒事兒。”


    “還沒事兒?你以為我老糊塗了?我都聽見了,就叫他們進來看看,咱不做虧心事兒,怕什麽。你就給你同事一個麵子吧。唉,大半夜的,也不容易。連個覺都睡不好,我說不來,你非要叫我來,明天你就送我迴鄉下去。這城裏人,就是壞,三更半夜都不讓人睡覺。”


    老頭說完,自顧自迴屋去了。


    華豔芳有些沉不住氣了。


    她本來是看著劉靈月有氣,隻想借此機會,挑撥一下劉靈月和蔣菲菲的關係,叫她出點兒醜。


    沒想到,事情竟然鬧僵了。此事要真是鬧大了,過後,兩人迴過味兒來,自然就明白了是她在其中搗鬼,那時候,可就弄巧成拙了。


    好在她腦子轉的夠快,想到了一個折中主意。


    “兩位妹妹都消消氣,都是為了工作,犯不上傷了和氣。這樣的小事兒,劉主任就不要進去了。我和社區成警官進去看看,走個形式,也好對上麵交代。”


    說著,也不管別人反應,拉著社區警察,進了屋內。假裝開門到個屋子看了一眼,然後,兩人的眼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櫃子上的一張照片上。


    那是蔣菲菲的全家福照片。蔣菲菲和她的姐姐、姐夫站在後排,前排坐在中間的,是蔣菲菲的母親。左邊的,是蔣菲菲的父親。右邊坐的,就是剛才出來的那個白發老頭了。


    兩人對視一眼,迴到了門口。


    “劉主任,我們看了,確實沒有什麽問題。菲菲是同事,怎麽會窩藏逃犯呢。都怪我剛才說錯了話。我是隨便說說的。好了,現在誤會解開了,我們走吧。菲菲,我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華豔芳拉著劉靈月在前,其他人跟著在後,下樓了。沒走幾步,聽得咣地一聲,門重重地關上了。


    蔣菲菲雀躍著迴到臥室。


    “舅舅老公,他們走了。”


    說著,一把摘下老頭頭上的假發,又在臉上摸索幾下,扯下一張麵膜,就露出了聖林的臉來。


    “他們說抓逃犯,難道我暴露了?”


    聖林有些疑惑。


    “不會的啦,要是真的暴露了,他們哪裏會就這麽走了?”


    “也是。幸虧你想出了化妝這招,還真是管用。”


    “我那照片ps的也好吧,他們還真的看了。”


    自從迴來之後,聖林就跟錢多多等人分開行動了。他在蔣菲菲這裏坐鎮指揮,曹無雙、沈紫衣、錢多多和戰飛虎等人則分頭行動。


    晚上,聖林都迴這裏居住,有事兒需要出去時,就化裝成老頭行動。


    蔣菲菲也確實有個舅舅,隻是去年去世了。蔣菲菲從小在舅舅家長大,跟舅舅感情極深。舅舅去世後,她把舅舅的遺物收拾過來,就連身份證都拿了迴來。


    聖林化裝成她舅舅,連身份證都是現成的。那身份證是真的,隻是年代比較老,照片很模糊,不仔細看,根本就難以區分。


    今天,看守所也抽調了人,參加追捕行動。看守所的王所長,也就是蔣菲菲的姐夫,打電話,問蔣菲菲去不去參加行動。


    他打電話的意思,就是叫她去。否則,也就不用問了。但是,王所長知道自己這位小姨子的脾氣,所以就用了征求的語氣。


    果然,蔣菲菲硬邦邦地扔下一句:不去,誰愛去誰去!就關了電話。


    王所長無奈,就隻好自己頂數去了。


    對於如此大張旗鼓地搜捕逃犯到底能夠取得什麽效果,姚豐其實是很懷疑的。


    作為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姚豐並非不讚成進行搜捕。但是,聖林是從監獄裏跑出去的逃犯。從責任排序上,應該是監獄衝在最前列。警察局倒也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但是,如此大規模的全員出動,總是給人以喧賓奪主之感。


    況且,把其他警種,甚至內勤、女警都動員起來,投入其中,總是給人以華而不實的感覺。


    用這些人對付聖林那樣的特戰精英,不僅不會起到什麽作用,相反,如果聖林進行反擊,那些人,就隻有白白送死的份兒了。


    在出發前動員時的慷慨激昂,早就沒有了。現在有的,隻是深深的憂慮。姚豐甚至暗暗地希望,不要叫自己那些手下們撞上聖林。


    聖林既然迴來,就不是想再迴監獄的。一旦遇上聖林,聖林必將拚死反抗。以他的能力和意誌,吃虧的必將是警察。即使最後以人多取勝,也必將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這個代價,很可能是警方承受不起的。


    對於馮四海以掃黃的名義,搜捕聖林的安排,姚豐還是理解他的用心的。


    首先,這算是對於省局查封春江花月夜的一個迴應,借此證明,掃黃不僅僅是省局在做,市局其實也在做。


    甚至不排除馮四海是在借此混淆視聽,給外界一個市局和省局是在統一行動,隻是分工不同,以此迴避外界對於興陽市警察局麵對春江花月夜不作為的懷疑和指責。


    其次,這也是馮四海為搜捕聖林失敗所做的一個備用方案。萬一搜捕聖林的行動沒有什麽結果,就把這說成是一次單純的掃黃行動,找一個台階下。


    對於聖林為什麽要迴來,姚豐可以說是太清楚了。很簡單,就是為了翻案來了。


    關於聖林的案子,姚豐也很清楚,很可能,就是個冤案。定案的理由和證據,可以說是很不專業,漏洞百出。否則,也就不會發生第一次抓了聖林,然後又把他放了的事情了。


    現在,姚豐很後悔,要是當初堅持自己的觀點,或許就沒有今天這些事情了。


    真是擔心什麽就來什麽。佟剛來電話,要他馬上趕往“海風樓”,那裏出事兒了。


    五分鍾以後,姚豐趕到了“海風樓”,一路上,佟剛在電話裏大致跟姚豐說了情況。等到姚豐下車時,馮四海也趕到了。


    “怎麽迴事兒?”


    馮四海的聲音裏透著不快。


    “a588房的住客,不配合檢查,態度非常蠻橫。”


    “哦?蠻橫?蠻橫到什麽程度?連警察都不放在眼裏?”


    連機槍都架上了,你說蠻橫到什麽程度?


    姚豐一邊跟著馮四海往裏走,一邊在心裏說道。


    “到底是什麽人?”


    對著迎上來的佟剛,馮四海劈頭就問,語氣顯得很不耐煩。


    “一個小姑娘和幾個年輕人,還有兩個老頭。”


    電梯很快到了5樓,一出電梯,馮四海和姚豐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a588房門口的走廊上,已經架起了一挺機槍,走廊盡頭的窗戶上,也架起了一挺機槍。兩個機槍手,已經做好了射擊的姿勢。長長的彈鏈耷拉著,旁邊還擺著子彈箱子。


    馮四海一眼就認出,那機槍,就是大楚軍方配備的製式軍用機槍。


    十幾個警察站在走廊的另一頭,有的手持微型***,有的手持手槍,跟對方對峙著。


    雖然是對峙,警察這一方,在氣勢上,卻是差了許多。


    “到底是什麽人?”


    馮四海問道。


    “按照客房的登記資料,那個小姑娘叫曹無雙。那些人,好像是她的隨從,他們叫她九姑娘。”


    酒店經理手裏拿著一張紙,上麵寫了幾行字。見馮四海語氣不善,恭謹地答道。


    “嗯,九姑娘曹無雙,什麽,你說她是九姑娘曹無雙?!”


    “對,就是她,非常囂張,非常霸道。怎麽辦?叫保安部隊來強攻吧。”


    佟剛不合時宜地提出了建議。


    “強攻個屁,快快,馬上放下槍。”


    “已經命令他們繳械投降了,他們不聽。”


    “傻瓜,我是說叫咱們的人放下槍。”


    馮四海也不再理會佟剛,自己走過幾步,來到警察跟前,命令他們放下了槍。


    麵對著滿臉驚愕的一群警察,馮四海林苦笑了一下。


    “不是我不向著咱們警察,你們知道,九姑娘曹無雙是誰嗎?”


    馮四海臉色痛苦地掃視了自己的手下們一圈兒。


    “幸虧我來的及時,才沒有釀成大禍。九姑娘曹無雙,就是咱們大楚的長公主。曹太後的掌上明珠,當今皇帝陛下的妹妹,咱們大楚帝國警察總局的曹總監,就是她的表哥。”


    “你是說,就是以前皇家超生遊擊隊的那個九姑娘?”


    姚豐終於有點兒醒過腔來。


    “不是她還能是誰?誰能有這麽大的排場?這個活祖宗,怎麽會到這裏來了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兩個老者,就應該是禦前十三俠中的十三叔和魯大師了。”


    “對,是有個叫做十三叔的。”


    佟剛把馮四海剛才的訓斥忘到腦後了。


    先皇秦度陛下的禦前十三俠,雖然隨著先皇的離世,已經不再拋頭露麵了。但是,隻要是年紀大一些的人,都知道,當年的禦前十三俠的名聲。


    他們跟隨先皇,創下了赫赫戰功,在當年,是名噪一時的帝國英雄。至今,無論是在官方,還是在民間,仍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


    “怎麽發生衝突的?”


    馮四海轉身問佟剛。


    “我們要檢查他們的房間,他們非得要搜查令。”


    馮四海歎了口氣,掏出手槍,向機槍手徐大虎亮了一下,然後交給了姚豐。


    “請轉告長公主,我是興陽警察局局長馮四海,以前是皇家軍事學院的教員,我請求見長公主一麵,當麵向她道歉。”


    房門敞開著,十三叔走了出來。馮四海緊走兩步,向十三叔敬了一個軍禮。


    “晚輩馮四海,見過十三叔。”


    “進來吧。”


    十三叔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馮四海一進屋,就看見曹無雙坐在床上,隻穿了一條短裙,一雙大長腿,就那麽露著。


    “在下馮四海,見過長公主殿下。”


    “你就是馮四海?行了,坐那兒吧。看你也挺精明的樣子,怎麽就帶出了那麽一幫糊塗手下?一個個像個土匪似的,連個搜查令都沒有,就要往人家大姑娘的閨房裏闖。他們想要幹什麽?強搶民女嗎?”


    “不敢,不敢。殿下,全是我的責任,是我管教不嚴。我迴去之後,一定批評處分他們。”


    “你也不要都往自己身上攬,他們必是平時蠻橫霸道慣了,覺得天老大,他們就是老二了。我表哥那個糊塗蟲,他能帶出什麽手下,我還不清楚?”


    “是是是,啊,不是,曹總監還是很卓越的。隻是我們不好。”


    曹無雙下床出屋,來到了走廊。對著兩個機槍手揮揮手。


    “行了,把槍都收起來吧。馮局來了,他會保護我們的。”


    我保護你?我的人差點兒就叫你的機槍給突突了,還我保護你?


    “剛才是誰要把我們都抓起來,關進小黑屋的啊?”


    曹無雙走到了佟剛跟前。


    “就是你吧?看你肥頭大耳的,就像個官兒,你是什麽職務啊?”


    “報告殿下,在下是興陽警察局刑警支隊支隊長。”


    “噢,刑警支隊長,那就是專門辦刑事案的嘍。這些年,辦沒辦過冤假錯案啊。”


    “報告殿下,沒有。”


    “好,你記住你這句話,我也記住了。”


    曹無雙又來到姚豐跟前。姚豐趕緊舉手敬禮。


    “看你也像是個官兒,你的職務是什麽啊?”


    “報告殿下,我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


    “喲,這麽巧,還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你辦沒辦過冤假錯案啊?”


    我辦沒辦過冤假錯案?你叫我怎麽說呢?


    姚豐頭上的汗,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正在他琢磨怎麽迴答時,電梯門開了,看守所王所長帶著五六個警察衝了出來。


    “馮局,我帶人增援來了,不許動,舉起手來!”


    幾個警察一下子就把曹無雙幾個人包圍起來。


    馮四海噗通一聲,就坐在地上了。


    “老王,胡鬧,快放下槍,這是長公主殿下。”


    姚豐對著王所長,怒喝一聲。王所長顯然沒反應過來。


    “敢到興陽來撒野,還長公主殿下?她要是長公主,我就是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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