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舒決定聽聖林的話,離開興陽了。


    周總監雖然很有些不舍,但想到秦望舒的家庭背景,獨自一人來到興陽,也屬不易也不好太過阻攔。


    加上戴青寧已死,聖林又進了監獄,幾個自己很欣賞的年輕人如此光景,心中未免唏噓。


    又聽說秦望舒的父親給她找的工作是在他所在省的衛視,那是很有實力的一家省級衛視,在某些方麵,甚至可以和國家電視台分庭抗禮。


    對秦望舒來說,也確實是個好去處,他不願意耽誤秦望舒的前程,略作挽留,也就同意了秦望舒的請求。


    秦望舒本想到聖家去告別,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跟敏歡電話聯係,得知敏毓正忙著為聖林翻案到處奔走,心想此時去打擾並告知聖家自己要離開,話有些不好開口,似乎有當逃兵之嫌。


    歎了口氣,也就打消了去聖家的念頭。


    不過,禪一師太她還是要見的。禪一師太不僅是聖林的奶奶,還是第一個透露她和聖林前世緣分的人。


    自己此次一走,不知何時再能和聖林見麵。她也想從禪一師太那裏,得到某種禪機,受到某種啟示。


    秦望舒並沒有從禪一師太那裏得到什麽禪機,甚至連暗示都沒有。


    禪一師太隻是告訴她: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但求心之所安,有緣自會再見,無緣,強求也無用。


    秦望舒也沒有什麽失落之感,她相信,自己一定會和聖林再次相見的。


    因為她和趙玉棠、阿黛爾不同,雖然前世和聖林都有緣分,但她們兩個都明確表示,不想延續這個緣分。


    隻有自己,既有前世的緣分,又想在今世延續這份緣分。


    秦望舒曾經把沈紫衣列為自己的最大對手,後來沈紫衣突然消失,讓她很是鬆了一口氣。


    得知趙玉棠竟然是前世的太子妃玉秋容時,秦望舒也緊張了好一陣。不僅僅是因為前世的玉秋容是林聖武的正妃,還因為她是林聖武事業的繼承者和發揚光大者。


    憑一個女流之輩,帶領哀兵之師到海外開疆辟土,建立一代王朝,這份氣度和能力,就遠非自己可比。


    況且,現世的趙玉棠,也是一個極為出色的人物。


    在姿色上,自己和她或許還有的一拚,但是,若論氣度、練達、能力,自己恐怕就要差上許多了。


    在這方麵,也就隻有沈紫衣和她有的一拚了。


    阿黛爾算是個不確定因素,別說她已經表示不摻合進來,就算她摻合進來,也不占有什麽優勢。


    聖林入獄前,趙玉棠曾經算計過他。入獄後,又和聖林是敵對關係。


    沈紫衣一直是受聖林的恩惠多,對聖林卻是沒有多少付出。


    至於看守所的那個女警蔣菲菲,則可以忽略不計。


    相對而言,無論是對聖林的感情,與聖家的關係,與聖林的親密度,對聖林的愛,對聖林的付出以及聖林本人的認可,都是我占明顯的優勢。


    所以,能夠笑到最後的人,沒有理由不是我。


    人們總是希望事態按照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但在實踐中,往往不是如此。不知道,事情到了秦望舒這裏,會不會是個例外。


    得知秦望舒要離開興陽,阿黛爾雖然有些遺憾,但也並不感到有什麽難過。因為她也將要離開興陽了。


    她的交流學者的計劃時間就要到期了,屆時,她要返迴米國去了。關於薩馬爾家族史的考證,成果已經超過了她的預期。


    隻是關於林聖武的餘部離開中原,到南洋建立大林王朝,以及聖榮女王的有關史實,雖然已經有了文字、史料證明,但還缺乏一些考古依據和流傳下來的文化、民俗、語言上的佐證。


    如果能夠找到大林王朝的遺跡,補齊這些方麵的證據,這個關於薩馬爾家族、薩馬爾王朝、林氏家族、麒麟國、大林王朝、聖榮女王、五位太子妃、一個西門海岸軍師、仁義禮智信五位將軍的故事,就成為一段曆史了。


    所以,阿黛爾決定,重啟以前擱置的計劃,和趙玉棠、秦望舒一起去南洋,既尋找大林王朝的曆史印記,也是去做一次旅行。


    至於自己和那個在監獄裏的囚犯聖林前世的故事,阿黛爾的內心其實是有些排斥的。


    雖然似乎有許多證據,但是畢竟太過虛無縹緲,就把它當做一個神秘而有些淒美的東方傳說看待吧。


    趙玉棠獨自一人擒迴羅慶林後,聲望一時間達到了頂點。


    獄偵處長已經遞交了辭職申請,推薦趙玉棠接任獄偵處長,人事部已經找趙玉棠談過話,近期監獄管理委員會也已經研究過人事問題。


    據說方案也已經上報到監獄局。種種跡象表明,她升任處長已成定局。


    聽說秦望舒要離開興陽,趙玉棠感到有些不舍。但隨即又心存竊喜,似乎鬆了一口氣。


    連她自己都奇怪,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她想給這種感覺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想來想去,也隻是找到一個理由:秦望舒走後,自己就不用再領著秦望舒去監獄裏見聖林了。


    畢竟自己領著人直接到監獄裏見一個犯人,還是不符合規矩的。


    時間久了,難免會有閑話,對於自己的聲譽有損。尤其是此時正當自己升遷的關鍵時刻,還是盡量少惹麻煩為佳。


    阿黛爾也要走了,她答應自己,盡量寫一些關於第一監獄的中立性的文章,在西方媒體發表。


    不過,趙玉棠對此已經不是抱有太大希望。以她對阿黛爾的了解,和西方媒體的新聞筆法,真的寫起來,未必會按照自己預期的思路發展,弄不好,反而惹了一身騷,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所以,對於阿黛爾也就不抱什麽太大期望了。


    所以,趙玉棠決定休假,一是避開自己升遷這個敏感期,二是她也確實有一種衝動,想去看看所謂的大林王朝,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就這樣,三個人懷著不同的心態和目的,踏上了旅程。


    幾個人先是去了馬來西爾國,沒有得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然後去了新獅城楚文大學拜訪那裏的曆史學家。


    按照阿黛爾的推斷,新獅城作為一個楚人為主的國家,一定在研究南洋和楚國的關係上,有獨到之處。


    果然,那裏的學者們在看了《莫林思科東方見聞錄》之後,一口咬定,所謂的大林王朝,就是楚國古代史書中所說的爪哇國。


    按照今天的地理位置,就是羅尼西亞的爪哇島一帶。


    學者們把她們介紹給羅尼西亞的學者,在爪哇,當地的學者給阿黛爾提供了更多的證據。


    實際上,早在漢代,爪哇就和中原王朝有過交往。在西晉高僧法顯的《佛國記》中,就有關於爪哇的記載,而且法顯還到過爪哇。


    在當地的博物館裏,有許多顯然是產自於楚國的青白花瓷器。


    一件古代的衡器,上麵還有楚國的方塊字,計量單位是斤,一斤是十六兩,這與古代楚國的計量製度幾乎完全吻合。


    在博物館裏,有一本楚文史籍《島夷誌略》,其中一段記載十分有價值。


    “爪哇……,門遮把逸山,係官場所居,宮室壯麗,地廣人稠,實甲東洋諸番。舊傳國王係雷震石中而出,令女子為酋以長之。其田膏沃,地平衍,轂米富饒,倍於他國。民不為盜,道不拾遺……。”


    在楚國的一些野史如《瀛涯勝攬》、《嶺外代答》和正史中,都有關於爪哇的記載,雖然名稱有所不同,但指向性始終非常明顯。


    在這些曆史記載中,那裏通用楚國曆代錢幣,用於量算糧食的量器,雖然不叫升鬥,但其形狀、進製、換算關係,卻和古代楚國的完全一樣。


    那裏很早就有中原王朝的人在那裏居住的記載,陽州、漳州等地人在那裏早就有遷徙繁衍。


    其喪葬禮俗、婚嫁禮俗,也和楚國有很多相像之處。


    最有價值的,是《島夷誌略》中的記載。


    書中所說的“門遮把逸山”是當地土語,翻譯成楚語,就是“大林”之意。所說的“係官場所居”,指的就是都城。


    最有意思的是,書中說,“舊傳國王係雷震石中而出,令女子為酋以長之”。


    意思是說,那裏的國王,是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父母生的,而是雷劈開了石頭,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這種說法,與商湯感玄鳥而生,皇帝們都是龍子龍孫之類的說法如出一轍。


    就連麒麟國的林氏皇族,也宣稱他們是麒麟的後代。


    所以,當初太子妃玉秋容初來乍到,編造一個類似的神話糊弄當地土著,以證明自己受命於天,實在是一個很正常的邏輯。


    至此,大林王朝就是曆史上的爪哇國,已經確定無疑。


    至於聖榮女王等人的名字沒有在當地的正史中流傳下來,也很容易理解。


    首先,從早期的婆羅門教,到後來的迴教,佛教,基督教,都曾經在爪哇流傳過。除了當地土著,漢人,楚人、斯潘尼斯人,米國人等,都曾經統治或者殖民於爪哇島。


    曆史是由勝利者編寫的,隻敘說對於統治者有利的一麵,許多時候,與曆史真相相去甚遠。


    就史料價值而言,許多正史,遠遠不如一些野史來的真實可靠。


    這一點,在三個女人到當地的賭場消遣時,得到了最有力的驗證。


    趙玉棠好賭,在一監獄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不好太過放肆,所以,隻是在同事間,在監獄裏麵關上大門玩玩。


    監獄警察是司法警察,其執法權限,一般隻限於監獄裏。出了監獄大門,除了剩下一身警服,在其他方麵和普通百姓基本沒有什麽兩樣。


    警察局的警察是治安警察,顧名思義,就是管公共安全的。監獄大門外的事兒,就由他們說了算了。


    一般而言,司法警察管不著公安警察,公安警察卻可以管得著司法警察。


    不過,老天是公平的。它在打開一扇門時,也會關上一扇門。治安警察如果犯罪進了監獄,就得看司法警察的臉色行事了。


    僅就抓賭這件事兒而言,治安警察也有鞭長莫及之處。


    在監獄外抓賭,他們可以砸門跳窗。


    但是,如果一幫司法警察在監獄裏大賭特賭,公安警察也隻能幹瞪眼,萬萬不敢去砸監獄大門,爬監獄大牆。


    就算監獄警察不說什麽,大牆上保安部隊士兵的槍可不是吃素的,真的把你當做劫獄的,一梭子掃過去,治安警察隻怕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死了也是白死。


    現在,到了爪哇就不同了,遠在爪哇,沒有什麽熟人,又隻是一個遊客,手裏又不差錢兒,趙玉棠豈能放過這個機會。於是就極力慫恿秦望舒和阿黛爾去賭一把。


    賭場經理一見幾個人穿著打扮、言行舉止的氣度,就知道必是有錢的主兒。


    又見她們隻是三個20來歲的年輕女孩,心裏不免竊喜,以為是菜鳥上門。就熱情異常地把幾人引到了貴賓廳。


    廳裏有六張桌子,經理安排幾人分別坐到一張桌子上,侍者替幾人換了籌碼,就各自開戰了。


    她們玩兒的是梭哈,秦望舒和阿黛爾賭性本就不重,梭哈也不擅長,又不在一張桌上,既不會單獨作弊,又不能合夥作弊,況且,人生地不熟,又是在賭場,也不敢作弊。


    玩兒了兩圈,輸了點兒錢,就下場了。見趙玉棠那桌已經圍了一幫人,就跑過去看熱鬧。


    此時的趙玉棠,早已經沒有了平時那個端**肅的女處長的樣子,更與那個什麽聖榮女王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的風度氣質毫不搭界。


    外衣早已經扔在椅背上,隻穿一件低胸內衣,兩個半球露出許多,深溝畢現,頭發也散亂了,身前象小山一樣,堆了一大堆籌碼。


    同桌的另外三人,身前幾乎空空如也,侍者正忙著給他們添籌碼。


    顯然,趙玉棠是唯一的贏家,而且是大贏特贏。


    此時,大廳裏其他各桌的賭局都停了,賭客、侍者,甚至一些荷官,都擠在這一桌旁看熱鬧。


    秦望舒和阿黛爾使勁兒擠到趙玉棠身邊,緊張地觀看賭局。


    此時,賭場二樓的一個房間裏,一個坐著輪椅的老者,也正通過監控畫麵,觀察著樓下貴賓廳裏的這場賭局。


    (今日3更,還有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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